还快,多可惜啊!可是,总经理不会真遇到什么麻烦了吧!思量一下,姚娟恭敬回答,“好吧!总经理,我尽量把他稳住,把时间推到明天!”
“嗯!谢谢!”
梁凯霖转过身,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脸上的血迹一抹一抹的。他从口袋抽出一条手帕,一只手轻轻转过她的脸,一只手一点一点地拭擦何希冉脸颊的血迹。
梁凯霖看她只木然的任由他在脸上擦就像一个失了灵魂的傀儡布娃娃,看着心里煎熬啊!手上的动作停了,带着复杂的神情望着她,说:“我放手,我帮谢桓。”
何希冉忽然一笑,“托你的福,他躺在里面!你现在巴巴地跟我说,你帮他!”
“呵,你要拓展恢弘的商业蓝图,林耀辉要固守不可告人的真相,各有各的自身利益要维护,在利益的世界你们都可以为自己找到合理的借口辩护,他躺在里面不是应该的嘛!你不是应该庆祝你的诅咒显灵了!多好的事!”何希冉微笑着,眼波平静,声音柔和,但话越来越冷厉尖锐夹带嘲讽,那平静眼波里发自深潭里的幽寒却将他团团包裹,句句直击他的心脏。
梁凯霖只仿佛失神一样望着何希冉,他可以清晰听出话里充满的嫌恶,看他就像看了抽筋拔骨的黑白无常,恨不得杀了他。
他受不了她一脸平静但又冷厉幽寒的目光,比发了狂恨他还难受。他艰难的抿了抿嘴唇,哑声,千言万语他想不出哪句话更适合对她的歉意,“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就能还我毫发无伤的谢桓?你能还我吗?”几乎一字一顿咬牙吐出。
何希冉从墙上慢慢滑落地上,笑里带着悲凉,“谁又能还我安然无恙的谢桓?谁能还我?”
那台摔坏屏幕的手机不停的磨着他的口袋,他低头看了一眼何希冉,抽出手机接了。
“喂!”
“谢桓,你没事吧!”雷明成松了一口气,总算接了电话,谢天谢地。
电话一阵沉默后。
“他在医院。”
“什么?”
一小时后。
雷明成,木落明和木落溪先后赶到。
“何希冉,谢桓哥怎样了?”木落溪匆匆抓住何希冉的手,眼里写满了害怕,拼命摇着她,“你倒是说话呀!”
何希冉又恢复木然的状态。
“他头部受到重创!失血过多,不止休克昏迷,还。。。。。。”梁凯霖推开木落溪,拉起何希冉护在身后,替她回答,“没脱离危险。”
什么?没、没脱离生命危险!
木落溪哭声猛然噎住,噤声。
木落明心头颤了颤,不由得看向复杂神情的雷明成。拉他到一边,追问,“你不是和谢桓一起去了美国吗?他怎么会在B市出事了?”
雷明成哑然,过了半晌才开声,简短说了他们的计划和情况。
话音刚落。
“啪!”
这个声音把所有人怔住。
雷明成左脸受了一个满腔怒火的巴掌,苍白的脸上很快就印着明晰的指印,脸被打偏向一边。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木落溪不停打在他胸膛,大声喝骂,“他的安全你全然不顾,任由他想冒险就让他冒险,你想他死?你就是想让他死!”
雷明成蓦然看了眼角落里讶然看着他的何希冉,他沉默。任木落溪打任她骂,他不想解释了,对于谢桓的受伤他除了内疚、自责还是内疚、自责,洛溪对他发泄,可能会让她心里好受些,他的内心也会好受些!他怎么会那么傻,信了谢桓的说辞,只要乖乖交给林耀辉U盘他就无事,自己怎么就信了!
“洛溪,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帮你护住他,对不起!落溪!”雷明成慢慢抱住伏在胸膛哭泣的女人,他最爱的女人,还有最好的朋友,对不起!
☆、第七十八章
白鸽象征着纯洁,在梦的国度带去雪白的希望。
这是什么味道?
香香甜甜,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却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在发梢,在脸庞,在心上,让人无法自拔。
“这是橙花,白色的,你喜欢吗?”
谁在说话?
恍惚间,成群的白鸽飞过,谢桓发现刚刚一片黑暗突然就置身在一片茫茫的香气迷雾中,这是什么?
他悄然走近,满天满园的花,橙花?
他托起一朵洁白的花萼,低垂眼眸,惊诧。
干净、纯粹、沉静,超脱一切的感觉。
这,就是,白、色?
好美!
他爱不释手的托着,如视珍宝的看着。白色,他竟然看到了白色!好神奇的白色!
它绽放得那么不显山不露水,纯粹得连叶都显得多余,好美的花!
他环视四周,橙花香园白茫茫,优雅地开,沉静地落,那么安静,宠辱不惊,但每一朵花都渲染一份香甜的心情,美得让他陶醉不自觉地掬起一泓恬淡的笑。
脚边流水潺潺,入耳叮叮咚咚,他俯下身掬起一汪清水,讶然,“透明,水是透明的!”
水里倒影着蓝天白云,浑然天成,把他看呆了。
他抬头看天,湛蓝明朗,白云出岫,眺望远方,远山如黛满眼绿色,暖阳微微从山边冒出。
泥土里慢慢长出鲜花绿草,动物成群结队围着他,热热闹闹,把他簇拥在五彩斑斓的世界,他欣然看着,“这是什么世界?我竟然看到世间万物。”
一转头,白入胜雪,橙花香园中央站着一个女子,衣袂飘飘,谢桓深邃的目光逐渐转柔静静地端详,她看不见长相,听不见声音,只是,蓄意安宁的站着。
不禁疑惑,“她是谁,她在等什么?”
只是好熟悉!看着她有一种温温的暖意,莫名的悸动,他刚抬步想一窥何人。
叮铃铃!叮铃铃!
晨珠滑落完成一次生的光辉,摇曳的枝桠在风中低吟,风吹落最后一片花瓣。
“花叶生生两不相见,相念相惜永相失!”不知何人在吟唱。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反方向走,他频频回头,眼看离那女子越走越远,而身边的色彩也一点点的在消失。
“她好像在,哭!她不想我走?”他又不舍地回头,只剩一抹倩影重重叠叠,她久久凝望。
铃声不让他多停留。
他不自觉的继续走着,寂寞,寒日,凄风,苦雨。一路上没有什么美丽的颜色,也没有什么美丽的心情。
他只感觉周围很静,静得让人心慌,静得让人心凉,静得总让他再想回过头去看看。
铃声停了。
他融入一条长长的队伍,不知走了多久,到达一个宁静的桥头,桥头站着一个慈祥的老人,手里端了一碗热汤,身边架了一口铁锅,火焰熊熊在下面燃烧,噼里啪啦,锅里汤腾腾沸扬。
她声音空灵遥远但又亲切,“世情冷暖,身世飘零,寒日悲歌,只因缘未了,情未断。来时你最后一抹记忆便是你今生挚爱,但山盟海誓,儿女情长,甘来苦尽,到头来,也不过是一纸荒唐言,满眼辛酸泪。孩子,喝一碗孟婆煮的汤吧,该忘记的就忘记,该丢下的就丢下,好无忧地过了这奈何桥。”
只见桥上的那人刚才还犹豫不定,老人一番话后木然接过汤一口闷,只转眼间,那人眼里的人影慢慢淡去,眸子如初生婴儿般清澈,走过了桥,消失不见了。
谢桓心里低喃,该忘记的忘记,该丢下的丢下!忘记今生所爱,丢弃此生挚爱?不,那片花园,那个女子,我不想忘了她!我不想丢下她!
心若一动,泪已千行!
惴惴不安,他慌忙扭过头,拨开人流往回跑,跑啊!跑啊!不管他怎么找,怎样寻,云雾缭绕,看不清来时的路,记不清她的模样。
回去的路在哪里?她在何方?
——
何希冉换掉玻璃花瓶里那束有些枯萎的橙花,插上开得雅致新鲜一束,雪白纯洁带来希望!病房里又充满清新、香甜的味道。
几净窗明下,这束纯洁的橙花。
只有看到它们,她才能坚信,花,只开不谢,他也一样!
她敛去岔想,拢了拢花萼,整理一下花枝。等整整齐齐后,她转过身,静静的看着安静沉睡的男人,他瘦了,眼窝深得不能再深,脸色苍白,像一张惨白的蜡纸。头上捆满绷带,鼻子插了长长的氧气管,干涩的唇紧紧闭合,看着心疼。
她撕开棉签,抽出一根沾了温水,轻柔的在他唇上润,看到那平直的眉,手一顿,忍不住摸上去,她淡淡的笑着,“这是橙花,白色的,你喜欢吗?”
谢桓抿着的唇似乎有点微微上扬,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
何希冉放下棉签扁扁嘴有些埋怨,“你睡得这么沉,也不回答我一下!这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我会不理你,知道吗?”
他仍然闭着眼,阳光照拂进来在他脸上镀了层淡淡的光华,脸上似乎特意享受她娇嗔埋怨的句句呢喃。
何希冉盯着他看了一会,叹了叹气,“算了吧!我舍不得对你生气,只要你醒来就好!谢桓啊,过几天我就开学了,不过魏教授建议我去实习,有几家杂志社都想我抛橄榄枝,你不醒来我哪都不想去,我要你替我挑!你给我分析去哪家好,上次啊你教我怎样与同事打好关系的法子很管用,我混沌还不错!。。。。。。你,你睁开眼好不好,我。。。。。。”
他的睫毛微动。
她欣喜若狂,拉起他的手裹在掌心,大呼,“你听到是不是?谢桓,你醒了!醒了是不是?你听到了,睁开眼啊!我。。。我就在你面前,听到吗?”
她使劲的搓着他的掌心,希望这样的温度能让他感受她的存在。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怎么摇,怎样搓,他依然睡得香,睡得沉,睡得一动不动。
微风继续鼓动睫毛。
她看了看窗,失落的坐下床沿的椅子,把他的手放回被子上,脸上满是惊喜过后的失望神伤,她低了头,一只手握着谢桓插着滴液管的手,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不一会儿,眼泪从指间冒出,心中酸楚难忍,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