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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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要作死-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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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你看,施大人的罪名如何?”

“乃诛九族的大罪。”沐小木光想想也不寒而栗。

“是了,你也这般想,随仁一开始自然也这般想,以为胜券在握,自然会放松警惕,待他反应过来,便已然迟了。”

“反应过来什么?”沐小木好奇道。

“反应过来,这个罪名根本就没用。你道施亦的罪名是什么?”

“题目大逆不道,蔑视朝堂,对天子不敬。”沐小木回忆道。

“出题人是施亦,拍板的是谁?”湛然提醒道。

“皇上?”沐小木惊呼。

“是了。科举的试题虽是大臣出,但都要经过圣上御览的,名义上都是皇帝出的。说题目有问题,岂不是说皇帝有问题?天子怎么会有错?自然是下面查的不妥,这罪名自然是落不下来的。”

“施大人自然便无罪了。”沐小木这才想明白。

“至于萧泰,皇上在施亦的罪状上落了面子,自然要从萧泰那里找回来,萧泰的罪状又证据确凿,判的定然又快又重。”湛然语气轻轻,仿佛说的只是一件小事。

“大人英明……”沐小木目瞪口呆。

……

沐小木第二日便见着了久违的施大人,他依旧朝气满满,笑容明朗,只是走路却有些不对劲。

“施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沐小木快步过去搀着他。

“阿木啊,大人我不想说。”施亦扁了扁嘴,满脸都是抑郁。

苏默跟在他后面不远,绷着一张俊脸,却似憋着笑,而前方倚在栏杆上的林贤早就笑弯了腰。

沐小木稀里糊涂的扶着施亦,满头雾水,不理施亦哀怨的眼神,再三追问下,才悟了其中缘由,直乐得不行。

原来那日判了施亦无罪释放,可惜林贤苏默不乐意这么便宜他,一合计,愣是在后面加了二十大板。

林贤苏默亲自行刑,在亮着油灯的牢房里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据说半个牢房都能听见施大人的惨叫。

“真可怜。”沐小木心软,视线有意无意落在施亦的下半身,道,“还疼么?”

“阿木你给我揉揉?”施亦垂下眼睛道,“两个没良心的,等我利索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哎哟……”

“施大人你别激动……”沐小木体贴的道,“注意保护好……那里。”

“还是阿木你待我好,不像这两个白眼狼。”施亦没好气的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林贤摇了摇扇子,道,“我可没舍得使劲,打的可轻了,你家阿默那可是真狠。”

“你们两都不是好东西。”施亦怒道。

“此言差矣。”林贤不满,“你定然左边屁股比右边肿的高,不信给小木看看。”说完就要来扒施亦裤子。

施亦一瘸一拐的躲避林贤,一头撞到了身后的苏默,苏默将他接住,佯装关心的往旁边的椅子上狠狠一按,道:“大人定然是累了,坐吧。”

施亦惨叫一声,直接跳了起来。

林贤惊呼一声,摇扇子的手抖个不休,直道:“心狠手辣,心狠手辣。”

沐小木笑的正开心,见施亦一个眼刀丢过来,急忙假装咳嗽一声,止了笑。

远处三三两两的学子比前些日子更加多了,一时半会也不见散去的样子。

林贤靠在栏杆上摇扇子,道:“会试,重考了啊。”

“难怪这么多人呢。”沐小木四下打量。

“会试从后天正式开始,连考九天。”林贤望着远空,又道,“九天,很快就结束了。”

“是啊。”沐小木回到,说完又拿眼睛斜施亦,“这回,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施亦笑笑,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林贤身边,随他望向远处。苏默立在一株花木前,比前些日子有生气多了。

四人都不再说话,石桥在身下沉默,清澈欢快的河流淙淙而过,雀鸟在岸边鸣叫,好一派明媚春光。

一片花瓣顺着风落在了沐小木的发间,她伸手取下,这才发现是一枚杏花花瓣,白嫩细腻的花瓣中透着粉,轻盈又妩媚。沐小木转过头,发现身后竟是一片连绵不断的杏花树,花瓣如云似雾,美不胜收。

几日不见,杏花竟已开的这般旺了。

 第36章 阿木·沐小骗子

沐小木抬头望望明媚的天光,颇有些忐忑。眼前是国子监那古朴的大门,她一介小小御史杵在外面,难免被磅礴的文化底蕴压的喘不过气来。不过若说喘不过气来,眼下这件要命的事儿才更让她难受。

这事儿得从殿试结束说起,前些日子的科举舞弊风波已过了许久,重考之后很快一甲二甲便定了,状元身骑骏马,也一日浪尽了京都。状元探花授了翰林院编撰、稽查,二甲中新晋的庶吉士亦授了翰林的职,人人都知道,翰林院可是培养宰辅的地方,端的是前途无量。一群青年才俊,热情朝气,这初初入了朝堂,可得有人去提点一二,不然冲动莽撞起来,就白白毁了大好前程。

说是这么一说,训话什么的不过是走个过场,这个差事圣上丢给了湛首辅,毕竟他兼着国子监祭酒的职,一直都是国子监的校长。奈何湛首辅瞧着天气不错,心情大好的钓鱼去了,把这破事丢给了沐小木,叮嘱她好好办。

沐小木眼前蓦然浮现出湛首辅懒散的模样,他抱着个猫笑的很温柔,“若是丢了我的脸……”想到这儿,沐小木不禁打了个哆嗦。

能考的这般好又入了翰林的,都是有文化有见识的人,她这个湛字第一号走狗有什么能传授的?当你不能反抗的时候,就享受吧?

沐小木痛苦的捂住了脸,没出息的很想一走了之,一想起湛然微笑的样子又没那个狗胆,遂狠狠心,一脚跨进了国子监的内厅。

“沐大人,怎么是您,湛大人……”国子监的司业疑惑的望着她,从她扭曲的表情中便立刻顿悟了,便对着众多新晋翰林道,“这位便是今日前来讲学的沐御史大人。”

沐小木听到“前来讲学”这四个字时就汗毛直竖,果不其然,便听见几句不甚恭敬且稀稀拉拉的“沐大人好。”

沐小木晓得自己名声不好,满朝文武都知道沐小御史的能耐,有特别的跪、舔技巧。传到这般年轻气盛的少年耳中,更是不堪的多。而如今自己竟然前来传授为官之道,果真是令大部分人都觉得愤懑与郁卒。

“诸位不必多礼。”沐小木心道不能给湛然丢人,不然回去肯定死的惨,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沐大人,听闻御史大人入京不过半载,却深的湛首辅赏识,不知道御史大人可有什么特别的为官之道?”一人语气诚恳,内容却不甚客气,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

沐小木听出他对她的讥讽,倒不以为杵,毕竟自己眼下没几个人敢得罪,这人敢这般同自己说话,多半是个好人,至少眼下还是个正义凛然的好人。

“本官的为官之道,可不是人人学的来。”沐小木回想起一路坎坷,不禁擦了一把热泪,又同他道,“不过你这脾性本官喜欢,可不见得别的大人也喜欢,若不收敛些,怕是往后的日子长不了。”

“谢大人提点。”那人不以为意,轻飘飘的很不把她放在眼里。

“沐大人学识渊博,洞察世情,对你好意提点,你又为何这般糊涂?”一人的声音沉稳的传了出来。

沐小木不禁朝他望去,只见他隐在一堆人的身后,虽要高一些,却瞧不清面容,只隐隐觉得嘴角的那抹笑似曾相识,傲然中带着无所畏惧,清清静静,一派潇洒。

“你是?”沐小木不禁开口问道。

“下官阮糖。”那人不卑不亢,声音干净利落。

“阮糖?”沐小木在口舌之中念叨了一圈,完全没有印象,便笑道,“你比方才那位可是伶俐多了。”

“不及大人。”阮糖笑了笑,不知为何,他一开口,旁的人都不再说话,似是在认真倾听。倒不是他有什么背景权势,纯粹是因为他这人带着一种奇怪的魅力,说话微笑都是一副淡定自若,不卑不亢的样子,令人好奇他究竟会怎样说,怎样做。

“本官么?”沐小木心头苦笑,伶俐这个词儿可与自己搭不上边,只道,“诸位初入朝堂,想必怀揣着许多梦想,希望在这里一展拳脚,我只能说,为人处世,但求无愧于心吧。”

“无愧于心?”先前那人语气不善的道,“不知沐大人如今可做到?”

沐小木左右寻思一番,道:“大人我自认做的不错。”

“原来大人入朝时就是这志向,失敬失敬。”那人眼神嘲弄,语气也颇令人反感。

沐小木被他堵的直烦躁,明白他一定是认为自己溜须拍马,甚至用更加无耻卑劣的手段才混到如今,但是却又不能真的同他生气,毕竟自己有个腐朽败坏的名声,却没有一个同样黑暗的内心,她揉了揉脑袋,道:“本官什么志向不重要,倒是你这脾性这般有趣,可千万别叫湛大人瞧见了。”

那人不情不愿的一躬身,算是受了教了。

“下官有个疑惑。”阮糖忽然出声,语气平平淡淡,“大人说无愧于心,是不曾后悔的意思么?”

“算是吧。”沐小木不知他何意,想了想,便回道。

“是么。”阮糖的声音低了几分,染上了些许沉闷。

“怎么了?”沐小木察觉到他似乎有什么想说,便问道。

“下官确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大人。”阮糖轻轻一笑,竟昂起了头,露出了一整张脸,目光锐利且带着熟悉的笑意。

“你是……”沐小木瞳孔一缩,蓦然惊呼了起来。

阮糖分开人群,朝沐小木走来,年轻的面容棱角分明,姿态优雅大方,带着男人的英武与桀骜,嘴角噙笑,眼里却掺杂着失望与隐隐的愤怒。

沐小木见他气势迫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慎绊倒了桌角,便直直的摔在了地上,痛的直皱眉。

“沐大人。”阮糖走近她,止了步子,有礼貌的蹲在她身前,却没有扶她一把的意思,缓慢的道,“下官想问你……”

沐小木看见近在咫尺的脸,莫名的心虚起来,她别过眼睛,躲避着他炽烈的注视,结巴的道:“尽、尽、尽管问。”

“以大人渊博的学识,可否告知下官……”阮糖半敛着眼皮,语调转冷,道,“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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