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黄茗馨最爱的便是蓝色。在年轻的时候多穿天蓝与水蓝之类稍嫩一些的颜色。至于等生了她娘瑞宁长公主之后,就开始穿起了较深的色系,但不变的仍旧是最爱蓝色。
若说之前乔珺云对于太后的决定还有些忐忑的话,看到现在这三匹流水锦,她已是无法言语些什么。说白了,她还是将太后对于年轻时的执念,看得太轻了些。
做一个替身吗?乔珺云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对于太后要将她变成一个能走能跳的黄茗馨的替身。心中虽然有那么一丝排斥,但理智却明晃晃的告诉她这是最好的方法。
察觉到心底那一丝的不甘愿,乔珺云只想冷笑。既然之前做了打扮成黄茗馨来吸引太后注意力的打算,那现在的这个境况就早已有了些许意料。虽然太后的反应太过夸张了些。但现在唯一重要的就是摒弃那些所谓的不甘心与尊严,走进太后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寻机全力一击。
前世的时候,她虽然没有刻意模仿别人,但不是仍旧在入宫的那一刻就伪装出了一张假面来的吗?皇家里长大的孩子,从没有真正纯良的。
在这一刻,乔珺云下定了狠心,想着既然太后和皇上前世用假象来蒙蔽她,那还有什么是比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更为让人畅快的复仇方法呢。。。。。
乔珺云的肩膀微微蜷缩着。若不是太后一直在观察。肯定是发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只见她抿着嘴紧张的说道:“那。。。。。。云儿多谢皇祖母厚赏。只是三匹还是太多了,只要一匹就好。。。。。。”
“哎,你这孩子在怕些什么。”太后想起之前对于乔珺云的冷待,以及砸破了她额头一事,心中就是叹了口气。
太后将乔珺云招到身边。细细打量着乔珺云洁白如玉的小脸,发现十分光滑的时候就有些满意。但是还不等她笑出来,就觑见乔珺云贴近发际线的额角处,有一条约莫半个骨节长短的浅淡伤痕。若不是如此仔细的观察,恐怕是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
乔珺云感受到太后落在她额头上的视线,似乎想到了什么轻颤了一下身子,怯怯地埋下了头。
见状,太后就立即伸出手捏住了乔珺云精致的下颌,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她犹疑了一瞬,还是出声问道:“云儿额角上的这处伤痕,怎的没有完全消下去呢?是雪肌膏不好用吗?”
“不是的,雪肌膏很好用!”乔珺云就像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虽然局促但还是很大声的回答着。可话毕之后,嘴角浮起的苦涩笑容却无法逃脱太后还算清明的视线之内。
太后此刻就将乔珺云看做成年轻时堪称完美的黄茗馨,怎能容忍她脸上留下这等难看的疤痕。即便再如何不明显,那也是留下了痕迹的。
再加上乔珺云似乎有隐情但却不愿意说的态度,太后不禁就面露怒色,狠厉的目光看向慧芳,冷冷的问道:“那雪肌膏可是最上等疗伤祛疤的药物,哀家记着加上齐嫔送给云儿的那份,可是有两瓶来着的。就这么丁点大的伤口,怎么会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消退下去呢?”
一听太后的质问话语,慧芳就倏地哭了脸。她小心的觑了一眼低着头的乔珺云,试图好好措辞一下再作回答。却不曾想太后等不及的再次追问道:“为何慧芳你不回答哀家的话?”
“诶哟。启禀太后娘娘,郡主身上的伤疤并不止这一处啊。”慧芳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飞快的扫视了太后一眼,见其脸色还好,就装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当初郡主先是得了齐嫔娘娘送的雪肌膏,为了消除右手腕上的疤痕。。。。。。您也知道郡主右手腕上的那道伤痕太大了,所以那小小的一瓶雪肌膏不过小半月便用了干净。”
“那哀家赏赐的那一瓶呢?”太后的眉头已经高高耸起,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觉得满意。
“那个。。。。。那个其中半瓶被郡主涂抹在了额头上,另一半仍旧是用在了手腕上。可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的是。。。。。。”
慧芳说着话音就一顿,勾起太后的紧张之后,才续道:“郡主额头上的那道伤疤自从用了雪肌膏之后,就浅淡了不少。但奇怪的是,等三四日之后再用,额头上的疤痕都是红红的,再也消不下去了。至于郡主右手腕上的伤痕。。。。。。竟是一点都没消浅!”
“荒谬!”太后震怒的怒斥着,气愤道:“你这话莫不是在说那两瓶雪肌膏都是假的?那可是下边进贡、仅仅只有三瓶的顶级祛疤药。自从年初到了哀家手里之后,除了最一开始哀家打开看过一眼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再碰触过,绝对不可能失去了效用。”
“老奴并不是此意啊!”慧芳砰地一声跪了下去,却忘记了她正站在那三阶台阶上。一不小心就重重的撞在了台阶尖硬的边缘,当即竟是连跪都跪不稳,身子一个侧歪就要倒下。
乔珺云见太后要迁怒于慧芳,连忙就抬起头出声道:“皇祖母您误会了。云儿这两处伤口似乎有些特殊,所以才会。。。。。。”后面的话来不及说出口,就听到慧芳倒下之前发出的低哑痛呼。
乔珺云身子一僵,连忙低头看去,却亲眼见到慧芳的身子栽歪在地上的过程。她慌乱就低下身子想要去搀扶,嘴中则是惊呼道:“姑姑,您这是怎么了?”
一旁反应快的慧萍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扶住慧芳的身子,心急道:“快去将御医召来啊!”
说着,还不忘检查慧芳的情况,对太后汇报道:“太后娘娘,慧芳这膝盖因为用力过猛而伤得很深,这幅情况看来是不能随便移动,以免动了筋骨的。您看?”
乔珺云看着慧芳已经痛昏了过去,心中登时一紧,焦急的对太后请求道:“皇祖母!就让慧芳姑姑先去偏殿,等着御医来好不好?云儿见姑姑膝盖处的布料颜色发深,似乎都出血了!”
太后看着显得稍微有些乱的局面,伸手揉按着昏昏涨涨的额头,叹着气摆手道:“罢了,就如云儿说的去做吧。赶紧将御医叫来,免得耽误了时间,慧芳这双腿就留下了什么后遗。”
乔珺云在太后开口的时候,就连忙走到了太后的身边,伸出手小心翼翼为太后揉按着额头两侧,犹带着一丝慌乱道:“这慧芳姑姑怎的突然就倒了下去。。。。。。您别激动,姑姑会没事的。”
太后长叹一口气,看着慧萍指使着几个有力气的太监将慧芳小心抬了出去,更觉憋闷的说道:“这慧芳做事情也不是没有个撇的,站在这台阶上竟是都给忘了。哀家看她那双老腿啊,保不得是会落下点儿毛病的。。。。。。。真真是作孽,哀家问话问得好好的,也忒让人扫兴了些。。。。。。”
乔珺云落在太后脸上的双手没有丝毫的停滞,仍旧是维持着那个慢悠悠的速度,一边揉按着,一边半眯着眼睛说道:“姑姑刚才肯定是担心被皇祖母误会,才会心急之下犯了鲁莽。她可是最崇敬您的,乍一听您因为云儿的事情生气,肯定是要将事情说清楚的。也都怪云儿,如果云儿直接与您说,也不会让姑姑还受了这一番罪。唉。。。。。。”
“你这丫头,怎么总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扯呢。”太后将乔珺云放在她两侧要穴的手扯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她的右手腕,道:“这还真是奇怪,那么好的药膏怎的就不起作用呢。”
第二百四十六章 如影随形的气息
在太后看似自然,实则戒备的将自己的手从她太阳穴边上扯下来的时候,乔珺云的眼神就轻忽的眨了两下,明白太后现在对于她还不能说是相信,看来还是要循序渐进才是。
“您说。。。。。。云儿这手腕之所以愈合了之后,就再也无法消痕祛疤,会不会与受伤时发生的事情有关系啊?”乔珺云的右手腕有些不自然的微微僵硬着,似乎并不喜欢将这丑陋的疤痕现给其他人看。她这边说着听起来不着实际的猜测,眼神却是在慧芳摔倒的地方快速扫过。
太后用没带指套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处凸起的疤痕,心里也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没等到太后的回话,乔珺云也不气馁,自顾自的念叨道:“其实自从在青禅寺被那小道士伤了的时候,云儿就觉得很是奇怪。且不说云儿行的端做得正,根本不可能招到什么鬼。只说自从云儿的右手腕筋脉处被斩伤,就觉得这日子难过了许多,仿佛把云儿的福气都弄没了!”
“哦?”太后觉得她可能捕捉到了些什么细微,但不等抓住便稍纵即逝。只得看向了乔珺云,看看能不能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线索。
乔珺云被太后注视着也丝毫不怕,反而露出难过的神色,垂头丧气道:“自从云儿在青禅寺里受伤,住了好久才回府之后,皇祖母您对云儿的态度就冷淡了不少,不如以前那般关心了。”
听得这话,太后不免讶异的挑了挑眉,故作不知的问道:“云儿是从何处觉得哀家不关心你的。哀家可是一直这般喜爱你,从来没有过冷对的啊。”
乔珺云露出一个凄然的笑意,直接回避了太后隐含着深意的眼神,改口道:“可能是云儿一时的错觉吧。反正不光是因为什么。自从受了伤,云儿就总是大小波折不断。就连那要人命的痫症,竟是都复发了两次,差点儿连命都给丢了。”
“那。。。。。。云儿是作何打算?”太后半真半假的担心的说道:“不然,哀家找时间带云儿你一同出宫,再去一趟青禅寺,也好为你祈福?你可是哀家的心头肉。哀家怎么舍得让你受苦呢?”
尽量忽视着太后攀上脸颊的手。乔珺云略显瘦削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颤声道:“不、不必了。。。。。。云儿可是怕了好心的清心住持!若是再因为什么莫须有的妖魔鬼怪,而对云儿下手。。。。。。”
后面的话乔珺云没有说下去,太后却是心领神会。
对于青禅寺这个庞然大物。就连太后也是极其畏惧的。且不论乔珺云一事是否是清心住持故意而为的,只说清心住持只依靠着几句所谓的命相,就能得到许多人的信任的能力,就让她既是忌惮又是担心。
到底是年轻的时候做多了坏事,现在老了,就总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得到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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