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梦一听,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找她拼命。
“夜鸦……”阴森森的一句。
夜鸦浑身一颤,问:“主子何事?”
“你还想不想要你那张嘴了。”
夜鸦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巴,又向后退了几步。
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轩辕梦不甘不愿地起身穿衣。
夜鸦见状,很识时务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进来两名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年,低眉顺眼的,一看就好欺负。
“你干什么?”抓住少年伸到自己腰间的手,轩辕梦一声冷喝。
得,最近跟这四个字杠上了。
少年纤细的手腕被她狠狠捏在手里,一下子就红了。
“殿下息怒,竹染知错了!”少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吓得轩辕梦连忙松手,一副虐待幼童被当场逮到的样子。
竹染“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撞击石板地的声音惊得轩辕梦又是一骇,另一名少年见状,快步走到轩辕梦脚边,也“扑通”一声跪倒:“一切都是竹星的错,与竹染无关,望殿下恕罪。”
搞什么啊,一个竹染一个竹星,两人的膝盖都是软的吗?这么喜欢下跪?她还没说什么呢,就一口一个我的错,大清早的给人添堵是不?
“起来起来。”挥挥手,轩辕梦将跪在自己脚边的竹星拽了起来:“以后别动不动就给我下跪,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尊严不可失,我最讨厌没骨气的人,你们都给我站起来,腰板挺直了,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随意下跪,我必然不会轻饶,记住了吗?”
竹星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不动,竹染抬起泪痕满面的小脸,看向轩辕梦的目光,一下子从敬畏变为了仰慕。
懒得再和他们废话,时间已经不早,她再不想去上朝那也得去,否则,就不是她上朝了,而是朝上她。
朝服很华丽,同时也繁琐,为了省时间图方便,轩辕梦将竹染留下,让他为自己更衣束发。
里三层外三层,绣有双龙合璧的大红滚金边朝服穿在身上,就跟背了几公斤的重物在身上一样,好不容易穿好,头发又来了次地狱式折磨。
不知是不是为了要彰显身份,所以才在头上戴那么多纯金的饰品,反正她现在别说是走路了,就是坐都成问题。
登上自己专用的华丽马车,还没等坐下,就见一个人影从太女府的侧门方向走了出去。
她略一思忖,从马车上跳下,头上的金饰晃了几下,差些没把脖子给晃断。
“萧倚楼,你给本殿站住!”气沉丹田,一声怒吼。
那快步行进中的人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连着几大步迈到那人面前,轩辕梦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萧倚楼审视了一遍,没发现他身上带有什么可疑物件,不过,这府里的夫婿都不简单,为了保险起见,绝不能让他单独出府去会他的老相好,奸夫淫妇合起来谋杀亲夫的故事她听了不少,他虽不会谋杀亲夫,谋杀亲妻还是有可能的。
“你跟我去上朝。”
“殿下,您莫不是疯了吧?”萧倚楼眯起他撩人的凤眼,双臂环抱,一副风流姿态:“带男宠去上朝,您要让满朝文武笑话您吗?”
“你不是我的夫婿吗?怎么成男宠了?”学他的样子,也眯起双眸,满不在乎道。
扯扯嘴角,萧倚楼比她态度更散漫:“呦,这话听着新鲜,敢情我从下贱的男宠一跃成了这太女府的男主人了?”
话里有话,轩辕梦不是听不出,但她假装听不出:“别废话了,我让你跟我去你就去,要笑话也是笑话我,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很臭了,不在乎更臭。”
萧倚楼不屑的笑意僵在嘴边,以往哪次,这女人不是被自己气得暴跳如雷,虽然事后免不了要吃些苦头,但能逼得她情绪失控,他心中还是很畅快的,可今天的她,好像变得有些奇怪,不,不是有些,而是非常奇怪。
“走啊,愣在那做什么!”扯了他一把,没等萧倚楼主动抽手,轩辕梦就飞快地松开他,那样子就好像他是瘟疫,碰一下都嫌膈应。
第一次从她这里遭受如此待遇,萧倚楼深觉自尊心受辱。
、第9章 竟然是鸭
让萧倚楼出了丑,轩辕梦心情显然不错,坐在马车上,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对于轩辕梦今日的举动,萧倚楼虽说不上有多惊奇,但也满心迷惑。
这个女人的心狠是出了名的,且心狠不说,气量也小得可怜,在这太女府中,除了云锦能把她供奉得舒舒服服外,其他六个夫婿,没有一个能从她手底下讨去便宜,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可是轩辕梦一直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漂亮的女人?”虽然视线是投向车窗外的,但轩辕梦却可以感觉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若不是心知他恨自己入骨,只怕要怀疑他对自己有那种意思了。
萧倚楼一怔,他只知这女人心狠绝情,却从不知她竟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当下脸一沉,以讥讽的口气道:“是啊,女人长成你这样也算是本事。”
明显讽刺的话语,不但没有激怒轩辕梦,反而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态:“那是,自己长得没我好看就心生嫉妒,不过你再嫉妒也没用,这辈子你也长不了这么好看。”
“呕——”捏着嗓子,萧倚楼转身,将脑袋探出车窗,夸张地干呕起来。
“哟,哪里不舒服啊,是不是有身孕了?”
听着那简直可以气死人的散漫语调,萧倚楼头一次被激的情绪失控,回头来狠狠骂道:“轩辕梦,你别太过分了,我萧倚楼即便出身青楼,也不容你这般侮辱!”
轩辕梦怔住了。
出身青楼?
萧倚楼他……竟然是……鸭?
嘴角狂抽,不知要有多强大的意志力,才可以将溢出口的笑声憋回去,轩辕梦别过脸,屈指放在嘴角边,以咳嗽掩饰自己的震愕:“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给我这样的错觉的。”
“轩辕梦,昨天我就应该杀了你!”
“咦,昨天?原来昨天对我下毒手的人就是你啊。”她单手支着脑袋,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萧倚楼倒是一点也不隐瞒,大方承认:“没错,只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眼神一黯,搁在双膝上的拳蓦地紧握,指关节隐隐泛白,口中喃喃:“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以后……就真的无法再对你下手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一般人是听不到的,但轩辕梦不知为何,耳力竟好的吓人,他口中喃喃的话,她一字不漏地全部听了去。
“哎呀呀,真热啊,这鬼天气是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就这么热。”她屁股一挪,从自己的位置移到对面萧倚楼的身边,将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向他:“不如这样,等下朝了,我们一起去洗个凉水澡?”
后知后觉的萧倚楼猛地从座椅上弹起来,“咚”的一声,撞上了马车顶,但他却顾不得痛,眼神如刀狠狠剜了眼将半个身子都倚向他的轩辕梦,身子一转,在原先轩辕梦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同时身体后仰,与她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萧倚楼,你也太绝情了吧,我们好歹是夫妻,你就这么对我?”她的手里,勾着从萧倚楼腰际上抽下的腰带。
萧倚楼脸色一白,低头朝自己身上看去,只见紫色衣襟半敞,光滑的胸膛*裸地暴露在轩辕梦的眼前。
“你这淫棍!”同样的话,他再次奉上。
轩辕梦笑嘻嘻地将腰带抛回给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看一眼嘛。”她懒懒地将身子向后靠去,嗤了一声:“也没什么好看的,比云锦差远了。”
“你说什么,云锦?”匆忙系腰带的手一顿。
“怎么?你吃醋了?”
“吃醋?笑话!”飞快将衣带系好,萧倚楼像是极力掩饰什么一般,将头扭了过去。
一旁,轩辕梦轻佻没正经的笑声断断续续传来:“呦呦呦,还闹别扭,是不是还要让我哄啊?真是抱歉啊,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哄过男人,连小孩都没哄过,你这么想让我哄你,不如给我生个儿子,让我也尝尝哄人的滋味?”
像是打定了主意,不论轩辕梦说什么,都不会应她一句,萧倚楼一副看车窗外风景看得入迷的样子。
轩辕梦咯咯一笑,也转过身,掀开车帘看风景去了。
嘻嘻哈哈的神态在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就换做了一脸凛然。
轩辕梦心不在焉地欣赏车窗外的风景,搭在窗沿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车厢壁。
萧倚楼之前喃喃自语的话中,提到了一个“他”,这个他是谁?如果她猜得没错,这个他,便是自己受伤昏迷一事的关键。这具身体内力深厚,武功高强,身边又有夜鸦这个洞察力敏锐的护卫,按理说不该轻易被人攻击乃至重伤,假设这件事不是偶然,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阴谋!
从头到尾,这就是个精心设计的阴谋!目的,只为了娶轩辕梦的性命。
头疼,真的头疼,这具身子的前主人到底招惹谁了,怎么这么多人想置她于死地,几个恨她入骨的夫婿也就罢了,关键是,那个藏在暗处,像幽灵一样看不到摸不着的敌人。
在有节奏的轱辘声中,马车缓缓驶到了龙华国这座集权力政治为一体雄伟王宫。
以汉白玉雕刻建成的皇宫正门,十六根蟠龙石柱巍峨矗立,宽敞平整的宫道延绵无际。
这座皇宫给人的感觉,不是精美,不是华丽,也不是气派,而是一种空旷威严的压抑。
明明很讨厌这个地方,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可心底涌上的那股兴奋,却如海啸一般将她湮没。
太女,多么拉风的身份。
沿途见到她的侍卫大臣,哪一个不对她毕恭毕敬,讨好谄媚。
只不过,高处不胜寒,别以为你们一个个点头哈腰,就能掩盖住你们的笑里藏刀,你们的嫉妒和不服。
周围对于她带男宠上朝的议论声,已经像烧开的水一样沸腾开了。轩辕梦视若无睹,大摇大摆朝不远处的一座宏伟大殿走去。
“胡闹,简直是胡闹!”凌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肩膀一沉,一道人影挡住了她继续前行的步伐。
、第10章 钦差大臣
堵住自己去路的是个女人,看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因为保养得当,所以外表看去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女子一身锦衣华服,暗红色的锦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