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又没放过它了,是它想换主人了,已经受不了这风骚的狐狸主子了吧,但嘴上却谦虚:“哪里。”
“本公子有些无聊,赌坊里已没人可以供我消遣了。”说完,还半笑姿态给我一个碧波柔柔的媚眼。
言外之意就是让我供你消遣咯。我呵呵了两声,没有答应,他又道:“我看你和这八哥挺投机的,若你让我玩得尽兴了,这八哥便送你,如何?”
去你大爷的投机,你全家都跟八哥投机!不过我还真想要这八哥,再将它训练成自己的得力助手,便点头问道:“玩什么?”
他嘴角抽搐了两下,我察觉到这问得有些白痴,既然他是来找我打发时间的,自然是要我来出主意玩什么,便提议:“五子棋会么?”
他当然不会,我就是想要问问,让他难堪难堪。围棋这中国博大精深的精粹文化,我还真不会,偏会这不入流的五子棋。
“五子棋?”
“恩,与围棋差不多,不过简单了一些。”
这个谎我是说得有愧,何止是简单了一些,简直是天差地别。
见他颇感兴趣,我就简单介绍了下规则,他大概是听懂了,出去唤人拿来棋盘和棋子,端端摆好,坐下,收起扇子跃跃欲试。我忽然问道:“赌注。”
甄无缺拿着白棋子的手再半空停住,笑得一脸暧昧:“怎么,上回没能看我脱光,心有不甘?”
天底下怎么有如此不要脸的人妖,好吧好吧,看在他的确有些姿色的份上,我很宽容地说道:“输的人,输一局学狗叫一声如何?”
“狗叫?狗是如何个叫法,我不知。”
我白了一眼:“就是这样……”正想着学给他,幸好大脑还算灵光,杀了个回马车,不然我就真给他占了便宜。
他看到我瘪嘴不说话,相当满意,嘴角半勾:“可以。”
这种简单的玩法最好在十盘内结束,谁晓得这狡猾的狐狸精会不会在之后反败为胜,把我杀个片甲不留。
……
“五连珠。”我放下手中的那颗棋子,原本五子棋可以很快解决完一局,只是甄无缺下子的速度实在是过慢,让我不敢恭维。
我打着哈欠:“无缺公子,奴婢困了。十局。”
十局是他输的次数,也就是他要学狗叫的次数。
他还在研究着棋盘上那无论阻挡哪边都要输的棋局,狐狸眼不时闪过一丝狡猾。他起身道:“呆子,你会的伎俩还真不少啊。”又望了一眼在桌案上的八哥:“我玩得不够尽兴,这八哥便不能给你了。”
卑鄙!我呆呆道:“啊,奴婢忘记方才说过什么了。”
甄无缺这才满意一笑,凑到我面前:“呆子,记住,本公子无聊了就会来找你消遣,若是你找不到让我乐的法子……”
055 深夜访客
乐那还不简单,我对这威胁置若罔闻:“奴婢帮你挠痒痒。”挠死你个死狐狸,心里还狠狠加了一句。
“……”
甄无缺找虐,且虐得神清气爽后,尖着那剔透的薄唇,冲八哥努着:“也不知你是哪里来的妖女,迷惑术倒是用得娴熟。”
这话对我说,可看他如此虔诚地跟八哥*,我也懒得回他。其实这道理很简单,我并没啥迷惑术,只是比他们这些人多进化了几百几千年,不厚道说来,我这是欺诈行为,就是显摆卖弄。
他放过对八哥的残害,那双狐狸眼转而要来残害我,那股狐狸骚味呛得我一鼻子味儿,他笑得迷蒙:“呆子,我对你,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说罢,自以为很潇洒地转身开扇大笑一气呵成,翩然离去。
世上有几种男人很让人头疼,叶上欢这种外表坦然内心闷骚狡诈的,甄无缺这种外表风骚内心风骚,甚至脑子都风骚的,最后就是铁皮冰箱那种你永远捉摸不透他的想法,看似冷酷无情实则……哪来的实则,就是说话一针见血,做事一剑见血的恐怖袭击分子。
重点是,这几个都给我撞上了。
直至深夜,我熄灭了账房内的蜡烛,提着灯笼从账房走出。一路穿过各种雕花廊子,夜里十分静谧,府上的人大概都睡下了,走到枫晚苑那分配给自己的房前,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反手勾好门,走到床边坐下。
刚熄灭了灯笼的火,从木抽屉里拿出一根火柴,正欲点上房内的青灯,火柴头的火光摇曳了一下,便看见房门的廊子里闪过一个黑影,在自己的房门外停下。
是谁?!
我半眯着眼,甩灭手中的火苗,丢掉残梗,轻手轻脚走向房门欲探个究竟。
没走两步,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阵淡淡松香味伴着月色飘进来,有种误入藕花深处的错觉。只看到一道如修竹的身影闪进来,身体被人点了两下,接着便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应该是方才被他快速点住了穴道。
而我原本也没打算发出任何声音,门还没关上,借着柔和的月光看清了来人,没错,这个走错房间的人,正是铁皮冰箱。他那露在面具外的子夜之眼审视着我,一阵熟悉而清淡的嗓音在房内响起:“你怎么在这儿?”
我有些傻眼,愣在原地一时答不上话。但有谁见过擅自闯进一个女子闺房中,还质问房子主人为啥会在房内的人么,我忍着心中的些许惧意反问:“主人怎么会跑来奴婢这儿?”
我强调了是在我这之后,他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借着月光打量了下房间,没有露出多大的情绪,即使有情绪我也看不到。
“原以为这是空房。”他那双眼眨了下,也干脆将错就错,“正好,你帮我疗伤。”
见我没动,才记得我被点了穴,这才伸出双指又在我身上点了两下,我活动了下身子后,发现他的左肩受了伤,伤口的血迹早已凝结,很快反应过来,点上房内的青灯,从抽屉里找出了平日用的金创药和干净的布条,走过去道:“坐下。”
说完,感觉这不大温顺,又改口:“主人,请坐下,奴婢为你包扎。”他看了我一眼,不知在想什么,这才缓缓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将手臂搭在桌上,伤口正对着我。
我看着那伤口,心想:他究竟要和伤口打多少交道才肯罢手?他一动不动由着我替他包扎伤口,即使有时候我用劲不当,应该把他痛疼才对,他眉头却也不皱一下,只是侧首看我,像是指责我的毛手毛脚。
千辛万苦弄好,最后轻轻打了个结后,看着他那平静的侧脸,我有意无意问道:“是因为小姐赖在你房间了?”
他“恩”了声,平静无澜,大概是没明白我准备要说什么。
我真心是想用力挥拳,看你惜字如金,看你给我装酷,看你假正经!我猜想他是为了不让贾馨怡发现他受伤,所以才随意想找一间空房躲进来,只是没想到凑巧躲进我的房内。
“那主人今夜可是要赖在奴婢房内?”我有些隐隐不安的循循探问,他漆黑的双眸瞥来:“赖在?”
“额……”
没等我说完,他继续道:“你不乐意?”面无表情,话里更没透露出一丝一毫色彩。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我能乐意!我又不真是那个秦可恩。我忍,小鸡啄米的点点头,又捣蒜般摇头:“很乐意。”
他看着我道:“你方才似乎点头了。”我又点头,再摇头:“没,你看错了。”
他又道:“可方才你似乎又点头了。”
可奥!这存心是耍我!一个冰箱级别的冰山男子,是应该这样来为难一个下人的么。我扯出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笑,优雅大方道:“奴婢很乐意侍寝。”谁叫他是我的主子,他要真想让我陪睡我也没办法,只好忍忍。
“侍寝?你可真是想远了。”他的声音又柔和了几分,看来他倒是越玩越起劲了。
我装呆:“恩。”但心里却想,你不是xing冷淡么,的确不会让我侍寝,即使同床共枕,也不会真吃了我。
他看了看窗外,安静得有些不像话。这种时候贾府上下所有人该睡的都已经睡着了,也只有我房内才深更半夜还遭遇这等倒霉事。
“你是要睡床上才能入睡?”他转头,再次打量起我这小房间,然后定格在那张温暖的狗窝床铺上,凉凉的声音继续祸害我,“我累了,也得睡得舒服些。”
那么拐弯抹角跟我说这些无非就是让我卷铺盖睡地上,我继续装呆:“那我们一起。”
我原以为他会如同上回那样,毛遂自荐到屋顶上睡着,即使不是,那也该睡地板上。他看了看我一眼,墨玉般的瞳冷澈无澜:“也好。”话毕,从椅子上悠然站起来,径直踱步到床边,解下腰间的剑,放在床边的桌上,自然而然地躺了上去,望着我,好似在挑衅,想我不敢过去。
好啊,你成功了!成功让不易发怒的呆子彻底怒了,我心里像被千只蚂蚁挠了一般,上下不得,不就几次怀疑他那方面有问题,这回他还真跟我计较了,我若退缩反而显得我矫情,于是霍然疾步向前,俯视着他道:“奴婢睡外头。”
他盯了我半晌,不知是对于我真敢过来睡还是对于我提出的要求才盯着我,总之他是挪了进去,顺便还说了句:“冷了别挤过来。”我招牌性的点头,灭了灯便背对着他躺下。
这感觉特别怪异,同一张床上睡着一名男子,因此即使在床上睡下的我也依旧失眠了。
深秋里的月色如水,清凉的晚风吹落了外面一地的枫叶。
身后已渐渐传来了匀和的呼吸声,我感觉保持一个动作身子有些僵硬,于是小心翼翼翻了个身。原来铁皮冰箱就连睡觉也时刻不脱掉那块面具,接着我才意识到,原来他竟一直面向着我睡着。
此刻他的双眼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睡得极其安恬。修长的身子因在这女子闺房内狭小的床上只能蜷起来,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床榻上,柔软铺开,他这副姿容看着就像初生的婴儿般惹人疼惜。
从府上大概知道他的一些事,他作为贾家大公子,却以患了罕见的疾病不得见人为由,暗地里以恶魔般的杀手现身,成日游走在刀剑血口上,见不得光,到底是什么信念支撑着他?
真的,是因为他就是那个失踪的大皇子吗?
他到底是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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