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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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怎么样?”我站在府门口,见媚儿溜溜跑来,一把抓住她问。
她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还……还没……发榜。”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高声道:“继续去看!”
纪子谦和穆若江今日都休沐,陪着我站在门口等着聊着,不时哈哈大笑。我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他们彼此相互对视相互微笑。
不多时便见全福、笔墨、媚儿三人齐齐跑回来,一边跑一边大喊:“中了!中了!”
我高兴得不知方物,连忙问:“中了第几名?”
全福高声喊道:“中了第十二名!”
我喜极而泣,捂着胸口笑,连忙派蕊儿进去禀告爹娘,让他们高兴高兴。因为要等放榜,我们所有人都聚在李府门口。这时得了消息,便都进了屋,舒玉立马扑进我怀里,我拍着他的背,连忙说:“弟弟辛苦了,如今真是值得了。”
纪子谦见我们这般放松,提醒道:“待会儿还要接旨,把打赏的银子准备好才是。”
我抱着舒玉,不免感激地看着纪子谦,纪子谦只是伸手摸摸我的头,不言不语。而穆若江站在一旁,高兴地说:“如今常吉是个举人了,不日便要殿试,还是早些做准备才是。”
纪子谦听了连忙点头,打断了我们姐弟情深的举动,拉着舒玉进屋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
我又扑向娘亲的怀里,娘亲含着泪说:“如今你们姐弟两个,一个嫁入纪府做当家夫人,一个中了举人,可不是我们李家祖上积德了。来,跟娘亲到后堂烧柱香,把这个好消息也告诉先祖知道才是。”
爹爹点头,带着穆若江往内苑走,现下纪子谦跟舒玉在一起,我又要跟娘亲去上香,把一个客人独独丢在屋里却是不好。
后堂供着李家的祖先,娘亲给了我三支香,自己先点燃供上了。我随着拜了三拜,也插入了香炉里。娘亲拉着我的手,将舒玉的好消息大声念了出来。若是先祖在天有灵,必然会倍感欣慰。
娘亲又拉着我到一边的耳房里,低声问:“如今你在纪府里怎么样了?”
我莞尔一笑,看着娘亲担心的神色,宽解她:“让娘亲担心是女儿的不是。现在纪府那两个姨娘,一个疯了,一个死了,没有人觊觎女儿的位置了。”
娘亲这才舒展了眉,想来她还不知道慧娘的事。我也不想告诉她,难为她这一生为我们这对儿女伤透了心,用尽了力气。
“我看纪子谦是个不错的,若不是对你用心,他必定不会对舒玉这般好。虽然他以前纳妾伤了你,但今时今日已没有这些顾忌,你还是多多放开心,毕竟他是你的夫君,是你这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何尝不知,但是纪子谦伤得我太深,一时半刻便要我原谅他,确是不能。
娘亲见我面色不虞,又说:“纪子谦是不是很少去你房里,怎么最近不见你肚子有消息?你要记住,没有子嗣便不能存活。”
“女儿听从娘亲教诲。”
娘亲看了我好一会儿,怀疑地问我:“不是纪子谦房里还有别的谁吧?”
我微微一惊,脸上立马堆起笑容:“娘亲说哪里话,哪有这样说女儿夫君的。他对女儿很好,娘亲放心便是。”
说罢我不想再谈论纪子谦了,即刻拉着娘亲往外走,却没想在门口撞上了纪子谦。莫非这些话他都听见了?我心里隐隐不安,当下脸色便不好。
纪子谦面带笑容,对娘亲说:“门外传旨的来了,岳父正在找您呢。”
我想跟着出去,却被纪子谦一把拉住,娘亲看了几眼我们,便说:“罢了,你们小两口说说话。说完了便来前厅吃饭吧。”
纪子谦笑着将娘亲送了出去,转身看着我。我努力回想先前的话,似乎没什么能让他生气的。
“你说,王姨娘疯了、赵姨娘死了可是跟你有关?”纪子谦冷不丁地问我,原来是怀疑我。
我冷笑:“当然有关。她们若不是想当纪府的夫人,何必自相残杀,欲把对方处之而后快。”
纪子谦不信:“王姨娘疯了我便怀疑是赵姨娘做的,可是赵姨娘死了,便不可能是王姨娘做的。”
我看着纪子谦,他比我高了一个头,仰望的感觉很不好。可是我不知自己突然发什么神经,竟然伸手摸着纪子谦的脸,慢慢说:“若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相信吗?”
问完我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纪子谦若是相信我便不会这样问我了。
媚儿此时正巧来找我,见我和纪子谦神色不对,连忙高声喊道:“老爷、夫人,老夫人寻你们吃饭呢。”
我这才收了手,往外面走。纪子谦却一把拉住我,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说、我、便、信。”
我猛然生气了,积压了多年的愤怒此刻就要喷发出来,纪子谦还这么看着我,看得我火大:“当初不喜欢我的人是你,洞房之夜丢下我的人是你,纳妾的人是你,给我假希望的人是你,让我死心的人还是你。如今我本本分分做纪家夫人,而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本以为纪子谦会恼羞成怒,没想到他脸上浮现了一丝隐忍和痛苦的神情,我不愿再这样与他独处,连忙抽身离开,任凭他做什么,我都不会再回头看他一眼。
媚儿见我们这样反目,不敢吱声,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等我气消了,她才附在我耳边说:“奴婢瞧见老爷气得满脸绯红、双手握拳,夫人还是去劝劝吧。”
我摆手,媚儿不敢再说话,一路上极尽沉默。他纪子谦要所有人都围着他转,我以前能忍,以后能忍,可今天偏偏不能了。
直到我们回到纪府各自回房时,我们也没有说一句话。纪子谦必定是想等我先开口道歉,可惜我偏偏不遂他的意思。
想着家里的喜事儿,弟弟扬眉吐气的样子,我很是欣慰。即便在纪府里百般委曲求全,我也能继续待下去。等到傍晚掌灯时,我才收回思绪,叫媚儿铺床准备歇息。
“老爷今晚是要在这里休息?”门口蕊儿的声音传来,令我有些吃惊。
只听纪子谦狠狠说:“一个丫头也能咂嘴学舌,拖下去掌嘴二十!”
我不解他为什么生气,连忙走到门口拦住:“老爷息怒,丫鬟不懂事好好教训一顿就行了。媚儿把蕊儿带下去,先关在她自己屋里,等天亮了再来发落她。”
纪子谦斜了我一眼,嗤笑道:“夫人可宠爱这些丫鬟了,连老爷我的话也能置之不问。”
我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看着纪子谦的脸,冷笑道:“夫君今日受了气,必定心里不痛快。既然要发气,不如朝淑仪来,毕竟是淑仪惹得夫君不高兴。”
纪子谦伸手摸着我的脸,我本以为他要扬手打我,不由地浑身一颤。他见我这样反应,似乎有点高兴,嘴角上扬道:“你怕我?”
我躲过他的手,低声道:“怎么不怕,你是老爷,我只不过是你其中一个女人罢。”
纪子谦用手扳过我的脸,盯得我浑身不舒服,可惜却挣脱不得。
“你知道就好。既然如此你便应尽好你的职责,当我纪家的夫人,不仅要能掌家服众,还要担起传宗接代的担子。”说罢,纪子谦放开了我,走到几盏灯前一口吹熄了灯,屋子里瞬间黑了下来。
我努力眨着眼睛,终于能在黑暗中看清楚纪子谦。他在适应黑暗之后,朝我慢慢走来。我不由地退后,他近一步,我立刻退一步。最后我退到床沿边,腿上一麻倒在了床上。
纪子谦居高临下看着我,冷冷笑了几声,说道:“夫人,我们今日劳累了一天了,不如此时便就寝罢。”
我知道逃不了,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看。纪子谦温热的身子挨上我时,我心里很突然动了动。往日夜里冰冷的身子辗转难眠,如今有了个“暖炉”在身边,我竟然如孤身在沙漠里口渴的人看到绿洲一样伸手抱住了纪子谦。不知是激动很是愤怒的我浑身颤抖,眼角不时地滑出泪水,染湿了头发,打湿了床单。
纪子谦抱着我,滚烫的手心按在我的背上,百般温柔在我耳边说:“淑仪别怕,有我在,别怕。”
我满心苦楚,恨不得哇哇大哭,纪子谦把我当作什么我不敢去想象,更不敢去探询。他让我不怕,而我却战战兢兢生活在纪府中,婆婆的刻薄、妾室的暗害、夫君的冷漠,哪一样让我不怕不惧?没有人能保护我,没有人能帮我。
我只知道今夜纪子谦越是温柔,我却越是难受,每每心痛时便狠狠抓住一旁的被子,抓得我两手生疼。他的汗水一滴滴落在我胸上,像清晨的一颗颗露珠冰凉无比,冻得我浑身僵硬。可是他的热情却又将我燃烧,浑身滚烫得不到发泄。极冷极热,冰火两重天时时刻刻煎熬着我,我张开嘴,大口大口喘气,好似有人扼住我的喉咙,要窒息了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又在懊悔什么,纪子谦的脸越来越模糊,我整个人顿时放空。渐渐的,纪子谦的脸发生了变化,慢慢形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立于白雪红梅中、婉转清冽的箫声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他便是穆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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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我看着鹤羽琴,一看便是一下午时间。媚儿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劝我宽心这样太伤身子了。我没有理她,她又说了:“夫人看着鹤羽琴,不如便弹奏一曲,奴婢虽然不懂乐理,可还是能听得懂一些。”
我仍旧看着鹤羽琴,手舍不得动一下,见媚儿这样说,我有些不快:“你若没事做,便去找蕊儿玩。何必在这里打扰我,今日我身子不适哪里也不想去,晚饭不必端来,饿一饿便好了。”
媚儿跺脚道:“夫人这样已经有好几日了,吃得少不说,连最爱的汤羹和糕点都不吃了。奴婢斗胆请大夫来看看,夫人还说奴婢无事生非。”媚儿说完,声音一下哽咽了,“夫人这样作践自己,既不能让伤害您的人伤心,又不能有什么改变,凭白让姐儿和奴婢们担心,何苦来哉。前日舒玉少爷来府里,你便托病不见,舒玉少爷盘问了奴婢好久,奴婢却不敢说夫人的近况。夫人这样,奴婢心疼,姐儿天天哭……罢了,夫人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