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这样的啊……
好歹给个辩解的机会。
罪证确凿的杀人犯还可以有律师辩护的,就算,就算你认定是出轨偷人怀了野种,总要查问奸夫是谁吧?不然如何一网打尽?
锦言哪里知道长公主已经自行脑补,将此荣誉称号给了水无痕,根本无需再审。
若水无痕知自己当日行为会带来如此要命的误会,打死他也不会走这一趟。
可惜,世间事,从来没有早知道,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遗憾与悔恨。
老天,不带这样的,您老要玩,恶作剧就罢了,不能往死里虐啊!
锦言欲哭已无泪。
囚禁。暗室囚禁。
没有幽闭恐惧症,时间长也受不了,难道是要她崩溃,自绝?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不给吃喝,没有水没有营养,五天就玩完,没必要关小黑屋,多一层心理的恐惧暗示吧?
锦言调侃着自己,尽量保持清醒,心里明白,继续下去,自己在劫难逃。
室内阴湿寒凉,从地面传来刺骨冷意,她必须隔段时间,扶墙走动几步,活动下身体,却不敢动作过大,没有食物,一丁点儿的体力消耗都要能免则免。
不知是哪个缺德的老手将她扔在此处的,头上的钗环与身上的首饰都去掉了,换言之,她既不可能拨根金钗自行了断,也不可能在门上捅出个小孔或墙边钻个小洞什么的。
什么也没有。
除了贴在袖袋深处小荷包里的六块桃脯!
发现这六块桃脯时,锦言热泪盈眶!居然还有果脯!虽然只是六块,也是救命之物。
说来也是锦言之劫。
经过严格训练的皇家暗卫,只听命于长公主吩咐,既然殿下说隔绝人迹,青凤将她丢到暗室后,就回原工作岗位了。
长公主不提,她自然不会提醒,更不会求情。
暗卫与何嬷嬷不同,与锦言没一丝情份。
所以,要么长公主改变心意,要么永安侯赶回来,否则,锦言就真要无声无息地成为一具尸体。
可是,长公主怎会轻易改变主意?
任昆,任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该死!难道真没有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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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奇迹在何处?
“……殿下?”
何嬷嬷小心翼翼地察看着长公主的脸色,自那件事发生以来,殿下整个人也变了模样,不言不语,看什么都透着股阴冷。
其他不明真相的仆妇以为殿下是身体不适,此番病势汹汹,形容憔悴也难免的。
太医都说病了要静养嘛,药也天天熬着,侯夫人衣不解带在内室服侍,凡事不解手他人,连着好几天都没回榴园。
偶尔殿下到厅堂前坐一会儿,也没见侯夫人也没出来露面。
何嬷嬷的解释是:“……侯夫人侍疾,一夜未睡,殿下令她休息……”
以夫人的孝心,几夜不睡侍疾也是可能的,几乎没有人怀疑——
即使有人怀疑也不会傻傻地问出来,能在长公主正院当差的,哪有心思蠢笨的,若真是殿下发作侯夫人,装糊涂避之还来不及呢,又有哪个会去叫破?
嫌命长了?
也有敏感且对锦言关心的。
柳嬷嬷曾教过锦言琴技,有半师之谊,锦言素日里对她甚是尊敬礼遇。
当日诊脉她不在现场。
事后前一日没感觉,殿下生病、驸马又不在身边,脸色与心情不好,实属正常。侯夫人陪伴婆母大人,也是应当的孝道。
等到第二日,仍未见到锦言。而且,殿下也不宣她进内室。
柳嬷嬷就生了疑心,要知道,她是从在宫中起就服侍殿下,素日里也是倚重的心腹,竟然连她也要回避着的,绝对不是小事。
懂得规矩,主子的事,不能打听。
她忍了又忍,又仗着自己与何嬷嬷情份不一般,还是问出了口:“……姐姐。是不是侯夫人有什么不对?”
她以为最坏的消息或许是侯夫人身体有恙,突发恶疾或是脸面有碍?
不然为何要躲起来?
所谓侍疾,病人偶尔还露露面,她这服侍病人的却神龙不见首尾。
“阿柳。不该问的别问,年纪大了,规矩倒忘了?”
何嬷嬷板着脸训斥,柳嬷嬷比她小,是她一手带出来的。
柳嬷嬷脸一红,知道自己逾越了,忙道歉认错:“是我不对,姐姐别恼。我只是……侯夫人素来请安都习惯了,这几日不见她,没她说笑。怪冷清的。”
这些年,她们近身服侍殿下的,都习惯了每天早上侯夫人顶着美丽的笑颜准时出现,笑嘻嘻地跟她们打着招呼,然后进去请安。然后就会传来一阵笑语。
殿下心情好,下人们也快活。
这两天,少了她的笑脸,气氛压抑地很。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夫人未嫁,殿下与驸马势同水火,与侯爷剑拔弩张,下人们打着十二分的小心。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也难免被迁怒。
习惯了当下的好,再忽然回到从前的不好,特别不适。
何嬷嬷沉默了片刻,不由长叹一声,低声道:“好与不好。是各人的命。主子们的事,做下人的过问不得。有些事,不知道反倒轻松。以后在殿下面前少提侯夫人……唉,夫人少年心性……此番除了侯爷,谁也说不上话。你,什么都别问,不知是福。”
柳嬷嬷就知锦言犯的不是一般的大错,要怕是与性命有关。
只是,侯夫人她一介小女子,素来性子讨喜行事光明,又怎么会惹怒殿下?
何嬷嬷如此说了,她不是不知轻重的小年轻,知道自己不能问也帮不上忙,就点点头:“我记下了,多谢姐姐提醒。只是,夫人向来对我们亲厚,姐姐若能递上话,能在殿下面前帮衬一二,就尽量帮衬帮衬……那也是个可怜的,自幼无父母照应,嫁了人,也全凭自个儿……”
眼泪就下来了。
何嬷嬷感同身受,忍着眼底的酸意:“放心吧,能帮衬的,我一定尽力。”
是以,她左思右想,明知提这个话头会引得殿下羞恼不悦,还是想尽再努力一次,也不枉侯夫人往日一片诚意。
“……殿下,能不能,再请请脉?听说动脉与滑脉相似……冯太医,一时理错了脉也有……”
“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不待她说完,长公主阴森森地打断了她的话:“往日她给了你多少好处,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能忘了身份,帮她说话?”
何嬷嬷闻此言,慌忙双膝跪到:“殿下恕罪,老奴知罪。”
话说开了,恶奴也做了,何嬷嬷把心一横:“殿下是老奴的主子,就是死了,也是殿下的鬼。恕老奴逾越,人命关天,侯夫人素日里赤忱一片行事端方,不象那种人……请殿下给她个开口的机会。”
何嬷嬷连连叩头,她知道自己人轻言微,救锦言是不自量力,只求能给她求到一个开口的机会,怀了谁的孩子,是侯爷的还是另有其人,让她自己说。
观她素来行事,一不象那等举止不端之人,就算水无痕确实天姿国色,未必夫人就真上当;二是以她汤水不漏的性子,又懂医术,若真与人有私,不会不做防范,留这么大的漏子。
那日冯太医甫一道出脉相,侯夫人的惊讶她看得真切。
只是惊讶,却没有慌张,不象是坏事败露的惶恐不安,反倒是意外与羞恼更多一些。
这几天,她反复将事情想了无数遍,虽然殿下的判断无懈可击,各方面条件都符合,她还是不相信。
将锦言自入府以来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能记得的,反反复复回想了好几遍,是个干净通透的好女子啊,怎么看也不象是会红杏出墙的淫妇啊!
难道不是她识人不清,而是侯夫人道行太高?
……
“不是哪种人?本宫也盼着没这回事!”
心力交瘁的长公主突然爆发了:“本宫也盼着睡一觉什么都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过!你以为本宫好过?掏心窝相对的人!她对不起的可是本宫的亲儿子!开口的机会?脏一遍耳朵再瞎一次眼吗?本宫比谁都盼着怀的是昆哥儿的骨肉,可你倒说说,何女贞!你在榴园耳目灵通,你倒是说说看,昆哥儿可碰过她一次?他们几时圆过房?”
以为她好过吗?以为她愿意发生这些事?
想起这些年的真心相处,哪能无动于衷?
起初真是千刀万剐的心都有,这两天经过最初的激烈。愈想愈难受,又恨又怒又痛,成晚上的睡不着觉,偏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驸马与昆哥儿都不在府里,想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放过是不可能的……
眼不见心为烦,就那样任她自行消失吧。
这件事,她不想再提。
这个人,她不想再见!
最好当她不存在过。
长公主头疼的是,待永安侯回来后,该如何向他启齿。
这两个,都是他一心看重的,却齐齐背叛了他,昆哥儿那般心高气傲的。哪受得住这个?
可别惹出事端,闹腾开了,百害无一利。
“何女贞,此事休要再提,你若力不从心。提前告老吧。”
看在主仆多年的份上,看在你往日功劳的份上,许你个体面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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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阴寒的暗室中,不知昼长与夜短。
时间仿佛将此处凝固,黑暗中,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别无他响。
锦言早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起身活动的体力,她倚靠着冰冷的墙壁,半躺半坐在阴潮的地上。
在这之前,她已经仔仔细细摸过敲过每一寸的地面与墙壁,传说中会奇迹出现的密道暗门秘笈藏宝图之类的,统统没有出现!
墙就是墙。地面就是地面。
除了那道从未打开过的门,这间屋子没有任何可供想象的地方。
寡淡无情。
没有奇迹。
门,是唯一的出口。却是反锁的。推都推不动。
严丝合缝,企望从门缝处露点光线进来,都是妄想。
小黑屋应该是在地底下吧。屋内空气的湿寒度颇象前世拜访过的防空洞,而且,再严实的门也得有缝,不然,没有空气,她早就憋死了。
只有外面也是黑的,才会黑暗连着黑暗,不见一丝光。
长公主,喵的!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出所料的冷酷无情,三年的情份,抹煞的干净,竟连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给!
在长公主心中,她与任昆的份量轻重相差多少,无需试探,她所求的无非是一次说话的机会,这点情面都不留?
该笑自己做人太失败,还是长公主太极品?
……
要结束了?
体力与精力如流沙穿过指间,身体的虚弱带来阵阵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