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王妃在去相国寺上香时,路遇不测,马车跌入山谷中,如今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王府一直在派人全力寻找着呢!”
路遇不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倒是个极不错的借口,也好,也好,最快意的就是,如何不弄一个跌和山谷,找到时身体都凉了呢?
如此想着,吃葡萄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眼睛也约略开睁了几分,定定的望着不远处的某一个固定点儿,声音有些发狠地说道:“山滑路陡,果真摔下去了,那还能活命吗?既是这般肯定,何不直接来一个衣冠冢,也不枉夫妻一场!”
胡美珍显是不曾想到她情绪会有这般变化,有些骇然的偷看了她一眼。
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朱珠把头低了低,那一头乌发,便有一些冲上前来,顺势遮了她一小半的脸颜,顺带着把她耳畔的那颗红痣亦覆了个严实。
“总之,福康王府虽然之后又纳了几位妃子,可这位王爷竟是对那位其貌不扬的王妃,独独专情。自那之后,便日日来春月楼买醉,并且还大把大把的在这里的姑娘们身上甩银子,真可谓是千金买醉了!”胡美珍看朱珠继续又遁了原本的情绪,似是无意般,又继续着方才的话题。
“自己看上了哪个姑娘,想要与人家厮混,何必要牵上兴许已经做古了的一个可怜的女人呢!难不成人都不在了,还要让他的那位宠他爱他如珍如宝的皇祖母将满腔的仇,满心的愤发泄在那女子的家人身上吗?”
对于胡美珍所给出的这个理由,朱珠是相当不满意,甚至开始有些气愤。
似乎,她已经好长时间不曾愤怒过了,尤其是在胡美珍与蔡玉波在一起之后。
不知不觉间,竟然忘了自己是刚来京城的,按理说对福康王爷的详细情况是不大了解的。
所幸,胡美珍并没有揪住她的这个小把柄。
因为,朱珠的话,竟让胡美珍扑哧一声笑,“哪里就有这般严重了呢?那位皇太后啊听说福康王爷如今开始混迹于青楼,据说高兴的直拍手,并且还怕他银子不够花,直接让宫里的宫人送了大把大把的银票给他来消费,还宣旨说,看上了哪个姑娘,直接带回王府,只要不做正妃,侧妃侍妾,随他的意了!”
一颗新置入口中的葡萄险些没有卡在喉咙中,咳了半天,脸都咳红了,并在胡美珍的帮助下,方才将那颗险些没要了她的小命的葡萄吐出来。
☆、青楼旧事一
一颗新置入口中的葡萄险些没有卡在喉咙中,咳了半天,脸都咳红了,并在胡美珍的帮助下,方才将那颗险些没要了她的小命的葡萄吐出来。喘息半天,喝了一口胡美珍递上来的茶口,方才缓过神来,“天底下有稀奇事儿,可这样的事尚数头一遭呢,这皇家的稀罕事当真是奇之又奇呢!”
胡美珍抿唇而笑,用小扇轻轻的替她们二人忽扇了几下,悄声对向朱珠说道:“其实啊!有些事儿飞燕姐姐一直深锁闺中,可能还不知晓。其实这蜀国对于妓院这一行,最近几年的时候,是并不排斥的。比如明天的七巧节,上台表演的不仅有这个春月楼里的姑娘,还有一些能上得了台面的大家闺秀,只不过,看样子蔡二公子在选人方面是极挑剔,那些娇哩娇气的大家闺秀家虽塞给春月楼管事的不少好处,却未必能够如愿!”
古今中外,稀罕事儿不少,还真没听说过妓院里可以让那些身份高贵的大家闺秀出头露面,如今听来,果真让朱珠是大吃一惊了。
“这其中有何蹊跷吗?”直觉感觉,这般不寻常的习俗,想必会有根源,和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说起来,这亦算是八卦言辞了。不过,却也属实。青楼之中,历朝历代,都为大家女子所不耻,更不要说在这样的地方出头露面了。只是,我们蜀国自从皇太后当初开始做皇后的时候,习风渐改,连带着周围的姜国和薛国也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胡玉珍的一席话,让朱珠想起了当初柳然确曾说过,皇太后不也是妓院里爬出来的吗,这样的话来。想起那个外表凶得跟随时可以夺人性命的阎罗王似的,朱珠果然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凑近了一步,极感兴趣地问道:“果如胡大夫所语,这皇太后肯定和青楼是有些源缘的了?”
“可不是呗,这件事其实姜国人和蜀国人,人人知之,不只是姜国人,便连薛国人也都有所耳闻!”说话间,眼睛竟是瞟了朱珠一眼,那意思是说,除非你不是货真价实的蜀国人。只是,一心只想听新鲜事的朱珠,倒并无甚在意。
这皇太后原本是姜国一位王爷的女儿,也是姜国皇帝的近亲,这且不假,但是,姜太后却并不是嫡出的,非但不是嫡出的。
她的娘亲在怀了她之后,那位王爷远征,府里王妃吃醋,所以将已经怀了身孕的太皇的生母卖给了青楼。
这原本是王府女人们争风吃醋的事情,只是,当时有孕在身时,正牌的王妃并不知晓,但亲王却知道,只是未来得及通知王妃和府里其他人的时候,就已经远征了。
也算是时运不错,青楼里的一位□□曾经伺候过亲王,亦曾经见过她的娘亲,所以极力照顾她们母女两个。
老鸨们从来都是狗仗人势的,如果单纯是她的娘亲也便罢了,可当时年幼的皇太后毕竟是皇室的骨血,再兼之,她的娘亲原本身子单薄,在生下她之后,更是体弱病重。
☆、青楼旧事二
未等来亲王爷班师回朝,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那位好心的□□用自己的私房钱,草草埋葬了她的生母之后,便一力承担起了抚养年幼的太皇的重任。
没过多长时间,亲王爷倒是得胜回朝。
只是,那□□虽然抚养着王爷的亲生女儿,但,她的生母已经不在人世了,自己一介出身低微的妓子,便是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一次,哪里敢把尚在襁褓中的皇太后送与亲王府?
况且,王爷府里原本便是妻妾成群,当时虽然记挂着那位夫人有孕在身,回家之时,却再不能觅得。
一些事情,因为府里府外的繁杂事体,再兼之府中王妃的刻意隐瞒与周旋,也就将这事给淡化了。
不幸之中也有万幸,也算是时来运转,皇太后生的与她死去的娘亲竟是一般模样,一次偶然的机会,亲王竟然看到了那一晃而过的身影,心内大骇。
仔细叫来问时,那名已经做了老鸨的妓子,哭着将当年的事情做了一五一十的表述。
亲王大骇,同时亦感,皇家的女儿被养在妓院中,自然不是一件寻常与体面的事情。
本着对于她们母女的愧疚,为了她日后的生活着想,舍了自己的千种功绩,并发誓以后会誓死孝忠皇家,以此为条件恳求那时姜国的皇帝,赐了一个公主的封号。
不久之后,便送来蜀国和亲了,只是,皇太后感念于妓院中当年的那个□□的恩情,也算是个不忘本的女人。
同时亦深知,那里边的女子,大多亦是受生活所迫,在自己做了皇太后之后,便着手改革妓院里的一切规定。
是故,如今这妓院虽然平日里那些大家闺秀亦是不屑于顾,但七巧节这一天,所来的均是些当地有些名望的世家公子,甚至公孙亲王。
时日久了,这个舞台无形中又成了那些个名望小姐展示自己个人魅力的地方,并且,还成就过好几对人呢!
远的不说,便是那个南楚王爷,亦是二皇子与王妃的婚姻便是一段佳谈呢!
明白了,明白了,朱珠当真明白了!可以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如同这葡萄一样,产在吐鲁番个大又圆,甜死个人,产在内地,效果就不一定好了。
新疆的哈密瓜因为其特定的地理环境,咬一口,直甜到心眼里,如果迁往内地来之后,没滋没味的,还不如正宗的黄瓜好吃呢!
这蜀国的大家闺秀亦是如此,生在蜀国,如果让人在其它朝代看到她们在春月楼的舞台上献歌献舞的资料,那估计会让史学家们抓破头脑的,自己这当真是长了见识了。
胡美珍讲说了半天,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拿起一颗葡萄放于嘴里,啧啧感叹着:“当真是好吃的很呢!不怪乎那么贵,这价格听说堪比黄金呢!如此的东西送至姐姐身边,但凡是姐姐喜欢着,也不枉费了爷的一片心意!”
朱珠理所当然地认为胡美珍嘴里的爷指的是蔡玉波,心里亦未加理会。
☆、给哥哥抱抱
小径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用睁眼,朱珠亦知道是何人前来。
果不其然,人未到,声音便传了过来,“飞燕,胡姑娘,看今天天色不错,天上月亮都出来一个小头,明天指定是个比较合时宜的天气。唉呀,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明天牛郎和织女相见的时候,不再会有泪流了呢?”
听到蔡玉波的故做夸张的声音,朱珠睁开了一双水眸,抬眼看到胡美珍亦正嘻嘻笑着站起身来,向蔡玉波福了一下身子,“见过蔡二公子!”
“唉呀,胡姑娘,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以后还是直呼我为名字吧,这公子长公子短的,总归让人感觉不舒服。难不成,你是想让我称呼你胡小姐吗?”
蔡玉波伸手拽过一把椅子,一本正经地对向胡美珍。
“不,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不称呼你为二公子,那我可得称呼你什么啊?”
胡美珍显是一时想不起更好的托词,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朱珠斜眼看去,心中暗笑:有点意思,看来自己这小波哥哥快要交桃花运了。这女人脸红,如果只是在特定的人面前脸红,那只能证明,这姑娘有心事了。
忽然之间,感觉自己在这里有点电灯泡的意味,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舒展了一下全身懒散了的四肢。
蔡玉波放弃了打趣胡美珍,笑笑地望着朱珠,摊开两只手,极无赖地说道:“飞燕,过来给哥哥抱抱,看长胖了没有。”
虽有夜色掩护,朱珠依然能够感觉到自己瞬时通红的脸颊,斜了他一眼,“又不是小时候,还抱来抱去的。没个正形的,明天给你讨一房嫂嫂,看你还敢乱抱别人家的姑娘。”
“又不是没抱过,还害得什么臊呢?你嫂嫂我未来的丈母娘还替养着呢,不把你这小妮子嫁出去,哪里就敢替你娶嫂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