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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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宫女-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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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能让你为我伤心,我为什么要把事情说明白。”
……
只一句话就让玉璧迷惑不下去了,笑容一收,小眼睛睁开,瞪萧庆之一眼后说:“本来也没想听,顺便奉劝一句,大公主派我当间谍上你这打听你的心上人是谁,看样子是恨不得抽筋扒皮,比恨起我来好像要更咬牙切齿几分。”
“那我一定不能让人知道我的心上人只有小玉璧一个。”萧庆之说这话时眼神竟闪也不闪,连玉璧冷眼看向他时都能不避。
眼前这个人,真凄凉!玉璧叹气摇头,她真没打算打听,否则也不会直接说明白。在现代她家里有人做心理咨询的,从眼神动作和语气来看,这个人心防很重,他连他自己他都不信,更何况信任别人,真是可怜到可恨呀。对这样一个人,她还能说什么,只能摇头长叹:“萧庆之,总是说谎的话会忘记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而且你可以骗尽天下人,也可以偶尔骗自己,但夜深人静时剥开层层谎言,面对真相你会心生恐惧的。如此,还是少骗自己一点吧!”
她的话让萧庆之久久沉默,玉璧冲他一笑,说:“我走了,你……自重,嗯,共勉。”
就这么看着玉璧转身离开,细细的腰身在灯火里有些令的觉得魅惑,比起她刻意眯眼娇笑来,此时更能令人动彻心扉。雪光映衬中,她从小院里走出去,萧庆之脸上的笑瞬间便没了,一个十岁就离开父母独自在宫中长大,面对偌大一个宫廷,外加更大的一个朝堂,给走到今天这样,怎么可能没有假面具。
“小玉璧啊,谎言带着三分真的时候往往更贴近事实,就如同事实带着三分谎言就能面目全非一样。”萧庆之说完脸上又有了笑容,更淡,更温和,如同还不知在何处的春风一般能融化人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年少时的萧庆之觉得自己是被父母所抛弃的,因为那时候父母都已经把全部的关怀及注意力转移到了萧应之身上。那一年母亲开始疏远他,那一年父亲一纸书信把他送到京城和太子一同读书长大。
后来他渐渐知道,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他会有更好的前程,他因此满怀感恩。但是,他也同样能看到,在双亲身边长大的弟弟,母亲是怎样去期许的,父亲又是怎样教训的。反观,母亲待他如同生人,父亲待他总怀有几分愧疚,比起常被训得狗血淋头的弟弟,父母……都不曾责备过他。
不过,淳庆帝不会容许他为继承人所培养的社稷良臣长歪,所以萧庆之有时候很感激淳庆帝。如果不是淳庆帝强势地干涉他的人生轨迹,他此刻心怀的绝计不会是城府,而会是满满的怨恨。
“小玉璧,你很幸福啊!所以,放心,我不会让你的幸福被人搅得支离破碎。”萧庆之说罢也走出了侍卫所,宫灯已起,夜幕已近,他该出宫回府了。
宫门口,萧庆之看到了刚在马车上坐好的老爷子,老爷子正要走,见他来了就连连招手:“子云,上来,天这么冷别骑马了,正好为父有话跟你说。”
“是,父亲。”老爷子一片为他计长远的心意萧庆之能感受得到,至于母亲那里,日后慢慢来吧。
“嗯?见过陈姑娘了?”老爷子不愧是做谍子出身的,只凭着萧庆之身上那一点点淡淡的,不同于平时的柔软香气就得出结论来了。
点点头,萧庆之道:“父亲也知道,她是个小姑娘,心里多有不安,不过是来找个安心罢了。”
“你今日是别回家了,待会儿在德兴坊放你下车,找家客栈住几天。这几天我让他们去收拾一下南城的院子,以后要是没什么事就住那儿吧,你年纪大了,有朋友有相交,该有个自己的居所。”老爷子说的这是理由之一。
萧庆之听了还是点头,心里却多少有点不是太舒服,这是分明是……往外赶他。
“你啊,心里想什么从来不说,老憋着会坏了身子。你母亲今晚宴请大公主,为父觉得你不出现为好,应之也让人去知会了,府里留个宽敞的地儿让她折腾去吧,你们在外边过过自己的清静日子。”萧梁就不爱萧庆之这一点,次子有什么说什么,就算不说出来,也会表达得很明显,哪像长子,悲喜都不在脸上,好恶也不表达。老爷子叹气,得亏自己树业有专工,否则也看不出这小子那点小心思。
“父亲,儿子知错。”
“子云,你不敞开襟怀来,我们又怎么知道你想些什么,要些什么。”
也许就是萧梁这句话说坏了,第二天玉璧再见到萧庆之时,萧庆之拖着她就往一处小亭走,她莫明其妙地问了句:“你干什么,萧庆之,你再这样不等别人要我的命,你就会先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赐了婚,可光天化日之下败坏风气,宫里的小黑屋照样会等着她。
“玉璧。”
“嗯,什么,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怎么了?”玉璧觉得萧庆之的眼神很可疑,而且他的表情也和平时完全不同。
停顿片刻,萧庆之搓了搓手笼在袖子里,要知道这位习武,向来不怕冷,这动作只能说明他紧张。玉璧更加狐疑,这是萧庆之吗,躁动不安得像动物到了某个特定的季节,萧庆之是被人穿了还是被下药了!


第四十一章 又捅了个天大的马蜂窝
更新时间2013124 8:03:12  字数:3063

结果,当玉璧满心好奇都被勾起来的时候,萧庆之才来得及起个头,说他从侯府搬到城南别庄住,没说为什么搬,甚至没说明白什么时候搬过去的,萧庆之就被曲公公招唤走了。看曲公公行色匆匆,玉璧站在小亭里琢磨了片刻,心知只怕朝里那些大人们连个安稳年都不想过了。
淳庆帝是想过个安稳年的,今年收成不错,风调雨顺没有大灾害,也没有惊天的案子和岔子,无过有小功,淳庆帝难得有个像今年这么舒心的年景,自然想把今年安安稳稳渡过去。可没曾想,他的那些个臣子,哪里有一个是省心省事的。
事儿还得从东林士族说起,眼看着今年要封印挂笔了,翰林院上了几个歌功颂德的太平折子,就算是年终总结。翰林院向来是东林和西南各占半壁,但除了纪大学士之外,翰林院数得上号的都是东林士族,纪大学士年老体弱,淳庆帝提早免了他的朝会和院务。
没有纪大学士的翰林院那叫一个热闹,先是东林士族揽下了年末拟贺文的美差,然后上折子作年终总结时,又压下了西南那边的几篇“不敬君上”的折子。本来西南也没说什么,在翰林院,西南被东林士族打压成了习惯,这点儿破事西南一干小愤青们都不当回事。
但是,今天的朝会上,淳庆帝生生把翰林院东林派系上的贺文和年终总结都给摔在御前,说了一句让东林士族心里不怎么痛快的话:“要都是这么些个唬弄朕的漂亮文辞,日后你们都去写词赋罢,干脆别过问朝政了。”
当着淳庆帝的面,东林士族就是有不舒坦那也得捡起折子贺文来告罪,东林士族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发作淳庆帝,于是朝会散后,翰林院就彻底热闹了起来。东林责备西南“上误君主,下误众生”,于是西南也不痛快了,本来就是你们把便宜占去了,我们还没说什么吃亏的话,结果你们事没办好,反倒怪我们吃亏吃得太好,这不扯谈嘛。
于是乎,斯斯文文的翰林院士们开始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就动上手了,说不清哪边动的手,反正场面乱得比江湖侠客们动武还有看头。
御书房里,淳庆帝连怒气都不及发,看着急急赶过来的萧庆之说道:“子云,你带人去翰林院,告诉他们,朕给他们留着体面,不去臊他们。他们要再闹事,让天下百姓看士林中人笑话,那朕也不给他们留脸,把翰林院的门打开了,让百姓们都去看看,看看这些个讲文人风骨作道德文章的翰林院士都是些什么假道学。”
“是,陛下。”萧庆之领命带着一干侍卫出宫门去,到翰林院时才知道情况有多糟糕。
“晋城侯,您可来了,赶紧去劝劝吧!小的们上去劝,非但没把诸位大人劝服了,连带着都挂了彩。”当班的侍卫满脸苦意,他们去劝吧还不敢动手,万一谁一个不留神手下没收住力道,把哪位院士文臣给弄破点儿皮,他们的脑袋也就保不住了。文臣们的笔,死的都能弄成活的,想把活的弄成死的就更容易了。
朝当班的侍卫挥挥手,萧庆之皱眉叹了口气,这不讨好的事儿还得他来干:“带他们下去处理伤势,这里交给我。”
一众鼻青脸肿的侍卫们脚底抹油地走了,活像身后是洪水猛兽似的,见状萧庆之不由得摇头,看了眼身边从宫里带来的侍卫,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便成了。另外,派人去纪大学士府上,请纪大学士来一趟,还有,快马去礼部把几位大人都请过来。”
“是,侯爷。”
脚一踏进翰林院的大门,萧庆之就为眼前的场景一怔,往日里一个个彬彬有礼,连骂人都不带脏字儿的翰林院士们这会儿有一个算一个,都跟疯了似的对掐。骂架的骂架,掐架的掐架,整个翰林院真叫一个乌烟瘴气,幸亏淳庆帝没来,要来了这一眼就得咽过气去。
“诸位大人,陛下有口谕示下,不知各位大人是打完了来听,还是听完再继续打。”萧庆之高声向院子里喊起来,因为声音提得高高的,院子里都嗡嗡起了回声。
反应过来的几位翰林院官员愣了愣神,手上没停又动了几下后,这才意识到是萧庆之带着淳庆帝的话从宫里来了。一众官员们先是各自瞪一眼,然后停了手整理衣冠,但是打了这一会儿衣冠早就不成样儿了,破的破,掉的掉,哪还有平日的文臣风采。
“臣等有罪,谨听陛下谕示。”
“陛下说,诸位大人是朝廷的脸面,但请诸位大人恪礼守言,勿失朝廷体统。另外,纪学士与礼部官员都快到了,诸位大人还是先整理一番为上。”萧庆之憋着笑,也憋着气,怪不得有人说文臣骨子里都是疯子。
一听纪大学士的名头,翰林院的官员们齐齐缩了缩脖子,纪大学士是两代帝师,如果再加上现任太子,那就是三朝帝师,这个霉头他们不敢触。再听礼部,更是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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