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神谷歆婷。”手冢肯定地说。
“可是……”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也是头一次见她这么倔强。他握着她的手,淡淡地说:“她想寻的人是神谷歆婷,可是真正相处的人是你,你觉得那是因为对姐姐的愧疚才会有的亲情吗?所以你就是神谷歆婷,不要想太多了。”
歆婷眨了眨茶绿色的眼睛,最近……似乎真的是太过紧张了。回握了手冢,表示自己没事。也许,她是早就明白此间道理的,只是作为当事人无法置身事外罢了。她看了看手冢,眼神里具是难以解释的疑惑,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手冢,我好像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啊……”
手冢皱了皱眉,握拳,轻咳,转移话题道:“快要上课了。”歆婷点了点头,先他一步离去,走出几步之后,实在是忍不住大笑出声,手冢吃瘪的表情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如果有数位相机的话还真想照下来,百年难得一遇啊。转过拐角,她回头看了眼手冢,脸上是冰雕似的僵硬,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好像闹过头了,小跑着离开。
几乎是同时,手冢转身离去,心里却颇有不忿,想起不二那张春暖花开的笑脸和迹部樱那张顽皮可爱笑脸,心里道:“太大意了。”
走到教室门口,这里围了一圈人,不知道在看什么。歆婷勉强挤了进去,就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缩成一个小粉团,低低的啜泣着。她横了一眼看好戏的群众,厉声开口:“她是怎么了?”
某男赶紧摆手解释道:“班长,这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来的时候就见她一个人缩在这里哭了。”
歆婷瞪了他们一眼,人群四散,要知道这位班长大人虽然亲切可人,可是凶起来的时候那才真真是窥见了地狱啊。歆婷蹲了下来,摸着小孩儿鸢紫色的柔软发丝,声音轻柔的似落在了羽毛上,“雪纱,你怎么了?如果是浅草凉子的事情,我们不是早就谈好了吗?”
幸村雪纱抬起埋在双腿间的小脑袋,双眼里是迷蒙水雾,嘴巴扁扁的,满是委屈。看见眼前那温暖如阳的笑容,一下子扑了过去,双手紧紧环住歆婷的颈项,“婷姐……呜呜……太可怕了……呜呜……好可怕啊。”
小孩儿实在是太紧张了,声音断断续续的就是听不清楚,歆婷好脾气地摸摸她的脑袋慢慢安抚,声音依旧轻柔温暖,眼里却泛起一片冷冽寒光,“是有人去找你麻烦了吗?”
这话一说出来小泪包愣住了,急急从歆婷的怀里退了出来。她要怎么说呢?那些来势汹汹的人是因为歆婷才来找她的,她不想给婷姐添麻烦,以前就什么都没做到,现在还要在这样吗?她甩了甩脑袋,真心觉得自己好没用,眼眶聚集了泪水,一点一滴落下,以前是给哥哥添麻烦,现在又是婷姐吗?好没用……好没用……好没用……
而她这么一犹豫,歆婷几乎就全都明白了,幸村雪纱是个胆小怯弱的小孩子,遇到问题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那时与自己最亲近的人,可如果原因就是她来倾诉的人,那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歆婷拿出手帕,擦了擦她满脸泪痕的小花脸,说:“是因为我的原因吧。不用否认,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幸村雪纱看了看歆婷带着明显是拐带小朋友的亲切笑容,咽了咽口水,低着头,闷闷地将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就是这样了,婷姐,你会不会嫌我太懦弱了。”幸村雪纱扬起期待的小脸,一本正经的瞅着歆婷,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歆婷愣愣的看着她的期待,捂着胸口,不行了……萌物这种东西果断伤不起啊。
她摸了摸她的发顶,淡声说:“没事的,以后要是有人再找你麻烦就让她们来找我吧,无碍的。”
幸村雪纱自是很相信她的婷姐能够全部解决,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裂开嘴,傻傻地笑了,蹦蹦跳跳的走了。剩下歆婷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冥神苦思,她怎么会忘了那唯一一个极小的可能性。就算小樱把所有关于她在她生日宴上的照片全部压下,并不代表没有人在现场见过她啊。
事情因这意料之外的方向,向着复杂发展。似乎在她和手冢日渐亲密的每一天,她就越加的随性而为,顶着迹部未婚妻的身份和手冢交往,再加上两人被认为是宿命的敌人,三年级的女孩儿们还时不时的爆出AT或TA的宿命论,这关系怎一个乱字了得。
她转着笔发呆,也不知道手冢听没听过这些闲言碎语,地区预选赛就快开始了。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只有她一个人烦心便好。手冢烦忧的本应是正选的上场顺序怎么安排,自己的球技怎么精进之类的。
“怎么……是在想我吗?”一个人从背后扑了上来,把正在神游天外的歆婷吓了一跳。她尽量忍着火把飞鸟悠从她被上扯了下来。
“歆婷,这是怎么了?”飞鸟悠看着她铁青的脸色,关切的问道。(樱:还不是被你气的)然后又快速地补了一句:“你在思春吗?”歆婷的脸刷的一下爆红,请不要误会,这不是羞的,是气的!
歆婷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暗暗对自己道,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跟花痴脑残计较是不道德的,那是自己找罪受。飞鸟悠见歆婷真的气着了,收敛了闹她的心,坐在她对面,两手交叠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问道:“好了……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让我们家政部的第一把手神色哀戚成这样?”
歆婷把刚才心里的话又暗念了一遍,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其实……她也不甚清楚这样的事该怎么解释?因为别人知道她是迹部的未婚妻,可是又同手冢那么要好,所以,羡慕嫉妒恨了,从她身边的人开始找茬了。乍一听只是两个女孩儿争风吃醋的狗血言情而已,可是一想到事实,歆婷就难过的想笑。这事儿怎么就荒谬的出了些喜感呢?
看着飞鸟悠一脸“说吧说吧,我就是你的垃圾桶”的表情,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吐出四个字,“无可奉告。”颇似玩笑的态度急得飞鸟悠大呼小叫,“怎么这样,不带说话说半截儿,吊人胃口的。”(樱:其实,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吧)
歆婷看着几近透明的蓝天,在想是不是要和手冢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呢?她深知那个少年行为处事自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不会在意他人的看法,可是她在意。少女的心事总是敏感如发,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恋情被别人诟病,况且那个原因还是因为自己。
少女望着窗外的模样秀丽炫目,两眼没有焦距,不知思绪已经翻飞到何处。她伸出手,一阵风吹过,扬起她金色灿烂的发丝,发丝轻拂在面上,顺手将头发别至耳后,习惯性的一个动作在有心人看来,却是花蕾绽放的过程植入了心底。轻轻扬扬间,洒落清丽的一番风情,她的发丝和轻风追逐嬉戏,频频的她将头发攥在手里才安慰。那唇角勾起的若有似无的一丝笑容,不知是谁在她的心上留下的涟漪。
但飞鸟空知道……那一定不会是他。进来愈加激烈的谣言,关心着歆婷的他比谁都清楚。歆婷和迹部景吾的事情,他不过一知半解,可是放在心上的女孩儿,他也是见的比谁都清楚。
望着发呆的歆婷,他也有些失神,“手冢国光,身为男朋友的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第45章 chapter 43 告白
“怎么了?”手冢看着歆婷,今天她的神色不太对劲。
“没什么呀。”歆婷弯了弯漂亮的眸子,与往常无异。而手冢也以为那一闪即逝的忧虑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幸村雪纱瞅瞅歆婷又看看手冢,心里道:“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婷姐心里一定很难过。”知道婷姐不会让手冢烦心这种事,她郁闷地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豆腐,一边戳一边叹气,时而还摇摇小脑袋,到底自己能够帮婷姐做些什么呢?
这副失神的模样都看在在座的人眼里,飞鸟悠对于幸村雪纱的失常也能猜到一二,刚刚开口,“阿诺……”就见幸村雪纱的笑脸僵硬了一下,然后说:“没事啊……没事……只是婷姐,这豆腐好辣啊。”
“辣就别吃了。”歆婷帮她盛了碗汤,看起来是再自然不过了。只是似乎……笑容灿烂了许多。
幸村雪纱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她的婷姐也真下的去重脚,那灿烂至极如阳的微笑背后是冰寒彻骨赤裸裸的警告啊。她只能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做大家的乖巧小妹妹。
饭后,手冢送歆婷到教室,两个人并肩而行,原应是亲密的距离,在阳光投射的一瞬间仿佛身置两个世界。
“歆婷,你真的没事……”瞒我吗?他对于她的了解不逊于任何人,怎么看不出那茶绿色的眸子若隐若现的忧伤。
“哪有……”歆婷笑着摆摆手,心里已是凉了几分,只想不要让他知道这种事情,她从未见过手冢会因她的事情愤怒,也不想见到那样的结果,因为,也许,结果并不是愤怒,而是理智之后的漠然冷静。且就算不是,她也不想让他因为自己的思虑不周而烦心。
手冢难得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这样就好。”只要你觉得无碍就好。
两个人太对对方着想,结果并不一定是皆大欢喜的。这样的思虑过甚远比质疑更加让人心酸,那种无法插足的无奈感。手冢还是没有送歆婷到门口,一是她笑说让他不要太宠她了,几乎是撒娇耍赖的语气让手冢离开,可是……在看着少年挺拔修长的背影时,那即刻黯淡下来的眸子。其实……只是不想让他真的送自己到校门口,那样的话……谣言又不知道该传出哪一种版本了。
飞鸟空站在门边,看着歆婷略有遗憾的苦笑,心里一股火就上来了,没好气道:“也该让他有点男朋友的责任吧,难道这些还要你去解决?”
歆婷没有对他的话生气,笑了笑,像是即将枯萎的花瓣,“谢谢关心啊,只是事实太复杂,涉及的人太多,我无法三言两语的说清楚。”她在他面前露出的寂寞凄清,却是因为另一个少年。是不是该感谢……因为是朋友,所以她什么都不会瞒着自己。
歆婷走进门,一改那副像是失了恋的哀怨模样,又变成那个开朗大方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