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嗒嗒的马蹄声有缘飘近,珲春守备永山骑马抵近王有才一行人的跟前。
嘶遛遛!
就在永山的马快要撞上王有才的时候,永山一拉缰绳,火红的战马立刻后腿微蹲,前蹄腾空而起,和永山一起摆出了一副金戈铁马的PO色!
“喂!王二愣子!你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就不怕爷的火麒麟踩扁你?”永山勒住他的爱马火麒麟说道。
“我说永山大人,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光拿钱不干活?这火麒麟好歹也是跟过我的,我们处的跟兄弟似的,你以为它会向你一样?”王有才十分不给面子的说道。
永山急忙弯腰翻身下马,对着王有才小声说道:“我说你个王二愣子,说话要分场合,我的兵科都在这呢?”
接着又直起身来,大声喊道:“没有的事啊!爷说话向来算数的啊!”
王有才没有好气的说道:“永山大人,你赶紧帮我办件事儿,给我搞一万三千套棉衣来!我有急用!”
“啥?你在说一遍!”永山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永山是黑龙江将军寿山的弟弟,原本应该跟着哥哥去黑龙江的。可是这个永山最讨厌裙带关系,别人帮忙。愣是靠着自己一刀一枪地拼出了个珲春守备,在这个乌烟瘴气的满清国度里,在整个满族中,也算是一员爱国将领了。
这王有才,原名王山魁,是吉林省有名的胡子。就是土匪,手下原本只有十多口子吃饭的。明不经传。五年前,正当吉林省的胡子们互相火拼的时候,走投无路时,以外的搭上了张云飞地线。
当时张云飞正是北洋机械局的总办,仗着太后撑腰和李莲英卖官卖爵,偷卖军火。王山魁将全部家当都压在了张云飞地身上,而张云飞原本不想跟这个小土匪纠缠的。可是当时他偷卖军火,不能大张旗鼓的卖给南方督抚们。
于是只好赊账给王山魁,本没有想他能成事,毕竟只有十几人。可是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有想到王有才不仅生存了下来,反而仗着张云飞提供的枪械在东北地区成功的立杆竖柳子了。
不到三年的时间,王山魁便在吉林省拉起了五千人的队伍。名号响得很。
后来,张云飞从檀香山再次派张二回国活动时,在吉林省便联络上了王山魁。王山魁是个很重义气地人,张云飞在他落魄之时就了他一命,自当报答。又见张云飞财大气粗,实力强横。于是干脆改名王有才。成了吉林省的狼穴首领,同时将自己的手下一半改成了地方团练,另一半继续当土匪,以此来维持团练的存在。
今天来找这个永山,就是为了太平洋舰队没有棉衣穿的事儿来的。这也是没折的办法,吉林城离得太远,上万套棉衣根本来不及运。正好,永山收了王有才的爱马火麒麟,这拿人手短,王有才今天是吃定了他永山了。
“不就是几件棉衣吗?干吗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不给你钱!痛快点。是爷们就赶紧给我弄去!”王有才很有微风地说道。
要说若是别人这么他永山说话,早就鞭子伺候了。可是这人偏偏就是王有才。王二愣子。
二人当初为了这批火麒麟大打出手,结果不但没有成为仇人,反而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王二愣子,你给我说清楚,你要这么多棉袄干什么?你他娘的不要告诉我你要去开衣店去?”永山握着马鞭,掐着腰说道。
王有才一副被你打败了的样子,说道:“我要那么多棉衣干什么?是我们家大人要?你快点,时间紧着呢?”
张云飞要?永山有点迷糊了。
“王二愣子,我看你得改名了,叫你王二傻子得了!你们家大人要那个干什么?盛京没有嘛?跑我这里找棉袄?”永山问道。
王有才知道,不和这个白痴讲个明白,他是没完没了的,平时还可以扯皮,这个时候,王有才可是没有那功夫。
“好了,跟你说实话吧!不是我们家大人要。是大人手下的太平洋舰队急需这批棉衣!现在行了吧!赶紧点,我还得赶紧押运到图门江口呢!没工夫跟你闲扯淡!”
永山点头说道:“哦,是这么回事!可是你们那个什么太平洋舰队不是在旅顺吗?要棉衣那里别说一万套,十万套也多地是啊!干吗跑这么远来?等等!你说押运到图门江口,莫非……”
王有才一阵翻白眼,说道:“好了,真是服了你了。没错,我们舰队已经到了图门江口了!由于都是些南方的娃子,受不了冻,急需这批棉衣救命呢?”
永山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你们舰队平白无故的跑道图们江干什么?而我们又奉命对境内的百姓坚壁清野,说,是不是要打仗了。”
“仗早就打起来了,你难道,不知道?”王有才白了永山一眼,反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里得靠驿站传信,哪像你们呀,财大气粗的,还搞个那个不带线的电报机。”永山很委屈的说道。
王有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一脸同情的说道:“好了,我就告诉你吧!三天前,我们的太平洋舰队在旅顺口外海全歼了俄国地远东舰队。如今太平洋舰队奉命,悄悄地北上去偷袭海参崴。”
王有才最后一句话是压低了声音跟永山说的,毕竟这里已经离海参崴很近了,难免有一些卖消息地汉奸们。
“什么?你是说……”永山刚想大嗓门喊,结果被王有才一瞪眼,顿时又吞了回去。
“兄弟,真的吗?我可是听说俄国的舰队好几十条呢?每条战舰比咱大清的定镇二舰大好几倍呢?就叫你们给收拾了?”永山悄么悄地对王有才小声说道。
王有才看他鬼鬼祟祟地样子。笑笑说:“行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赶紧给我准备棉衣去,要是耽误了事,别说我翻脸啊!兄弟都没得做!”
“看你说的!等着!”永山朝王有才扬扬头说道,接着又冲着站在远处地卫兵喊道:“顺溜!”
那个叫顺溜的小兵急忙跑过来,打千道:“大人!奴才在!”
“去,书记官叫来!”永山吩咐道。
顺溜离开后,永山把王有才拉到一旁。小声的说道:“兄弟,你们舰队去偷袭俄国人,我想你们光在海上炮击海参崴肯定没什么意思对吧!不如让我带兵跟随舰队去,咱们海陆一起狠狠的折腾一下俄国人!”
王有才一听反倒乐了,心想:这家伙看来又手痒了,不过这些年俄国军队屡犯边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身为边疆镇守使,以永山的倔脾气,能忍受这么久,已经很是奇迹了。
不过,能不能一起参加行动,他王有才是说的不算的。这得要太平洋舰队司令林建章中将同意才行。
“我知道你憋了很久了。但是,这种事情,我说地是不算的,得要舰队司令同意才行!这样吧,我把你的意思转告给舰队,他们能不能同意,就看你的运气了!”
永山当然明白这中间的关节,顿时高兴的说道:“没的说,兄弟若是能帮我办成此事,这次的棉衣。全部免费。”
免不免费。王有才倒是不在意,反正张云飞有地是钱。不过。若是能借机会跟永山处好关系的话,将来或许会减轻不少阻力。
正在这时,顺溜带着书记官,赶了过来。
永山急忙问道:“库房还有多少棉服?”
书记官急忙打千回答:“启禀大人,库房现存棉服八千三百套!”
永山一听立刻就急了,骂道:“娘的,前天老子还视察过,三个仓库满满的,怎么就这么点儿?是不是你他娘的给猫腻了!”
书记官顿时吓得跪地说道:“小人冤枉,大人您昨天颁布命令,全省都要坚壁清野,不留给俄国人一点物资,弟兄们看着那些物资,烧了怪可惜的,于是就给全军上下八千多弟兄分了,棉衣拿地人不到一半,因此只有这些了。”
王有才说道:“这可不行,只有八千套,舰队不够使用的,而且海上远比陆上寒冷的多。”
“没事,兄弟放心,包在我身上了。”永山转身对顺溜说道:“顺溜,你立刻传本将令,让昨天领衣服的弟兄们把棉衣统统的交回来,记得要快!告诉他们,若是不够的话,就自己把身上的棉衣脱下来,总之,必须筹够一万五千套!”
好家伙,这个永山愣是多弄出两千套来,莫非有什么猫腻?想多赚钱,还是想让王有才领情?
显然是后者,这永山也不是傻子,知道王有才有钱,还不如顺手做个人情。让王有才给太平洋舰队司令官多说几句好话,让永山也带兵参加袭击海参崴的行动,那样的话,是他最大的愿望。
话说,这满族人爱国地将领,怕是打灯笼都找不到几个,偏偏在东北三省,就出现了好几个人。
例如现在地盛京总督依克唐阿,吉林将军长顺、黑龙江将军寿山,还有这个原本应该牺牲在甲午中日战争中的永山。他们都是满清少数数得着地爱国将领,在甲午战争中和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中俄国入侵东北时可歌可泣的事迹,让满人在近代史上也多了几分可圈可点的评价。
第一百八十四章 骑兵
北国的寒风在海上面吼叫地飞舞,大海在风下面挣扎地跳动。
放眼望过去,就只看见一片灰蒙蒙。
下雨了!
十一月的北国大海上,这雨水仿佛是一道道地利剑一样,不停地摧残着风雨中破浪前进的太平洋舰队。
灰暗中幻象般地闪动着海浪的白光,好像海在眨眼睛,海在张口吐白沫。
太平洋舰队司令林建章中将穿着一身翻着白毛的夹皮棉袄,站在窗户面前,静静的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大海,感受到身上棉袄带来的温暖,心中庆幸万分。
就在两个小时前,太平洋舰队顺利的在图门江口得到了救命的补给—棉袄。
太平洋舰队的全体官兵,当见到一套套的棉袄发到手中时,各个欣喜的都快掉眼泪了,一向不怕死、不怕累的舰队官兵,却挡不住老天爷制造的寒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