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新唐遗玉- 第57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仗义的女子,不会因为一己之私,便去为难他人。
  就在驱虫丸上一事,她宁愿不去落人好,也不来麻烦遗玉。
  在为人处事的这一点上,遗玉同她很有共识。
  “我爹晌午回来,我要回家吃饭就不在你这里多待了,”程小凤捏起盘里最后一块蜜汁肉脯放进嘴里,边津津有味地嚼着,边道,“这肉食味道好极,你包我几份,我带回去给小虎尝尝鲜。”
  封雅婷嗤笑出声,“你这人,自己爱吃还总拿小虎当借口,小玉你别听她这么说,我猜这东西拿回去,还能有半片落到小虎嘴里?”
  被她说破,程小凤脸红,伸着一双油手去掐她,两个人打闹的功夫,遗玉已让平云去厨房拿取早就准备好的食包,三种口味一样包了一份给她们。
  遗玉体质偏凉,天虽热,卧在床上也只是头晕,不会一身汗腥,送走了程小凤和封雅婷,平彤进屋,检查了床边冰盆已化成一滩水,见她神态懒散,便道:“外面日头正辣,主子是否闷得慌,奴婢再叫人去敲一桶冰来?”
  除却宫中,这长安城里有钱有势的几家都私建有冰窖,每日运送冰块入府,存在阴窟中,取时敲用,放在盆中桶里,屋里一摆,是能凉快许多。
  魏王府冰窖修在城外,路程不远,遗玉每隔几日就会派人往璞真园送去几桶,卢景姗还特意派人送信过来,夸她孝顺。
  实话说,有李泰这个有能耐的女婿,卢氏享福是已不比当初在国公府当小姐差了。
  “不用,”遗玉懒懒抬手冲她摆了摆,“你们若是热,就杀一只寒瓜吃去,不必管我,我眯一会儿,等吃午饭时叫我。”
  平彤就把帘子放下,挂了驱虫香囊在床头,拉着平卉退出去。
  “姐,咱们切寒瓜吃去。”平卉早热的心慌,得遗玉许可,忙不迭拉着平彤往厨房走。
  “你这贪嘴的,”平彤在她腰上拧了一下,没好气道,”那是专门贡给主子吃的,统共就有十几只,除了送去给夫人的,剩下都快落你嘴里。主子偏爱你,你也得知个分寸,没瞧见她这几日饭都吃不下,不想想法子哄她,光顾着吃嘴。”
  平卉撅嘴,“这都快一个月了,王爷还不回来,主子能高兴才出奇。”
  遗玉虽然嘴上不说,但翡翠院里的下人,哪个不知道她想念,几个在跟前服侍的,少有没见过她夜里抱着李泰衣衫入眠,没事就捧着李泰平日常看的那几卷竹简发呆,需得叫上几声才能回神。
  两个侍女站在墙角琢磨怎么哄遗玉高兴,前院那头,却是接到先头快马来报,有小厮被总管使唤,匆匆忙忙朝翡翠院跑来。
  第175章 痴情女子
  “前院得到口信,说王爷车马已过松镇,约莫傍晚就能抵达。”
  平彤平卉两人立在床前,满脸欢喜地冲半睡半醒的遗玉禀报。
  呆了有一会儿,遗玉两眼猛地睁大,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磕磕绊绊道,“傍、傍晚就能到?”
  “的确是说傍晚。”
  听清楚确信,遗玉嘴角一下子拉开,刚才还昏昏沉沉的两眼灼灼闪动,笑容满溢,声音里扬着雀跃,拨拉着略显凌乱的头发,有些语无伦次地吩咐屋里下人,道:
  “快去准备,让厨房送份菜单过来,冰镇的瓜果都还够吃么?厨房里该都是我常吃的素食,王爷喜欢食荤的,可还有新鲜的羊肉?哦、对了、对了,府里的冰抉还够么,不够就让人再去冰窖敲半车送来,还有酒,王爷爱喝的茶——还有什么,你们也帮着想想,别落下什么才好。”
  “您先别急,”平彤上前扶她坐好,拿了团扇给她扑风,“这才将中午,有的时间准备。”
  遗玉自觉失态,脸颊微红,并不掩饰急切,又催了她们两遍,平彤无法,留下平卉一人照顾,领着其他几名侍女下去忙活。
  将近黄昏,遗玉沐浴后被从浴房搀扶出来,一身清爽,洗的白白净净坐在床铺新换的竹席上,由着侍女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冲平彤问话。确认吃喝是否都准备妥当。
  “去把浴池里的水换上干净的。”她脸蛋上被热气薰出的红润未消,桃花眸里水色冉冉,眼梢翘情,连日来的精心补养,虽说惦记着李泰饭不能好好吃,可气色极佳。
  十五六岁的女子本就是见长,几天一个模样,加上心态变化,即便平彤平卉天天服侍在跟前,也能辨出她五官体态是又长开了几分,像是一朵将熟未熟的海棠,散发着一股半藏半露的细腻之美,惹人探究。
  “主子,都收拾好了,您先换药吧。”平彤收回羡赏的目光,将她垂在脚踏上的两条腿托放在席子上。
  “药就先不换了,”遗玉摸着左腿膝骨,见两个侍女目露疑色,不想明说她是嫌那新换的药膏气味难闻,怕薰到李泰,便找借口道,“刚泡了水不易捂着,去拿炼雪霜我擦。”
  两人不疑有它,平卉去取了药盒来,挽起遗玉宽松的白绸裤腿到膝盖上面,露出细的略微走形的小腿,膝上两指宽窄的伤口早就长合,因为长期敷药整片膝盖都泛着一种难看的乌青,遗玉自己提了另一只腿的裤脚,露出如笋如藕的细白腿脚,一双摆在一处,明显出左腿的丑陋。
  遗玉手指摸着左腿骨,目光暗下,平彤觉出她心情低落,忙笑着打岔,“刚主子起身奴婢就发现,您身量似是又长了些,这可是好事,要不晚上让厨房烹碗细汤饼来拔一拔筋骨?”
  遗玉顺着她话题,好奇问道,“汤饼能拔筋骨么,还有这一说?”
  “是奴婢家乡的习俗,”平彤见她感兴趣,忙转移她注意力,“只要是长了身量,就煮一碗细条的汤饼来吃,捏的越长越好,这样就能继续长个头。”
  遗玉少听这一双侍女提起旧事,便就这习俗聊了一会儿,一边将炼雪霜在伤处均匀涂抹开来。
  “派人去城门迎了吗?”
  “孙总管和于管事都已出门了。”
  她头发擦干后,又挽了一边垂髻,挂了两串海蓝珠钉翠摇,耳上坠了一对金珰,换上新做的樱草束裙抹腰,套了半臂橘红短襦。
  黄昏落,屏风下摆好筵席,肉糜酒待,瓜果洗切,冰桶半敞,香炉里焚着他惯用的香料,薰好的换洗衣物都挂起在衣架上,遗玉握着一卷稿册倚在床头,既期又怯地等着他回来。
  然而,等到夜幕扑下,前院才又传消息来——王爷车马从城门前直过,进宫去了。
  “王爷说,他晚上不定几时回来,要您莫等他,先歇下。”刘念岁搁着帘子向里回报,半晌后,才听见屋里轻轻“啊”了一声,绕进耳中,几分失落。
  一辆马车被送往宫门前,缓缓停下,城门守卫见着马车门头上的雕刻图色,先行了礼,再按规矩拦下,前头骑马的立刻翻下一人,摘了腰牌示在他们面前。
  “皇上诏见,允车马,退下。”
  有认出此人穿戴乃是宫中禁卫头领,但依旧认真检查了腰牌上花纹,才放行通过,等马车走没了影,才小声交谈两句:
  “魏王爷好大隆恩,现都能乘马车进宫去了。”
  “可不是,这护送的都是头领。”
  “嘘,快别乱说话,都站好。”
  宣德殿中,除却内侍一名,只身穿着衣头戴明珠金冠的李世民一人在座,手执竹简,啵啵翻响。宫灯长明,过显冷清的殿上明火昏光,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打破这一室诡谲的宁静。
  “陛下,魏王已到,是否宣进。”
  门前人影退下,未几,一身褐红深衣的李泰,独自夹着蒸腾的夜色进门,步行屡屡,他垂首抄袖,脸庞遮在这一殿灯火的阴影处,就在殿前停下,迎着李世民略含期待的目光,衣袂扑朔声里,屈膝跪下,一揖首,低声道:
  “儿臣迟归,敢请父皇降罪。”
  李世民上下打量他一遍,笑声道,“先不论责,事情办的如何?”
  “幸不辱命。”李泰将手从袖中抽出,带出一份卷起的绢帛,交由内侍呈递,就在李世民攒眉细看之时,禀道:
  “此次获闻密行,沿途剿毁红庄窝巢一十三处,杀陵州、普州红庄孽匪二百三十四人,缴获兵械珍宝若干,捉拿毒医丹士活口五人,明日即可押送进京,另搜得丹卷密录一卷,现呈以父皇。”
  “好、好!”
  李世民拆开那拈着几点血腥有些发黄的绢纸略看一遍,但见其上药序累累,方闻注解,略显兴奋地连声叫好,反手将白帛扣下,坐直了身形,扬眉洪声道:
  “红庄孽匪,扰我朝纲十数年,又在新朝之时将你拘禁扣押,毁你视目,实乃仇大,奈何其行踪不定,藏匿之深难以琢磨,此次全赖皇儿两年巡游期间得来探报,以挫其势,虽迟归三日,但功不盖过,朕欲行赏,你什么想要的,但说无妨!”
  惊奇!难怪夜深入宫,退避左右,竟是谈及红庄秘事,当年安王事败,红庄隐匿,朝中鲜有人闻。谁又知,李世民从未放松过对这种秘密一方的警惕和杀心,怎奈十数年过去,却无从下手,唯一鲜明的线索正是在少时曾被暗送蜀地的李泰身上,然而他往返皆为红庄密送,亦是不知其所在,多次探问无从获知,李世民却在那时开始,对这儿子越发喜爱起来。
  当年被从红庄送回,李泰不知如何回报宫中,是让李世民误以为他在蜀地几年教训是为受辱,但信是不信又当别论,父子间隙,岂是一朝一日生出?
  新婚之时,双案并发,让李泰进退维谷,心生警醒,知李世民对他耐性消磨,只将多年探到红庄线索以报,自请去剿,大获成功,一面加重了李世民对他同红庄牵系的疑心,一面却重新换得其重视,这一招以进为退,以杀为生,险行险得,却是收得奇效。
  “儿臣不敢居功,此行亦有损伤,北衙禁军死有四十,伤残过百,但求父皇恕罪即可。”李泰心如明镜,怎会当李世民龙颜大悦之时,真会应他一概所求。
  “朕既说你功盖过,那便是必要赏你的,”李世民五指轻叩龙案,略一沉思,道,“你可知朕为何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