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奼奼求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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奼奼求痴-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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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您先到附近逛逛,太阳偏了西再去吧!”
  “上哪儿去?”见老婆子又打算开步走,香儿忙追着问。
  “不难寻,沿着宫道出城门……”
  “聂宅不在宜昌城里?”香儿讶然问道。
  “原来是的,聂府是咱们宜昌首富,别说宅第,城里十多条巷弄的铺子,全是向聂老爷子租赁的。”
  “想来是城里太吵,聂公子是个风雅之人,才会宁可搬到城外图个清静。”香儿代作了解释。
  “是这样吗?那婆子可就不知了,小兄弟你不妨自个儿去看个明白吧,两位出城过了弱水湖,很快就可听着人声,届时只消往那有人声的地方寻去,就能找到你们想找的人。”
  “弱水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齐…赞着,“好雅的名。”老婆于不屑的哼了声,身子已然走远,凉凉的话语才飘了过来“公子别想多了,那湖原叫溺水湖的,专收无主孤魂,后因引来太多投湖自尽的人,亡灵扰人,这才更了名去了水旁,叫弱水湖的。”闻言齐奼奼忍不住颤了颤,香儿却没当回事。
  “别听她的,少爷,这婆子肯定是刚同媳妇儿拌了嘴,心情不好,嘴里没半句好听的。”两主仆原本欲亘接到城外寻人去,可走着走着,香儿被沿路的铺子吸引住,拉着齐奼奼东瞧西逛,逛到日已偏西,若非齐奼奼心急,她还杵在一间绸缎庄里不肯走。
  “少爷!”香儿被齐奼奼拉着跑,另一手犹恋恋不舍于方才握在手心的滑腻,“人在就跑不了,急啥?您该多瞧瞧这儿的绸缎,亮闪闪地,让人眼睛半天睁不开。”
  “你当咱们来玩的吗?”
  “正事已定,闲事可虑。”香儿笑嘻嘻的。
  “那聂公子的住处已有着落,咱们要做的只是让他喜欢上您就是了,而这事儿容易得紧,凭您那姣美容颜和公主身份,只消使个眼色,还怕他不飞扑而来?”
  “你说得可真容易!”“本来就容易,”香儿依旧漫不经心,“公主呀!咱们可得先说定了,回去前你得许我多买些礼,这趟回去得帮宫里众姐妹们带点儿纪念品的……”齐奼奼由着她自说自话,秀气的眉却在出城后拧紧,在问清方向后,两人随即在夕阳余晖中见着了一畦湖水。
  “什么弱水湖?”齐奼奼还没出声,香儿就已先手按腰大喊,“根本是处死水潭子嘛!”齐妩妩瞧着眼前那被老柳树环绕,带点儿阴气的小水潭,潭边芒草丛生,潭水黑不隆咚的,底下恐怕都是烂泥。想起早上那老婆子说这儿有许多人投水而死,她颤了颤,这样的死水配上看来阴阴的老柳树,还真带了几分诡气。
  “别胡思乱想了,公主,”香儿上前拍拍她。
  “那些个聪明绝顶、癖性成痴的人总有些怪脾气,依香儿看,这聂公子肯定是个书痴,许还是个嗜写鬼狐传奇的墨客,非得在这样的氛围下方能融人情境,写出旷世巨作……”香儿话还没说完,身旁已陆续传来人声,一群群的人说说笑笑的和她们两主仆朝同样的方向踱去,带来热热的人气驱逐原有的阴气。香儿思忖着找些人同行壮胆,打量了老半天才作出决定,伸手阻拦住两位年轻男子,他们一个俊秀高瘦、一个圆胖满脸笑容,看来都极可亲。
  “这位兄台,”香儿问向高瘦俊秀的男子,“容在下问一句,那聂云飞聂少爷就住在前方吗?”
  “是呀,跟着人群就会到了!小兄弟是头一回上他这儿来玩吗?”
  “是呀、是呀……玩?”香儿忽然愣住,“怎么,他那儿不是在办诗社、办研书会才来这么多人吗?”
  “诗社?”胖男子怪笑,“如果小兄弟找聂少是为了参加诗社,那可就找错方向了,云飞那儿是挺闹,却与论诗纂文全不相干厂”不是论诗纂文?“香儿心下大感奇怪,却没忘了先拉着齐奼奼与这两位笑容可掬的男子并行作伴,边走边问:”但咱们听说那聂少有个执拗的痴性是出了名的,却不知是因何而痴?“
  “执拗痴性?”高瘦男子闻言先愣了会儿,继之和身旁胖男子笑了起来。
  “是啦,云飞那脾气,怕也只有个‘痴’字可以替代,”高瘦男子止住了笑,“小兄弟,敢情弄了天你还不知道他痴迷于啥?”
  香儿傻傻摇头,只听对方笑嘻嘻的接续下去说:“云飞是个赌痴,无赌不通,无赌不晓,无赌不欢!”
  “赌……痴?”
  香儿吞吞口水,除了眼霎时面无血色的齐奼奼。什么痴都成,那么,眼前这赌痴聂云飞也成吗?
  第二章
  是的,赌痴,宜昌最出名的痴人即聂云飞——一个无赌不欢,无物不能赌的烂赌鬼!
  “赌痴?”香儿憨憨问出声,戏着前头人山人海的大广场,这会儿那些人是要赌什么呢?这么热闹。“印象里提到了赌她只知道掷骰子和推牌九,倒不知还有别种赌。
  “斗鹌鹑!”
  高瘦男子浅勾着笑,向看傻了眼的主仆俩介绍他们已来到的大宅门前,那群嗜杂人们等着开锣的赌局。
  是的,什么都能赌,什么赌注都不在乎的聂云飞在玩腻骰子、牌九、马吊、花摊、字谜……后,最近喜欢上的是斗鹌鹑。而准备用来相斗的鹌鹑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雄鹌鹑,各家都有其独特的训练心得,以求在斗赛中出线夺冠。
  “少爷,咱们还要进去吗?”
  香儿紧盯着齐奼奼,这会儿看来她已然消化完毕了乍闻此讯时的震撼。她点点头,“既然来了,没有不进去的道理。”
  “看了又如何?还不是浪费时间。”香儿用力扯人,“算了吧!少爷,不过就是个以烂赌闻名的家伙罢了,有什么好看的,这种人又怎能托付终身?”齐奼奼不出声,径目跟着两名男子前行,他们此时亦做了自我介绍,高瘦的叫霍惕世,矮胖的叫傅骧,两人都是聂云飞出口小一块儿长大的好朋友。见状,香儿只得无奈的跟过去。靠近之后,齐奼奼才看清楚那是幢年久失修的旧屋,旧归旧,残归残,屋子占地倒是颇惊人的,光屋前那原该是晒谷用的广场,便可容纳近百人。
  “屋子是聂家旧有祖宅,”霍惕世向她们解释,“聂家在城里的大屋及几处产业都已易了主。”
  香儿闻言咋舌,莫怪早上那老婆子要喊聂云飞小王八蛋,这家伙不单嗜赌,还是个败尽祖产的不肖子孙!她作下决定,公主好奇可以,但若她想带这种痴子回齐坛托予终身,没得说,打死她她也不许!
  “都落魄成这样了……”齐奼奼惋惜着,“他还有心情赌?还不思着兴家振业?”
  “这两事是不相干的!”霍惕世微笑解释。
  “‘赌,早巳溶人云飞血液,没了赌便没了聂云飞,我们是一块儿长大的好友,云飞太过聪明,三岁能文,五岁能诗赋作词,读书向来过自不忘,城里的人当时都唤他作神童的。”
  “后来呢?”齐奼奼不解,神童变赌痴?
  “云飞是独子,他母亲在他三岁时因病辞世,聂老爷整日忙于照料生意,管教他的事情全假手于所请的夫子和云飞的奶娘纪嬷嬷,可偏偏……”霍惕世说到这儿傅骧凑过头来接了话。
  “纪嬷嬷是个嗜赌婆,之前聂老爷在府里时还好,可有一年聂伯父处理棘手事上扬州待了半年,纪嬷嬷竟就带着六岁的云飞上赌坊。
  “云飞虽小,可向来就最爱玩动脑子的游戏,只见一老一小泡在赌坊里三日未归,到后来竟差点儿要赢光赌场里庄家手边的现银,害得赌坊老板慌忙亲自招待这一老一小两个赌鬼,还拿出银子请他们别玩了。
  “纪嬷嬷知道带聂家小少爷上赌坊的事儿肯定会传到聂老爷耳里,是以聪明地收下白银,不久便辞去奶娘的工作到别处城镇,可事情既有了起头便难以收尾,奶娘虽不在,聂府里多得是会赌的家仆,聂老爷成天在外忙着经营生意,不知他那独子小小年纪就已熟通骰子、牌九、马吊、花摊、字谜等所有与赌有关的学问。”霍惕世慨然接话。
  “从此云飞只对赌有兴趣,夫子跟他讲学问,他觉得无趣,府上教头教他武艺,他也只觉得乏味,整日就等着趁父亲至外地做生意时,再上赌坊赌,连赌坊老板都成了他的至交。
  “等聂老爷发现儿子不对劲,将他禁足时,云飞已十五岁,他想尽办法也已改不去独子嗜赌的性子了。”
  “既是赌痴应该是赢多输少吧,怎地,”香儿不屑的哼出声,“连偌大家产都让他给输尽了?”
  “这是外头不了解事情始末的人的说法,事实上,”霍惕世叹口长气,“聂家家产易主不该算在云飞头上。
  “云飞二十岁那年,聂老爷搭船至外地谈生意,却不幸沉船丧命,云飞瞬间成了当家主子,可因他对做生意没兴趣,便全交给跟了聂老爷大半辈子的总管殷福,却没料到那被云飞敬若父执辈的殷福竟将聂家家财几乎卷尽,遁逃无踪,待云飞知道已来不及挽回,还发现殷福在外头用聂家名义欠了一堆债,他典卖剩余家产偿清债务遣走下人,最后就只剩这幢老屋了。”
  “这屋子不单老旧,”傅骧插进话,还阴森森的,因而被绘声绘影的传说闹鬼,才会没让那贪得无厌的殷总菅卖掉!“
  “既是好友,干吗不劝他振作戒赌?”香儿出了声。
  “戒赌?!那还不如让云飞去死吧。”傅骊哼出声。
  “有种人天生就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气,压根没将那些被人算计走的家产放在眼里,似乎还有些感谢对方帮助他解脱,待会儿你见着他本人,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一般人若霎时由巨富变为一无所有都会消沉颓唐,或镇日怨天尤人,可他却没有,依旧满不在乎尽想着赌局新花招,丝毫未将旁人扣在他身上那败家子的称号放在心里,或试图澄清。”言语间几人已穿过了广场。
  “咱们现在要上哪儿去?”
  齐奼奼悄声问,她向来喜静怕人,即使在齐坛节庆之日,也都只隔得远远,站在高处向百姓们致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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