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姮求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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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姮求痴-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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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渐深不信,皇城里的其他人却是深信不疑,人们窃窃起了耳语,个个都说,肯定是那作祟在大皇子身上的桃花精著了怒,四个公主都乖乖寻痴去了,只小公主不肯从命,桃花精一怒之下,索性一道祟弄起了那向来不信邪的小公主,让她尝尝她口中所言之邪门歪道有多么的厉害。
  这样的传言使得这阵子皇城里桃花精成了热门的膜拜神校父鲦慑锬锛肮鸸苁旅嵌荚谖堇锷枇讼惆福缤硪混南悖团伦愿龆踩旧狭朔璨 �
  桃花精?!
  薛渐深摇摇头,没想到他顺口胡诌的一个妖精,倒在无意问享尽了人间香火。
  至于齐坛国主齐徵和皇后锦绣,若他两人私心底对太子遭祟原尚有所疑忌,那么,在见著发了疯的齐姮姮竟只乖巧听话于薛渐深的伏妖剑及咒语之后,对于薛道人的道行至此也已全然无疑了。
  咒语?!
  天知道他又会念啥子鬼咒语了,小公主齐姮姮突然发疯似地捉著长剑砍人,求远不如求近,齐徵和锦绣在无计可施下自然派人上昶日宫找著了薛渐深过来。他见状,硬著头皮上阵的捉起了桃木剑迎上了齐姮姮的利剑,捏起剑诀,木剑挥洒成圈,嘴里嘟嘟嚷嚷唸的只是脑中随意想到的东西。
  “硝五斤、磺一斤、茹杆灰一斤、午时亥辰、左倾右捣、日曝三辰,见灰成型……”
  他随立思念了几句冶炼火药的记要,然后,相当神威地‘制伏’了妄动中的齐姮姮,然后—见她倒进他怀里乖乖地睡著。
  薛渐深荒谬地在齐徵、锦绣及众人眼底,睇见了敬若神明的畏服,是呀,他先是制伏了拿剑砍人的太子,再又摆平了就算在清醒时也从不肯乖乖就范的小公主,这样的本事,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见齐姮姮听话,薛渐深有种作茧自缚的痛楚,他确信这丫头搞鬼,却又不能揭破,只因他不过也是个骗子,这会儿的两人形同共乘一艘栏船,戳破她,他也得陪著沉到水底的。
  因此,原是等著公主寻痴的齐昶,这会儿也只得接受众人将他晾在一边先将注意力转至小公主身上的事实了,因为,少了个健康的公主,那么,太子的复元也就更难以期盼了。
  于是乎,薛渐深也只得成了只穿梭在昶日宫与姮辰宫之间的忙碌蜂儿,只要哪边出声叫唤他就得到场。
  像这会儿,朵妘急匆匆奔来让他赶过去,因为小公主又发作了,她拿剑赶跑了宫里所有的太监宫娥,自个儿躲进掩实著窗牖门户的姮辰宫侧殿,只因,她说桃花大仙即将驾到。
  “这桃花仙著实神通广大,”朵妘忧心仲仲在薛渐深面前哭红著双眼,“薛道长,你快去救救我家公主,这么个聪慧可人的小姑娘,好端端地,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可人的小姑娘?
  是可怕的人吧!
  安抚朵妘并将她留在昶日宫照料齐昶后,薛渐深独自来到了姮辰宫。
  大热天,偌大宫殿却门户紧闭,连守在宫外的那班侍卫也全叫齐姮姮给砍跑了,推开红棕大门,过了几道迴廊,他来到了朵妘所指的侧殿大门口,伸出手他尝试推门,只见那里头早被厚厚锦帘将窗牖掩蔽得紧实,黑乌乌地,伸手不见五指。
  “五公主!”
  探进头,薛渐深先向里头礼貌性地喊了声,最好小疯女别应声,别吭气,那么,他也好有个藉口离去。
  “薛道长吗?”
  令人失望,是齐姮姮的声音,虽然,声音听来有些缥缈遥远。
  黑暗中觎不著人,可那实实在在地,正是她的声音,怪的是,这个发了疯的少女时而正常时而发作,发作时不识爹娘不知兄姐只认得个薛道人,这一点更使得众人对她遭了桃花仙障祟一事深信不移。
  如果他真是趁机敛财的神棍就好,只可惜,他不是。
  目前他需要的,只是这对兄妹停止发疯,还他自由。
  “是的,五公主,正是小道。”
  “进来吧,别忘了关门,只有你,其他人都不准进来!”齐姮姮压低嗓,那声音如耳语般,既有戒慎,又怀期盼,娇嗔嗔地,甜软沁心,如果薛渐深不是太了解她,或许,他会同常人般贪恋上这好听至极的甜苦,并放松了戒备之心。
  “为什么别人不能进来?为什么要关门关窗户?”
  嘴上虽发问,可他依旧按她要求关妥了身后的门,让屋里再度陷入了暗黑。
  “为什么?!”她甜甜笑音足以融化所有人的戒心,“为什么你会问我?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的,不是吗?”
  “因为桃花精?”是呀,他是该比她更清楚的,毕竟,谎言是他起的头。
  “是因为桃花‘仙’!”她笑嘻嘻的纠正他。“薛道长,别因你自个儿没中蛊就如此妄语,当心,桃花仙是有八只耳朵的。”
  “八只耳朵?”他皱皱眉臆想著他究竟是创造个怎样的妖物?“公主见过?”
  “当然见过,否则,我怎会着了她的道儿,时而疯癫,时而正常。”
  “疯癫?”薛渐深冷冷提醒,“公主,真疯了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行为失控的。”
  “是吗?”她不受干扰嘻笑依旧,语中含意却深沉,“那么,不知我皇兄是否也承认过自己行为失控呢?”
  这棘手问句倒没让他伤脑筋太久,因前方突然扬起了少女的惊叫声。
  “公主!你怎么了?”
  尖叫声后是长长的死寂,薛渐深心底略略著了慌,方才那叫声饱含著惊惧,实在不像佯装的。眼前伸手不见五指,他只能依循著声音的方向奔过去,可走没两步,后脑勺突传来呼呼箭羽飞矢掠风速行的响音,不及细思,他立即伏倒在地。
  难不成,姮辰宫里来了刺客?
  风声未息,箭羽不绝,他只得改以匍匐前进,没几步,幸得他机灵,身下那原该是地板的部分竟往下开了个大洞,洞里并且传来阵阵恶臭,他瞬时提气鹞身侧翻,电光石火之际免去了惨跌入洞的狼狈下场。
  不是刺客,薛渐深心底霎时了悟,若是刺客,他可没时间在人家家里挖洞布阵,换言之,是那该被揍的坏心肠、爱整人的小公主搞的把戏!
  心头一定,他恢复了冷静,自怀中掏出一枚铁蒺藜往前方扔去,霍地火光一起,就著焰芒,他寻著了窗牖方向,刷刷刷一张张总帘被他用力拉开,日光甫得以再度进入了屋里。
  日曜射进,薛渐深微眯著的眼睑过了片刻才适应,也才总算将屋中全貌睇清,看清楚之后,他忍不住想发怒,方才那排箭林和地洞算是前菜,后头,还有各类稀奇古怪的关闸,别说黑暗中睇不清楚要遭殃,就算是青天底下的明眼人,也不一定过得了这些古怪的阵仗。
  莫怪乎,外头要传这姮辰宫是个可怕的地方,也莫怪乎,齐昶会既恨且惧这个满腹古怪念头的亲妹子了。
  不过他可没那么好的兴致同这丫头来个过五关斩六将的游戏。她爱耍人,那么,看好戏的地方,肯定是由上往下俯瞰。
  提气翻身,他纵跃掠身上了梁,果不其然,屋脊中心,那呈八角井状排列的正梁中心,一个艳丽无俦、笑靥如花的齐姮姮一双绣花小鞋儿荡呀荡地,巧笑盈盈睇著向她踱过来的薛渐深。
  在她右手掌里,还握著一只银盒,这会儿只见她不慌不忙纤指扳下了一个接一个的按掣,瞬时间,底下横七竖八的陷阱及路障全隐没藏入地底,地上除了织金绣玉的长毛毯,啥子害人的东西都没了,让人连想要指控都无从怨责起。
  “薛道长,”边晃著莲足,齐姮姮边皱了皱鼻,一脸无趣,“你赖皮,哪有人这样玩儿的,我还想知道依你的本事能闯过几关呢!”
  站在她跟前,薛渐深没好气地环抱著胸。“这样好玩吗?”
  “当然好玩喽!”
  “又是飞箭又是坑洞,”他扬扬眉,“你不怕真伤了人?”
  “那些箭都是钝了头的,射著了也只不过像在挠痒痒,至于坑洞,”她笑嘻嘻,“里头铺满了狗屎,跌下去是臭了点,但还摔不断骨头。”
  “黑漆漆地,你耍人又看不著,有何乐趣可言?”
  “谁说我看不著的?”她得意扬扬抬高了怀中一只木盒子,“我这木盒里戳了几个洞,里头搁了颗夜明珠,再用了几块会折射光度的银箔锡纸,用这玩意儿看东西,管它黑夜白昼,样样清晰入目。”
  含意深远地眯睇著齐姮姮,薛渐深在她身边坐下。“这么聪明的东西实在不像会出自个已然中蛊疯癫的人手里。”
  “我和大哥中的蛊不同,”她笑嘻嘻,“我时而疯癫,时而正常,现在,是属于休息时刻。”
  “‘休息时刻’?!没想到,这桃花精倒是通人情。”
  “都叫你别喊人桃花精了,”她笑嗔他一眼,“怎地你都记不牢?”
  睇著那晃荡著双足稚气满满的少女,薛渐深叹了口气。“既然公主已经恢复正常,那么,是否可以去寻痴了?”
  “别!别!别!”她用力拧著额心,一脸的哀怨。“千万别提那可怕的两个字,前些日子人人都在我耳边叨念著它,可你瞧,就在我答应要去做的时候,隔日就病倒了,病得糊里糊涂的。”
  “所以,”他挑挑眉,“你认为你这病和那两个字有关系?”
  “是呀!这两天没人敢在我耳边叨念它,果然,我的精神就好多了。”
  是呀,不但精神好,甚至还有余力来设计害人!
  眼见这么耗下去也不可能有结果,薛渐深冷冷眉,心底举了白旗。
  “看来公主没事了,那么,”他起身想离去,“在下也可以走了。”
  “别!别!别!”
  她却又是一迭连声的阻止。
  “桃花仙快来了,难道你不好奇?”
  “谢了,我不想看!”对那他凭空捏造出来的妖精,他著实生不起兴趣。
  “薛道长的本事足,你不想看,就让他别来吧,”齐姮姮伸手拉住薛渐深衣角,“只是,你不能走得陪陪我,否则,如果我待会儿又犯了糊涂病,打这么高的地方跌下去,不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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