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审张三的官?”
“不错。”
“那官怎么审的?”
“照理说,李四年龄尚小,应该责令其父母带回家管束。”
“可是,李四没有家啊。”
“可是,那县官根本没问李四有没有家,有没有父母,直接判了李四三个月的监禁。”
“李四偷窃本情有可原,这县官未免太不讲情理。可是,这故事和张三的故事有什么联系?”
“有。这两个人被关在了同一所牢房。不过,李四明天就可以放出来了。”
“这也没什么关系啊!”
“李四被放出来后,他会从此放弃偷盗,洗心革面么?”
“这……他靠什么生存呢?”
“为了生存,他八成还会继续偷盗。人们常说天无绝人之路,可是李四面前,却没有路可以走。除非,有人可以帮助他。”
“有谁能帮助他呢?”
“下面是第三个故事。”
“第三个故事和前面两个也有关系?”
“对。”
“第三个故事里的人,叫王二吧?”
“不错。王二,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也是那个镇子上的人,他爹娘死得早,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可是,他家里也很穷,爷爷奶奶又重病在身。他爹活着的时候,曾经留给他一块玉,还算比较值钱,可是他一直舍不得把它卖掉,因为这是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可是,还是免不了要卖掉的,是不是?”
“王二把玉拿去当了,而且,说好是活当,总还要赎回来。”
张伯摇头,“他拿什么去赎?倒不如死当,多拿点钱。”
“王二是个死心眼,他就是要活当,那块玉,大概价值二三百两,可是,当铺伙计却只给他六十两。”
“活当这样也好。”
“是啊。可是问题就在于,当铺老板看见了,说这块玉是王二偷来的。王二当然否认,就这样一直闹到了公堂上。”
“还是那个官?”
“是。仍然是那个官。”
“那王二是不是也给关进大牢了?”
“没有。因为就在审案的时候,公堂上闯入了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该不会叫麻子吧?”
“那个孩子叫立寻。”沈立寻撇撇嘴,自己再怎么编排,也不能给自己取那么一个烂名字啊!然后又将自己如何将墨玉救出公堂的事情讲了讲,只是忽略了“墨玉”这个名字和那块墨玉的联系。
“这个官分明是自己想贪污了这块玉,可怜的王二。”
“确实如此。只是王二没有了玉,银子当然也没有拿到,就要这么空着手回家了,他要如何向爷爷奶奶交代?而且,家里可以吃的几乎都吃完了。”
“那个叫立寻的孩子帮他了吗?”
“对。立寻跟着王二回家,还掏出身上的零花钱给王二家买了很多东西,大米、菜、肉甚至被子等等。”
“这笔花销可不少,这立寻不过是个孩子,身上的零花钱能有多少?”
立寻摇摇头,“当时他身上的银子有几百两。”
“他小小孩子,哪儿来这么多钱?”
“这当然有原因了。且不管他身上的钱哪儿来的,此刻,他已经身无分文?”
“这却是为何?”
“说来话长。立寻为了帮王二找回父亲留下的玉,趁夜潜入县官家里,打算偷出那块玉。”
“他成功了吗?”
“他偷到了玉……”立寻故意顿了顿,看张伯舒口气,又扬声道,“但在离开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所以被抓住了,关进监牢。由于人赃并获,没收了立寻的玉和所有银子不说,还判了他三个月的刑。”
“我知道了,那个立寻和前面说的张三李四关在同一间囚牢?”
“隔壁。”立寻道。
“难道……”张伯开始怀疑面前的小孩子就是“立寻”。
“故事还没结束,立寻被关进监牢之后,那么巧,那县官的师爷回来了,两人一合计,决定把立寻毒死以绝后患,所以在送进监牢的饭里下了砒霜。”
“那立寻他……”
沈立寻摇摇头,“县官和师爷已经决定要置这个孩子死地了。因为,他们看出这个孩子来历不凡。首先,这个孩子谈吐不俗,不是本地人;其次,这个孩子身上藏着那么多银子,就算偷,哪里偷得了那么多?还有,这个孩子夜里翻墙入户偷东西,能飞檐走壁,若不是一时不慎从屋顶上的窟窿摔下去摔断腿根本就抓不到——所以,这个孩子放出去一定是个祸患。”
“那么,这个孩子到底什么来历?”
“来历?不管什么来历,被困在大牢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任人宰割。”
“故事就到此为止了?”
“不,故事还没完,只是,到底后来怎样……”沈立寻笑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序章
寂:
寂寞似乎是永恒的。
我只有一个伙伴——孤独——我的剑,也是我唯一的灵魂寄托。
直到我遇到嫣然,一个小女孩儿,她让我带她寻找真情——那种让人即使在冰天雪地也会感到温暖的东西。
情是什么?我从不知道。于是我决定和她一起寻找。
憬:
我终于觉悟,这种生活带给我的不是荣耀,而是灾难。
它让我众叛亲离,失去自由、快乐、挚爱亲朋、人间真情。
于是我远离人群,隐居山林,找回自由、平凡,还有宁静。
意外地遇见了两个人。一大一小,一男一女,我被他们的单纯、执著打动,于是重返凡世,一起寻找。
林:
隐居的生活真是无聊。但我无法选择。我必须听从父母的安排。
他们总告诉我世道的险恶,不让我外出。
直到我遇见三个人。
见到他们,父母也终于点头。于是我们一起去寻找。
嫣然:
在冰天雪地里,母亲抱着我,告诉我这世上已没有真情。
娘的声音渐渐微弱,身子渐渐冰冷,我却哭不出来。
我一个人走着,走着,我决定要寻找,寻找人世间的真情。
于是我遇到了他们。
一起寻找。直到发现我们要找的东西其实已在身边。
这四人在江湖上自称四友。他们形影不离。江湖上这样评说四人:
寂的武功很厉害。与他交过手的人都过不了七招。寂的孤独剑亦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兵器。它和它的主人一样的冷漠。
憬的武功和智慧同样超群。他多年前便已名震江湖,只是消失了几年。他的再出现引起了轩然大波。只是他已不再轻易出手。
林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的外表了,他的武功才智却因此被人忽略。他被称为东国第一美男子,毫不夸张。
嫣然不会武功,人们都奇怪她为何会在四友之列,但她容貌美丽,也成为三人身边一道异样的风景。
四友还是个谜。他们平素特立独行,行事亦正亦邪,不与任何人来往,不怕得罪任何人,而江湖众人也都奈何不了他们。这四人为何会聚到一起?他们有何目的?
……
一起浪迹江湖的日子,总是充满欢笑,尽管时时有些危险甚至是杀戮,但凭着寂的武功、憬的才智总能轻松避过。
所以,这四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只要四友出现的场合,其他人都只能沦为陪衬。
直到四友更名为乘风四友,当他们站在乘风山庄庄主的身后时,这种情况才发生改变。四友竟也沦为陪衬。当然这是后来的事了。
宁儿1
静谧的夜。
月光清朗皎洁,与地面上的皑皑白雪相映生辉,使夜不再黑暗。清冷的风不时卷起地上的雪花,在空中漫舞,在月的照耀里晶莹闪亮。
是月衬托了雪,还是月与雪妆点了夜?这般祥和的夜,这样高贵、不然尘埃的雪,让人不愿惊扰这宁静与纯洁。
像白绢被风吹过,一个白色倩影在空中掠过,轻轻落在粉妆玉砌的枝头。凉风拂过她那张并不出众却神采奕奕的脸颊,被风带来的雪星落到她的脸蛋儿和头发上,化了,闪着点点银辉。
她叫凝霜。此刻,他望着月色里优美的雪景,脑海中又闪过那段往事——
“等你可以在这雪上飞过却不留一丝痕迹的时候,我们就能再见了。”他的脸上永远是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那时不是我练好了轻功就可以了?”她仰起脸问。
“还不够。要真正做到这一点,你的心是最重要的。只有你心里真正没有负担的时候,你才能达到这个境界。”
那个时候,她是个九岁的小丫头,瘦小的身体,倔强的眼睛。而他大她几岁,却仿佛是个大人一样,说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的话。他还告诉她:“一个人的苦与悲要放在心里,只能把坚强的微笑留在脸上。”
她一直记得他的话,渐渐地长大。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她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她活泼、爱笑、开朗、乐观,虽然没有姣好的容貌,但她不曾自卑,因为至少在这样的夜里,她是美丽脱俗的。白雪映着月光,将黑夜照亮了。没有城镇,没有人烟,在寂寞的只有几颗孤零零的树的荒野里,仿佛她便是雪的仙子:一袭白衣,红扑扑的脸蛋,乌黑的头发和透亮的眼睛。寒风夹杂着雪花袭上她的面颊,冰冰凉凉,但她心里很温暖。
凝霜早就可以轻盈地掠过铺满积雪的地面,身后不留一个脚印。她的轻功早已出神入化了。
凝霜习惯了在寂静的雪夜里沉思,没有人打扰,很是惬意,可以不用刻意保持防备。所以当她发现有个人影急速飞来时,那人已到近前。她猛地回过神,想腾空而起脚下却突然打了滑,原来她脚下的雪已在她沉思时融化了,只留下细细的枯枝,她试图保持平衡但依然重心不稳向下坠落,她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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