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难挽道:“这次走,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李赖儿也有这样的想法,可他无所谓,他没有像冬难挽那样对天空的眷恋。
天空一席灰白的僧衣,胸口打着两个补丁,平时他脸上光彩异人,可是这次见到他,李赖儿惊讶的发现,他的两颊有些灰暗。
天空的笑容是那般易于感染人,李赖儿觉的心境平和,随着他坐在木椅中,闻着檀香,心里对这位即将离去的世外高人不由多了份尊敬。
天空微笑着道:“我有一个谜语,要你来猜。”
李赖儿眨眨眼,问道:“猜不出来你会告诉我答案吗?”
天空看着他,无比慈爱,淡淡的道:“你一定猜的出。三个行人要攀登一座高山,一个征服过无数危崖峭壁的老人,一个眼盲的中年人,一个怕黑的年轻人,你认为谁先到山顶?”
他不等李赖儿的答案,笑着道:“把答案放在心里,你有问题要问我,对吗?”
李赖儿感觉天空似立即会走,赶紧问道:“为什么要搞比武交流,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去找墨中玉吗?还有那些鬼玩意。段叔叔给我来信,说马上要过来,可能想多向我了解情况,南宫伯伯追一个邪派高手一直追到大漠去了,据说是发现他身上有瓶化血粉。”
他睁圆了眼,想弄明白这一直悲天悯人,热心于江湖侠义的老和尚,为什么这回不积极了。
天空望着他的双眼,乐观且充满信心的道:“当有一天,你遇见学会了魔功的墨中玉,你有信心打败他吗?”
李赖儿愕然看着天空的双眼,他还是不懂天空的意思,可他的仇恨却容不得他回答“不”。
天空笑着道:“我今年八十二岁。四十年前入的少林,拜在左禅大师座下,十后年左禅大师圆寂,把少林方丈一职交给了我。”他的眼中闪过深刻令人难忘的浓情,接着道:“四十二年了我入少林满身冤孽,十年洗去所有尘埃,三十年来我双手未曾沾过一丝鲜血。百年来兵不扰民,政武分离,江湖人不惹官府,官府亦不管江湖事,所有发生在江湖中的纠纷矛盾,都是靠着一个个赤忱肝胆,行侠忘己,义薄云天的武林侠士来维持保护,分庭延续。而纠纷可对暂时,矛盾却难以化解。天下第一教与离神宫经历三百年明争暗斗,三百年,有多少豪杰,多少侠士,一代天骄更是三十年循环。可是他们的矛盾仍未化解。”
天空说到这里,似乎在思考刚刚自己说的部分,他像是扔掉坏了的果皮,把烦恼踢出脑外,继续说道:“你可知三百年前,天下第一教与离神宫的冤仇是如何结下的?一本离神诀,单单一本离神诀引起了几多风雨!天下第一教三位教主死在离神宫主手上,离神宫两位宫主也难以逃过宿敌的毒手。谁正谁邪?天下第一教暗地里为了离神诀,培养死士,拆散了无数家庭,害死无数的无辜民众。离神宫?以离神向魔为旨,行事偏激,不顾大义、国家、民众的利益。亦正亦邪,卑鄙时以达目的不择手段。争了三百年又争到了什么呢?一本内功心法《离神诀》,谁都知道,失去了离神链,空有心法亦是枉然!”
李赖儿按着胸怀,默不作声。
天空平静的道:“斗争是无法结束的,唯有将我们的武术发扬光大,使正派武林的信仰坚定下去,才可使江湖少些血腥,多些快意。”
他拍了拍李赖儿的肩头,似已用心良苦微带无奈,却又不显山露水的笑道:“罢了,我该回少林了,往后的江湖,就要看你们了。”
李赖儿觉的,他轻轻的一拍,实则异常的沉重。
直至四天后,武功院的人才得知,天空在少林达摩观内圆寂。少林寺方丈一职交由达摩观首座五十二岁的残心接掌。
得知天空鹤去的消息后,李赖儿盘膝坐在若孽的面前,收了功,问道:“三个人要登一座高山,一个征服过无数危崖峭壁的老人,一个眼盲的中年人,一个怕黑的年轻人,你认为谁先到山顶?”
若孽歪着头,似想非想,拍着掌道:“老人!”
李赖儿问:“为什么?”
若孽道:“这用问吗?老头能爬那么多的悬崖,还比不过瞎子和胆小鬼?”
之后李赖儿又以同样的问题问了轩音,轩音想了许久,肯定的说:“是年轻人。”
李赖儿问:“为什么?”
轩音道:“因为年轻人怕黑,如果在临夜前登山,他会发挥意想不到的潜力,在夜临前登上山。”
李赖儿最后问了冬难挽,令人意外的答案,他认定盲眼的中年人。
理由是一个看不见的人没有顾虑,而老人怕失败,年轻人也许急功求成,反而慢了,也许会直接放弃。
这个谜就在三种不同的答案下结束。
李赖儿将禁地内拿来的那条铁索使了套“擒王鞭法”,急匆匆的去找轩音,他只能在深夜把它拿出来耍弄。
“它也许会成为我对付墨中玉的法宝!”
轩音将铁索还给他,皱着傲气十足的冷眉,说道:“这魔器在两百多年前,一次离神宫主大战自在教主后遗失了。江湖上甚至没有人知道它的样子,可能只有结合《离神诀》才能发挥作用。”
她淡淡的笑着:“离神宫将《离神诀》当心肝宝贝的看管着,我看这‘离神链’终还是一堆废铁。”
李赖儿将铁索放入怀中,苦笑道:“算啦,反正它害不了我,先收着,说不准哪天我当上离神宫主练就绝世魔功,一链就把墨中玉那兔崽子给收拾了呢!”
见轩音笑的开心,他俏皮的道:“你等会在床上安分点,可别弄断了我的宝贝!”
*******************************************************************
夜深人静。
李赖儿挤在轩音与明玉中,躺在床上。
“今晚迁就你,下回不许和我们睡在一起了。”
“怎么了?”
“这床又不大,怎么一起睡?”
“轩音,你平时穿的衣服太紧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原来这么大,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胸哦!”
………【第三章 突然尴尬】………
江湖武功院有三大分院,一所主院。李赖儿所在就是主院,位于九宫山中段。还有三所分院分别在太行山的西山,与黄山,庐山。
相对三所分院,主院的内部人手,主体教员,学生能力,都相对强些。
太行山西山院的学生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因为天资好,所以被挑中去了太行山学习武艺。也是由于那边的地理情况,复杂的人流关系,那边的孩子都是早当家,才五,六岁便下田劳作,出外当学徒。所以身骨极好,不似江南一带的孩子柔弱。所以太行山的学员最多,且都是修炼外家功夫的。
庐山院与黄山院的学员比较偏向内功。两者实力相差无几。但是从经济上谈,三所分院,五行山院是最穷的,庐山是最富的。
众多在江湖中有一番作为的名门望族,以进入江湖武功院主院为荣,像冬难挽,郑永,沐林芝,都是未入院前就已身怀家传绝学,如他们这类的学生基本上都集中在主院里,由其家中父母出面要求天空收纳管教,而另外三所分院是没有这样情况的。
但是学武论成就,各人的天资不同,所付出的不等,事以未与三所分院学生交手前,他们都警戒自身不得轻敌。
时光一去,匆匆年关将至,要冻掉人下巴的腊月在武功院里却一点也找不到威风。
郑永打着赤膊,一招一式苦练着家传的“高风清明”掌法。偌大的练武场,总也有一百多个少年们在各自修行。可他却在自己住宿的屋后,默默的练着。
与此同时,冬难挽用两根手指做着倒立,连续撑了两百下才翻过跟头站立着喘息。一边他没有注意的角落上,正有三个少女在练剑,她们互相挽着花式儿,却没有用心在练,因为她们都看着他呢。他最后收了功,呼出一大口气,凝下心神,向斜对面正在与一位师兄拆招的沐林芝望了一眼,即而他便笑了。
“小纪,你这么练有什么用?”
冬难挽是想问他李赖儿在哪儿,可走近却发现他把一套“冷月剑法”练的大开大合,一点也没有这套剑法专走偏锋的样子。
小纪做了个华山派子弟独特的翻腕甩手式收了剑,笑嘻嘻的道:“若你和我打起来突然见我把这套剑法使成这般模样,会不会大吃一惊?”
冬难挽一愣,道:“那万一我直接攻你中门,你怎么办?”
小纪果断的道:“那我就输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胜算,不如兵行险招搏他娘的一回呢!”
冬难挽不由一笑,道:“这定是赖儿教你的。”
小纪道:“这是花少李大侠和赖儿说的,他又把这诀窍告诉了我。”
东难挽似已想到李赖儿会在哪儿,对他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这是赖儿的鬼主意,你可能会死在比武场上的!”
其实说什么也没有用,小纪信任李赖儿,且是不计一切的信任。
武功院向东去一处山坡,李赖儿坐在一块突兀的大石上,石面平滑,却已厚厚的积了层霜露。他所坐的周围,并没有因为他的体温而融化,反而沾上了他的衣衫。
“不好了!快停下!”若孽一直坐在他的面前,因为他是席地而坐,所以矮了些,可他却少有的专心对着他的面色。
李赖儿并未达到佛门至高境界的“入定”事以听的到他在喊叫。忙收回正处在上下调和的内息,半刻后归于丹田。他睁开双目,似乎有些丧气的问道:“我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若孽本是疯疯癫癫,可遇到武学上的问题,立刻变的认真起来,这时沉思着道:“算上第一次阴阳接触,这已是第六十九次了。一个多月你最好的一次也只有融汇到三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