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里,一阵风吹过,宋剑锋突然觉得这风中已带了丝丝暖意。然而,这暖意一闪而过,空气依旧冰凉,再吹来的风依旧寒冷。但那一丝隐约的温暖,已经改写了整个季节。
已经立春。
这个漫长的冬天啊,终于过去了吗?
宋剑锋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从这风中,第一个知道春天来临讯息的人呢。但他很快摇了摇头,因为,雨后清丽的空中,数只麻雀正欢快的交叉飞跃,落到树枝上唧唧喳喳一番,又忽拉拉飞起,打闹一番后再落到了墓地围墙之上。
他突然觉得心中一动,再看那洗涤的青翠欲滴的松柏,突然好似领悟到了什么。
这些树,没有思想,没有情绪,只是默默的矗立着,感受着四季炎凉,整个的融入到大自然的天道循环之中,它们拥有着悠长的岁月,见惯了沧桑,却依旧一言不。而那些麻雀,这些可爱的精灵,刚刚觉察到春天隐隐的温暖,便急不可耐的欢欣鼓舞起来,要把它们的快乐尽情泄出来。它们如此坦率、如此可爱,只可惜,它们的生命又是如此短暂。
宋剑锋感到自己抓到了什么,知道是千载难逢的顿悟机会,立刻收敛心神,开始体悟。
黄军力三人见宋剑锋闭目调息,气息突然平稳,然后开始渐渐变得和谐,与周围的自然环境有融为一体的趋势。知道宋剑锋正在体悟玄关,立刻给陈渭云打了个安静的手势,分三面站定为他护法。
此时,宋剑锋的神台一片清明,他的心神宁静而安详,心神靠近那颗梗古便有的老树,原来,它不是没有情绪,只是它看遍了繁华,阅尽了沧桑,一切,在它心中都不过浮云聚散而已,所以它将自己交给了自然,选择了永恒的安静,风来而动,雨来而湿。
宋剑锋嘴角露出一个静谧的笑容,这,可以是树的道,但绝不是人的道。
他又将心神靠近那些快乐的精灵,静静的体悟它们的感受……
初春的风,似乎寒冷,又似乎有些温馨,但它们真正的精神,是顽强。
宋剑锋紫府中,一个全新的开始,正在凝结。赤红色的光芒中,蠕动着一团金液——在宋剑锋忘意的体会中,他的金丹渐渐融化,成为这一团金液。然后,这团金液与他的心神开始慢慢融合,逐渐凝结成一个人体。这个过程是如此缓慢,正如这初春的风,那一丝温暖传达的是如此艰难,却又无比顽强。
这一站,一直站了三天三夜。
当宋剑锋睁开眼睛时,忘着林鸿锐的相片久久不语。
历经千辛万苦,他终于突破了灵寂期,到达了元婴境界——修真者的春天。
“林大哥,是你在冥冥中保佑着我吗?”宋剑锋喃喃道。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林鸿锐不希望他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中,他要他做剑!
“恩,我知道了,这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好象在回答林鸿锐的教示一般,宋剑锋微笑着轻语。
转身,一挥手,带着手下向外面走去。
宋剑锋踏着轻快的脚步,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并且留下了一句轻柔的话,久久回荡在空旷的蛇冢中。
“林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象一把锋利的宝剑般活着,不荡平蜀山,绝不回到这里……”
宋剑锋知道,心中的那把剑,已经没有任何杀气,但是却变得更加锋利、更加危险。
几天后,宋剑锋安排好了帮中事务,让朱俭接过蛇头的位子,江小云掌管武堂——这是他最好的弟兄,现在他还没有绝对的实力,所以不愿意让江小云也踏上修真的道路,免得再受自己牵连。
宋剑锋胸口挂着那支金箭,穿上屠群留下的唯一一件青色长袍。金心戮魔剑最通灵性,收起所有锋芒,化作一把平凡的铁剑用白布包裹着背在宋剑锋身上。
他决定离开这里,去寻找宿命中的三位伙伴。
宋剑锋已下定决心,无论这条路多么艰难,他都会义无返顾的走下去。因为人,必须要向前看。
临走前,宋剑锋向裴学谱告别。老人因为义子的死,已经苍老许多,也知道宋剑锋此去之艰险。但依然打起精神为他送行,并作一无韵诗辞别:
男儿不以前人傲,
今朝山河从我开。
白壁挥剑刻壮辞,
此去若返寇必绝。
(刚刚立春,这一章,是我写给读者朋友们的。如果你正一帆风顺、春风得意,那我预祝你在新的一年中取得更大的成功。如果你现在有些失意,那我希望这一章能给你一些勇气——这本书,原本就是为了激励年青人勇前人、立志开拓而写的。毕竟,人的眼睛长在前方,我们就应当朝前看,而不要总是回顾,无论这过去是辉煌,还是寂寥。
让我们一起加油!哪怕只有你一个人在看我的书,这本书就会继续下去,决不放弃!)
………【第六十七章 新生】………
泥泞的村路上,一辆拖拉机“突、突”的冒着黑烟,抖动着全身零部件出哐啷哐啷的声音,独自行驶在这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上。
拖拉机后面的挂车上,坐着一个青年,穿着白底蓝纹的棉袍,身材高大挺拔,只是那本来豪迈的脸上却挂着哀容。青年的对面,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个用黄布裹起的盒子,也是眼神凝滞,面带哀婉,再看她的眼睛,睫毛上还挂着些水珠。两人面对面坐在铺着稻草的塑料布上,皆都默默不语,神情悲伤,气氛很是压抑。
那青年转过头,冲着车头方向道:“柳华,等会先去你们柳家村,让爷爷和柳村长也道个别。我们顺道再去看望下邹老师。”
“好。”前面开车的年轻人回道。
却说车上那女孩,听了“道别”两字,顿时大悲,“爷爷……呜呜呜……”
“小妹……”,那青年心中不忍,想要安慰几句,只是一开口,却现不知如何编排。正是伤心人劝伤心人,岂不是越劝越伤心,如何能劝的住?
车后两人,正是接了赵全骨灰回来的秦拓和赵小慧兄妹。
赵小慧抱着爷爷的骨灰,悲泣道:“爷爷,你好狠心……以后在村里,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想到以后的处境,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秦拓听了,鼻子一酸,几乎掉下泪来。转头面向寒风,将眼中的潮湿迅吹干。
“小妹,别哭了,不是还有大哥吗?”秦拓坐到妹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道,“以后大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这辆因为承受了太多悲伤而严重载的拖拉机,终于在中午时分到达了柳家村。
兄妹两人带着赵全的骨灰去到柳源慈家,村长接过老伙计的骨灰盒,手微微颤抖着,“老赵啊,真没想到,你也走了你师傅的老路。为了我们柳家村,昌平叔和你都豁出了命去搏哇……”两行浑浊的老泪,从他干皱的脸庞滑下,一边的村民忍不住都泣出声来。
秦拓看着哭泣的村民,赵全和他师傅为了柳家村的安危,先后都送了命,但却都无怨无悔。想起赵全临死前的微笑,秦拓突然觉得大梦初醒一般。这些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山村农民,没有见过高档轿车,没有吃过山珍海味,有的只是手上粗糙的老茧,和平凡到几乎卑微的生活。但是他们的心灵,却是如此淳朴,没有城市里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为了别人的安危,甚至可以轻易的付出自己的生命。想到自己以前的罪恶,秦拓感到自己在他们面前是如此渺小。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悔恨。
告别村长,他们来到石桥小学,探望依旧卧病在床的皱志远。
那怪物一死,其体内的蛊母同时被秦拓的枪绞的粉碎。蛊母一死,皱志远体内的蛊虫也先后死去,他已经完全恢复了神志。看见秦拓兄妹走进他的宿舍,皱志远连忙支起身体靠在床头。
秦拓看见皱老师终于清醒过来,心中十分欣慰,总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有了回报。和赵小慧坐到皱志远的床沿上,问候了几句。
皱志远先时还不知道赵全已经死了,村里人怕他大病初愈经不起刺激也没对他说。但他头脑甚是机敏,刚说了两句等身体好了要好好谢谢赵医生,却见秦拓和赵小慧脸色不对,想起赵全行医一向是极负责的,怎么他醒来这么还没来复诊病人?难道……他心中一颤,再看去,却现赵小慧怀里抱着的那个盒子,皱志远到这里教书好几年,岂会不认得这盒子?
“小慧,你爷爷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以外?这骨灰盒是谁的!”皱志远激动的问道。
“爷爷他……过世了。”赵小慧低声回答道。
“阿拓,怎么回事?是不是和我的怪病有关系?”皱志远抓着秦拓的袖子问道。
秦拓看着皱老师焦急的眼神,叹了口气,缓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述说了一遍。皱志远从小在城里长大,又是个老师,哪里听说过这些诡异之事,直把他听的目瞪口呆。秦拓说完半晌,他依旧默默不语,最后说了一句:“这么说,赵医生是为了我才死的。”
秦拓怕他多想,连忙道:“也不能这么说,你只是受害者而已,若不除掉它,怕是以后还有更多人要遭殃。爷爷他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你千万不要多想。”
皱志远蹙着眉头道:“本来,我也是不相信这些神神怪怪之事的,但这回却应该是真的,我还记得在我神志不清之时,有个人在我脑子里命令我将几个孩子骗到一个地方去。那时我虽然已经昏昏懂懂,但不知为什么,知道那个命令我的人是不怀好意的,所以我一直坚决的保持住最后一丝清醒。就算它最后几乎控制了我的身体,我就用牙咬自己的手臂,用手抓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来换取清醒,我绝对不能容忍别人来伤害自己的学生!现在看来,那却不是梦境,竟然真是那个怪物在作祟。幸好我那时挺了过来,要不,后果真是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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