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孝长急忙搀扶着警察走进一条小胡同，小声地说：“长官，你到家了快躺下吧。”
“到、到家了。”警察真的往地下一躺睡觉了。
叔公慌忙跑过来，拉着曾孝长就走，他兴奋地：“叔公，明天清早回去，把东西拿来。”两人回到小船上，开心地交谈了一下了解到的情况，然后钻进被窝倒下就睡。
第二天清晨，叔公将船划往上游的一处沙滩上靠岸，曾孝长跑回天龙山简单地对母亲说了下准备除掉警察局长的计划，母亲担心地叮嘱他一定不能冒失，要有充分的准备才能下手，千万要注意安全。吃中饭时他把在城里救小碧云和识字的事说了出来，全家人开心地笑了。下午曾孝长将手枪和两颗手榴弹插在腰后，带上了全部的子弹从山上绕道赶回河边。曾孝长回到船上将东西藏在船舱的夹层里，叔公划船回到码头边的江堤下时小碧云已经拿着课本噘着嘴坐在江堤上等待了，她生气地：“孝长哥你不遵守时间，我都坐在这等你好久了。”
曾孝长忙抱着她上船，歉意地说：“碧云妹妹，学生哥哥我向你道歉，你该不会生哥哥的气，就不教我认字了吧。”
小碧云乐了：“孝长哥我妈说你很聪明，教的字一天就会写会读将来一定有出息。”
曾孝长笑道：“这不是哥哥聪明是你这个老师教得好。来，开始教哥哥认字。”
小碧云便在船头坐下开始教课文，曾孝长经过二十多天的学习已经认识几百个字了，一篇课文不认识的字经过小碧云的指教，他也就基本上能读出全文，然后趴在船板上一笔一画写生字。叔公就笑着去买了几个烤红薯回来让小碧云也吃了一个，然后坐在船尾钓鱼……
傍晚小碧云的妈妈来到船上，检查了曾孝长写的字，夸他的字写得很端正，然后牵着女儿的手回家，叔公赶紧送上钓的鱼，但她坚决不要还说今后也不要再送，否则就不让小碧云来了。曾孝长送走母女俩后接过叔公手上的鱼说：“叔公你留在船上，我去查看一下妓院周围的环境。” 曾孝长大步走上大街将鱼卖给一家饭馆后，就来到城中十字跑口的妓院前查看了周围各条胡同和小巷子的路线。查完路线后曾孝长又来到警察局和国民党军的驻地，目测了一下它们与妓院的距离后选择了一条最隐蔽的小巷子快步走了三个来回，计算了一下从江边到妓院大致需要的时间，此时他才注意到潘大江家的后院就在小巷子的中间。当他来到大街上正准备回去时看见两个混混在大街上调戏一名姑娘，行人们都敢怒不敢言，姑娘哭着想跑但被两个混混强行搂抱着要亲嘴。曾孝长气得正想上前时，潘大江和几名码头工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三拳两脚就把两个混混打倒在地，吓得两个混混连滚带爬地溜了。被救的姑娘离开后，潘大江和几名码头工人也分散离开了。曾孝长看了这些后，他对潘大江有了一种好感。回到江堤上叔公已做好了饭菜，两人坐在船头上正要吃饭时，潘大江提着一坛子酒，端着一碗猪头肉跑了过来，高兴地说：“叔公好久没陪您喝酒了，今天我们来喝一碗。孝长我们也认识二十多天了，一直没能好好地同你说会话今天我俩也来一碗。”
第八章 铲恶播种（5）
叔公笑道：“大江，什么事这么高兴？”
潘大江开心地说：“刚才有两个混混在大街上调戏一个姑娘，我和弟兄们冲上去揍了那两个混蛋一顿，真痛快！”
曾孝长起身道：“叔公，喝酒得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潘大江奇怪地问道：“孝长喝酒还要什么安静的地方，就在这喝得了。”
叔公瞧了侄孙一眼也起身道：“好，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喝酒。”
曾孝长便撑船沿着岸边驶往上游远远地离开码头后，叔公又将船划向岔流中间的小沙滩上才停靠下来。此时天已经黑了，曾孝长点燃小马灯挂在了船头，瞧着愣愣地坐在那的潘大江笑了笑便钻进船篷迅速取下夹层的木板，掏出手枪藏在后腰上装好木板回到船头坐下，他提起酒坛倒上三碗酒说：“叔公、潘大哥，我借花献佛敬你俩一口。”
三人端起碗喝了一口，潘大江盯着曾孝长迷茫地问：“孝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不然喝这么点酒还要跑到这江中间来喝，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潘大哥我是想同你说件事，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说吧，别搞得神神秘秘的。”
“那好我问你，你见过红军吗？听说我们新化就有好多人都参加了红军。”
潘大江惊异地：“我没见过，我也不知道。”
曾孝长盯着他说：“我还听说知道谁家有人当了红军，告诉给官府可以得好多的赏金，我就知道有两个人去当了红军，可我又不敢去官府。潘大哥这样吧，明天你带我去官府领着警察去抓人，赏金我们俩一人一半，怎么样？”
潘大江腾地站起身来，气愤道：“叔公，他真的是你侄孙？”
叔公摆摆手说：“你坐下，他是我的亲侄孙这还有假。”
潘大江不解地瞧着叔公，慢慢地坐下，端起酒碗举到嘴边，又“咚”一声放下，轻喝道：“这种赏金我没本事拿。”
曾孝长瞪着他说：“赏金你不要，杀人你敢吗？”
潘大江瞪圆了双眼：“杀谁？杀你？”
曾孝长笑了笑，平淡地：“警察局长，你敢杀吗？”
潘大江惊愕地说：“你、你、叔、叔公，他、他……”
叔公：“你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呢。”
潘大江立刻严肃地：“敢！这样的人该杀。哪怕死，我都想屠了这个王八蛋。”
曾孝长：“不，我们不能死，要活着，死的应该是那些该死的人。”
潘大江：“你、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吗？是好汉还是……”
曾孝长：“我是红军。”
潘大江吃惊地：“红军？你、怎么……”
曾孝长笑了笑：“我是受了伤，不得不回来。”
潘大江：“啊，你、你这么小，就真的当了红军？”
叔公笑道：“孝长让他看看你的伤，免得他不相信。”
曾孝长脱下衣服，抽出后腰上的手枪握在手中，然后转过身，背上的伤疤是历历在目。
潘大江瞧着手枪时一惊，看到他身上的伤疤时又是一惊，忙伸手摸了摸伤疤佩服地说：“英雄，怪不得你的眼光中有一种杀气。”然后单脚跪地抱拳道：“孝长，谢谢你的信任，把身家性命都交在了我手上，我潘大江愿肝脑涂地为你效命。”
曾孝长穿上衣服说：“潘大哥，起来吧。我们红军讲的不是意气，是真理、是理想、是信念，是要推翻这个腐败的国民党政府，建立劳动人民平等自由的新社会。”
潘大江重新坐下说：“孝长，有什么话你就说，我保证听你的。”
曾孝长：“好，我相信你是一条好汉。我和叔公已经摸清了警察局长的一些行踪，这两天我四处转了转，最好的行动路线是你家后面的小巷子，你要是真的不怕死我明天想搬到你家去，你同意吗？”
潘大江性急地答应：“还等什么明天，今晚就去我家。”
叔公：“孝长东西放在船上我总觉得不安全，干脆今晚就去大江家看看，怎么样？”
曾孝长：“好，我们马上走。”
潘大江兴奋地起身撑船，叔公划船顺流还下将船停靠在码头旁的江堤边。曾孝长让叔公守船，自己提着马灯随潘大江来到他的家。潘大江家在临街的确一面是一间大屋，墙上的门板都可以取下，一组柜台摆放在中间，两个货柜靠墙立在两边，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座钟整个房间布满了灰尘，里头的两间卧室也是乱七八糟。打开卧室后门小院里堆着一些柴火和杂物，一侧是一间大灶屋里面摆放着桌椅板凳和碗柜，后墙边是茅厕，再打开一扇小门外面就是漆黑的小巷子，这条小巷的两边都是民房的后院，阵阵臭气飘来让人有点不舒服。潘大江紧张地说：“孝长我这里还行吗？”
第八章 铲恶播种（6）
曾孝长关上后院门，回到卧室又四处瞧瞧，然后蹲在屋门前看着门槛下的三层青砖，轻声地：“潘大哥把刀拿来。”
潘大江赶紧拿来菜刀交给他，愣愣地瞧着。曾孝长放下马灯，用菜刀划向中间一块青砖四周的小灰隙，很快就掏出了青砖，一点点地砍去青砖的一半，又用刀一点又一点砍去门槛下面一块青砖里头的一半，掏出砖碴将腰间的手枪抽出放了进去，再将半块青砖按上，表面上看去天衣无缝。他起身兴奋地说：“潘大哥，走，跟我去拿东西。”他领着潘大江回到小船上后从夹层里掏出两颗手榴弹插在后腰上，把子弹和小碧云妈妈给的十块大洋装进口袋。潘大江看到手榴弹时又惊又喜。叔公拉着潘大江迅速抱着被子走在前头，此时街上行人稀小，走在街上他警戒地注视着从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到家后潘大江立即打开门，扫视着街道两头，当曾孝长快步进屋后他和叔公赶紧进来关上了门。曾孝长抽出门槛下的半块青砖，将身上的东西全部放了进去再套上青砖，起身开心地笑了。潘大江佩服地说：“孝长你真行，这样藏东西的方法你都能想得出来。”
曾孝长笑道：“这是叔公船上的夹层提醒了我，不然我也想不出这个办法。叔公、潘大哥，我们赶紧把房间整理一下，乱七八糟的让人看到就不舒服。”三人立即动手整理房间，直到半夜才将整个房子搞干净整齐，叔公边干活边说起了重开杂货铺的事。潘大江表示同意，说今后他继续在码头上当搬运工，曾孝长在家打理杂货铺，别人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把铺子租给了表弟。然后，曾孝长和潘大江躺在一张床上，轻声地把红军浴血奋战的事迹讲给他听，使他从心底里对红军产生了无比的敬仰。
第二天清早叔公就赶回天龙山拿钱，曾孝长就跟随潘大江到城郊的作坊了解碗筷、鞭炮和家用杂物的价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