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与蜥蜴的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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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与蜥蜴的搏斗-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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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的分裂吧。对她来说她是一体的,她真是……我想杀了她,非常想。”
  星色看着花膏,“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事情吧?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吧?……”
  “当然啦,你总是把我当成事情的路人。”
  花膏笑着将烟递给她,“但是我明明是当事人啊。吴樱秾这小坏蛋利用她的口才和无耻赢得了比赛,但是她也只有赢过这一次。”
  “你还替她说话。”
  星色忧伤地说,“她不如去死。说出那种话来,她不如去死——难道她没有察觉,那也是把自己杀掉了吗……”
  “在心里杀掉自己的,只有你吧。”
  “是的。所以我不能原谅她。我们,是不同的。所以我无法原谅。”
  如果是朋友,再怎么样也能原谅。但如果不同……截然相反……对不起,不能原谅。我无法原谅自己在你身上投下的信任。我不能原谅,这么眼瞎的自己。
  “她是真的那样想的。所以我要杀了她。我无法下手,我曾经深爱的人啊。我的心,那么痛,那么痛。”
  你已让她生不如死。花膏摸着星色的头发,看着她灼亮的眼睛,心情,是奇妙的平静。在海边,什么负罪感,都没有了,随风飘散……
  “喂,殷沓沓醒了。”
  坐在墙边睡觉的人,头已经快低到脚面上去了。窦有莺踢踢她的鞋子,把她弄醒。吴樱秾醒来时,睁开滞涩的眼睛,看到的是皱着眉头的经济人。她一个激灵,爬起来。
  “你说什么?……”
  “她醒了。不过你别去看她,我怕她一激动,又昏了。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你别去惹她。我警告你,要是像梦里花落知多少一样把她弄死了……我可是真会不顾我们十几年的交情把你开车撞死在马路上的。”
  窦有莺用帆布鞋尖顶了一下地面,“哎你看过梦里花落知多少吗?”
  “看,看看看过。”
  吴樱秾像是做了心肺复苏整个人的血都流过来了,像个沙漏,“砰”地一下,沙子齐齐往另一个方向涌去。她想要向前,却被窦有莺抵住了。
  “答应我,站在这儿别动,好吗。别它妈跑来跑去,尤其别跑到她面前去。就乖乖地在这儿,OK?”
  Ok;ok;Ok……吴樱秾绝望地投降了,举起手,麻木的双腿吱呀吱呀地叫。她的牙齿在颤抖。OK;在这儿赎我的罪。很久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高兴的,激动的心在和大脑交谈,这是个多么大的好消息呀。她用颤抖的手撑住墙面,还是没忍住,哭了。
  “男人就像蟑螂,黑色的,爬得很快,很恶心,腹部有着扁平的花纹,让人一看就起鸡皮疙瘩毛骨悚然。真的是超~恶心啊。偏偏还有人说什么男人能力强,什么没了男人就不能繁殖下一代,笑话,养猪场里的种猪也能繁殖,还十几只十几只的,你怎么不去找种猪啊。能力强?蟑螂头断了还能活十天,什么都能吃,但蟑螂不还是蟑螂,你有听说过蟑螂能登大雅之堂的?”
  窦有莺笑了半天,花膏也笑。两人躺在下铺,吴樱秾盘腿坐在上铺一脸认真地宣讲着。
  “真的,你们不要笑。”
  “你说的真是至理名言,受教了。”
  有莺说。“那必须的,就是要让那些自命不凡感觉良好的男人恶心,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真是,还污蔑女人,他们怎么不去死呀。”
  那些快乐的时光倏忽易逝,我很难再重回那样的青春。被后现代的污染折磨成了心魔的倒影,在污浊的现实中照见我的丑陋。尽管如此我还拥有那样的纯洁,苦苦挣扎中依稀能看见的自我的身影……
  What
  那一天星色是在场的。那就是,我。我坐在电脑前,我回头看着她们,她们笑得乐不可支,我在那儿点击着网页,心情愉快。窗外,灰蒙蒙的天,那时,我的心情很好。那是下午,晚上,就是辩论赛。我还能记得那天的傍晚,风很凉快,我穿着裙子,风透过薄薄的布料沿着我的腿往上爬,我凝视着黄昏里的操场,铁丝网将我和它隔开。我去了辩论赛场,一切就像是时光扑到脸上一样,不可逆转……
  那些阳光啊。那些雨水啊。我在昏晕中看着彩色的时间与空间交汇着扭曲,我站在时空的中心不知道何为世界。我又回到了那个下午,我走在走廊里,背后是无数的目光。无数人的影,像是白色的剪纸板那样在我背后拥动。那是一簇簇的,一群群的眼神,它们交织成令我透不过气的网,但是又令我快意。
  我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是漂亮的,优秀的人。那些艳羡的目光让我感到愉快,我知道我此刻看起来很好。任何一刻,我看起来都很好。
  ——除了那个人的哭声。她用无情的眼光瞪着我,用悲伤的眼神指责着我。我将她捏碎在手心,吮吸了她的血液。啊,就这样,就这样,不要停,一刻不要停,光环加诸我头上,我拥有一切你们想要的,这就是我的世界。
  在那样密不透风的世界的关注里我向前走去。那明亮的走廊,从左边射进来的阳光,都使我感到了我的存在。然而在那一刻,我始终感到有哪些地方不对。
  继续往前走啊,星色,你是完美无缺的。任由身后一切铺天盖地,你的形像无可指摘。
  但是……在那之中我感觉到了不对劲。我在完美的躯壳后感受到了灼烈的视线。冰冰凉,当我回过头去又什么都没有。不对劲,有什么不对劲,我的背后好冷。当我再次回过头去时看到了她,她坐在那儿,人群之中,唯一有色彩的。在那一片很容易被混淆的人类之中她被我所看见了,那一瞬间我的身体轻易地碎裂了。我感动得哭了,我终于被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哭声被消弭,没有任何声息,没有任何标志,在这儿,全都

  花膏在学校的后山把星色顶在假山上的石壁上,殷星色故作镇定地问,你干嘛。
  “我干嘛,你知道我干嘛。”
  殷星色鼓起了嘴唇,闭上了眼睛。当她再次张开时就看到已经离她而去坐在了石凳上的花膏。“喂,喂,干嘛啊。”星色过去有些不明所以地问。当她天真地张大眼睛的时候她看起来很美。“没什么。你看起来比过去好多了。和以前真的不一样。”
  她的手有些颤抖地摸上星色的脸。星色笑了,然后抬起眼睛抓住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贴着。“你冷吗?”
  “不冷。”
  花膏凝视着她,一刻也没有移开视线。从她的口袋里传来一阵急促的振动声,她的另一只手贴着裤子,以为她是要去拿手机但是没有。那个手机一直在振动。她一动不动,星色也任由她拉着。
  “奇怪,这家伙怎么不接电话啊。”
  吴樱秾躺在tibch的床上,tibch在给她收拾衣物,偶尔回到她身边,俯下身亲昵地亲她一口。(吴樱秾想)那时我从不知道她是这么地温柔。她是呼吸中的疼痛,像是血液变成刺卡在骨头里,入骨的疼痛。可惜啊,可惜,这么一个人,不是我的缘分……
  “不接电话不要紧吗?”
  花膏摇了摇头。
  “我喜欢吴樱秾。”
  这句话出乎花膏的意料。她拿出了手机,在黑暗中那上面绿色的推送特别显眼又刺眼。“你喜欢的是她吗?”
  “她总是很厉害。”星色眼神黯淡了一阵。花膏轻轻地,像是神经病一样摸着她的肩膀,对她说,没事的,没事的,我们要做什么都可以,你要做什么都可以。这种过分的疼惜让星色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她不明白那是什么,可是可以感觉到……那种过度。那是背后疼痛的原因,是无法镇定的腐烂的伤口,将继继烂下去,但是那很好。我和我爱的东西在一起,我不会再感受到病了。
  “病。”
  星色说出了那个字,花膏将她拥入怀中,“你……”
  李言抓紧了她的衬衫下摆,花膏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她摇摇头,花膏又去外面喊了服务生拿毛毯进来,盖在她背上。李言还是摇摇头,把毛毯抖落在地上。花膏用玻璃杯又拿了杯热水来,李言摇摇头,把杯子放在旁边了。她始终抓着自己的衬衫,花膏就蹲下去,跪在地上,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不停地擦着她的手。
  “你知道吗,你这样疼我疼过头的时候,总让我觉得有些搞笑的伤感。”
  李言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歪着头说。“我觉得有点过分。”
  “以前你也爱这样。我只能想到,那时候的你和现在的你没有什么不同。”
  花膏抓着她的手,十指交错企图用体温温暖她的手。她抬头望着她,那目光不是虔诚,也不是爱护。那是什么呢?李言思索着。
  “吴樱秾真的很疼吗?不见得。她比谁都活得快活。”
  “自从你打击过她一次后,她就不快活了。”
  花膏忧伤地看着她说。李言说那就是我的目的。我见不得她好,她真是很可恨。
  “那就恨她吧。”
  花膏抓着她的手指,慢慢地揉着,“好吧?我陪你。”
  “你是不是也跟她有仇。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你忘了。”
  花膏摸着她的手。“你忘了……”
  你忘了一切,你把它们隐藏了起来。因为太痛苦,决心不跟任何人说。因为太害怕,在转身之间就忘了自己的想法。不是忘了啊是痛,是藏起来更好。那些被积压得烂掉了的脑浆一般的废料,所有的珍宝都被你当成了垃圾。你扔掉它们,死命地打压,攫夺,虐待它们。最后你怀着杀戮的罪恶感一转身,将它们抛在身后,一骑绝尘而去。你忘了它们,将它们丢弃在这儿,那些哭声被消弭,没有任何声息,没有任何标志,在这儿,全都在这儿,可是你永远不看见……
  “吴樱秾真好。”
  星色将头压到膝盖上哭了起来,维持一只脚支撑身体的那个姿势。“我好羡慕她……”
  “你也很好,我很喜欢你。”
  花膏的话得到了星色的冷笑以对,“你在骗我。”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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