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嘿嘿干笑了两声:“好吧;就算你有那心事;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身量;就算是骚扰还不知道谁骚扰谁呢!”
孟晓辉今晚选择在刘海身边睡觉;注定要失眠。因为刘海惯于侃大山;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刘海侃大山的本领谁也比不了;不管他侃的是歪理邪说还是正理;总之是观点不断推陈出新;不把你侃晕决不罢休。韩少波说这是“白马非马”式的诡辩;刘海对此却表示感谢“多谢夸奖!”
零点时分;宿舍里终于没有了二十多张嘴嘻嘻哈哈的争论了。代之而起的是此起彼伏的鼾声、磨牙声、梦呓声、咳嗽声……
孟晓辉靠在刘海耳边窃窃私语。
“你小子真能!咋地将那个漂亮妞搞到手了?”
刘海听孟晓辉这么说;有些不屑地说:“这有啥?再漂亮的到咱手里也跟揉面团一
样!其实越漂亮越容易得手!关键是你得要明白她的所求。你看看麻淑芬那是省油的灯?成天打扮的跟个花蝴蝶似的就招人眼。说实在的;那娘们儿在校外有搭档;没准还不是一个呢!’’
听刘海这么说;孟晓辉砸了砸嘴半晌没泛上话来。
刘海停了一会;看孟晓辉无语;便接着说:“那娘们和我好是有目的的;阴险得很呐!好在她那点小九九我比她还清楚。因此;咱既要玩还不要吃亏;嘿嘿;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中。孔夫子说过;唯小人与妇人难养也!真佩服孔老先生呀!”
孟晓辉插了一句:“你说这麻淑芬对你有目的;我就看不出她图你啥;你有啥可图的;除了会油腔滑调外你有啥呢?”
“嘿嘿;那你真是小瞧咱姓刘的了;咱们学校除了韩少波学习好是出了名的外;咱的学习也不赖呀;这就是咱的闪光点;这点光芒让姓麻的瞄上了。她想在明年的高考中动用关系将我和她排在一起;利用我带她过高考关。”
孟晓辉叹了口气:“瞧瞧;这人心叵测到啥地步了;也太功于心计了;我以为爱神将他的箭射向了你们;没想到这却是个阴谋;还用了美人计!那你干吗要钻她给你下得套子呢?她就那么坚信你能够榜上有名?”
“说得是;她的企图也是我后来了解到的;不过只要明白她想干啥那就便于对付她了。能不能考上大学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不过她纠缠我看好我;那说明我还是差不多的。不过如果选择少波那是绝对没错;可少波没魅力;不象我魅力四射惹人爱呀!”
“呵呵;你真厚颜无耻!”
“多谢夸奖!不过我告诉你;那娘们儿骚得很呐;只要粘着你就甭想脱身;我现在是不泡白不泡!她既然那样白送上门来让你泡那我还客气啥?图个一时快乐也不枉风流一场;总比你泡不到段锦花受用得多吧。赶明年高考;我来个远走高飞到别的地方报名去;看那娘们儿如何吞下自己打掉的那几颗破牙吧!”刘海说着得意地点着一支烟抽起来。
“你他娘的;说你的风流事就说呗;干啥要把我拉进来做你的衬托!”
看着孟晓辉有些意见;刘海忙缓和了口气:“那能叫衬托吗?老兄我是替你窝囊!连个女的也搞不定!对待女的你得脸皮厚下手狠点。老实告诉你;有个女的陪着你真他妈解闷;尤其这种成天除了啃书本就是啃书本的无聊生活;更需要有个人陪你呀!”
孟晓辉支吾了半天:“有你说得那么邪乎吗?夸张!”
刘海将烟头往地上一扔:“邪乎不邪乎你试试就知道了;第一次接触保证你过电!好了;天不早了;睡觉。不过刚才和你说得好多关于麻淑芬的事你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讲;否则我拧下你的脑袋当夜壶用!”
“放你的心吧;话到我这里就打住了。我就说你放了一晚上臭屁!”
刘海没再说啥;盖好被子顷刻间便呼噜声大作。孟晓辉却彻底失了眠;刘海的好多话一而再再而三地回荡在脑海中。这家伙说得话是不是太离谱了呢?不过想想也是非常现实的。唉!今晚看来是别想入睡了;梦中段锦花的笑靥是那样迷人呀!可惜现在却一直徘徊在梦的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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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雾(7)
让孟晓辉再次坐卧不宁的是;段锦花又一次给他递了个纸条。而让他心跳不止血压升高的是那纸条上的几个字;纸条上明明白白写着晚自习后校门外某处见!
孟晓辉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度日如年;一天就相当于一年;他真正理解了那个原本非常抽象的相对论的含义。整整一天;他的思维是混乱的;他设想了很多种与段锦花单独在一个僻静角落的情景;他的心里好似长了一堆荒草似的。
终于下了自习;孟晓辉第一个跑出教室;他匆匆跑到厕所痛痛快快地尿了一泡。然后深呼吸了若干次便朝约好的地方走去。
远远地;他看到段锦花已经等在那里;列列寒风中;她跺着脚搓着手。这情景是他无论费了多少脑细胞也没有想到的;孟晓辉不由心头一动;紧几步走了过去。
“才来呀!不是早就出来了吗?”段锦花冷冷地问。
话一旦开了头;孟晓辉“通通”直跳的心反而很快平静下了。他脸上的表情是那种道歉的笑: “对不起;让你先等我了。”
段锦花没再接着说什么;场面陷入了一阵沉默中。孟晓辉拿不准眼前这个女孩在想什么。看那样子;段锦花好像是有些腼腆害羞;不对;那样子分明是成稳矜持;好像又不对。孟晓辉脑袋一片混乱。
朦朦的月光好像更加清冷了;光秃秃的树干直挺挺地立在那里;被寒风吹打着瑟瑟地打颤;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为这寒夜更增添了几分凄冷;让人感到不安起来。校门口那两盏农职中标志性的大灯眨巴着恹恹的睡眼;昏暗的灯光让人看了就想打哈欠。
孟晓辉搓了搓手;将目光收回重新打量着段锦花;试图找话题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他从衣袋里摸出刚才半路上抽剩下的半支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悠悠地吐出去:“你怎么不说话呀?”
段锦花轻蔑地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 “学习不咋地;烟倒抽得不赖!父母拿钱是供你来上学的;不是给你抽烟用的!看看人家韩少波。”
孟晓辉将烟屁股狠狠吸了一口;然后丢在地上用脚使劲地踩了一下: “是呀;咱们这个破学校里谁能和班头比呢!别看一个个都成天抱着本书趴在那里人模狗样象个学生似地在用功。谁都知道;我们这些从一中和二中被转过来的全是些不入流的差等生。每年大学能录取几个?能轮到我们吗?少波那么优秀也不知是怎么阴差阳错地转到农职中来的;如果他明年考不上大学那就冤死了!”
听孟晓辉提起了这个沉重的话题;段锦花不由顺着叹了口气: “眼看距高考没几天了;如果考不上你有啥打算?”
“我?就不要用如果这个词了吧;那是肯定考不上!”孟晓辉自嘲地笑了笑; “哎?那你如果考不上有何打算呢?你叫我出来就是问这些事呀?”
段锦花显得有些迷茫: “如果考不上还能有啥打算;我有好几个同学早就退学嫁人现在都抱上孩子了。叫你出来也没啥事;只是心里有些烦和你随便聊聊。我们在这里不会让人发现吧?让人见了可丢死脸了!”
“这有啥丢脸的?”孟晓辉一脸不屑; “刘海和麻淑芬搞得多过分;也没看出他们丢啥脸。刘海倒显得很英雄很有本事;其实那是麻淑芬想利用他在高考时帮一把;才和他好的。”
段锦花好像对这些花花绿绿的事情不感兴趣;她顿了一会;幽幽地说:“能告诉我你的情况吗?譬如你家里的情况;你的年龄属相与生日等。”
孟晓辉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你了解这些?做什么?”
段锦花挪了挪脚步;脸上映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也没啥;随便了解一下。如果觉得有些突然就当我不太礼貌吧。”
孟晓辉凝视着段锦花微启的朱唇和那结实整齐而洁白的银齿;一时不知所措。
“别紧张呀;也不是打劫你。我这个人比较相信缘分。和你同桌这么久了觉得你总体还可以;虽然有时候比较过分些。”段锦花非常中肯;脸上表现的全部是认真; “不管明年考上考不上;我们一定不能放弃现在的努力。即使考不上也可以打个好基础;也能回一中复读。如果真的不能再上学要嫁人了;我的命运也想自己来把握一下。”
听了段锦花的这番话;孟晓辉心头一下沉重起来;平时里从未考虑过的好多事情好像一下子全部压了下来: “你考虑的是不是多了点?又不是现在就准备嫁人!”
段锦花搓了搓手;捂紧被风吹得有点松散的围巾;带着几分诧异反问道: “那你就啥也不考虑吗?你真能想得开呀!前两天有个媒婆到我家给我提亲去了;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宿命;你解脱得了吗?”
孟晓辉感觉到段锦花的这番话是一通货真价实的数落。 一时有些慌乱;以往他每次被父母数落完之后唯一的反应是默不作声。可今天数落自己的是……
孟晓辉感觉到自己的嘴蠕动了好久才说出话来: “我;我;其实也有媒婆去过我家给我说这事。可我老觉得这事还比较遥远;比较遥远的事现在是不可能成功的。可是今天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到这些事真的是活生生就在眼前。”
沉默;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了;各自想着烦乱的心事。月亮躲入了云层里;一片灰蒙蒙的铅色的光笼罩了一切。远处那绵延的黑的山此时也看不清了轮廓;整个世间混然成为了一个整体。校门口那两盏大灯此刻好似睡醒了一般;绽放着从未有过的耀眼的光芒;严格地划分出了校园内外的界限。
还是段锦花打破了沉默: “怎么样?听了我这些话烦恼了吧?这有啥;别看我们还是学生;其实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就得烦恼才对!”
孟晓辉回过神来;虽然段锦花的这番话确实让他平添了许多烦恼;但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孩子的这番话是对的。他于是认真道: “你说的对。我今年已经十九岁;属鼠的。腊月初十的生日。至于我家里;除了父母之外就我一个了;计划生育让我成了独生子;因此父母对我的照顾我得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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