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博子苍老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笑容,这笑容令莫苍凡看来,倒有些像是自己初遇花柔时的模样。
“苍凡孩儿,你可准备好了嘛?”灵千仞灵气已经散去很多,花白的长发瞬间成为苍秧,脸上布满鱼脚纹。“隐世修仙不都为长生?如今还是老了!”
“母亲,怎会这样?”莫苍凡瞪大眼睛,恐怖的盯着灵千仞,转瞬之间,义母竟然在他的面前老去十多年。
“孩子,你可得听母亲的话,一定要打败南博子这个糟老头!”
灵千仞越是这么说,莫苍凡心里越是慌张,一个是往日师门掌门师叔,一个是情意深重的义母。
遇到这种难题,莫苍凡实在不想选择,不过既然灵千仞这么安排,也只好答应。
“嗯~母亲!”莫苍凡抬起头,望了一眼坐在阴山旁的南博子,要想打败师叔,简直是异想天开。
“苍凡孩儿,灵气回绕,气舒丹天~”
莫苍凡将双掌错开,灵气环绕在身体周围,莲心一阵猛烈的悸动,一阵轻盈灵气沿着天灵穴缓缓地进入身体之内。
莫苍凡全身一下子轻松起来,轻盈、矫捷,如在空中。
“苍凡孩儿,为娘已经经过渡劫,这些灵气在你体内,更容易加快你修仙。不过今日,你且把南博子打败再说!”
莫苍凡将灵气融于体内,纵身一跃,数道灵气散出,周围的苍松忽然拦腰折断,雪花落满一地。
这灵气实在浑厚,莫苍凡不过只是开光期,竟然轻轻一挥手,竟然将参天古松震断。
古松果然是被灵千仞的灵气震断,莫苍凡只是纵身一闪,施展一字飞天诀,一股灵气不小心窜出来,沿着灵心震动出去。
莫苍凡按照菩提一门的修炼法门,呐呐自语,“浩浩菩提,养我之驱;养魂度魄,虚灵殷实。”
这是菩提一门的藏气诀,当修行者积累的灵气不小心散去时,藏气诀能将这些灵气束缚在丹田处。
念动口诀完毕,莫苍凡天眼微开,想要将灵气收回体内,却不曾想这些灵气似乎越来越远。
“苍凡吾儿,也只有南博子这样的老匹夫,才能教出来这么不顶用的藏气诀!”灵千仞忽然跃向空中,飘板压在身下,‘轰’的一声,飘板的碎片落满雪山,“孩子,你可要看清楚了!这是我天道一门的回气诀:灵光回照,气宇九秋;以尔为目,善用为胸;浩瀚宇宙,皆尔可录……”
莫苍凡微微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灵千仞,回气诀已然记下了。
“灵千仞,这莫苍凡本是我菩提弃徒!他刚才所使用的乃是我菩提一门藏气诀。你修行多年,天道法门已经贯穿在功法之中,莫苍凡又怎能用菩提藏气诀将你传于他的灵气收回?这并非老道教的藏气诀不顶用,而是素业有专攻,非吾道不行也!”
灵千仞纵身落在地上,躺在雪地里,浅浅一笑,“苍凡吾儿,你记住了么?”
莫苍凡点点头,脸上莫名忽然觉得滚烫,他曾经是菩提弃徒,如今却在掌门师叔的面前,正大光明的学习天道门的功法,这样是传出去,于自己与菩提门都是坏事。
若是被世人得知,有弟子被逐出师门之后,竟然当着掌门的面,修行别门心法,这让菩提门如何立足?
然而莫苍凡今日却莫名其妙的做到了,他竟然在南博子的面前,学习着天道门灵千仞的功法,并且用来与掌门对决。
“莫苍凡,你还自认为是菩提的弃徒嘛?”身后忽然传来南博子的一声携语。
莫苍凡一愣,双手坦在胸前,灵气才刚刚融于体内。这天道门的功法莫苍凡不仅学会了,而且体内除了浑厚的灵气之外,便是雄奇的天道法门。
“南博子,既然我孩子是菩提弃徒,我让他另投天道门,与你有什么干系?”灵千仞伶牙俐齿,浅浅一笑,却是咬定不放,“莫非是你这老头子后悔了?今日才发现莫苍凡是可造之才?咳咳~老头子,这莫苍凡是我儿子,便是天道弟子,你还有何话说?”
南博子嘻嘻一笑,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挥起拂尘,喊了声,“大无量天尊~”
“母亲,虽然我被驱赶出师门,不过仍是菩提弟子,怎能改投别处?这功法、心诀、天道法门待我与掌门师叔比过之后,我便不再使用了!”
灵千仞嘟起嘴巴,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南博子,“南博子,我让我儿子学习天道之术,关你屁事!要你来多管闲事?也罢,苍凡吾儿,给为娘好生教育一下南博子!南博子,今日之事,你莫要伤了莫苍凡的性命,权当是欠我的!”
南博子叹了口气,解下身上青衣道袍,脱去华阳巾,暗暗感叹,“非我有心负你,只是当年我实在有些苦衷!只是如今说不得、不得说啊!”南博子声音极小,怕是被人听见,忽然高声喊道,“莫苍凡,你是我菩提弃徒,凡我菩提弟子,人人得尔诛之!今日灵千仞在此,我便不为难你!点到为止!”
话音刚落,南博子提起拂尘,一道清风拂过,依然立在莫苍凡的面前。
“掌门师叔,莫苍凡得罪了!”莫苍凡弯腰施礼,挥起血千仞,将灵千仞传授的手脚功夫在脑海里演练一边。
“别喊我掌门师叔!莫苍凡请~”
“道长,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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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这形势陡变太快,莫苍凡应接不暇。
“你干嘛去?”
“阻止他们啊!”
莫苍凡纵身一闪,施展一字飞天诀,脚下生成两道清风,越过山石,直奔灵千仞而去。
“哎~”阿狸叹了口气,纵身化作一只灵狐,飞入九霄之内,藏在云间,悄悄地注视着这一切,“这南博子、灵千仞之间果真让人头疼!”阿狸藏在云间,将一切看得清楚,才好出手相助。只是她也很郁闷,一边是莫苍凡的师门,一边是莫苍凡的义母,这不小心伤了谁,莫苍凡都会难过一阵子。
莫苍凡愣头愣脑,自顾个的冲了过来,双手紧紧地抱住灵千仞的大腿,就差没哭出来,“娘啊,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不动手,您想怎样就怎样!他们是孩儿的师门,这让我以后怎么立足?”
“师门?这种人也配做你师门!老太婆倒要瞧瞧,十多年了,这伪道长功力到底精进多少!”
百年前,南博子的确不是灵千仞的对手。
那时候两大门派相争,要夺取天下第一的修仙门派之荣耀,当时灵千仞曾经在众多修仙门派之前与南博子大战过一场。这一场争斗很激烈,从阳春暮雪打到晴空飘雨,这一打就是两年。这二人年少豪杰,谁也不肯低头,当时小小年纪,竟然都能够辟谷。两年来,台下看客散去好多,最后只留下这两人。一来二去,媚来言笑,互生情愫。只是菩提从不与天道通婚,二人常在山中幽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被发现后南博子便不见踪影。
再遇时,南博子已经是斩断情缘的菩提掌门,而灵千仞也不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灵千仞火辣奔放,从天道山一路追上无涯观,逢人便说,俺是南博子的未婚夫人。
不过到无涯观之后,南博子却让虚空布下诛仙阵,将灵千仞捆于山门之外。
“千仞,你要记住,我是菩提掌门,这一世只能楚门卫道,斩妖除魔!情乃小爱,芸芸众生才是大爱!”
“南博子,你负了我!此生不能欢好,我便让你守护的众生来陪葬!”
灵千仞一怒之下,将血千仞劈向高耸的雀楼,轰鸣声之中救出邬雅。邬雅是远古上魔,代表着死亡与恐惧。
从此泾阳城内,再无安详之日。山河是血,树木挂人,邬雅所到之地,寸草不生,死亡与苦难并存。
再后来,南博子找到灵千仞说,只要合你我之力铲除邬雅,就能换为往日安详。
灵千仞瑟瑟一笑,“你若是娶我,我便杀了邬雅,从此做你护法,一起楚门卫道!”灵千仞热情似水,一向言出必行,不将天道、菩提门规放在眼中。
而南博子却不行,他是菩提的掌门,是众多菩提弟子不受欺负的挡门砖。虽然那时尚且年轻,不晓得芸芸众生是什么,但还是违心答应下来。菩提无人,天道不管,也只有灵千仞才能助他一臂之力。
十日之后,两日按照约定的日子,出现在泾阳城中,与邬雅弃城而战。
这一战就是一个小周天,二十七天!
……
“灵千仞,你将邬雅送与我,我便放你下山!”南博子似乎心有不忍,举起长剑,叹了口气,又反复放下,“凡我菩提弟子,切不可阻拦,只要放下邬雅,就不与天道作难,放他们下山!”
了一嘻嘻一笑,吩咐下去,道:“凡我菩提弟子,谨遵掌门师兄令!不可擅动。”
莫苍凡习惯性的瞟着山下而来的菩提弟子,他已经适应从这群人之中找两个人,找不到就彷徨若失。一个是叶思成,另一个董必书,找了好久,才幡然醒悟,这二人已经去世好久了。人间再无叶思成与董必书了。
“母亲,要不咱就随着天道门的这些弟子回去吧!您也总不能让这些小弟子受伤害吧!”
灵千仞点了下头,“有些道理!”忽而举起手中的长绒,浅浅一笑,“南博子,今日一战尽是旧人,何必让新人在此!你就放天道弟子、菩提弟子回去,此处就留下我、莫苍凡、阿狸与你!菩提南掌门,你说这样可好?”
南博子略微思索一阵,抬头笑道:“灵千仞,老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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