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母下贰�
灵千仞不说话,只是碍于刚刚说下的这门亲事,想要让莫苍凡与阿狸沟通一下。
阿狸、莫苍凡两个心照不宣的人,平日里见面犹如打开话匣子,如今却各怀鬼胎,只顾埋头走路。
这一路上,似乎比第一次登上绝顶容易走很多,那些散化的继续,已经被许多马蹄踏平,厚实的积雪如履平地。
灵千仞、莫苍凡、阿狸尽是修仙之人,这样厚实的积雪,无须消耗灵气,就能轻松的赶上去。
莫苍凡已经是开光期,又辅以乌目,这双眼睛视野虽然有限,但也能看清楚这方圆三百里的灵气、浊气。
阿狸已经经过渡劫,乃是菩提山中的一个散仙,纵身一闪,便能飞出去十多里。
灵千仞虽然躺在飘板之上,不过却将灵气沿着飘板注入莫苍凡的体内,莫苍凡只是觉得神清气爽,两脚似乎踏在风中,迅速的朝着阿狸追过来。
越往山上行,这些散乱的脚印越多,似乎还有过一些打斗的痕迹,那些积雪蓬松,似乎刚刚才从空中落下。
灵千仞忽然一愣,扯着莫苍凡的脖子,让莫苍凡有些喘不过气来。
“孩子,你等一下,这地方好像经过一场恶斗!”
莫苍凡只是起疑,听灵千仞这么说,连忙停下来,将飘板放在地上,他则不小心瞅见不远处散落在地上的血鸦羽毛。
“这地方怎么会有血鸦羽毛?”莫苍凡在自言自语。
灵千仞挥起右手,一阵清风拂过,三两枚羽毛落在手上。
“这羽毛与邬雅身上的极为相似!莫非她出来了?”灵千仞睁大双眼,脑海之中浮现出邬雅的俊美绒毛,牙齿之中却发出毛骨悚然的裂牙齿声,“莫苍凡,你告诉我,邬雅不是已经锁在雀楼了吗?她怎么出来了?”灵千仞双眼冒火,身子微微弩动,一击乌鸦羽毛扔在莫苍凡的面前。
“邬雅确实是关在雀楼,只是当初孩儿没有说明白,后来又出来了!”莫苍凡连忙解释道。
“她几时出来,我这便去杀了她性命,为我这一身的痨病报仇!”灵千仞卷缩着弱小的身子,身体内的灵气四散,在周围形成一道风障。脸色衡青,两只眼睛犹如血红灯笼,身下的飘板也传来一阵‘嘶嘶’,“想不到我临死之时,还能闻知邬雅在世上,若不是因为她,我又怎会在躺在这矮短的飘板之上。莫苍凡,娘要杀了她!”
这世上有一种人,当恨一个人入骨时,纵使捡到一根仇人所用的器物,都恨不得马上将那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莫苍凡从未见过灵千仞这般发狂过,连忙俯身下来,将义母抱住,轻轻地安抚着义母的情绪。
“母亲,这雪上虽然有羽毛,也不见得就是邬雅留下的!”莫苍凡处于两难之地,邬雅曾经多次救他性命,灵千仞又要除邬雅而后快。如今,莫苍凡倒是希望,这雪地里飘落的羽毛不是邬雅的,这样就不会将他逼于深渊。
阿狸莞尔一笑,将积雪划在脸上,娇羞粉笑,道:“这里是菩提圣地,邬雅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灵前辈,您多心了!咱们还是赶路吧!”
灵千仞眯着眼睛,一道灵气从身下喷涌而出,雪花飞溅,飘板一下子悬在松树之上。
莫苍凡来不及躲闪,这些曼妙的雪花,将自己浇一头。
阿狸眼疾手快,纵身一闪,悬在空中,不解的望着灵千仞,“前辈,您莫要激动!即使是邬雅,您也不必大动干戈!”
阿狸是一只灵狐,如今又在菩提山修炼千年,擅知人意。
“若是邬雅已经冲出雀楼,我怎能不取她贱命?阿狸,你也瞧见了,这些散落的脚印,却是往那边去了!”灵千仞躺在飘板之上,指着远方希希松松的脚印,这脚印仿佛不是上山,而是沿着一侧的雪路,往阴山的地方去了。
阿狸望着这些散乱的脚印,也是好生奇怪,这些人咋就去阴山了?
阴山是绝顶上背阳的地方,也不过就是一块凸出的山石,只是这块石头比其他的山石略微有点大。
这山石好生奇怪,棱角处总会长出一两颗松树,莫苍凡曾经与二毛一行小伙伴来过这些地方,还给这个石头起个扯淡的名字,叫做八棵松。
“那头不是有块凸石嘛?凸石有啥子好看的?”莫苍凡站在雪地里,用玉阴刀撑在身后,这一路背着飘板走来,两腿早就不听使唤了。
灵千仞挥起玉手,一道清风抚起,雪花散落在周围,飘板落在莫苍凡的面前。
“孩子,将我背上,咱这就去瞧瞧!为娘如果猜得不错,这群人弄不好就是天道门!”
莫苍凡将玉阴刀收好,在阿狸的帮助下,才将飘板弄上后背。
“躲起来!莫公子,灵前辈!”
阿狸忽然一声疾呼,伏涌而来,将莫苍凡、灵千仞压在身下,宽厚的白袍在雪地里俨然没了踪迹。
“咳咳…你这是做什么?阿狸!”灵千仞嗔怒道。
“后面有人!”阿狸纵身一闪,躲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之后,用力的瞟着莫苍凡,指着莫苍凡身后的一棵枯松,“你与灵前辈,躲松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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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生小子?啥?大?还要生小子?”胡一白脸色荀红,眼神瞟向云间,两只手不自觉的触摸着衣堞,两股颤颤,“这……”
灵千仞反而有些纠结了,这一个二八男人,竟然手足无措、紧张的脸红,“咦,一个大男人,你脸红啥?又不是让你生。阿狸你认识不?”
“阿狸?我认得!”胡一白盯着胸前平旦的青衣长袍,莞尔一笑,“我嘛,当然是为师妹脸红了!”
胡一白撇过头去,望着莫苍凡,炙热的目光与莫苍凡对视时,又忽然难为情的低下头去。
“娘,就算是生小子,也得让人家阿狸姑娘同意吧!再说了,阿狸姑娘苦恋青门子,我完全多余!”
莫苍凡耸耸肩,吐着舌头,扮个鬼脸。有时候越是棘手的问题,处理起来越简单,他可以不回答,然后再原封不动的踢回去。
“可是你家的花柔姑娘,不也不记得你么?为娘在世上也没有日子了,生一个娃娃给娘送终!”
俗话说不孝之举,无后为大。灵千仞一心求仙,如今添个义子,忽然想追求平常人家的儿孙绕膝之乐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多愁善感,有那么一个时候,神经错乱,就会跳出来一个害怕的念头。
“娘,咱生儿子也得等找回花柔呗!不能急~”
莫苍凡学不会逢场作戏,注定在一个人身上浪费精力,也就是在一棵树上吊死。
胡一白扬起拂尘,抚摸着脸上星星点点的胡须,嬉笑道:“你们这对母子,也好生有趣!阿狸还没见到呢,你们自己倒乱了阵脚!”
“您这意思?胡道长,莫非是要给我们引见了?”灵千仞年轻的时候,就是天道门出名的聪明丫头,胡一白这么一说,就让她猜到言外之意,“咳咳~阿狸若是愿意,我就让他们两个成婚!”
莫苍凡刚要推脱,却被胡一白插嘴道:“我是她师哥,还做不了人家的主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您愿意,俺就把阿狸姑娘嫁给莫施主做儿媳妇!”
“咦,不对哦~阿狸姑娘哪有什么师哥?再说了,柳一笑一直暗恋阿狸,我这不是横刀夺爱么?这种事小爷可做不出来!”
“闭嘴~”
“闭嘴~”
灵千仞、胡一白异口同声,直刷刷的盯着莫苍凡。
莫苍凡一愣,这二人什么时候开始,竟是出了奇的一致。
“你把阿狸姑娘唤出来,老娘跟她说!”灵千仞与生俱来的强硬气势,惊得莫苍凡都无话可说。
“你二人随我来吧!”胡一白倒是很爽快,一口应下,要带着这二人去找阿狸。
莫苍凡叹了口气,将飘板背在身后,随着胡一白同去青云观。
“孩子,这白道长也好生奇怪,咋就把我们带回来了?”
莫苍凡答道:“母亲,这青云观我们才出来,哪有什么人?这白道长不是在打别的主意吧?”
“孩子,既然人家道长说了,还能少得了你媳妇?”灵千仞说得很直接,还不足的偷乐。
“哎~你们这些世外高人是不是都有这么个癖好,帮人说亲?菩提门师叔祖九云窟道人何足道前些日子非要我娶花柔!”
两人说话间,不自不觉就已经到青云观。
胡一白转过身来,莞尔一笑,指着山门处的台阶,“灵前辈,莫施主,你二人在此处小坐,我这就把阿狸妹子唤出来!”
莫苍凡执意要跟去,却被胡一白挡住,说是师同门方便,多一个外人在,反而不好开口了。
“那不开口还好哩!”莫苍凡双手一摊,瑟瑟道,“那你去吧~”
怀着尴尬的心情在山门外等了许久,山门才轰然打开,阿狸从暮色中走了出来。
阿狸肤色如雪,穿一身仙衣白袍,高隆的胸前挂着一两个银色吊链,雀跃着走出来。
“咦,白道长呢?”莫苍凡朝阿狸身后望去。
“你是说我师哥?他呀,在观内给祖师上香了,青云观发生这么大事,总得禀告一声开门始祖!”阿狸忽然挽着莫苍凡胳膊,轻声阅道,“苍凡,你怎么来了?哎,我柳门遭此巨变,怕是十年之内难以与菩提比肩,更别说让菩提重返青云,再造以往之风采了!”
阿狸瞟了一眼灵千仞,狐媚的眼色打量着莫苍凡。
“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