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格看下。江格希和蓝心湄抵达卢塞恩时太阳刚刚在连绵的群山里升起,清晨的小城静谧而柔美。
刚走出火车站,蓝心湄便被这座守着阿尔卑斯山要道的古城的魅力吸了魂,甚至连江格希牵了她的手都不在意,只怕错过了眼前的美景。
缀满天竺葵的廊桥,历史悠远的八角水塔,悠游自在的天鹅……
穿过湖桥便是沿坡道而建的卢塞恩古城,这里没有城市喧哗的尘嚣,漫步在四通八达的窄巷里,欣赏着古老的建筑,仿佛走进了中古世纪的欧洲。
两人一路上并没有说话,江格希握紧她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过,这样如诗的景致似乎有一种力量,可以把人的负担都卸去,不想去深究过去,不愿去在意现在,更不必去思考将来。
老城并不大,悠悠穿梭在林立的精品店、钟表店,再抬头,发现竟到了气势磅礴的古城墙。
蓝心湄这才挣开了江格希的手,跑上前去,她想着如果能登上城楼,那看到的风景肯定更美,可惜她很快便失望了,这里并没有开放参观。
她有些丧气,嘟哝了一句:“怎么这样啊……”
江格希慢吞吞地走上来,见她鼓着腮帮子像孩子一样,不由的一笑:“冬季是维护期,不对游客开放的。”
蓝心湄抬眼看了看他,不发一言地往南面走去。
江格希的笑容一僵,薄唇抿得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影出神,有那么一刻很想放手抛却这个女人,终究动作比心诚实,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也许他明天就会被医生判了死刑,不论如何,江格希只想用有限的生命,跟最爱的人在一起。
哪怕只有一天,一刻,他都死而无憾了。
蓝心湄想去瞻仰那块被马克吐温先生誉为“世界上最悲惨,最打动人心灵的岩石”的石狮纪念碑,似乎只是站在那里,她就可以走进那段悲壮的历史,就可以得到坚强和勇敢的洗礼,就可以让自己……面对江格希时不再怯懦。
他们在湖边的露天餐厅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然后坐火车离开了卢塞恩。
蓝心湄坐在窗口的位置,火车刚开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流连在窗外。
江格希见她依依不舍的样子,想也没想就说:“下次有机会再来的。”
话一出口,他自己便怔了怔,下次?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下次?
现在对他们来说,经历的每一件事,哪怕只是最寻常的吃饭,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那天他在飞机上无意中看到瑞士的宣传册,介绍卢塞恩是这么说:卢塞恩是瑞士最浪漫的地方,如果你有心爱的人,那就一定要带她来这里看一看,你不会后悔。
图文并茂,像画一样的风景。
那一刻他想到的只有蓝心湄,然后就让薛涛送她过来了。
不为什么,带她来看一看,也算是圆了自己最后的心愿。
尽管是剥夺了她过年跟家人团聚的时间,但今年她不能跟丈夫孩子一起过,还有来年。
不像他们,已经真的只剩下最后一年了……
江格希下意识地看了看蓝心湄,发现她还维持着原样,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他暗暗松了口气,刻意把精力放回手里的杂志,自然也没见到她藏在桌子下的手已捏得死紧。
对蓝心湄来说,来瑞士的每一天都是折磨,跟江格希在一起的日子更是折磨,她只巴望着哪一天能结束。
还有下一次吗?他究竟想纠缠她到什么时候?
蓝心湄原以为江格希会赶回苏黎世,却没想到他会带她到离卢塞恩很近的,小镇英格堡。她会认识这里,全赖那座瑞士中部的最高峰铁力士山,全球有名的滑雪胜地。
江格希有一笔生意要在这里谈,他们到宾馆时,惠子的老板Tom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Tom五十岁上下,身旁伴着一位金发美女,看到江格希时笑得乐呵呵地打招呼,又上下打量了蓝心湄几眼,眸里闪过惊艳,用略显生硬的英语笑问:“这位就是你honey吧?很漂亮,很漂亮啊。”
听到honey这个词,蓝心湄本能的僵了僵。
因为留意到这个Tom老板,他介绍自己女伴时也用honey,可她听惠子说过,这位老板的太太是中国人,所以公司也请了好几个中国的留学生。
那么这个金发美女,应该就是个情妇,小三了吧,跟Tom的关系暧昧。
江格希没有察觉到蓝心湄的难堪,简单做了介绍后就改用德语和Tom聊起天来,他们还有另一位合作伙伴没到。。
蓝心湄和那位金发女郎被晾在一边,因为之前并不认识,蓝心湄也不是那种自来熟,和她不咸不淡地用英语交谈了几句,就坐在暖烘烘的壁炉前各自沉默。
她看着窗外的雪山自嘲,果真是人以类聚,这不,她们俩个第三者凑一块儿了,真是讽刺。
中间Tom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脸色有些不好看,后来听江格希说,那个人临时有事,最快也要明天再来。
很大牌的感觉,听说是一个掌握了几项核心技术公司的老总,却正是江格希他们需要的,因为他的确有这个资本。
时间还早,Tom提议去滑雪,蓝心湄有些心动,可是江格希拒绝了,理由是她不会滑雪,不可能让她去。
蓝心湄想反讽他凭什么不准,却被他捏得手腕生疼,似乎只要她反抗了,他就能让她连动都不敢动。
如果他们一起死在这
更新时间:2012…10…11 15:27:31 本章字数:3536
“这里有世界上第一部360°旋转式缆车,可以看到阿尔卑斯山的全景,要不要去看看?”听起来是问句,可是江格希却拿起搁在壁炉旁的围巾帮她戴好,不由分说地出了门。
缆车旅程比蓝心湄想象中的要刺激多了,一共分为三段。
海拔一千多米就可以看到底下美丽的高山湖,成片成片的野山花娇俏可人,再往高处的第二段是岩石,第三段就是旋转缆车,可以俯瞰阿尔卑斯的全景。
蓝心湄庆幸自己没有恐高症,贪婪地领略着这不同于她以往看过的雪山美景。
就在这时,缆车咯噔一下,意外地停了下来。
蓝心湄一愣,等听到其他乘客的起伏的尖叫声,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红润的脸色逐渐青白起来。
人群开始恐慌,蓝心湄也跟着害怕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呼吸也一长一短,下意识想回过头找江格希。
虽然她恨他,但江格希却是这里蓝心湄唯一认识和可以依靠的人。
就像是两个人伴游出行,下意识的就会关心对方的安全。
何况他若出什么事,她也没有办法跟姐姐交代。
江格希却比她更快一步地搂紧了她的腰,把蓝心湄的手紧紧包在自己手心里,低沉有力地安抚:“别慌,来,跟我一起做深呼吸,我在这儿……”
整节缆车车厢喧闹的声音里,蓝心湄就听见他的声音。
看着江格希沉着地安慰自己,仿佛天塌下来都不需惧怕。
安心的力量源源地从手心传递到惶惶的心里,蓝心湄一下子镇定不少,跟着江格希的节奏,慢慢稳住了呼吸。
周围还是一片慌乱,恰好有个瑞士导游同在缆车里,听他有条不紊的说话方式,应该有丰富的应急管理的经验,大家虽然还是不安,可至少尖叫咒骂的声音小了不少。
时有说要。江格希把蓝心湄环在自己怀里不让别人碰到,用极小的声音说:“可能是缆车的制动系统出了问题,以前别的地方也有类似的事故。”
“那怎么办?”蓝心湄焦急地仰起头,因为空间小,两人的鼻尖碰到了一块儿,她连忙垂眸,“是不是只能等人来救援了?要是天黑了还……”。
这样的情况,就像是小时候她害怕一个人睡,非要躲到江格希的被子里,让他搂抱着她,她才能睡得安稳。
见蓝心湄还是有些害怕,江格希眼神一暗,还是仔细安抚着:“不会的,如果天黑以前还没有解决,我们就从这儿爬下去。”
蓝心湄不得不重新抬头看他,也顾不得什么,眼睛澄亮又难以置信:“爬、爬下去?怎么爬?你知道这里海拔多高么?”
“嘘,我当然知道。你看,快到站点了,只要小心点,爬下去应该问题不大,当然,这只是万不得已的一步。”
蓝心湄明白江格希的意思,那么冷的天,积雪满山,再靠近站点,爬出缆车的危险指数也是不低的。
一小多时过去了,缆车还没有动的迹象,被困的时候人的情绪很容易反复,甚至于暴躁,游客又回到了一开始的不安和焦急状态。
不断地有人来回研究逃生的路线。
蓝心湄的脸色还是发白,被江格希攒着的手始终冰凉。
江格希嘴唇勾了勾,倒是很淡定:“还是很害怕么?”
碰到这种事故,被吊在两三千米的高空上,害怕是最正常不过的吧?
不过也有例外的,比如江格希这样的恶魔。
他平时就喜欢好比击剑、攀岩、跳伞之类的刺激运动,滑雪好像在国内业余组也拿过奖的,胆子自然比一般人要大了。
但蓝心湄不知道的是,江格希这时候不怕,倒不是因为以前经常有这类刺激运动的经验。
而是因为身边有她。
只要有她,即便现在就让他去死,他也不害怕了。
蓝心湄抿着唇不说话,可也不敢松开他的手。
江格希却突然贴到她耳畔,低低说:“你说……如果我们都死在这儿,你会想对我说什么?”
他的呼吸拂过她冰冷的耳廓,很是刺激神经,一起死么?
蓝心湄微微一怔,随即自嘲地笑开:“那我只能说‘老天没眼’,我活着的时候摆脱不了你,没想到连死都死在一起。”
江格希猛地推开她,冷着脸喊:“心心!”
蓝心湄冷不丁被这么推了一下,整个人贴到玻璃边上,缆车又有些晃动,好像瞬间就要从车里飞出去一样,这样一惊一吓,她却苍白着脸坚持扶着栏杆站稳了,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