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大少奶奶。”女佣的声音很急。
李芳菲有些吃惊:“什么事?我就是。”
“阿姨……阿姨对小姐下跪了。”女佣结结巴巴地说。
李芳菲被吓得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她连外套都顾不上穿,拔腿往外跑去……
小姑娘自从打完了电话,就躲在房间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是苦了陈思琪,她苦苦劝着罗母,也无法将她从地上拉起,最后也只能陪跪在地上。
这个局面一直持续到李芳菲冲进屋来,与陈思琪合力,才终于拉起了婆婆。可稍一松手,她又往下跪去。
三个女人哭成一团,当然,李芳菲是被吓哭的。
陈思琪无奈之下,对李芳菲说:“嫂子,我想罗阿姨是有话对我说,你先避一下。”
李芳菲看了眼婆婆,又看了眼陈思琪,抽泣着向外走去,一出门,赶紧拨打了公公的电话。
而屋内的陈思琪深深吸了口气:“阿姨,你有什么要求,你说,只要你能让你自己和炎过得好,就行了。”
“离开炎,我求你。”罗母说着,又要跪下去。
陈思琪连忙狠心地点点头:“我答应你。”她自己都不清楚这声音是怎么发出的,但是她自己却听见了这承诺—— 这让她痛彻心廉的承诺。
罗母感激地握着她的手:“谢谢你,谢谢你答应我。今天你这份恩情,我一定记住。”
李芳菲接通公公的电话,走了进来:“妈,爸的电话。”
陈思琪是怎么送走罗母的,她不清楚,她清楚的是自己即将离开这里,走出罗炎的生活。
罗母答应她一星期的考虑时间,而一星期,她又能为自己在哪里找到一个安身之所?
罗炎为这次罗母的来访,急忙打来了电话,让她别担心,但她怎么可能不担心?若自己不离去,罗母是无法平静下来的,而以她目前的精神状况,如此再耗下去,很容易干傻事,这样,罗炎也会为此而抱憾终身。
或许,离开是唯一的办法了。
她思索着想将事情告诉何洁,让何洁为她出个主意,却想到了一个法子……
她找到了何洁说的那个劳务输出公司,意外地看到了则马来西亚的中文学校招收中文老师的务工信息。她和劳务公司负责人沟通得异常顺利,鉴于她有护照,而那边学校也急需老师,劳务公司决定先用旅游签证让她到那边报到,而后马上补办其他工作手续。
距她离开只有一个星期时间了,她一如既往地接着罗炎的电话,每通电话,她都希望能对罗炎多些嘱咐,多些关心,多聆听他的声音,她知道这一悄然离去,就不知相见何年了。
她告诉罗炎,她想出去散散心,罗炎听她口气很稳定,而且妈妈最近也很平静,丝毫没多想,便放心让她出了门。
她去了趟北京,却没有见到杨老,问警卫员,才知道杨老身体不适,出国休养了。
遗憾的她回到H市,去探望了郊区的姐姐,和姐姐聊着小时候的事情,聊了一夜。姐姐知道她如今不用再承担父母家的家用,也知道母亲和嫂子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姐姐说:“人眼睛是望前看的,过去的事情,就记不得了。如果没有爸妈,你既不会遇到天宇,也不会遇到罗总,因为我们姐妹可能一直在那个大山中生活,也可能早饿死了。”
陈思琪点点头:“姐,我知道。爸妈对我们的恩情,我不会忘记的。我明天回趟家,吃餐饭。”
“明天我就不过去了,成才有些事,我得去帮帮忙。”
第二天,陈思琪在家吃了临行前的最后一餐娘家饭,她没有回答爸爸那些“什么时候罗炎登门拜访”,也没有回答母亲“什么时候结婚”和“我帮你操办些嫁妆,你有空和我合计一下”,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父母有些花白的头发,感触很多。她将哥哥拉到一旁,递上套小孩的衣服,里面偷偷地藏了五千元钱,她说:“哥,这是送给未来侄儿的。”
陈思爵也思量着妹妹长期为家里补贴家用,手上没有什么积蓄,趁妹妹不注意,偷偷在妹妹的包里塞了二千元自己的私房钱。
刘娟一如既往地闹着,陈思琪原本打算在家过一夜的想法,不得不放弃。她离开时,已是繁星璀璨。
她还有一个家,那个从不承认自己的家。于是她拨了张婶的手机,想邀张婶出来坐坐,可惜的是,杨母身体不大舒服,张婶一时走不开。思索之中,她给顾大全打个电话。
书房里的顾大全看着来显很久,终于接听了电话:“什么事,嫂子?”
“忽然想和你见个面。不知方便吗?”
嫂子从不提出这种要求,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但他还是来了。
咖啡厅里两个杨家的外姓人坐到了一起,陈思琪临走了,从包里取出两件毛外套,放到顾大全跟前:“一件是妈的,一件是张婶的。天冷了,我织了好一阵了。”
顾大全看着嫂子离开的背影,忽然站起身,追了出去:“嫂子,帆帆很喜欢你前几天去北京时,送的那套玩具。她天天给我电话,每天都抱着那玩具睡觉。我送送你吧。”
陈思琪点点头,坐进了顾大全的车。
离别的日子终于到了,陈思琪让小女佣回家了。她环顾着屋子,拉着皮箱,走出了大门,扬手拦了辆车。
这天,她奢侈地买了一大束睡莲,站在丈夫的墓前,很久很久……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她摸着丈夫墓碑上的照片:“宇,我走了。我会回来看你的。你也保估爸爸妈妈身体健康,四位老人年纪都大了。’’
她定了定神,取了几支睡莲,走到雷冰的墓前:“冰,雷琼去美国了,你知道了吧?她一定会回来看你的。相信她会越来越好的。’’
从墓地出来,她没有再找何洁,她只是让司机将车医院门口停了停,何洁是个太敏锐的人,她担心自己这么进去,会让何洁有所觉察异样。
她一直不敢打最后一通电话给罗炎,直到排在安检的队伍中,才鼓起勇气,拨出了号码。
“思琪,怎么想起这个时间给我电话?”
陈思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哽咽着,说了两个字“保重”。
罗炎听着这奇怪的电话,正觉得不解,却听到那头传来“嘟嘟”地收线声。他急忙回拨过去,那头却关机了。他猛然有一种感觉,小东西离自己好远了,无由来的心慌占据了整个心间。
他无奈之下,拨通了小女佣电话,小女佣说:“小姐让我放假了,说少爷回来,我再回来上班。”
罗炎情急之下,再次拨打了李芳菲电话,让她再次到自己别墅,帮自己看个究竟。
三十分钟后,罗炎听到了李芳菲在卧室中找到的那封书信—— 陈思琪告别的留言,罗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颤抖着拨打了父亲的电话。
罗洪接通电话的瞬间,听到了儿子二十八年来第一次“嚎嚎”大哭,他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儿子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们……””
而那边梨花带雨的陈思琪刚刚走出机场候机厅内的洗手间,却迎面遇到了吴俊基。
吴俊基看着陈思琪疲惫的脸,心里泛起一丝惊喜;“思琪,怎么是你?”
陈思琪错愕的看着吴俊基:“好巧……”
第三卷 携手五年后
五年的心酸
五年后的“飞龙”是有名的明星企业,是更多人想进入的天堂,而天堂的最高统治者自然成为了所有未婚少女的梦想,他成劝、他具有数以亿万的财富,他身后的女人扑朔迷离。
而他的成功得到了社会各界的认可,“风云浙商”的头衔早已为他加冕。只是他英俊的脸上,却一脸疲惫,走进演播大楼的他,没有旁人接受采访时,那种喜悦,有的是充血的眼睛,憔悴的面容,和沉重的步子。
昨晚,又是一夜未睡,他母亲的病情已经越来越严重,如今母亲只要听见“陈思琪”三个字,就总是精神不受控制。他很清楚,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五年了。医生每每告诉自己,像母亲这种精神中度忧郁症忠者,需要的是家人关心,并且不能受任何刺激,否则,会做出激进的事,比若说自杀。罗家人已为此很是小心,但是,很多事情还是防不慎防。
就在昨天,也不知她受何事情的刺激,好端端地又想起了陈思琪,于是五年中那些过往再一次重演……
罗炎几乎无法正视母亲手腕上那道道今人不寒而栗的、割腕后留下的凌厉疤痕。
他深深吸了口气,定定神,走进了化妆间。
“罗总,您来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吗?”一头卷发的化妆师指指身边的凳子。
“哦。”罗炎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化妆师一头乌黑的卷发,小东西也是这个发型,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她就是这个发型,总是一根发簪随意地挽在脑后,有几分娴静,又有几分妩媚。有她在身边的日子,是那么的安静温暖。
五年了,五年前那次美国之行,却成了诀别。他还记得听到她离去后,自己眼泪流到嘴角那种涩涩的感觉。而她悄然离开后,却发生了开始完全不能预料的事情……
本以为自己可以在她离开后,立刻开始寻找,不料和母亲一通争吵的电话,惊动了年岁已高且身体不好的奶奶。匆匆回国后,看到病危的奶奶,他只得委托王强和即将出国的何洁,帮忙寻找陈思琪的音讯,自己和家人则守在了奶奶的病床前。
哥哥几次三番地劝阻自己,不要怨恨母亲,自己又何其怨过。记得母亲在奶奶病危那几天,独自一个人坐在过道里哭泣,眼睛红肿得像颗杨桃,而嘴里总是碎碎地念着:“妈,我对不起你啊。如果可能重来,我情愿不要我条命,也不能使你病成这样啊。”……
父亲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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