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基从陈思琪那取来电话号码和地址,终于决定以陈思琪朋友的身份,妥善地琢磨了一番说辞,这才拨通了电话。只是,陈思琪给的两个号码—— 陈思怡、陈思爵都是空号。
他思索中,走向陈思琪的卧房,可就在伸手叩向房门的瞬间,他停住了。他看得出,今天她的心情因为遇到罗炎而起伏不定,还是明天亲自到她哥哥、姐姐家走一趟吧。
第二天,吴俊基却得到了两个惊人的消息—— 陈思怡与熊大成早在快四年前,离婚了,去向不明;至于陈思爵和父母同住的家,当吴俊基按着地址敲开他家房门的时候,开门的陈母在知道他是陈思琪的朋友后,既没有让他进门,还说出了非常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我不认识她,你找错人了!”
吴俊基刚想询问原因,门就在她眼前合上了。他反复核对者那地址与门牌,虽然一致,却没有勇气再叩响那门牌,只好转身离去。
这样的消息,无法据实告诉陈思琪,他思索着或许能从朋友那打探一下,何洁出国的事,他早听陈思琪说过。那剩下的陈思琪的朋友,是不是可以锁定王钦?但一旦经过王钦,罗炎就该知道陈思琪的事了,昨天他们两人见了,却感觉有许多事让人忍不住探究。琢磨了很久,他终于拨通了王钦电话。
“您好,哪位?”那头传来王钦熟悉的声音。
“我是吴俊基……”
“啊呀,我在香港,你这是大陆的号码,你来大陆了?”王钦亟不可待地打断道。
“是。”
这通电话没有约到王钦,却意外引来了王强。当王强提起中午两人小聚时,吴俊基想起陈思爵在残疾人工厂上班,而王强又是股东之一,从他口中探听一下陈思爵的情况,可能也是条途径。
四十分钟后,两人坐到了王强津津乐道的一家新开酒楼的包厢里。谈了些男人之间随意的话题,无意中提起了罗炎,王强说:“罗炎一直希望你能回来,没想到你如今早自立门户了。”
吴俊基随意笑笑:“当时我们助理办的那群人不都散了吗?”’
“哎!”王强长长叹了口气,想起罗炎对陈思琪那疯狂的爱情,“如果思琪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虽王强有意隐瞒,但吴俊基却旁敲侧击地尽心打听,他得到了好几条信息:罗炎似乎根本没有忘记陈思琪,罗家与陈家也因儿女之事,而势不两立;陈思琪的父亲过世三年了。
这样的消息,让吴俊基有些触目惊心,他分不清自己的情绪,不自主地开车来到了幼儿园。
“Heli,你爸爸来看你。”幼儿园老师看着上午送Heli来的吴俊基,对在玩积木的小不点叫道。
Heli扭头扫了眼门边,见吴俊基站在那,蹦跳着跑了过去:“俊基,跟我一起玩。”
吴俊基摸摸Heli的碎发,扬手对老师说:“我带Heli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吴俊基将Heli带到操场,定睛打理着他与罗炎相像的脸,问道:“Heli你想不想见见你父亲?”
Heli愣了愣,这问题太深奥了,他还没想过。吴俊基一看Heli那了茫然的表情,赶紧将问题转换得浅显点:“你想不想跟同龄的小朋友玩?比如你的小姐姐啊?”他眼前闪过当年罗烈抱着的小女儿,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愿意带Heli去见罗炎或者他的家人?
Heli惦记着他刚抢来的那几颗积木,皱着眉头:“俊基,我可以回去了吗?我搭的房子要砌顶了。”
吴俊基想通过小孩来帮助自己选择是否放弃陈思琪的事,最后什么答案也没得到。而此时的罗炎,静候在母亲的病床,接到哥哥的电话:“爸的情况,还不太稳定,我会在这边守着。至于她,你们都在墓园见到了,你就先忍一忍,应该还有会机会。”
罗烈没等罗炎回答,直接收了线。罗炎合上手机翻盖的瞬间,看到自己设为屏保的那张私人侦探从大马陈思琪曾经居住过的小镇上居民手中收集来的、他们母子俩当年的照片,不禁期盼这次找到小东西的同时,也能看到自己儿子。他忽然嘴角一弯,这孩子现在应该四岁了吧?还乖吗?有没有知道谁是他爸爸?和自己长得像吗?他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脸,轻啧了一声,还是等父亲身体好了再说吧。当了爸爸,才懂得父亲难做啊。
“炎,不好意思,我刚听说。’’王颖推门走了进来。
罗炎侧头看看病床上的母亲:“情况基本稳定,你帮照顾一下,我去看看我爸。’”
王颖在挂衣钩上挂了自己的外衣和包,轻声唤住正好出门的罗炎:“听说,是因为她。”回想起李芳菲告诉自己,两位老人先后发病的情况,开口问道:“是因为她吗?你今天见到了?”
罗炎点点头:“是。就一面而已。”
罗炎与陈思琪见了一面,就遗憾满满,那现在陈思琪更为见不到所有的家人,而忧心忡忡。
吴俊基将陈思琪哥哥与姐姐的情况据实相告,至于去她母亲家吃的闭门羹,善意地杜撰成:她家人搬走了,新的住户并不认识他们。这些消息,陈思琪都可以理解为这五年家里的变化,至于她父亲过世的事情,却给她当场一棒。爸爸身体不好,她一向知道,但是如此早逝,她实在想象不出是什么样的病情,她泪流满面,急于弄清父亲情况的她,委托保姆准时接Heli下课,自己却坐上了吴俊基的车,向哥哥的工作单位而去。
忐忑不安的她终于在哥哥工作多年的单位,见到了相别五年的陈思爵。
陈思爵吃惊地看着妹妹,一时间情绪有些激动,语结地说:“思琪,你这些年去哪里了?”
陈思琪刚想开口,却见哥哥走过来时,脚有些微跛,声音有些发颤:“哥,你的脚?”
毕竟之前听到了父亲的死讯,此时她对任何一点变故都触目惊心,她期盼着哥哥告诉自己,那腿是摔伤、扭伤、挫伤。
陈思爵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腿,走到妹妹跟前,一把将她拥进怀中:“我们出去说。”
陈思琪跟着哥哥来到工厂隔壁的基督教徒,而吴俊基只是远远地尾随着两人身后。
兄妹二人坐在安静的基督教堂,半晌,陈思琪也只知道父亲死于车祸,姐姐离婚后,收到好些好心人的帮助。
陈思琪听得疑惑满满:“哥,爸不是退休了吗?怎么去教书?’’
陈思爵相当清楚这些年,罗炎过得很辛苦,虽没有和他有直接接触,也从杨老那得到了不少消息,只是他不知如何告诉妹妹。还有父亲遇难时的情景,他也不知该如何说。反复思量了许久,终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妹妹视线,拨通了杨老电话。
“思琪回来了?”杨老一脸欢喜,吃惊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是。她并不清楚这些年家里发生的事,听她口气,也不清楚罗炎的事。”陈思爵环视了眼安静的教堂。
“那……”杨老试探地问:“那他们有见过吗?’’
“说是见过,但没有讲话。”陈思爵据实以报。思索中,他请求杨老:“杨老,您看是不是该将我妹妹回来的消息,通知些该通知的人?’’
杨老应了声,回答道:“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一会告诉他。”
陈思爵说出了自己和妹妹的地点,他也期盼着罗炎和妹妹之间能够有个结局,尽量圆满吧。
杨老放下陈思爵的电话,猛地从客厅冲回房间,找出罗炎的号码,立即拨了过去。电话接通的第一时间,他喊道:“罗炎。”
“杨老吗?”罗炎对杨老并不算陌生,也谈不上熟悉。
“是。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小。”
罗炎没有回答,侧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压低声音道:“你说,什么事?”
杨老便将陈思琪回国了,和现在的具体地址告诉了罗炎。罗炎一愣,跌坐在沙发上,声音有些语结:“她会在那里呆多久?我……”他刚想说出自己立即就去见她,侧头看了眼病榻上的父亲,咽下了原本的话,“我现在不方便出去,能不能我和她通个电话?”
杨老不知道能不能,但他知道,只要把陈思爵的号码给了罗炎,这对苦命鸳鸯就能联系上。于是他毫不含糊地报上了号码,还叮嘱罗炎:“立刻就打,千万不要耽搁时间。”
罗炎看着号码,对一旁守护父亲的特护交代了声:“这里交给你,我出去一下。有什么事,叫我,我在走廓。”话刚落音,他便拉门离开了病房。
想到立刻能与小东西通上话,他难免有些紧张,他按住胸口,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对着手机上陈思琪那张照片,定睛地看了足足一分钟,这才按下了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了陈思爵的声音:“您好?找谁?”
“你好,我是……罗……”’陈思爵没等他说完,便明白了对方是谁。他看了眼坐在身侧的妹妹,将电话递了过去。
陈思琪迟疑地看着电话,没有伸手,问了句:“谁的电话?是姐姐吗?”
相隔五年后,罗炎第一次听见了陈思琪的声音,尽管是那样的含糊,但却真真切切就是她。可期盼了很久,才听见说话声,却仍是陈思爵:“我想你还是来一趟吧。”
罗炎有些错愕,小东西不肯自己说话?难道她还想离开自己,他脑海里闪过私家侦探说的陈思琪已婚的消息,心沉到了谷底,迫切地问道:“她一个人回来的吗?”
陈思爵一愣,看了眼不远处坐在原位的妹妹,和朝妹妹走去的吴俊基:“他们三人一起来的?”
罗炎的呼吸立即变得沉重,他一手撑着墙,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无奈:“她结婚了?”
“没有。你别误会。”陈思爵立刻为妹妹澄清,这两人已经存在太多的误会,也浪费了太多的时光,他冲着电话说了声:“你等我,一会给你电话。”便匆匆收了线,朝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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