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好像又不动不说话了,是不是察觉了?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装作刚醒的样子,然后问候他老妈安否?
初尘又叹了口气,他呼出的气息在我耳边缠绕:“也许这些话只能在你睡着的时候才有勇气向你倾诉,但如果你最后还是选择了李墨,我也会默默为你们祝福。你好好休息吧,做个好梦。”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门开后又轻轻掩上的声音,应该要出去了吧?
我忍了一会儿,终于狠狠地抓起了一只鞋子向那房门甩去,半夜三更把人吵醒,竟然只是说些无聊的话,害得我紧张了那么久。
只听门外再次传来初尘戏虐的声音:“我就知道你没有睡着,阿花,你永远都那么调皮,而这正是你最迷人之处。”
那个混蛋!那个混蛋!我气得在床上直跺脚。
“初尘,你给我滚远点!”我终于大叫出声,用被子捂住头,再也不想听到任何声音。
如果我会因以大不敬之罪而被打入大牢,请马上派人过来吧,这里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第二十九章 路见不平
整个夜晚都好像昏昏沉沉的难以入睡,一直到凌晨才瞌上眼睛。
正当我睡得美美时,又有人敲门,门外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阿花姑娘,蔺王爷他们都在等您一起用早膳。”
我抓抓头皮,好不容易睁开眼睛,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叫他们不用等我了,我再睡会儿。”
“奴婢是否也要跟李墨少爷说一下,让他先回去?”李墨昨晚竟然也没回家?能跟李墨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当然不能再睡了。
我立马起身穿衣:“起了,起了!我马上去,让他们先吃吧。”
“奴婢可否进来为姑娘更衣?”门外的女孩又在问。
“不用了,我已经快穿好了。”我早已经穿得七七八八,而且房里早就备好衣洗脸漱口的用品,我三下两下就搞定,这可是现代第一族——上班族的优良传统啊。
当我推开门时,见那女孩还在:“你怎么还没走?”
“奴婢来为姑娘领路。”那倒是,蔺王府那么大,我还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吃早饭。
“有劳,请!”
“姑娘,您衣服脏了,奴婢为您准备的衣服不合身吗?”那女孩没有动,表情好像做错事情一样。
“不是,主要是那件衣服太华贵了,我穿着不舒服,还是穿自己的衣服舒服,回家就可以换的,多谢……呃,你怎么称呼?”我有点不好意思。
“奴婢叫小翠。”两人站一起就是“翠花”,没那么巧吧?
“呃,多谢小翠姐姐,我们走吧。”
在小翠的快步带领下,我们过了几个院子,转了十几条回廊,穿过几个小巷,经过二个花园,终于来到他们吃饭的地方。果然所有人都到齐了,每个人表情都不一样:李墨一如往常的慵懒味道;身边的薛太医还是乐呵呵的;薛太医身边的柳郡主瞪着我,柳郡主身边的初尘看了我的衣服似乎皱了下眉之后又微翘起嘴角。
仆人们见我到了,立即服侍我们开饭,我看到初尘和李墨中间还有个空位,就坐了上去。
“最早睡的人却来得最晚,哼!”柳郡主又在放气。
“阿花姑娘的气色不太好,昨夜怕没睡好吧?”薛太医句句不离本行,典型的职业病患者。
“昨天没睡好?”李墨关切地问道。
“呃……夜里有蚊子。”我连忙说。
“这么早就有蚊子?”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我,除了初尘。
“没咬你吧?”初尘这个坏家伙不怀好意地笑着。
“拍飞了!”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忙用包子塞住嘴巴。
“你应该拍死他。”李墨慢悠悠地说着话,慢丝条理地喝了口淡粥。
他一定听懂了。我顿时满脸通红,把头埋在碗里猛喝粥。
“幸好我房内没蚊子。”柳郡主还在继续。
这次大家都没应声。
一顿出奇安静的早餐很快结束,我就拖着李墨匆匆告辞。
当我与李墨牵着马在街上并肩走着时,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昨夜初尘的话还在脑子里转悠,初尘说李墨喜欢我,真的吗?我偷偷看了李墨一眼,感觉他的黑纱斗笠也向我这边转过来,我顿时心跳快了两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赶紧低头掩饰自己的窘态。
“怎么了?”李墨边走边问我,“我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我不由自主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有点不自在。
“阿花,你到底怎么了?”李墨上前两步拉住我。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我们抬头望去,只见有几个恶霸模样的人正拖着一名少女从一户人家出来,后面还有个看上去像少女父亲的人跑出来,拖住最后出来的一个恶霸大腿直嚷着:“大爷,行行好,我一定还钱,就放了我家女儿吧。”
一场典型的放高利贷拐带良家妇女案正在大街上上演着,路上的行人都纷纷围了上去。
我悄悄问李墨:“那些人不是你家的吧?”回想起当时差点卖入李家的情景。
“阿花,你是不是真的将我们李家想得如此不堪?”李墨似乎异常气愤。
我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确认一下该不该管。”
“我们看看再说。”李墨将我拉到一旁。
周围围观的人群中似乎也有正义之人在为那户人家说好话,那个走在最后面的恶霸怕引起公愤,慌忙掏出一张卖身契朗声说道:“各位,各位!大家不要误会。申老头自己在赌坊赌输了一百两银子,被人逼债无路可逃,本就想将女儿卖作他人为仆,幸好我家老爷路过,见他可怜施以援手并宽限他在三个月内还清。申老头当时以字为据,还说如果还不出债,愿将女儿卖给我家老爷终身为仆,这些都是申老头自己同意的。如今他又反悔,大家评评理,到底是谁不仁义?”
那个申老头当众跪地哭诉:“大爷,您说得对,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请您高抬贵手,放我女儿一条生路吧。”
围观的人见那申老头咎由自取,都不再给予同意,纷纷散去。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也感觉那老头一点都不值得同情。可我也认为申老头有错应该由他自己承担,而不应该让他女儿顶罪,看着他女儿哭得快断气的样子,我感觉那女孩很可怜,也为这个社会的论理道德感到悲哀。
“走吧,这事我们不该插手。”李墨想把我拖走。
“那女子太可怜了。”我甩开他。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如果到公堂之上,官府也会如此定夺。”李墨一定以为我不通事理,他拖住我转身就走。
“幸好我家没欠你们家什么钱,否则我可能早就被拖入你家当你嫂子了。”我越说越气,拼命甩他的手可又甩不开。
李墨选择了沉默,但他的脚步一直没停。我想他心里是执拗的,正如我内心的固执。我大喊放手,却已被他拉入巷口。
巷口的另一处正摆着一个水果摊,卖着一些看似柚桃的水果,但是有一个已被切口的水果展现出内部鲜红如血的果汁,我一见那水果不由计上心来。
“李墨,我想吃水果。”我向他投去可怜巴巴的眼光。
第三十章 苦肉计
“你给我买水果,我就不生气。”我故意向李墨撒娇,表现出离不开的样子。
也许他从来没见过我撒娇,终于说了一句“真拿你没办法”就带我向那水果摊走去。
我忍住笑意,很听话地跟在他身后走着,调皮地对着他的后脑勺眨眼睛。
李墨扔给摊主一锭碎银,然后跟我说:“你随便挑吧,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小贩一见李墨如此阔气,立即向我大肆推销。我挑来挑去,挑了三个感觉特新鲜的切开,连吃了两个:“嗯,味道真好,老板再给我包十个。”其实一个水果的液汁早已足够。
李墨接过纸包的水果,我边吃着边对小贩空手一摊。
“干嘛?”那个小贩很奇怪地看着我。
“找钱啊。”我也很奇怪地看着他。
“算了,老板,不用找了。”很明显李墨的心情好到甘心被宰的地步。
“多谢这位小爷!”小贩连连道谢,应得还真快。
“不行,找钱!”我瞪大眼睛大声呵道,“我答应给你了吗?”
我知道自己很扣门,那是因为我一向认为赚钱很辛苦,所以钱必须花在刀口上,看到李墨凭白无故送了他那么多银子,我的火气一下子又窜了起来。
那小贩被我吓住,看看我又看看李墨。李墨叹了口气不再言语,让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位悍妇的能耐。他哆哆嗦嗦地从袋中掏出钱币找我,不过那嘴也撅得老高,不知道叽里咕噜说着什么,明摆着十二万分的不愿意。我真的很想问问他:我明明是要回自己的钱却还要看他的脸色,不知道有没有天理?!要不是自己有正事要办,今天非好好跟他讲讲理不可!
我收回钱,立即放到李墨手中:“如果你想摆阔,还不如多去救济些穷人更为实在。”
正说着,我眼角飘到前面三楼回廊处,那里有个男子正面带讥讽的笑意看着我。男子所站之处是家酒楼的顶层,也是周围最高的楼层,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就像这个男人的气质,放眼望去他光洁缥缈的身影在周围的人群中脱颖而出,很难让人不注意他。
此时三楼的人都在居高临下观看“强抢民女”的好戏,只有他向我这边看了过来,而且还带着讥讽的意味。我条件反射送了他一个白眼,突然发现不对,要是现在得罪他,等会儿我演戏的时候要是被他报复就完了,所以我立即又现宝似地送给他一个甜美的微笑,希望他看在我向他大献殷勤的面子上也给我点面子。他挑了挑眉,又对我讥讽地笑了笑,就转过脸去不再看我,看来这招不太实用,我只能赌一把了。
李墨被我的表情搞得莫名其妙,也顺着我的视线向酒楼望去,我趁他分神之际,立即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