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鸡说:轮椅,他已经能吃酥油了。
大妈说:是吗?多久了。
我说:是去过寺庙之后,就感觉酥油的味道很好闻。
大妈双手再次合十,说:感谢拉萨神灵的偏爱……
我也开始效仿大妈的动作,说:感谢拉萨神灵阿拉丁……
田鸡和D在一边捧腹大笑……
饭间我们说的很多,我想此时的整个拉萨也唯有大妈的这家饭店依旧营业,依旧有人敢住,依旧有说有笑。
我说:轮椅,拉萨的所有建筑物全部倒了,怎么就你们家的饭店没事啊?
田鸡随即模仿大妈的动作双手合十,说:感谢拉萨神灵阿拉丁……
D在旁边只是笑,我看着田鸡的动作,也禁不住笑出了声。
大妈说:这饭店已经三十多年了,我也说不清理由。
田鸡说:现在的建筑物就是垃圾,现在的什么不是垃圾。
我说:也是啊。
田鸡大口大口的吃饭,D几乎就没有吃上几口,全部的时间都是在笑。
大妈说:小伙子们,还年轻就要多吃一点。
大妈的话在田鸡的眼里就是开胃药,田鸡吃的更猛了在大妈的语言鼓励下。
最后田鸡终于在大妈的语言攻击下,倒下了。不用想十有###是撑的,我想。我和D一起把田鸡弄进我们的房间,田鸡含糊不清地说:大妈说的对,年轻人就要多吃一点。
田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在期间穿插了一个锦上添花的饱嗝。
D说:他没事吧?
我说:不用担心,没事的,就是饿的时间太久,偶尔这一次又吃得过猛,就是简单的消化不良……
D没有说话坐在地板上,陪在田鸡的身边。
我说:我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的。
D说:那你要小心,现在外面很乱的。
我一个人离开饭店……
其实,如果是北京地震了,外面会很乱我着实是会相信的,在拉萨我诚然是决不会相信的我想。能够导致我这么去想的唯一原因就是:这里的人太少了。从牦牛和拉萨的人口比就可以看得出来,一百几十头牦牛拉着一个拉萨人在淮海大街上奔跑,也不会造成交通堵车等常见的城市现象。
外面很乱这句话说的永远不是环境,拉萨此时的状况的确是很乱的,很乱该词几乎是不能完全概括这座城市此时的颓废的程度;外面很乱这句话说的永远都是在指我们人类,当环境变得很凌乱的时候,我们人类变得更加狂乱,这种乱近乎是失控的,我想。
我一个人走在到处是路的拉萨城的废墟里。
太阳此时不翼而飞,没有太阳的拉萨不像拉萨,你此时可以完全理解拉萨人喜爱酥油的原因,没有酥油的小吃不是拉萨的小吃,这两者几乎是一样的道理,只是前者不是我们说得能算的,后者却是我们完全可以掌握的,我想。
没有太阳的拉萨着实寒冷,风骤起又落瞬间把此时的拉萨拖累得更显疲惫沧桑,拉萨的雪来得永远是那么神奇且悄然的可以没有任何声息,这是拉萨神灵的原因在我此时看来,拉萨的人们就这样顺理成章的一直这样的认为着。废墟里似乎只有我一个走在风雪中,看不见一个同类的身影,我开始怀疑此时的拉萨是不是还有人,除了我们饭店里的四个人之外,其他的人仿佛一夜之间全部蒸发一样全部集体离奇失踪,至今未归……
48
此时从拉萨废墟上空飘落的雪略感苍茫,此时静静散落在废墟里的雪只能略感苍白;雪中的拉萨的确沉静,雪中的废墟一片死寂;风雪交加的拉萨呈现维美,风雪交加的废墟里唯显凄美……
我夹紧外衣匆匆向饭店走去,渐渐消失在拉萨的风雪里……
最后我的身影还是出现在友谊饭店的走廊里,从我的房间里面传来了田鸡和D的说笑声。
我轻轻敲门,开门的是D……
D说: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说:外面下雪了。
田鸡说:大吗?
我说:看看我的身上不就都知道了吗?
田鸡说:操!外面下这么大雪的,你要不说话我还以为是谁在门口堆的雪人呢?
D在一边只是笑……
我说:都说地震后下雪是很不吉利的。
田鸡说:你是不是今天吃酥油糕吃的,怎么也这么拉萨的。
我说:什么拉萨的。
D说:他说的意思是罗索。
我说:不是的,是真的。
田鸡说:没事的。
我在D的怂恿下,最终坐了下来。
大妈随后也上楼,走进我们的房间,说:小伙子们,冷不?
我和田鸡说:还行的。
大妈说:外面下雪了。
我和田鸡说:是啊。
大妈说:地震后下雪是很不吉祥的事情。
田鸡看着我,我看着田鸡,D只能看着大妈,大妈最后谁都看……
田鸡说:是啊。
我说:可能吧?
D说:老人们也是这样说的。
大妈双手合十,说:愿拉萨神灵护佑我们度过……
我们三个一起效仿大妈的样子双手合十,说:愿拉萨生灵阿拉丁忽悠我们度过……
拉萨的一切都是这样的伟大,你绝不能把拉萨的一切看成与你一样的平凡,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你以后也可以去拉萨的话,请切记我今天说的话……
大妈与我们聊到很晚,才与D下楼,我和田鸡在屋子里面仍旧躺着说话。
田鸡说:大哥,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我说:怎么这么问的?我还没有想过的。
田鸡说:我想这几天就离开拉萨。
我说:这么急的,那D怎么办啊?
田鸡说:我们只是这家饭店的一个过客。
我说:D也是这么想的,
田鸡说:不知道啊?
我说:我们过客了,D可能没有这么觉得过。
田鸡说:我们是逃犯啊!大哥。
我没有说话……
田鸡说:大哥,如果是你会怎么做的?
我说:一个人离开这里。
田鸡说:不说一句话就走啊?
我点了点头,随后掏出一根烟吊在嘴里,田鸡也要了一根要在嘴里,两个男人的房间,属于两个男人的烟圈,烟圈在两个男人的屋子里面盘旋淡淡失去,两个男人的心就此尘埃落定,我和田鸡最后决定明天中午乘火车离开拉萨。
清早,我和田鸡还在梦里,大妈跑上楼,说:小伙子们,起来!
田鸡微微睁眼,说:怎么了,轮椅。
大妈说:昨天那场雪封了整个拉萨。
田鸡说:封了整个拉萨是什么意思啊?
大妈说:就是你根本出不去这个屋子。
田鸡说:哦,不就是大雪封山吗?
大妈说:快点起来。
田鸡把我叫醒说:拉萨下雪了,大妈叫我们快点起来。
我说:为什么啊?
田鸡说:堆雪人吧。
我说:不至于吧,堆雪人就起这么早。
田鸡说:大哥,已经不早了。
我说:现在是几点?
田鸡说:差不多已经十点了,我想。
我开玩笑着,说:你也会想了。
田鸡起身走出房间,我仍旧安静的躺在地板上……
窗户外面的世界暂时无法分辨,主要是因为拉萨的温差极大,导致窗户上面的冰花仿佛与拉萨雪山上的冰雪一样常年不化,这是我在拉萨看到的特有景致之一。
很遗憾的是事实上我们的商镇也是这样的,只要是在冬天里,可是我却不曾注意,我们就是这样时常忽略着以前的事物,而此时你正为眼前的事物感到惊奇的时候,此时的几乎是与过去的一样平凡,你却始终未曾发现。
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们就是我们。
田鸡仓惶而归,大声说:操!大哥,外面全是雪。
我转过头对着田鸡说:昨天下雪了,外面当然都是雪的。
田鸡说:不是的。
我说:不是雪。
田鸡说:是雪啊!
我说:不就是下雪了吗?又不是下钱了?
田鸡说:对,就是下钱了。
我说:外面下钱了?不会吧?
田鸡说:全拉萨的人都在外面疯抢呢。
我说:拉萨人还活着?
田鸡说:外面的拉萨人足可以再来一次南京大屠杀的。
我说:地上还有钱吗?
田鸡说:都在拉萨人的手里,地上的好像是没有了。
我说:走陪我出去。
田鸡说:地上没有了,还干什么去?
我说:去抢人。
田鸡说:不会吧?大哥。
我飞奔下楼,田鸡尾行跟出……
我出去之后的第一感觉就是拉萨的人没有在地震中黯然死掉,人们仍旧活得很好,并且没有打击到不能抢钱的程度,这着实又应该感谢拉萨的神灵庇佑。
洁白的拉萨废墟里人们疯一般的互相抢着手里面的钱,最后一个哥们抱着一个年轻的拉萨妇女奔跑在雪地里,怅然离去……
这哥们的义举我只能说是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最后的结果就是造成所有的拉萨女人都被拉萨的男人抱着回家,连同女人们手里的钱都一起以嫁妆的形式进了男人的家里。
体态庞大的女人最后剩了下来,瘦弱的拉萨男人被逼无奈只能连同他们手里的钱一起入赘体态臃肿的女人的家里。
最后的最后呈现了强强联合的大好局面。
我和田鸡只是因为手里面没有钱,而没有遭到被抢的幸福,拉萨的雪被无奈的弄得一片狼藉,拉萨的人们又向蒸发一样消失在圣洁的拉萨废墟里……
我和田鸡走在狼藉的雪地里,又是一遍排雷式的搜索。
突然田鸡怅然大叫:操!我捡到钱了。
都说怅然的大叫,你终究会悔恨的无声,最后消失在茫茫的世界中,不要怨恨只是因为你那一声惊人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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