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美人仰卧美人榻的画面。
榻上的男子身段修长纤细,一头黑丝随意的披在脑后,额前有几缕刘海调皮的跑到了另一边。
雪白的中衣,宽大的领口斜斜的滑落在白润如玉的肩头。
银色泛着光泽的锦被半掩半遮,映照在暖黄色的烛火下。
远远望去,美的让人屏息。
惜惜霎时色心大起,轻唤一声,见君毅凡闭着眼睛似已睡着,便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跟前,小手抚上他绝美的脸蛋。
——好滑……
低头对上一双干净清澈的眸子,惜惜的脸颊瞬间染上飞霞。
“娘子,你回来了”
似乎他总是在等待,似乎他总是对她说,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惜惜郑重的答道。
那一晚,君毅凡睡得格外的香甜,惜惜却是辗转反侧,半宿无眠。
那日的事,虽然老夫人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秀禾矢口否认,晶儿做没做就权当是丫环之间的勾心斗角,不提也罢。
然则,府里还是有了不好的传言。
大多是指责慕容惜惜的,说她是怕许宁回府,抢了她的风头,杀鸡给猴看呢。
二少奶奶心胸狭隘,难以容人,是大多数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事情传到了白桑院的丫鬟嘴里,就有人开始对小兰和晶儿另眼相看了。
小兰和晶儿是惜惜最正经的陪嫁丫鬟,理所当然的被看成是惜惜挤兑她人的帮手,何况,事情本来就是晶儿引起的。
于是,小兰的被子莫名其妙就湿了个彻底。
晶儿晒在后院的绣鞋无缘无故就少了一只。
小兰走路踩到积水,摔跤了。
晶儿去茅房,门锁住了,出不来了。
……
惜惜看不下去了,将二人唤到跟前,“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口告诉我,被人欺负了忍着不说就行了吗?”
二人抿着唇不说话。
靠之的,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受虐狂。
“到底怎么回事?”惜惜是一准个无奈。
“小姐,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奴婢并没放在心上。”晶儿如今话更少了,本是稚嫩的面容早就被平静所取代。
惜惜被她脸上的平静刺痛了心弦,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是跟着她的代价。
“去把秦嬷嬷叫来。”
有些人,会拿别人的隐忍当软弱,忍让当成可欺。
小兰和晶儿息事宁人,什么事都能忍,可是她不能忍。
院中有狼,她如何会让这匹狼优哉的活在她的地盘上。
今天可能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所谓小玩笑,明天就有可能是你死我亡的生死之争。
惜惜和秦嬷嬷一番探讨,做出了如下的调整。
白桑院里原先除了四个一等大丫头,尚有名册上的二等丫头八名,惜惜认为太多了,只留下了六个。
三等丫头也是六个,浆洗婆子等等全部做出了调整。
余下的,惜惜禀了丽娘,交给月姨带走了。
说是等例不变,她院里用不着,让月姨整编后送到其它院子里当差去。
处理完等例的事,惜惜道,“二少爷如今既歇在此处,你等做事需更卖力些。旁的心思就暂时先放一放,二少爷耳根清净,需要静养,别说我不能容忍,若是府里头的任何一名主子晓得,有污言牭语扰了二少爷将养,必然是要追究到底的。到那个时候,可别怨做主子的不肯出手相帮。”
一番话说的人人正襟危站。
接下来,惜惜对几个比较出挑的,干活尤其卖力的,赏赐了每人五两银子,其他人一律拿到了二两。说是过年给他们的红包。
其中秦嬷嬷所说的最是寡言少语的一名浆洗丫鬟,惜惜亲自赏了她十两,赞其安分守已,干活最是卖力。
众人顿时明白了。这是在给他们上眼药呢。
此举一出,白桑院里的小玩笑顿时消弭无形。
第九十七章 正室联盟,钨姨娘!
第九十七章 正室联盟,钨姨娘!
元宵节刚过,君府就出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儿,二房的二奶奶将妾室给打了。
正室打了偏房,原也不是个多大的事儿。
偏生那妾室却是潘姨娘心尖尖上的人儿,平日里很会做人,对谁都规矩本分,很得二房的人心,而且还生了一个女儿,年方三岁。
反观二奶奶周锦男,却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稍有不如意之事,必定要闹的人仰马翻。
最主要的是,周锦男过门四年,一个籽儿也没下。
潘姨娘看不上她,周锦男也看不上潘姨娘。
还成天往嫡婆婆冯氏的屋里钻,根本不把潘姨娘放在眼里。
潘姨娘就有心想要压压她的气势。
妾室钨氏挨了打,潘姨娘逮着了机会,哪里肯就此罢手。
使了人和钨氏房里的嬷嬷指点了一番,两边就闹起来了。
君之谦和丽娘去了南王的府上,君之霆向来不管后院的事,冯氏自然是不作考虑的。
钨氏屋里的嬷嬷便一状告到了老夫人处,指控二奶奶虐待她家姨娘。
甚至升华到了子嗣问题,说曾经看到周锦男身边的丫鬟打骂君碧曦。
老夫人便使了人将大房的两位少奶奶唤了去,说是一同做个见证。
慕容惜惜到的时候,刘氏已经先到了,正在劝慰潘姨娘。
潘姨娘哭个不停,抱着钨氏嘴里直呼可怜见的。
至于事情的主角之一,钨氏,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满脸的泪痕,发丝凌乱,且右边的脸颊有一个很明显的掌印。
再看另外一个主角,周锦男直挺挺的站在一边,满脸怒容,眼里的火气让惜惜看了连连摇头。
情绪外漏,宅斗之大忌
老夫人一到,钨氏屋里的梁嬷嬷和着贴身丫鬟夏草就跪地哭号,直呼她家姨娘可怜,求老夫人做主。
“怎么回事,究竟打没打?”老夫人眉峰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周家世代经商,虽然比不上君府的富可敌国,然则其财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周锦男虽是庶出,却是周家唯一的姐儿,再加上她的嫁妆丰厚,所以,即使她一直无所出,老夫人对她,还是高看了几眼的。
钨氏这一闹,岂不是要让她对周锦男出手。
故而老夫人本是不愿意管的。
无奈能做主的都不在,她只得出面。
周锦男未吭声,钨氏又只会哭。
梁嬷嬷牙一咬,道,“老夫人,奴婢几个绝不敢诬告,钨姨娘的脸都肿了,您要替姨娘做主啊”
夏草则是哽咽着道,“奴婢亲眼所见,二奶奶也承认了。”
老夫人这才若有所思的扫了眼钨氏的方向,却是对周锦男道,“锦男,你这次确实有些过分了,姨娘犯了错,训斥一番也就罢了,怎的还动起手来。”
又对梁嬷嬷和夏草和颜悦色的道,“好了,先扶你家主子起来,二奶奶下手重了,我自会好好训斥她。”
梁嬷嬷哪里听不出老夫人话里的意思,这是要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呢,说什么也不肯起来,还连磕三个响头,“老夫人,二奶奶骂钨姨娘,姨娘忍了,可是这一次,无缘无故就挨了打,若是再没有人替姨娘做主,她日后可怎么活啊”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惜惜看到老夫人当即就变了脸色。
倒是个有些脑筋的奴才。
惜惜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声泪俱下的梁嬷嬷。
老夫人为了面子和威严,势必是要彻查这件事的了。
潘姨娘语带心痛的道,“老夫人,虽然二奶奶是铭哥儿明媒正娶的正室,平日里对妾身多有体怀,她做出这等事,妾身心里亦是不信的。但是倘若这一次真是她不问青红皂白就打骂了钨姨娘,为了碧曦小姐,为了铭哥儿房里的规矩,还请老夫人秉公处理。”
潘姨娘一番话说的情深意切,惜惜却暗自为周锦男担忧。
看来,潘姨娘也是站在钨氏那一边的了。
既然相信,又何来秉公处理,委实太过假仙。
果然见老夫人的脸色虽然不怎么好,话里话外却已然是承下了此事,对周锦男说,“锦男,果真是你打了钨氏?”
只要周锦男一口咬定没做过,或者寻个错说是钨氏犯了事,老夫人有的是手段将此事压下去。
于是,她当着众人的面问了周锦男。
“是”周锦男的回答中气十足、字正腔圆,竟然是想也没想就承认了。
厅内哗然,钨氏哭的几欲昏厥。
老夫人的脸色青红交加,被周锦男气的。
威严的扫了眼周锦男身后的几个丫鬟,老夫人强抑怒气道,“她犯了事,你也用不着亲自动手,你这样做,岂不是要让铭哥儿难做,后院不宁,他在外头可怎么安心。”
老夫人给了周锦男最后一个机会,将她刻薄,辱骂小妾,挤兑庶女的罪责转变成拈酸吃醋,后院女人间的争斗。
二房的境况,君建铭绵软的性子,以及潘姨娘的手段,这些全是老夫人需要考虑的事情。
以周家的财力,和周锦男受宠的程度,日后就算是分了家,君建铭那房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大房与二房,这几年的关系每况愈下,老夫人不得不早做打算。
可是这一个个的怎么就是看不透,偏生要闹,闹了又能如何。
周锦男是正室,钨氏不过是个妾,即使生了个丫头,还是个妾,难不成想让她废了周锦男?
君家没这个规矩,她老婆子也没这个能力。
周锦男这一次没再驳了老夫人的意思,抿着嘴不说话,竟然也没有要顺势而下的意思。
惜惜对周锦男当下就生出了点惺惺相惜的好感。
大家闺秀能做到周锦男这样直爽、敢作敢当的性子确实非常罕见。
对珍惜动物的保护心理,充斥在惜惜的脑海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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