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子,她才缓过劲来,才发现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也是了,谁知道上来的话会看见什么呀!有了上次福伯事件的经验后,大家都很谨慎了。就算是用鞭子抽他们,他们也未必会上来看。司寇菊叹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时候她才发现,商墨丝的衣服还没有穿上,依旧紧紧地抱在胸前。更令她惊讶的是,商墨丝雪白的肌肤上,竟然有着许多新旧不一的疤痕。
“这是怎么回事呢?”司寇菊惊讶地问道,商墨丝却依旧盯着地上的那条死蛇,茫然地摇着头。
“我问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司寇菊急得拎着她的膀子,指着上面的伤疤问道。商墨丝这才猛然发现自己衣不蔽体,一阵慌乱从他脸上闪过。司寇菊不好意思地转过身走出房门,留下了商墨丝在房内。不一会儿,商墨丝穿戴整齐打开了房门,司寇菊正在门口等她。商墨丝逼开得司寇菊的目光,却被司寇菊拉住。
“大小姐,请您告诉我,您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噢……这个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不碍事的。”商墨丝含混地说道,可是司寇菊并不相信她这个不怎么高明的谎话。坚持要她告诉自己,是怎么回事。商墨丝知道没有办法再回避了,她小心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冲着司寇菊挥了挥手,示意她跟自己到花园去。
天色仍旧昏暗,周围都静悄悄的,天地之间有种浑浊的感觉。商墨丝暗自叹息,一抬头便撞上了司寇菊询问的目光。她冲着司寇菊露出一丝暗淡的笑容,看着让人心疼。
“你知道我为什么嫁给简世平吗?”商墨丝说出这句话,司寇菊迷茫地摇头。
“我父亲和简世平是好朋友,从我懂事起他就经常在我家出入。记得有一次,我听见他跟我父亲说,要我嫁给她。我父亲断然拒绝了,他说我和蔚朗很好,他不方便干与我们的事情。简世平听了后,发出一阵冷笑,听得我浑身发麻。他威胁我父亲,说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后来他们又小声嘀咕了几句,我没能听清楚。那天父亲的脸色很难看,心情也非常坏。一天他带着福伯外出办事,简世平竟然闯进了我的房间……过了两个月,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不得已嫁给了他。”
“这个禽兽!难道你父亲不知道吗?”司寇菊义愤填膺。
“不,我不知道父亲是否知道,我也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还能做什么呢?就认命吧……”商墨丝仰天叹息。
“怎么能这样!我去告诉商老爷!”
“不用了,现在兰兰都已经那么大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可是那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呢?难道是……是简世平,简老爷?”司寇菊瞪大了眼睛看着商墨丝,商墨丝无奈地点点头。
“他为什么要怎么做?他不是喜欢你才和你结婚的吗?”司寇菊有些不解。
“他?不,你错了,他并不喜欢我,他只是喜欢和别人抢东西而已。为了达到目的,他总是不择手段,是个卑劣的小人!他这个人疑心病很重,一会儿说我是父亲他来的奸细,一会儿又说我和蔚朗余情未了,甚至还说兰兰是我和蔚朗的小孩。只要稍有不慎,他便对我拳脚相加,我有时候担心他会对兰兰下毒手,无奈那我只好将兰兰送到了国外。现在她是我全部的希望和寄托,只要她能够平安无事,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只是不知道父亲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够好起来,什么时候能和我们一起共享天伦之乐。”商墨丝注视着天空的双眼,企盼着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司寇菊听了,觉得鼻子酸酸的,她从来未曾想过象商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也有这么多的无奈。这时,她又想起了王一说的话,如果商墨丝说的是真的,那么商家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简世平干的。想到这里,司寇菊心里隐隐地泛起了不安。
司寇菊轻轻地拍了拍商墨丝的背,希望她不要太难过了。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撞了过来,商墨丝险险被撞翻在地。司寇菊扶住商墨丝定睛一看,竟然又是小翠,真不知道这丫头最近怎么这么魂不守舍。小翠慌慌张张的模样,就象一只受惊的兔子,她看着司寇菊,仿佛看见了救星似的。
“小姐,大小姐,我……我跟你们说……”小翠结结巴巴地,一面拍着胸脯一面喘着气,司寇菊和商墨丝都诧异地看着她。
“小翠,你在干什么呢?”温姨突然出现在了小翠的身后,小翠被她吓了一跳,惶恐地看着她。
“你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呢,还不快给我回去。”温姨冷冷地命令道,小翠打了个寒战,她用乞求似的目光看着商墨丝和司寇菊,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向温姨走去。
看着小翠和温姨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司寇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觉得小翠的目光是那么的可怜,好象要跟她讲什么,可是他们谁都不敢出言阻止温姨。司寇菊和商墨丝对望一眼,自嘲地笑笑也转身走回了房间。
吃过晚饭后,司寇菊查看了商维贤的状况,看来一切都好。商墨丝已经离开了,司寇菊却怎么也放不下心。她心情烦闷,在大厅里又看到了小翠。她决定要问个清楚,她想知道小翠到底要跟她讲什么。
“小姐,您还没休息啊?”小翠笑着和她打招呼,脸上没有了黄昏时的慌张。司寇菊也冲她笑了笑,心里有些纳闷。
“小翠芽,今天下午在花园里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没有啊,我能跟您讲什么呀,不过是撞到你们我心里不好意思罢了。”小翠笑了笑,支吾了两句便赶忙离开了,留下司寇菊一个人在大厅里发呆。
这个晚上倒也很安静,居然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司寇菊睡得很安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连忙起床洗漱了一番,去到〃奇〃书〃网…Q'i's'u'u'。'C'o'm〃商维贤的房间里。商维贤已经醒了,看来昨晚久违了的安静让大家都得到了良好的睡眠。司寇菊看见商维贤精神的模样,也不由得替他和商墨丝高兴。她服侍着商维贤吃完药后,这才离开他的房间。
堆满了家具的大厅里面没有一个人,反而显得空荡荡的。司寇菊微蹩皱着眉头穿过大厅来到了花园,正瞧见小翠背着包袱仿佛要外出的模样。
“小翠,你这是要到哪去呀?”
“呀,是小姐呀。我要回老家去,我奶奶病了。”小翠笑了笑说道。
“咦?你奶奶病了呀?什么时候的事啊?”司寇菊觉得有些诧异。
“哦,今天早上我妈妈托人带来了口信,说奶奶病了,叫我赶紧回去看看。”
“是这样啊。那你要去多久呢?”
“不太清楚,先看了奶奶才知道。”
“那你替我向你奶奶问个好,让她老人家多注意身体才是呀。”司寇菊出于职业习惯,忍不住叮咛了几句。
小翠应了她的话,匆匆离开了商府。
自从小翠离开商府已经有五天的日子了,这段时间一切都风平浪静。司寇菊已经不再相信王一说的那些话了,她认为王一根本就是杞人忧天。这几天只要有空,王一都会跑到商府来和司寇菊聊上一阵子。除了对王一的阴谋论感到烦燥以外,司寇菊还是非常高兴他能来看望自己的。他们谈论小时候的那些趣事,说着彼此那段时间的生活,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这天,商府来了一个年龄40岁左右的女人,她自称是小翠的妈妈。
“您就是小翠的妈妈呀?小翠*** 身体好吗?小翠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司寇菊看着这位身材不高,面容朴实的乡下女人,心里倒生出一些喜爱。
“什么?小翠的奶奶病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才从她奶奶那里来,这么没有看见她呢?”小翠的妈妈奇怪地问道。
“什么?不是您说小翠的奶奶病了吗?就是几天前,不是您托人把她叫回去的吗?”司寇菊不解地问道。
“没有啊!我从来没有托谁过来找过小翠,而且小翠的奶奶也并没有生病呀!”
“那,那天来的人是谁呢?小翠到哪去了?”司寇菊自言自语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呢!该不是你们把我的女儿给拐卖了吧!你们还我的女儿!”小翠的妈妈听到司寇菊这么说,抓着她的膀子晃了起来。
房间里的人听到吵闹声也跟了出来,墩子见是小翠的妈妈,也觉得有些奇怪。他跟她说,那天的确是有人来跟小翠讲,说她奶奶病了让她赶紧回家去。墩子和小翠的妈妈倒也认识,听墩子怎么说小翠的妈妈放开了司寇菊,无助地拉着墩子的手,不停地问她自己的女儿到哪去了。
是啊……小翠究竟到哪儿去了呢?又是谁来告诉她,她的奶奶病了的呢?司寇菊的心沉了下去,原来那几天太平的日子不过是一个假象,他们都还像笼子里的小老鼠一般,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正文第十二节替罪羔羊
阴雨绵绵的季节,连心情也跟着阴郁起来,而这一切的阴郁都比不上商宅里的诡异。已经失踪五天的小翠,她就躺在郊外的荒地里,不过她再也不会觉得烦恼和不安了,因为躺在那里的只不过是她的尸体罢了。冷冷的雨就这么冷冷地下着,在四周溅起一层薄薄的水雾,象是要给这个不知冷的尸体盖上一张被子。没人知道这个姑娘是谁,也没人在乎,因为这里不是正经人来的地方。在这里,通常只有流匪和强盗,没有人会蠢到来这里送命的。哪怕是阳光明媚的日子,这里也是冰冷的,人的心在这里也会被冻结。
小翠的尸体是墩子陪着她的母亲去警察局领回来的,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她的心是不是也跟着小翠去了另一个世界。虽然小翠只是商宅里的一个丫鬟,但是在接二连三发生事故的今天,整个商宅里如今全是愁云惨雾。
王一也跟着赶到了商府,这时的商府照样没少了那几个常客。自从知道了简世平对商墨丝的恶行后,司寇菊看到他那张脸就觉得恶心,远远地站在客厅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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