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枚笑了一下,“真是个傻妹妹!涵哥哥其实已经知道了,那日你在南海援军营帐里弹奏曲子时,他就已经知道了,也想到你有不可说的苦衷,所以一直都没和你相认。之后又知道他三哥一年的变化都是因为你,视你如珠如宝,脸上也有了多年不见的笑容,那是涵哥哥多年的心愿,所以他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想你们两人为难。”
呆呆地看了沈枚很久,眼里泛出泪花,“是啊!他本来就是个温和的人,又是个总是为别人想着的人,我还傻傻地一直担心着。”
“他只是嘴上不说,见他的成全能让两个命苦的人开心地在一起,他也一早放下了。”看着沈枚的微笑,才发现他夫妻二人真的是人世间少有的善良之人。
“姐姐!骆雅有一计,将来或许能助你们脱身……”
沈枚走后,懒懒地睡了一阵。
到了晚膳时间,不见有人送膳食来。正奇怪,见慕容辰走进了长青殿。他脸上带着微笑,步伐倒是有些轻快,走到我面前低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我挑眉看了他一眼,“怎么?今晚开始不再让骆雅用膳了?是想饿死我呢?还是想让骆雅修仙呢?”
他轻笑了两声,在我额头轻轻弹了一下,“还是这般伶牙俐齿的!我只是想着以后天天来陪着你用晚膳,你不会拒绝吧?既然我能答应你一些要求,你不会连这点要求也拒绝吧?多少你得拿些重修旧好的诚意出来不是?”
转身走到茶桌边儿,对他笑了一下,“若你觉得骆雅秀色可餐,那就悉随尊便吧!反正我一个人用膳也寂寞着。”
听我答应了他,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不少,走到我身旁的凳子上坐下,“好久没喝过你沏的茶了,不知道我现下是否有幸?”
“不行!”我一口回绝了他。
慕容辰脸上有些失望,将双手放在台面握着,“为什么?还是不肯对我好点儿?”
我吐了口气,很无奈地望着他,“我饿了!用膳前饮茶可不好,伤胃!”
他眼神很复杂地看着我,拉过我的手放在他手心里握着,“骆雅!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的目光在他脸上飘忽了一阵,抽回手,“如果这样能令你高兴的话,你可以这样认为!”
他舒畅地笑着站起身,朝大殿外走去,“等着,我去传膳。”
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多年前他每次到墨韵小筑,总是会让我等着他去交代些事情,每次也都是如此开心,笑容灿烂。
没一会儿他又转了回来,好似当年一般开开心心地坐到我身边,“今儿和四弟妹聊了些什么?可以透露点儿吗?”
☆、迷茫
“当然是打听你有没虐待他们,为他们出谋划策如何逃离你的魔掌。”我慵懒地瞄了慕容辰一眼。
他愣了一下,随即又朗声笑起来,“那如何才能逃出我的魔掌呢?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高见了!好像有人不也是我的笼中鸟吗?”他伸手拉过我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挑衅般地看着我。
我还以颜色地轻蔑了他一眼,带着宛然的笑意,“笼中鸟也分很多种,有的会不安于现状,有的会安逸的享受,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
他站起身大力地将我拖进他怀里,暧昧地看着我,细语呢喃,“那你是哪一种?”
我将头温柔地靠在他胸前,低声说:“你不是想拭目以待吗?”
他的唇落在我的前额上,留下一抹微温,“既然你有兴致,那我陪你玩儿就是。不过……骆雅!你若是此刻心里想着为他做些什么,别说我没警告你,你会后悔的。”
我抬头傲慢地仰望着他,此时他目光如水般温柔,“你是在威胁我吗?骆雅好怕!你吓着骆雅了。”
慕容辰伸手拂过我的发丝,很深情,很轻柔,“不是威胁。我是用了心在对你,在弥补我做错的一切,只是怕你将来会后悔对我不好。”
我呆滞了一下,此时的他我从未见过,从未感受过,梳理好自己的情绪,转身走到餐桌前,“晚膳呢?我快饿死了!”
“跟我来!”他走到身边拖过我的手,朝殿外走去。
刚踏出长青殿,便见到园子一隅不知何时挂起了无数个红灯笼,红色的光晕笼罩着一张不算太大的木桌,上面摆满了精致的食物。
我呆站在长青殿的大门外,失神地凝望着眼前的一切,他是用了心在对我?
“怎么不跟我走了?”慕容辰见我停在门边儿发呆,他又转过身来看着我,仍然是那么痴情的样子。
心情复杂地穿过他的身边,信步走到那团朦胧的红光中,转身才发现他仍站在大殿门前。
见我转身慕容辰微笑了一下,朝我走来,站在我身前,含笑低头,温柔地说:“你十三岁那年我就想做的事情,原本想着让你跟我去封地,我就可以天天给你惊喜。可是你却和我闹脾气,你知道我当时多伤心吗?之后总是故意气你,直到我以为永远失去你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做了那么多幼稚的事情。骆雅……今生我不会再耍小孩子脾气了,除非我死,不然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感觉有些天旋地转,伸手扶了下桌子,他也瞬间伸出手揽住我的腰,“小心!怎么站都站不稳了?不舒服吗?”
我拿开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坐到了桌子旁,“饿了,头晕。”
慕容辰理了下他的龙袍,坐到我的对面,“饿了就吃吧!看来明儿要叫他们早点准备才是。几年了,我现在可不知道你的生活习惯了,以前你可没那么准点的,总是想起了就吃点儿,记得那时我没少数落过你。”
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他轻笑了一下,替我夹了一块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到我碗里,“看来饿得不轻!”
清晨,无力地坐在长青殿外的台阶前,靠着身后的柱子,失神地看着一群蚂蚁在不远处的阶梯一角忙碌地来来去去。脑子里空荡荡的,似乎还没清醒。
“昨日战报,荣王殿下攻下修水县,暂时没有太大伤亡。不少人揭竿而起,都在响应他的义军,他目前的声势比之前起兵时壮大了不少。不过真要和皇上抗衡,还差得尚远。”耳边传来一人极低的说话声。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前望着他的眼睛,一步步地逼得他往后退,“为何告诉我这些?你不是该站在慕容辰那边儿的吗?难道你打算背叛他?你说我会信吗?”
花昱退到无路可退,才被迫停下脚步,“骆雅!我能为你做的就这些了。没有任何目的,是我带你来了这里,是我令你不开心了,我只想为你做点儿什么。”
“你为什么要让我开心?真是好笑,你当初劫了我来的时候,怎么没那么好心?你与慕容辰不都是一丘之貉吗?”昨晚到现在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无名火,他居然敢撞上来。
花昱深呼吸了一下,“他……昨晚不会……”
“我说过,他要是敢动我,我就不会活着!我心情不好都是因为你,不是你带我来了这里,我……算了!”我转过身走到刚才那里带着负气感再次坐下。
花昱走到我身边儿,也学我的样子坐了下来,目光似乎一直盯着我,“最初姐姐托我去宣武国抓你,她是想讨好皇上,我不想见她不开心,才应允了。”
见我没说话,他又继续说起自己的事情来,“我在路上的时候就觉得你很是与众不同,被人劫持了居然一点都不害怕,我给你吃的你居然也不拒绝,也不哭不闹,倒是有些佩服起你来。直到我知道你就是姐姐时常挂在嘴边儿的骆雅,我记得早年听过一些你的事情,后来托人打听了你的事,才知道我害了你。所以内疚,想帮你!”
“我不要你那么好心!你跟着他那么久,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是好人吗?”将头拧到一边。
“在你心里皇上是坏人吗?也难怪!算了!下次有战报我再告诉你吧!”他站起身离开了。
傍晚,尚未掌灯。
我跪在案几前执笔描画着。
“在画什么?”慕容辰走到我身后,端详着我身前的那副画,“为何只是一支枯枝和一只蝴蝶?”
我轻放下手中的笔,缓缓转身仰望着他,“枯枝会发新芽,蝴蝶代表涅磐重生。”
“涅磐重生的不该是凤凰吗?”他轻挑剑眉,欲向我寻求一个解答。
“但为君故,翩舞至今。谁说涅槃的就一定是凤凰?凤凰承载的是世间疾苦,五百年一次自焚重生。骆雅没有那么大的慈悲,今生只为一人而已。”越过他的身旁,听见他深深的吸气声。
走到茶桌边儿,替自己倒了一杯白水,放在嘴边细细地任由杯中的那股冰凉滑落心底,甘之如饴。
慕容辰走到我身边儿坐下,拿开我手上的杯子,玩味地看着我,“蝴蝶如何自焚?”
“可以学学飞蛾!火不一定要自己点,万一点不燃错过了吉时可不好,不如找个不会熄灭的火堆候着。”抢过他手上的杯子,继续喝着杯中的水。
“胡言乱语,谬论连篇。”他放声大笑起来,“不过挺有意思。”
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望着杯口上的那抹淡色桃红,“或许近得疯子多了,自己也疯了,所以尽是些疯言疯语。”
“哦?谁家的疯子如此厉害?我倒是有些兴趣听听!”他漫不经心地靠在茶桌边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放下手里的水杯,凝望着他,“天下还有哪家能出这样具有影响力的疯子?自然是你们慕容家的。”
慕容辰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面无表情地凝望着我,沉默着,目光中似有似无地掠过一丝寒意。
“我饿了,今晚吃什么呢?疯子。”我挑衅地扬了下头。
“哈哈哈哈哈……饿了?很快有得吃了,不过我很有兴趣知道,我什么时候在你心里变了疯子?”他又放声大笑了起来,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抽回手,无视他眼中的意犹未尽,“新皇登基至今,后宫佳丽无数,即便是你的皇后也是国色天香。有那么多的娇艳女子随时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