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磁性的声音以足够让她听到的音调轻轻地道着,仿若天籁之音的嗓音使她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然而,她并没有花痴般地对着帅哥流口水,双眼发亮。片刻的茫然后,她的内敛个性使然,她很平静,黑亮的眼眸中看不到一丝的波动。
当时她虽然不知道顾炽扬的家庭背影,但总觉得两个人之间还是有距离的。所以,她拒绝了他。而他却慢慢地走近,或霸爱、或温柔、或霸道中的温柔,都让她感动不已。
那时候的人都很简单,心思单纯、一条线、一根筋,没有一连串的变故,一连串地意外,关系也不似现在这般复杂。
从飘浮远的思绪,回过神来。很快地到了午后十二点了,太阳懒洋洋在挂在碧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凉风,天热得很,她不想再拖着腿走了,她在复旦旁边的一家小面滩上吃了碗面。支付了面钱,手上只剩下的仅弄坐一次公车的两元钱。她紧紧地握住手上的两个一元硬币,再次搭上公车。
她来到了这个不出名的小海滩。耀眼的烈日挥洒下一片金黄,前方低矮相连的群山,一望无际的碧绿,泛发着生命的色彩。清澈的开阔大海面上,碧波滚滚像绒织锦绣般地美丽。
她静静地坐着,这个地方曾经是炽扬带她来的,她在海滩上找了块岩石坐了下去,望着海滩的一角,发起了呆。“来到了海滩,那我去捡几个贝壳好了。”那时候的她,很年轻,很倔强,也很努力赚外快,难得书店老板关门大吉,盘了店,下海做生意去。这天下午,她被解雇了,也就有了空闲,好好出去玩。
炽扬问她,想去哪儿玩?
她笑笑,“看海、拾贝壳、听潮声。”
“你们女孩什么总喜欢贝壳之类的,要知道很难拾得到好看的贝壳。”
“我喜欢,不过我不知道其他人喜不喜欢。炽扬你是不是带很多人来这个海滩捡贝壳啊?”
他急忙澄清:“冤枉啊,我怎么可能会帮人拾贝壳。”
她笑笑:“帮人拾个贝壳,又没有什么,不会掉价的啦!”
“这个海滩到了傍晚,就没有什么人光顾了。太阳下山后就更没有人光顾。除了夜扬降临后,涨潮时,偶而一两只渔船来捕鱼。”
“要涨潮了吗,所以没有人来?”
“当然不是了。还没有到涨潮时间,白天的叫潮有个时间段,晚上的潮汐,还有个时间段。”
她偶而得意地炫炫自己的学识,“我知道大海之水,朝生为潮,夕生为汐,古书上说的。我没有记错吧。”
“涨潮和落潮间还有一段时间不涨不落的,叫平潮。今在是农历十五。晚上应该是9:12左右涨潮的。”
“嗯嗯,现在先找贝壳,看完涨潮就马上回去。”
“不行,到六点半之前,一定要回去。”
“我站到远远的,看涨潮。今天刚好有月亮啊。”
“你知道海风有多大吗?等下就冻成冰棒!”
“不至于那么夸张吧。还冰棒。不怕你笑话我没有见世面,我住的那个地方,偏僻,我都没有看过涨潮。”
“你真得想看。”
“有点……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太晚了,我还要回宿舍去,十点之前一定要回去的,不然就进不去了。”
“那走吧。”
“这就回去了吗?那个贝壳我还没有找。”
“不用找了,先去买点吃的充饥,回头过来。”
“哦。”沈夏薇缓缓地跟在他身后,海滩上一深一浅的两个脚步,渐行渐远。
很快地,他们买了吃的零食,又折了回来。捡起贝壳来。
她开始低头的捡起贝壳,本以为顾炽扬肯定是坐到一旁,恶啃零食去。没有想到他也埋头在海滩上拾起贝壳。那份找寻的认真和专注觉不亚于她。
“我看压根就没有什么好看的贝壳。”他抱怨着,随手递上一个小螺壳,“给你,这是算是可以将就的的小花螺壳。”
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拾到。能拾到这样的壳就已经很不错了。夏薇赞美了句,“不错蛮好看的。”随即笑笑,“对了,你不是说你不会帮人拾贝壳吗?”
“我有说过我是帮你拾的吗?”
“不是帮我拾的啊!”
“以我的名字命名的贝壳,你先帮我收起来。等到有一天你也拾到一个一样的贝壳,你再把它给我,我帮你收。”
“为什么?”
“以沈夏薇命名的贝壳,我勉强般你存放。”
夜幕不知不觉的降临了,一轮皎洁的明月冉冉升空,斜挂在遥远的海天,月光如水,水光间接,挥洒下一片银白细碎。两人携手漫步在海滩上。大海,有些疲乏了,轻轻地拍打着岩石,海风轻拂着,拂乱了她的细碎的秀发。
不知过了多久,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地海浪像一头狂暴的狮子,恶狠狠咆哮着,一头撞在岩石上,随即又像飞瀑般地倾斜飞溅而下。
她呆呆地看着这壮观的场面,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由打了寒颤。一件西装外套轻轻地披在她肩上,把她拥在身旁。“涨潮了,天冷了,我们快回去吧。”刹那间,心中涌起一阵感动,默默无声地被他拥着向不远处的轿车停靠处走去。
她的思绪在不断地翻腾着,过去的一幕幕都在脑海里,如电影般快速地闪动着。
这时海滩的正是夏日的午后,各色泳装的美女,清爽、富有着活力和朝力地在海滩上游泳坛,晒出一身健康肤色的帅哥们也随意地坐在塑料躺椅子上,悠闲地喊着啤酒、饮料,看着眼前的入目春光。
她没有加入任何人的行列,她坐在一块巨石上,静静地坐着,她在静待,在作最后的等待。等待着亲自见证自己的生命慢慢地落入天边的最后一抹余辉中!她在等着就是这一刻,这是她今天一定要完成的。
164三陪女亦有情
也许是站着疲倦了,她刚刚站了起来,慢慢地拖着受伤的腿,站在海滩上,一袭白裙,包裹纤瘦的身影,裙摆在海风中轻轻地飘摇着,海风在她耳边呼啸而过,发丝在海风中飞舞着。她站着仿若误落入凡尘的天使,很美的天使,不染一点沙尘。
不时地有人想上去搭讪,都被她冷漠的气息而挫败了。
人群渐渐地散去了,这时的天使即便她很美,也就是一个落寞的天使,在这时候,这个平静的海滩上,没有人一个人影晃动,更别提有人会去注意她。
一条灰色的夜幕之上,太阳慢慢地变成橙红色圆球,天边泛起一抹红霞,在海面上投射下橙红的倒影,向晚的余晖将海面染成淡淡的凄艳,海水尽情地拍打着沙滩,海浪不断地袭向岩石,渐渐地海水激动了起来,使劲地拍打着岩石和沙滩,飞溅起万千朵浪花,浪花飞溅,渐渐地盖住她的脚。
迎面吹来的海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拂乱了她的发丝,她轻轻地抬起右手将被海风吹乱的发丝拂到颈后,迎着海浪,面朝着大海,慢慢地往前走。一张张面容在她脑海里重现着,所有她爱着的人和爱她的人,所有的脸庞、所有的记忆都将在这一瞬间定格成永远。眼角的一滴泪缓缓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落入广阔的大海中,和大海盐的融为一体,泛不起一点点的波澜茆。
不一会儿心中的那种坐立不安、躁动难耐的感觉再次来袭,她知道毒瘾又找来了,如恶魔将她紧紧地缠绕着,仿佛恶魔的手紧紧地掐紧着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仿佛一把无情的锥子一点一滴地钻着她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但是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下一刻,恶魔的手就再也无力抬起来束紧她的脖子,锥子就再也没有机会在她的心口上钻起百孔千疮。
日落黄昏,既蛊惑人心又凄凉、苍桑的时刻,天边的那轮红日渐渐地落下最后的半边脸,她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海水漫过着她的小腿肚,她幽幽地转头,看着走过的路已被海水迷漫着,回眸嫣然一笑,慢慢地朝着海中央走过去。
听着身后的海浪撞击岩石的声音,闻着略带咸味的海风、清新又凉爽的感觉来袭,身下,海水泛起圈圈涟漪,晃晃悠悠地,她再次笑了笑,她越来越近地感受到了海洋的招唤蚊。
“永别了,一切都结束了!”在海水快要漫及她的心脏时,她最后地呼喊了声。
海水紧紧地将她包围住,脚下受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无法再前行,海水慢慢地漫上她的肩膀,渐渐地没过视线,淹没,吞噬着她的最后一点理智。
香港,顾宅别墅内。
顾东城,手握着张发黄的照片,温柔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照片中的那抹俏影,照片上的那抹微笑,深深地映在他的脑海中。
她是这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记忆,她是这一辈子,心中的隐痛。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照片,拿起一旁的另一张照片。他喃喃自语着:“美顺,我用了几十年,甚至余生,恐怕都无法将她遗忘。这到底是情缘,还是孽缘?”
他这一辈子,都在亏欠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深爱一生的女人,一个是深爱他一生的妻子。“情”字磨人,谁能想到当日雄霸一方的黑道撒旦,却是一个为情所苦的痴情种。如今他的儿子,也在重蹈覆辙。
他缓缓回头,对着站在身后的顾重生道,“重生,都收拾好了吗?”
“老爷,一切备妥了,DV摄像机,我都带上了。”
“事不疑迟,我们马上赶往机场吧。”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顾宅外走去……
看到大海中央的那抹身影,他紧急地呼唤着,她却没有听到。他不停地奔跑着,向她靠拢过去,不顾一切地向着她半游了过去。
“快快,”身后吵杂的声音,他已经没有空去理会,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她,看着那个白点渐渐地隐没,他心急如火燎,他疯狂地游了过去,不,准备地说,他是扑了过去。
“不,夏薇……”他的手中提起的仅仅只是一块白色的袖子。
他疯狂地沉入海中。他终于看到了她,他拖起一只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