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洋不在意地说道：“哎~结婚的这种事情当然是要你情我愿，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勉强不会有幸福的。你妈妈对那个女孩实在是热心了点……”
“爸爸……”范宁抬起头看着父亲。
“宁宁，你也不要怪你妈妈。你妈妈的出发点是好的。”
“我知道……爸爸，我没有怪妈妈……是……我……不好……”范宁想到年年那日的神情，他觉得十分羞愧……
“宁宁，你妈妈只是觉得年家的这个孩子知根知底，听说性格还不错，又是你爷爷学生的女儿，你爷爷也很喜欢，所以你妈妈很喜欢年家的这个孩子，她才会如此上心。而且女孩的妈妈也很满意你……”
范宁想到了昨日在蛋糕店发生的一切……他低着头，十分羞愧：“爸爸，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一点跟年年说清楚的……年年很好……是我配不上她……她应该得到真正的幸福……”
范子洋有些吃惊地看着范宁。他想不通既然儿子对这个年年的评价如此之高，可是为什么却不满意这个女孩呢？
“爸爸，婚姻是一辈子的事。”
范子洋点着头：“当然~”
范宁沉声说道：“特别是对我们这些职业军人来说，婚姻的质量在某个程度上讲对我们的工作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
范子洋十分欣慰：“宁宁，我的好儿子……我早就跟你妈妈打过预防针了~我说婚姻问题你一定能自己处理好的。只要你选的儿媳妇不是离过婚有小孩的清白女孩我们就不能反对！毕竟要跟她过一辈子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们~”
范宁看着父亲只能再心里苦笑，就离婚这一条他就死定了……
范子洋看着范宁的模样，相当‘自以为是’地说到：“是不是女孩比你大个几岁？”
范宁震惊地看着父亲：“…………”
范子洋表情十分得意而兴奋：“嘿嘿~虽然我和你妈妈都不理会你‘那些事情’，但我想你真正爱过的就只有阿棠吧？”
范宁看着天空那轮满月：“阿棠怀孕了~明年她就是妈妈了，真为她高兴……”
范子洋拍拍范宁的肩膀。
范宁回过头来看着父亲，父亲虽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可是从不染发的父亲也已经开始有白头发了……
“爸爸……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当年我选择原谅，现在会怎么样呢？”
范子洋答道：“所谓如果就是没有可能的事。所以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你。”
“爸爸，其实当年你不喜欢阿棠吧？”
范子洋摇摇头：“范宁，你错了。我很喜欢阿棠，相反，不喜欢阿棠的是你妈妈……你妈妈觉得阿棠小姐脾气太重，她怕你将来要受苦。”
范宁：“…………”
“阿棠人虽然娇纵些，可是她人不坏。你看你妹妹从来都是五不着六的~可是她老是喜欢跟在阿棠的后头……”
范宁点点头：“是。静静跟我说过……那时候她年纪还很小，没想到她对阿棠记得那么清楚……”
“本能……静静这孩子你别看她好像什么都不懂……”
范宁开怀大笑：“爸爸，其实范静真的什么都不懂~范静不是‘好像不懂’，她是‘真的不懂’。她被你们宠坏了~”
范子洋也乐呵呵地笑了起来：“静静是不太明白人情世故，可是却因为如此，她的心一直是透亮、透亮的……静静心中那杆透明的秤看人大抵是不会错的……”
范宁点点头：“爸爸，我也是这样想的……”
范子洋看着范宁：“宁宁，其实一开始我就不看好你妈妈看中的那个女孩。她太年轻了……其实我一直做好‘儿媳妇比儿子大几岁’这样的思想准备。”
范宁：“…………”
范子洋：“我不是那种所谓的‘封建家长’。更不要求什么‘门当户对’，再说我们也不是什么‘大宅门’，那些虚头八脑的世俗玩意我从来不放在心上。我说过了，只要女孩清白，不是那种离婚有小孩的我一律可以接受。”
为什么我们的心总是会痛呢？那种没有伤口的疼痛总是凌迟着我们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77
范宁：“……”范宁无奈地看着父亲。父亲一直在强调‘离婚’这两个字，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范宁想到从父亲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是他一无所获。他只得无奈地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父亲只是不动声色的‘老狐狸’……
范子洋再次拍拍范宁的肩膀，做了‘总结性发言’：“宁宁，我进去了，你也别‘想’得太晚了~”
范宁：“……”
范宁拿出电话打给吴用。电话里传来吴用一如既往的柔和声音，淡然中透出无法掩饰的关切：“范宁吗？”
范宁顿时觉得心窝软软的，他的声音同样温柔的不得了：“嗯~是我。现在在干嘛？”
吴用：“刚躺在床上。”
范宁：“想我吗？”
吴用：“……你……说呢……”
范宁笑了。
吴用顿了顿：“我……刚想着……你在干什么呢……”
范宁：“是不是担心我……”
吴用声音很低：“是……”吴用很明白自己虽然对年年只有遗憾而没有一丝的歉意，可是对范宁，吴用却觉得愧疚……吴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想……或许是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范宁，又或许是她觉得跟范宁在一起，只能拉低范宁的‘平均加权数’……
范宁：“我是不是很卑劣……她……年年什么都没有说……”
吴用明白，范宁一定是觉得‘她’字有些暧昧，遂立刻改了称呼，直接说出年年的名字。
吴用：“范宁，我不知道我可以做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书和电视一直是这样告诉和‘教育’我，那就是我离开你才是爱你的表现……可是我不愿意这样做……再说，我亦没有能力像故事中的女主角那样，可以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城市，重新开始我的新生活……”
范宁低声笑了：“作者总是把处在这样的地位的女主角描绘的无所不能。”
吴用感叹道：“是呀~故事里的‘她们’总是在离开后活得‘更加精彩’、更加明白，另外女主角一定能得到更好的爱情，或者等到与男主角的重逢。而我们普通人只能在故事里满足对‘爱情乌托邦’的幻想。”
范宁眼睛一热，深情说道：“吴用，生活总是离不开疼痛。虽然如此，我们依然要带着希望努力生活。”
吴用的心顿时一抽、一抽的……她想到了她的过去，想到了刘邕，想到了刘邕提出离婚的那个夜晚……一种宿命的绝望感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
眼泪静静地从吴用的眼角流下来……
那些看不见的伤口总是那么的撕心裂肺，凌迟着我们的每一寸肌肤。
范宁似乎感染到了吴用的悲伤，他无力说道：“吴用，我才明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能离开你了……我都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来说那么的重要……”
吴用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她相信范宁说的每一个‘字’！因为范宁那日的表现已经十分清楚了……
范宁：“我对年年很抱歉，但我感激她……因为年年让我看清自己的心，让我不得不正视自己真实的情感……我知道在年年面前，我市卑劣的。虽然我从来没有给过她错误的信息，相反，年年一直明白我的心里有你。”
吴用缓缓开口：“我知道……”
范宁十分吃惊：“你……你知道？！”
吴用：“我们曾经在KDJ碰上过……不知道这是不是缘份，我们都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彼此。其实我们在机场碰面的时间不会超过10分钟……年年、年年真的很好……我无比的感激她……她那样的安慰我这样一个陌生人……她有双慧眼，而且她很善良……”
范宁：“对不起，吴用……”范宁不明白‘对不起’这三个字是对吴用、对年年、有或者……甚至是对他自己说的……
吴用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个不停，她毫不掩饰对范宁的深情厚意：“不，范宁。你在我面前永远不必说对不起，是真的~不管我们将来怎样，我都不会怨恨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直到现在这一刻都没有怨恨~真的，一丝都没有！我对你只有感激！深深地感激！你不会明白你的出现对我意味着什么？！其实燕子都不明白我对你是怎样一种情怀！范宁，因为你，是因为你的出现，我才能像今天这样活着——挺直了脊背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下！范宁，因为你我此刻才能流畅地表达自己，表达情感。从前的我就是在燕子面前，也极少能这样如此流畅的说话……一直以来，我都在困惑父母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现在我不会去想这个问题，这个困扰了我几乎三十年的问题……”
范宁没想到自己在吴用的心目中如此重要，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情感大大超过了他。他越发的觉得愧疚……他为自己曾经的摇摆、曾经的举棋不定、曾经的计较得失而难过不已……
吴用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范宁，你知道吗？我到现在对年年都没有感到任何的抱歉……我对年年，只有遗憾~”吴用没有说的事，正如她曾经怨恨的只有刘邕，而不是梁端端。
范宁：“吴用……”
吴用：“嗯~我在。范宁，我总是在的……我一直在跟上天祷告，希望上天会永远眷顾你！眷顾一个如此热爱自己的工作，并且努力、认真而充满热忱地对待自己工作的你！”
范宁的心完全放下，他温柔说道：“吴用，谢谢你。”
吴用的声音比范宁的还要温柔：“范宁，你好好休息吧~”
吴用的关切让范宁十分温暖：“嗯~吴用，那我进去休息了~你追剧集也别太晚了~”
吴用笑了：“嘿嘿~你怎么知道？”
范宁翻着白眼：“这不就是你的爱好吗？对TVB的剧集情有独钟。”
吴用点点头：“嗯~TVB的电视是我唯一能看下去的国产电视剧。TVB的编剧向来注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