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森惊讶地望着李大成。
“根哥，你是怎么认识大成的？”
“嘿嘿，说起来啊，真是难为情。”根哥脸腾地红了一大片。“当年我还是这地盘的小头头，很喜欢一个女孩子，请她去吃饭看电影，她都跟着去，后来，居然她跟她男朋友搞了个‘*’的套套，哎，你知道，当年年轻气盛，有个美女躺在你怀里，不做些什么，实在是……打个比方，如果那是大成兄弟，他也不可能坐怀不乱。”
李大成“哼”了一声，并没有打乱他的叙事逻辑。
“后来，我刚要吃饭，嗯，当时行内说做那事就是吃饭。那贱女人的男朋友和几个男人就闯进来。幸亏李大成报警了，才救下我一条小命。”
“唷。如果根哥真的要胡来，你还打110救他吗？”林森把问题抛向李大成。
“会。我看得出，那女的跟那男的早就预谋了。”李大成笑着说，“根哥只是一条小鱼小虾而已。”
“那大鱼是谁？”
李大成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当时在宾馆？”林森醒悟过来。
“是。去见两个客人。”李大成点点头。
根哥也笑着说，“当年大成兄弟可是小老板啊。我看他那样子，弱不禁风的，不料他露了两招跆拳道，硬是把三条街的小头目给震住了。”
“哎，这是你还记得？”
“是啊，我不单记得，还牢记在心呢。”
说话间，有来帮厨的小弟回来。李大成看了一眼，感觉很眼熟。
刚还和颜悦色的根哥板着脸，阴沉地说，“李汉，跪下。”
长得白净的男子双膝一抖，几乎要跪下。“根哥……”
“还不跪下。你动手动到我兄弟头上了！”根哥严肃地说，样子极其狰狞，说话间，刀疤的颜色渐渐转深。那是他极度生气的表现。
李大成记起来了。这就是那个抢了他结婚戒指的男子。
“原来是你啊！怎么在这里？”李大成惊讶地问着。
“戒指？”林森迷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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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此薄彼也不是这程度吧。林森那，你就大鱼大肉招待。我一来，连个茶也不让喝。”
茫茫人海中，总有些缘分，把两个人牵引到一起。倘若这缘分是好的，那么两人各得其成，如果缘分是坏的，相互间恨不能永世不再见。一个戒指，牵引出了盗窃者和被盗窃者。
根哥冷冷地看向李汉，似乎他不认错就不能罢休。
“对不起。”李汉苍白的脸上浮现着羞耻。李大成看他谈吐也不是专职做小偷的人，摆摆手，示意双方的恩怨一笔勾销。
“既然混江湖了，江湖的规矩，你明白的。”根哥啃着鸡腿，慢吞吞地说。
李汉开始冒汗了。“根哥，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你就把我这兄弟给弄死了。”根哥“劈啪”一声，重重击了桌子。
李大成连忙抓住他，“根哥，别冲动，今天没喝多少酒，但你的控制力好像差多了。”
“你要是不道歉，就别让我再看到你。”根哥明显是生气了，怒气中的他听不进任何人的解释。
林森看着情形不多，放下杯子，劝到，“根哥，既然是过去的事，就别追究了。何况当事人还不急呢。”
“什么不急啊？弟妹，大成没跟你说过，他结婚前一天就给这小子偷了戒指，还受伤了。如果重一点，你们可能还没结婚就当寡妇。”
林森抖索了一下，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加油添醋。
但是，李大成为何不告诉她呢？难道不像她担心，还是根本不在乎她的关心。
“大成哥。我知错了。”李汉作势真的要跪下。
李大成快走几步，挽住他。“别听根哥的，他说的话不对，你可不能老是迁就着他。”
“谢谢大成哥。”李汉脸上白一片红一片，解释道，“当时我大学毕业三个月了，找不到工作，还给房东撵出去，没地方去。所以一时走了偏路。”“还好你回头得早。”根哥摇头晃脑道，朦胧的眼眸带着冷清如水的认可。
李大成问道，“你是学艺术的？”
“大哥，你怎么知道？”李汉惊讶地看着。
“这大排档真是藏龙卧虎来着。一个小说家兼江湖老大哥，一个小提琴家，怎么就都爱做饭煮菜呢？”林森笑着问。
“大哥大嫂，你们都神了啊。那么肯定我学小提琴？”
“你的手，远看又细又长，不过近一点看，左手手指全部比右手长；没指甲；4个手指都是茧；也是食指最严重。”李大成分析到，“我爸是学小提琴的，小时候老是哄着我去学，不过没坚持下去。”
林森问道，“就业很困难吗？”
“嗯。我申请了维也纳大学的奖学金，但是面签没通过，可能保留学位一年。”李汉双手交叉着。
“哎，别站着。坐。”林森打了个招呼。
“那这半年你准备放弃小提琴？”
“我找了份家教。”李汉坐下了，局促不安地回答。
根哥摇摇头，“你在我们店里的薪水，够个屁啊。去维也纳，你这钱，还不值飞机票呢。”
李汉微微皱眉，“根哥，我找了三份家教，我会努力干活的。”
林森有点感触。“你上次戒指的事……”
李汉果然又不好意思起来。“那次，我女朋友跟我分手，我钱包又给人偷了，一时气愤之下，我想，别人可以偷我的，我为什么不能偷别人的。”
李大成摇摇头，把手按在他肩膀。“我有个朋友开咖啡厅的，你有空去拉小提琴吗？”
“大成哥，谢谢你。”
“别忙着谢，你还得要面试。如果发挥不好，就算朋友，也没情面讲。”李大成故意板着脸说。
李汉感激地眼带泪光。“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哥。”
林森也递过来一杯茶，“喝点茶，镇镇惊。”
根哥看了李汉一眼，“以后，就算是穷到睡街头，都不能再有歹念，不然，我头一个砍了你的手。”
“记得了。根哥。”李汉明白，原来根哥叫他道歉是想让他解开这个心结。为了这个抢劫事件，他心里忐忑不安，几乎是每夜都难入睡。
三言两语间，李汉跟李大成就一笑泯恩怨。而林森，则默默地看着李大成，她没想到，为了护住戒指，他居然如此拼搏，甚至不顾生命危险。
打烊的时间快到了。
来客的铃声响起，李大成看到谭晓辉和蔡昀手挽手走进来。李大成看了手表，凌晨1点半。
“大成。”娇滴滴的蔡昀脸色咋变。
“师姐。”李大成应着，没想到上次谭晓辉入院事件后，两人居然在这么有回忆价值的地方相遇了。
两人木讷了一会。倒是林森大方地朝谭晓辉打招呼，“谭总。”
“林森，我们也算说过些话，共过事的朋友吧。”谭晓辉眼波里满是唏嘘。
根哥一晃脑，“谭小子，打烊了。”他并不跟蔡昀打招呼。他向来对这女人的态度很不屑。
蔡昀用了几分力，挽住谭晓辉的手臂。她甘愿陪他来这地方，不过就是想让他高兴而已，她受了很大的委屈，现在还要看人脸色。
谭晓辉赔着笑脸，“根哥，你厚此薄彼啊。林森那，你就大鱼大肉招待。我一来，连个茶也不让喝。”
“林森是大成明媒正娶的。”根哥这话极大地刺激了蔡昀脆弱的神经。她脸色难看起来。
一个小小的声音插了进来。“不好意思啊，根哥喝了点酒。”
是李汉。根哥这回指桑骂槐起来。“你有脑子没脑子，就算我没喝酒。现在也过了上班时间。我爱干嘛干嘛。要是受欢迎的人，我还巴不得像供佛一样供着呢。”
谭晓辉只能服软，哀求道。“根哥。”
他当然不能看着自己的女人眼睁睁受辱。但是面前的是他生死与共的好大哥，他进退两难，连连看着李大成。
李大成躲开他求助的目光。“林森，明天我有个活动，我们先走吧。”
“好。”林森温顺地挽着李大成。
“哎，不该走的偏走了。”根哥意味深长说着。
“林森，这个送你。”他褪下手里的一串黑曜石。“你这个弟妹我认了。”
林森不敢接。那是一串晶莹剔透的黑曜石，纹路清楚，价格不菲。
蔡昀嘟着嘴，“晓辉，我们走吧。”谭晓辉无奈地说，“你先坐一下，我有事跟根哥商量。”
根哥不由分说，上前两步，将黑曜石小心翼翼地滑进林森的手腕。
“大哥带着这串珠子出生入死，你别嫌弃啊。听说可以保平安的。不值多少钱，丢了也没关系。”
李大成递过眼色，“别听他那话。这东西价值连城，回家得找个保险箱装着。”
“大成，以后多带弟妹过来。啊。我天天给做好吃的。”根哥的脸红当当的，脖子也有些红，明显是激动引发的。
“根哥。”谭晓辉放开蔡昀，“被那样对蔡昀。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以前是我看错人。”根哥向李大成挥挥手。“你们先走啊。”
“好。”
李大成和林森走出大排档，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大成，根哥以前很喜欢蔡昀。”
“嗯，。她是根哥的义妹。”
“那现在……”
“我也不清楚。应该有些误会吧。”李大成呼吸了新鲜的空气，心头的一块石头掉落了。
“那一定是很大的误会。”林森摸了摸冰凉的黑曜石。“你认识的人，都是怪人。”“就你最怪。”李大成站定，望着月光下头发凌乱的林森。
“谢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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