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汉!”李大成忽然明白,原来他回来,不仅仅是为了见到根哥最后一面,还想着要让他最爱的女人陪着他去。
“你放心,犯法的事我不会干。”李汉凄婉的眼神转了转,露出神秘的微笑。
“你别乱来。根哥不会允许的。”
“他要不允许,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啊!你出来啊,根哥……你要出来,我绝不会动熊欣一条寒毛。”李汉疯了似地仰天大喊。
“哈哈……你看,根哥没有出现。”
“李汉。你别这样!”李大成看着他变形的脸,心里猛的抽搐起来。
他想起了,那天那个白净少年持着刀抢夺自己的戒指。也许,他会继续抓起一把刀。
“我不赞成去报复,可老爷子决定的事。没人能去反抗”
忙碌了三个小时,谭晓辉和蔡昀只能告知李大成,那车祸中的女人不是熊欣。
大家没有舒一口气。即使熊欣没有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那也不代表她是平安的。
他们不想去管熊欣,除了她是根哥的女人外,她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普通人,是一个名字代号。可是,恰恰好她是根哥的女人,还是根哥拼了命也要保全的女人,他们不能不为了根哥,去找寻她,去照顾她,甚至为了根哥,还不能对她生气。
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情感。
三人找了家麦当劳,稍微歇息一会。有记者跑过来拍照,谭晓辉立马把脸遮住,蔡昀也跳到李大成的身旁。
闪光灯快速地打在谭晓辉的手上。
“谭总,听说你跟飞仔火拼有关?传闻你跟那个死去的飞仔是旧日相识?”
干练的女记者背着“Caterpilla”的包包,把录音笔递到他嘴巴前。
谭晓辉没有出声。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记者都会有自己的理解。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不发言。
“那么你是默认了?”记者犀利地问道。
谭晓辉抓起身旁的报纸挡住自己的脸。
“谭总,我们拍下了你去医院的照片。你去探望他吗?他情况怎样?”
谭晓辉咳嗽了三声,装着感冒。
不过女记者很敬业,根本不躲闪,反而更贴近一步问道。“你身旁的这位小姐经常出现在你身边,她的身份是……”
蔡昀狠狠瞪了记者一眼,却无奈对方拿着的录音笔像一把刀子,倘使说了一两句不得体的话,不免替谭晓辉招惹些风波。
倒是李大成挡住了记者,“听说,传闻……谭总对于听说和传闻,从不回应的。免得人家说他爱出风头。”
女记者玩味地看着李大成,“这位先生,你是谭总的朋友?你能说说你的身份吗?”
谭晓辉实在忍不住了。可是,他不能说些什么话。
他低低地对李大成说,“我们走。”
女记者不甘心,继续跟着他们。摄影记者也拨开人群,寻找最好的自然灯光。几秒钟时间,他已经换下了广角,装上了长镜头,准备捕捉谭晓辉的大头照。
李大成随着谭晓辉跑起来,蔡昀落后一点。但显然摄影记者对她好不感兴趣,只是顾着拍谭晓辉。
李大成和谭晓辉钻进男厕所里。
李大成埋怨道,“晓辉,你怎么挑这么个点。你知道,记者的耐力比我们要强的多。”
“你说,让记者拍下我们在街上狂跑的样子?”
“哎,难道你觉得让记者拍到我们进入厕所端厕所的样子?”李大成轻声说,“我倒是无所谓,你堂堂投资总监,也不怕在投资者面前丢脸。”
“哎!”谭晓辉感叹了一声。“我不想记者拍到我跟蔡昀。”
“原来还是为了嫂子。”
“是啊。你以为我想呆在这种鬼地方吗?”
“嘘。你忘了摄影记者是男的?小心给录下来。”
“都是你,引我说话。”
李大成微笑,掏出手机,敲敲屏幕。
“好主意!”
谭晓辉快速地打字。“熊欣的事,我找法院的朋友帮忙了。”
“不应该找警察吗?”李大成把字打在自己手机上。
谭晓辉连忙删除了那些字,重新打上。
“我只认识法院的。”
“你猜,陈舒叔叔会怎么找人晦气?”
“杀呗!”
“这风头上,不大适合吧。”
“你跟他说去。跟我说没用。”
沉默了一会。谭晓辉犹豫了一下,把手机递过去。“你赞成报复?”
“我不赞成,可老爷子决定的事,有谁敢去反对。”
“对!!!!!!!!”
“你打那么多叹号干嘛?”“喜欢。”
两人快捷地打着字。双手开始有点酸痛。
有短信进入谭晓辉的手机。
“女记者还在门口蹲着。”谭晓辉把手机递给李大成。
这几个字让李大成头疼起来。
李大成示意谭晓辉注意,厕所外的脚步。
“我又没干偷鸡摸狗的事,干嘛要躲啊。”谭晓辉暗地好笑。
隔壁刚好有人在上厕所,臭味慢慢渗入到谭晓辉和李大成所在的厕所。很臭,似乎如厕者吃入气味难闻的东西。
“走吧。”谭晓辉实在无语。他跟李大成从厕所单间走出来。
女记者果然蹲在门口,牢牢地张望着。
“文小姐,我真的无话可说。”谭晓辉望着女记者青涩的脸。是的,只有这种菜鸟记者才会如此锲而不舍,也不问问他谭晓辉在行内的地位,随便就找点小料,便跑来围追堵塞。
女记者固执地问,“我只需要你的点头或摇头。”
“文小姐,你们报社的方总是我朋友。”谭晓辉颇有耐心地说。
“别以为认识方总,便可以压住我。”
“这位文小姐误会了。谭总想说的是,想知道谭总的朋友,不如去问谭总相熟的朋友。”李大成解释道,“难道文小姐也认为,贵报社的老总的朋友跟谭总的朋友会有很大区别?”
点到即止。倘使文记者认为谭晓辉是飞仔的朋友,实质上也意味着,报社老总的也有飞仔朋友。
聪慧的文记者明白了,但她不死心。
“谭总,麻烦你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业内传闻你的上司陈副总裁即将调来G城,这是不是代表着,贵公司把主力对准G城了?”
“呵呵。文小姐的问题,我会慎重考虑,并咨询陈总的。因为这问题是该问陈总,对吧?另外,下回公司举行新闻发布会,欢迎文小姐光临。”
谭晓辉温文尔雅中透露着居高临下的藐视。
李大成不想让记者难过,可此时也不是做好人的时候。
他嘴巴闭紧,跟着谭晓辉走出麦当劳的大门。
有史以来,第一回被记者围堵在麦当劳的厕所里,这算不算新年一大奇闻?
谭晓辉快速地把李大成和蔡昀塞进车子。
“你说,李汉会不会对熊欣不利?”蔡昀试探着问。
“就我所知,李汉很爱根哥。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去伤害熊欣,另一种就是放过爱人所爱的人。”李大成分析道。
“这不是白说吗?就好比说,双色球中了头等奖的人可以拿500万元。”蔡昀埋怨道。
“听大成说。”
“那只是我们认为的两种可能,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李汉要熊欣一起陪着他去见根哥?”
“你说,他知道熊欣在哪?”
“嗯。”李大成肯定地点头。“他刚进去根哥的店,就知道根哥放梳子的地方,你不觉得奇怪吗?店装修才两个月。他去维也纳已经四个月了。可李汉就是知道。”
“你是说,他装了摄像头?”谭晓辉肯定地问。
“也差不离吧。”李大成说。
“那我们快去找李汉。”
“开到我家吧。”李大成说。
“你把熊欣喊到家里去了?”
“不是,我只是告诉李汉,可能熊欣去了我家而已。”
“我们都知道,熊欣根本不可能去你家……”
“是啊。要证明他是否要找熊欣麻烦,这不是最好的试探吗?”
“可是林森一个人在家!”
李大成点头。“他不会对林森怎样的。”
“你疯了。”谭晓辉用力地踩着快门。“万一他真对林森怎样……你真是疯了。”
李大成摇头,难道自己真的疯了吗?为何要把李汉引到家里去呢?
“女人都是骗子,你跟熊欣是一伙的,你们害死了根哥!“
李大成一直拨打着林森的电话。没人接听。
谭晓辉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在蔡昀惧怕的目光中,尽力飚车。
“好多年没玩漂移了。”谭晓辉为了轻松气氛,还不忘如此开玩笑。
这句话把两个人气得够呛。
李大成依然执着地打电话。
林森到底在干什么呢?他焦虑地重重地重复着一个“拨打”键。
林森没有听到手机响。家里的通用手机也设置了静音功能。一个人来回在客厅里踱步,烦躁慢慢地占据了林森的心。
新年的第三天,她没有跟丈夫一起过节。
新年,本来是新的开始。可这个新年,她居然想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原本想要抛弃在记忆垃圾堆里的自己。
女人跟男人一样,永远会记住自己的初恋。无论那个男人或女人做了多么不堪的事。因为那是感情最开始的时候。因为当时付出是最纯粹最多的。
林森也一样。她以为自己爱上沈学铭的时候,她在睡梦中还会叫老木的名字,而当她以为她完全付出给李大成时,她还是习惯性地叫出了沈学铭的名字。
当她冲凉看到手腕的伤痕时,她会清楚地记得自己如何躺在满是肥皂泡的浴桶里,喝着红酒,果断地刮开血管……
当她看到腹部的一条烟疤时,她会痛苦地想起沈学铭咬得一口鲜血,用香烟烫开的粉红色的痕迹……
有些东西,该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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