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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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堂-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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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饮三杯酒后,曹映廷住杯,笑道:“今儿曹某实在是幸运之极,尤为高兴。”

    一点红笑道:“噢,曹兄有啥开心之事?但请讲来,让吾等同乐同乐。”

    曹映廷微笑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不瞒众位老兄,曹某今生唯三好,首推求红颜,虽道家里已有三房四妾,可一但离家没了粉头,晚上时光颇为寂寞不易打发;其次为贪酒,一rì三餐,餐餐不离,睡前再三杯,酒不饮够又岂能入睡;这其三吗,便是武学,曹某先师从少林,后又得几位前辈指点,见啥啥皆想学,可终就是通而不jīng,贪多不烂。曹某啊,生来是极不愿做买卖的,无奈家意难违。这不,曹某初来来安当rì即遇得江湖情圣,千手书生一点红温兄,见得同道中之高人,真乃三生有幸,岂有不高兴之理?恨不得盼温兄略传一两招此中妙术,令曹某此生收用不尽。只是怕温兄不似曹某如此眼光低下,定瞧不上眼的。曹某当先敬温兄酒三杯,以示仰慕之情。”

    曹映廷起身,抢过黑白双鹰面前酒杯,连蘸三杯,一干而尽。

    曹映廷能说会道,身手敏捷。

    本无兴趣的任天琪闻听得此人习武经历竟如自己般先师从少林,不由得睁大了眼,很想问问寺中情况,话到嘴边抬头见曹映廷连干三杯,甚是豪爽,又打住了,心想大伯暗居少林,清灯孤立,已是不易,何苦再去颇添累赘,不问亦罢;还有,就是眼前此人倒底是何来路,是本xìng使然,还是故弄玄虚,江湖历来多是非,待再瞧瞧。

    一点红见了忙起身恭身施礼,回敬一杯,笑道:“曹兄见笑,兄弟哪有那般神采,均为江湖朋友抬爱,与嬉耍之言,不足为据,不敢当啊。”

    曹映廷正待申辩,黑鹰起身抢回酒杯,抢话道:“曹兄弟,格老子的吾生来喜欢直爽,汝够朋友,兄弟吾无其他爱好,唯贪这杯中之物,来,敬汝三大杯。”

    白鹰笑道:“格老子的吾亦一旁赞助三大杯。”

    其三人不管别人,相碰齐喝了六杯。

    白鹰瞪着大眼,道:“姓曹的,你那给当差的瞧的是啥玩意儿,怎如此的了得?”

    曹映廷伸手入怀掏出一物递上。

    黑鹰接过来一瞧,认识,大金国皇城京城巡察吏的巡视令牌。

    黑鹰放下杯,传牌给其他人,点点头,咂咂嘴,笑道:“曹兄弟,不瞒汝,汝说中了,这温老二,诚然情圣之料,追娘们儿之高手。当先就因娘们儿裤要带之事为困他处,蒙咱兄弟搭救才幸免于难的。他啊,是贼喊捉贼。这不,方才在酒楼里瞧见那绿衣女子,恬着脸儿上去道些姐呀妹儿的,可人家拿眼瞧亦没瞧其一眼。丢人啊,笑死人了,还自称情圣!哈哈哈。”

    双鹰哈哈大笑。

    白鹰笑着接道:“后来还是吾兄弟与弟妹念了几句古文,才为其解了围,那人家姑娘才心动,才过来见过一礼。温老二这情圣自是不灵的了。”

    双鹰二人纵怀哈哈大笑。

    一点红安然泰之,笑着与任天琪同干一杯。

    曹映廷忙连连摇手,笑道:“哎,汝二爷位非此道中之人,自不解此中奥秘。“情圣”二字所在,不在乎得,而在乎敢言敢为;若所求所爱之人知到,心动,并非定要有所示,或许,一眼神,一皱眉,足矣,此乃神交意往,內心感悟。温兄乃此中名宿,一举一动,岂是吾等粗鲁之人可体会的!”

    “好,妙,曹兄真乃廷玉之知己,点评句句jīng辟。来,为道中情缘请同饮三杯。”一点红闻听喜出望外,得意一瞟双鹰,忙起身端杯先敬而干,亮底为敬。

    曹映廷忙举杯同尽。

    任天琪微微一笑。

    任天琪想想曹映廷所言不无道理,方才酒店中二哥与那绿衣女你挑吾逗的,尽收眼底,均合乎曹映廷所言,对曹映廷已是三分信了。任天琪作过七扇门中之人,知晓一人平生所好并不会过多,就二三样而已,乃人之极限所定,人非深好不能jīng辟析之,短短数语乃毕生阅历之浓缩,非所能学得的。

    三杯过后,一点红落杯,笑道:“吾兄弟道我文采莫如任贤弟伉俪,乃实情。温某甘拜下风。今趁酒兴,请曹兄来一评如何?”

    曹映廷闻听稀奇,哦了一声,笑道:“恭敬莫如从命。”

    任天琪一怔,曹映廷方才就在桌前一步,凭其身手早已声声入耳了,怎又装这不知了,让我再一探试试。

    任天琪一旁笑道:“二哥,就不必了,一时涂鸦之作,难登大堂的,免得惹曹兄见笑。何况曹兄早有耳闻了。不说亦罢。”

    曹映廷连连摆手,笑道:“任兄是有所不知的,酒店中人声嘈杂的,曹某又只顾饮酒,未曾多在意啊。惭愧,惭愧。”

    任天琪想想亦是。

    一点红酒兴正浓,哪管任天琪相劝,瞧了一眼任天琪,已明任天琪心意,微微一笑。起身拿过纸笔,就桌子一挥而就,纸头递与曹映廷,笑道:“上一首乃在下之拼凑,中间一首乃吾兄弟之作了,下面一首自是郡,嗷,不,乃弟妹之文采了。”

    曹映廷低头细读,品味片刻,抬头微微一笑,轻咳一声,道:“那曹某便大胆一回了。”

    一点红展扇笑道:“咱们哪里有那么些的穷酸规矩,有话请尽管讲来。”

    曹映廷笑道:“店里那绿衣女子曹某亦见识过,颇有几分风韵。温兄所作情真意切,爱慕之心可表,“但见人去伊却还”一句堪为传神,乃点晴之笔,高。”

    任天琪点点头。

    曹映廷道:“任兄宝眷闺之作,或许出于无奈所为,并非真心,仅平淡表白那绿衣女妆饰之好,实乃应酬之为,得体周全,缝丝密合,滴水不漏,令人无法寻隙。宝眷思维之敏锐,言谈之巧妙,堪称三人之最。”

    一点红与任天琪相对一眼,心道果真是如此,此人文华如此果不同凡响。任天琪已是六份信其了。

    曹映廷瞧瞧纸笺,皱眉道:“任兄大作,曹某愚昧,不明其中四季,桃荷,小三所指,故而曹某不敢妄下谬论啊。”

    一点红闻听哈哈大笑,拍案叫绝,翘起拇指,道:“曹兄果然了得,文武双才。一眼便瞧出诗中巧妙之所,真是令吾自叹不如啊。”

    一点红停顿一下,笑道:“我家弟妹闺字丰殷,四个丫头名叫chūn桃,夏荷,秋月,冬雪;那小三自是在下一位故人旧交。”一点红说着瞟了一眼一旁的宫铭。

    曹映廷闻听大惊,忙推凳离席,对着任天琪恭身下拜,笑道:“任兄真乃李白在世,文曲星下凡。如此文武奇才,举世罕见。流落民间,荒废于草木之间,可惜,可惜。”

    任天琪忙起身相搀,笑道:“曹兄见笑。在下才疏智薄,怎敢沾污了朝堂高庙?”

    曹映廷回座,笑道:“哎,任兄言差了。想汝任家堡乃书香门第,宦官世家。历代均为文武双全,府上大爷颂义公曾位居兵部右侍郎,为国尽力尽忠之人哪。任兄又何必对前程如此的心灰意冷?”

    任天琪一惊,笑问道:“曹兄怎如此熟悉朝廷之事?莫非府上亦为官宦门第不成?”

    曹映廷点首,道:“正是,家祖辈,曾作淮南节度使;家父,曾作礼部吏部尚书,门生遍天下,也可算得上官宦之家。曹某年成,门中本亦yù令吾在朝觅得一官半职,想来亦非难事,怎奈在下无为官之兴趣,遂就跟人做得起买卖,赚钱事小,zì ;yóu自在是大,曹某懒散惯了。但家里朝中人脉尚在啊。”

    众人闻听点点头。

    任天琪已是全信了。

    曹映廷转头对任天琪小声道:“任兄与曹某同为官宦之家子弟,理应承袭仕途方为正道,怎如今亦外出做起买卖,想必这其中必有个因了?”

    任天琪抬头凝望着灯火,那灯火似一动不动,长长的,红红的,正发出丝丝的燃烧之声,遂想起了儿时旧事,垂首叹口气,摇摇头,道:“处境虽说一样,缘由却天壤之别。曹兄乃xìng中之人,难得相逢,不妨说给曹兄一听。”

    诚然,天下最为难熬的便是孤单,是寂寞,是那种有苦无处吐,有喜无处表的憋屈。人,是最怕给遗漏,给淡忘的,这是为人最为恐惧的;人,需要引起共鸣,而共鸣的对象却是千奇百怪,却不一定是人。

    曹映廷点点头。

    任天琪笑道:“在下祖上起于数百年前,先祖就曾任过苏州刺史,后历代为官。数百年来未曾断过。近来,分支迁广陵后,远离族宗,势单力薄,加上天势混乱,朝廷不振,家人多弃官不作;没了权贵,难免受人欺负。在下想变此迥境,立志外出学艺,七岁起四处闯荡,艺未学成,倒做起买卖。这不,这几位既为在下义兄,又为合伙股东。在下是报国无门,空有报国救民壮志。再瞧眼下朝廷所为,在下还是不作官为好啊。”

    任天琪摇摇头说道,其神sè黯然,似一江湖水,大风大浪之后,既不能跃破堤岸的束发,zì ;yóu流淌,又不会平静如水,不起波澜,却只是无奈的一次次拍打在岸头,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呐喊。

    曹映廷也跟着叹口气,沉默片刻,笑道:“几位仁兄当如何看待当今天下之形势的?”

    黑鹰叫嚷道:“真没劲,格老子的,好好的喝酒,谈啥子这无聊鸟事情来。说好了的,不谈狗屁官家事。咱兄弟当官吃得的冤屈还少哇?谁作皇帝还不是一鬼样?天下鸟儿一般黑的。”

    一点红笑道:“啥鸟不鸟的,是乌鸦。”

    白鹰不服道:“乌鸦不是鸟吗!”

    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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