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到一旁又习惯性的装“聋哑人”的陈大江,这时候才跳过来拽弟弟:“大海你做啥?”
王老爷子已经被气得浑身发抖,递出去的那一文铜板也不要了,搀起来小棒槌。跺脚道:“小兔崽子——这孩子碍着你啥了?拿着湿藤蔓来唬弄老头子,还不让人孩子说?你们走!我不收你家的东西!”
到了这个时候,小棒槌的哭声才“哇——”的解放出来,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又没有个至亲的长辈做靠山。棒槌娘总是要儿子忍让别人的挑衅,甚至经常被锁在家里,就怕棒槌在外面受人欺负。
可怜的娃儿,这几天刚刚过上了点舒心日子,每天能吃饱穿舒坦,始终跟随着母亲。还能在陈家院子里跟两只小狗一起撒欢儿,大家都喜欢他,王老爷子更是经常带他在身边,时不时的摸摸他的“萝卜头”,让他很欢喜。
后面还等着卖藤蔓的村民。也“哄”的热闹开了。
都是成年人,断没有支持一个大汉子出手殴打一个小孩子的道理,何况这陈大海在村子里的名声也实在不咋地,前段时间跟陈大川闹腾的还不算难看吗?
“大海你还真得去手?欺负人家寡妇连天的不敢找你理论是吧?有本事你正大光明的摊开来卖,别藏着腌臜主意,还耽误大家伙儿的买卖!”
“就是!没听到王大叔说不收你家的藤蔓了?赶紧的,拉回去烧火去吧,该我家卖了!王大叔你瞧。捆捆儿都是十斤,我在家秤好的,根根儿干松着呢!”
可是在家里受宠逞威风惯了的陈大海。怎么可能就这么灰溜溜儿的推车回去?就算是以老实憨厚出名的陈大江,也希望就此息事宁人,赶紧卖出钱来再走才算不冤。
“大海他——就是一时失手,跟小孩儿逗闷子,下手没了轻重……”,陈大江在解释。并换了笑脸看向王老爷子:“王叔您看,这两捆没晾干的。就算一捆的钱好了,接下的。都是我亲手打理的,藤蔓长,又白细。”
在很多成年人的心里,是根本不在意一个小孩子的感受的,陈大江更是绝对想不到,这件事应该求得的是小棒槌的原谅。
在同龄人之中经常被欺负的男娃儿,就连哭泣起来都是极度压抑的,最初的“哇——”声之后,就能够自己控制住声音的高度了……
他已经习惯了,他不想让母亲听到动静的,那个苦难的妇人,每次他在外面受了气,都要在半夜里流眼泪……
不过,“受害人”可以习惯被欺负,可是另一个最近越发助长了脾气的小孩子则受不了这个。
一枚小炮弹一般的身影冲进藤蔓堆儿,随手抽了一根细长的枝条,“啪啪啪——”,向上挥舞着,目标直指陈大海那张还算英俊的“二皮脸”。
她的手劲儿不大,造不成多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依然觉得过瘾,从脚底板往上喷涌着对暴力的渴望。
曾经,这闺女口不能言脚不能走,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王氏受委屈,看着姐姐们被打骂挨饿,承受着陈老太太的两次残忍加害……
现在不同了,小姑娘张嘴能吵架,落地能跑跳,双手还能抓了武器打人呢!
上辈子怎么就不知道享受这种面对面争斗的感觉呢?即便是挨上几下还击,那滋味儿都惬意的很!
陈大海的还击完全出自于身体本能,思想上他也不想的,倒不是忌讳这是自家亲侄女,他忌讳的是这鬼灵精的侄女跟蛇大仙有关系,跟银钱的发放有关系呢!
但是被藤蔓枝条抽脸,也不是大老爷儿们能承受的侮辱,这厮没挨几下,就一把扯住了枝条,轻轻一带,屁大的亲侄女,就顺利扑倒在地……
局势有些乱,又一枚小炮弹发射了!
棒槌的脑袋瓜儿可不是棒槌,顶在陈大海肚子上也有些威力,何况这娃儿拼了命,两只鸡爪子般的小手指头,直接伸进了陈大海的大褂里面,手指甲掐入“吹弹可破”的嫩肌肤……
只要队友不是“猪”,害怕对手是“神”吗?
从地上翻身而起的阿珠,再次抽了一根藤蔓枝条,这妞儿性子够犟的,目标还是陈大海那张“俊脸”……
王老爷子也不能干站着啊,哪有打架让孩子冲前面的?他手里也没有称心的“兵器”,就一个钱褡裢缝的结结实实的,那就它吧!
前面的主干线上有俩小的占据着,王老爷子转到敌人后方,举起钱褡裢就往背上砸,铜钱哗啦哗啦的响个不停。
“叫你没出息!打孩子!敢打我家孩子!”
可惜啊,王老爷子没过几下瘾,老腰就被陈大江抱住了,连带的,钱褡裢也馈赠了陈大江两下。
后面的村民也加入战场帮倒忙,主屋里做活儿的四名员工也终于觉得不对劲儿,全都撒丫子跑出来了……
还有关键看家神物呢?两只小狗正玩命的跟在黄金蟒后面连跑带滚儿。
今儿天儿好,蛇大仙心情愉悦,于是青天白日的带着俩狗徒弟跑后山上耍去了,现在嘴里还叼着一只不断扭动身子的小野猪呢!
这厮进了院子,身子还可疑的抖颤了几下,就跟憋着笑一般。
“蛇大仙——蛇大仙回来啦!”
有那眼尖的村民,赶紧通报大家,没办法,小黄同学其实已经尽量低调了,奈何村民们每次见到都还要一惊一乍。
在小黄手里吃过大亏得过大教训的陈大海一下子就怂了,尽管之前他也没捞着啥便宜,此刻立即举起双手投降:“大仙饶命!我——都是闹着玩儿的——”。
可身前的两个小祖宗不是闹着玩儿的啊!陈大海觉得肚皮都要被掐出窟窿来了……
阿珠也累得不轻,周围的干扰忒多,想用这副小胳膊瞄准目标抽打可费劲儿了,到现在都没凑够五道血印儿。
看到小黄叼着的东西,手里的武器立马丢掉,转身就奔着新目标跑去,浑然不理会小脸上沾染的尘土,还有一道鼻血——被摔蹭的——
“好小黄!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早想养一堆野猪仔儿了!”
蛔虫是什么灵异物种?还能生存在主人的肚子里面?
还有啊——小主人想要一堆儿野猪仔儿,这要到哪里去寻来?
小黄很郁闷,脑袋伸到阿珠跟前儿献礼,等王家老爷子摁住了那只猪仔儿,尾巴却拐了个直弯儿,冲着陈大海的方向甩去……
“大——大仙饶命——”,陈氏兄弟相互搀扶着往外跑,实在是怕了这鬼东西,一旦被缠住,那下场可就跟上次那几个人贩子一样尸骨分家啦!
小主人还在絮叨呢:“野猪通常不可能就下一只仔儿,小黄你还是别玩了,把那一家子都捉来才是正理儿——”。
这不是在帮着您出气吗?黄金蟒的尾巴尖儿完成了小主人没完成的第五道血印子,才算放过了一张脸“姹紫嫣红”的陈大海,委委屈屈的又出了院子……
偶尔震慑一下,那就能撑不少时日,陈家兄弟再也没脸继续销售藤蔓,当大哥的把弟弟放上地拉车,就摞在还没来得及出手的藤蔓堆儿上,一路滴滴答答着水痕,狼狈逃窜。
你问为啥有水痕?不就抽了几下脸掐了几把肚皮吗?嘿嘿,吓尿了呗!
棒槌娘又抱着儿子流眼泪了,可惜这次小棒槌根本没心情陪着母亲伤心:“娘——别哭了!我没受欺负,小东家帮着我打回去了——”。
这个内向的娃子也会扯开喉咙说话了:“小东家,那野猪给我喂吧,我会打猪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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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改变
陈阿珠同学,就此身后多了个半大不小的“尾巴”,小棒槌一战成名,据说,陈大海脸上的伤倒还无碍,肚皮上的几个血窟窿虽小,却迟迟合不上口子,小嘴儿似的张着,渗血水淌黄脓,就跟马克思著称的“资本”来到这个世界上似的……
江氏跟陈老太太很是冲着棒槌家发了几次横劲儿,就差推倒房子拆院墙那一步了,她们的火气没办法找兑阿珠,蛇大仙的厉害也轻易不敢碰,只能多冲击几次孤儿寡母。
不过,这一次,棒槌娘竟然没被威吓的又哭又求饶,母子俩从上一战中吸取了经验,只要跟陈家婆媳对上脸,那就晃膀子上前对打,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半个子儿的医药钱也不给……
陈家庄最近还真没人闲着来看热闹,有那时间,不如去地里头多刨点儿藤蔓,略微一捆,就可能换来一个清脆脆鲜亮亮的铜板,不比欣赏妇人们抓脸挠头叫骂连天的心里踏实?
有勤快的人家,全家人昼夜不休马不停蹄地割刨晾晒给藤蔓扒皮,竟然已经卖到了一两银子,这是什么概念?在当前镇衙门已经通知免收一年的租税之后,这些钱杠杠的都可以留在自家吃喝嚼用……
从收购的第一天算,这才过去了十几天的时间,再坚持坚持,就足以抵挡原来一年的整收成。
现在,只要出了村往山那边看,就会发现,漫山遍野白亮亮的藤蔓,一垛垛有次序的摆放着。形成了一个以陈大川的宅院为中心的阵法,挺壮观的。
王老爷子往外数钱也数的手抽筋儿了,每天二大娘都会替阿珠兑换一箩筐的铜钱回来,全部由王老爷子过手送出去,换回漫山遍野的藤蔓……
“阿珠。咱还要再买多少藤蔓啊?这么多,够咱们家这几个师傅编一辈子的了。”
可是咱小世界里面存放的银两还有不少呢,阿珠不担心,小大人似的盘起二郎腿,差点儿没栽个跟头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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