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传你真法;教你剑诀;授琴、棋、书、画四艺;又指导你人生信条的老道士;你心;隐隐把那张老脸想成父亲这个角sè的恩师;如今还没被救出。
他的下落;就这做山庄之;占地数亩的地方。你又怎能轻易离去;放弃恩师?
虽然师父只给他寥寥数句教导;几招剑诀;一套真法;传授的东西很少很少;但就这一点点的东西;已经是无价之宝;常人一生;也他这般福缘学到。
所以;恩师的教育;永生难报。
人活这个世上;总是会有陷入矛盾的时候;任何人也不例外。
苏秋蓉将锦被铺床上;见颜骥怔那里;神sè恍惚;目光低沉;似有说不的哀愁;隐隐猜出了些什么;认为是这少年又思念亲人。
她坐床沿;毫不避讳;将颜骥揽怀;温软无骨的手掌;轻轻抚他的头顶;柔声道:“小颜;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他想从苏秋蓉怀挣脱开来;却被苏秋蓉他肩头轻轻敲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动。
“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么?七玄门之;又可有什么亲朋好友的?”苏秋蓉柔声问着他。
颜骥思量了短暂的时间;猜不出她所问何意;只好答道:“没有亲人了;就我一个人。”
苏秋蓉的目光也开始低沉;流露出丝丝的同情;道:“真是可怜的孩子;四岁就外面流浪;也不知受了多少的苦。”
片刻之后;她忽然道:“小颜;你看这样可好?”
颜骥不解道:“什么?”
苏秋蓉揽着他;双手交叉他胸前;颇像是母亲抱着幼儿的动作;只听她柔声细语道:“往后你就住这里;既然你没什么亲人;就把我当做你亲人;和玉儿一样;喊我娘”
她心底里;对这少年甚是喜欢;不仅仅是因为这少年长得像他死去的儿子;先前她见颜骥肯冒着生命危险;抽血救她女儿;失血过多;出现不良症状时;仍然要坚持。这倒让她大为感动;对这少年的品行颇为认可;觉得少年绝非自私小人。
非但如此;少年体内的凤血;治愈了她女儿的不治之症;换得千年寿元;恩情难报。
“娘?”颜骥一阵惊讶;且不说他对这事没有丝毫的准备;飞雪阁守卫森严;他以后若要住这里;很难再出行查探;对他救出师父一事;大不方便。
飞雪阁不像听雨苑;没有专门服侍或者看守的下人;一到晚上;一干人全部入睡;对他行动大有益处。
苏秋蓉以为他这声惊呼;是称呼自己;心里一阵高兴;仍忍不仔了一声:“乖儿子”
颜骥恍然醒来;道:“这;这不好;我还是想回到听雨苑”
苏秋蓉这才意识到他那一声“娘”是惊呼出来的;大不高兴;道:“怎么了?为什么要回去?”
颜骥道:“我听雨苑住得挺好的?”
苏秋蓉有些嗔怒;道:“这里住着就不好么?难道做我儿子;还比不上听雨苑里烧火么?”
颜骥从他坏了挣脱出来;忙摆手道:“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我……”
苏秋蓉截道:“是怕我们让你改名换姓;断了你的祖脉?不会的;你还可以叫原来的名字。”
颜骥道:“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
一个“是”字念了半天;也没解释出个所以然来;苏秋蓉将他表情看眼里;嗤笑一声;没好气道:“好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xìng子忠厚老实;绝不是那种贪图富贵之人;还想老老实实的做着以前的职务”
颜骥正愁没有理由;她这般说;颜骥便这般承认;道:“是;是我觉得听雨苑烧火挺好的……”
苏秋蓉有些不悦;截道:“是什么是;我看你就算个呆子;以后就给我住这里;哪也不许去”
颜骥看她神情严肃;像是生气;问话的声音小了许多:“我过几天……可不可以……回听雨苑?”
苏秋蓉瞪了他几眼;忍不住笑了几声;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就乖乖的住这里;现很晚了;你早些睡觉;我不打扰你了”
说着;转身出屋。颜骥挠头半晌;却也想不出个办法拒绝她;心焦急不下。
门外的婢女将他与苏秋蓉的对话听耳;觉得这少年是个活脱脱的白痴;哪有人放着荣华富贵;身为地位不要;偏偏想做个劈柴烧火的伙夫。
一个青衣俏婢实看不下去;待苏秋蓉走后;进屋向颜骥道:“公子啊夫人亲自开口要收你做儿子;你怎地还要拒绝?世上还能有几次这么好的机缘给你啊?
堂主和夫人只有一女;你若做了夫人的儿子;将来就算继承不了应龙山庄的基业;但也是个身份高贵之人。若你肯努力一些;继承了应龙堂主一职;再多做努力;得到本教圣君的赏光;说不定还能继承圣君的职位呢?”
这种事;颜骥想也没想过;顿了半天;才道:“其实我是忘不了我亲生父母;不想把别人当做父母。”
一句话出口;登时有了主意;决定明天就以这个借口拒绝苏秋蓉。
那婢女瞪了他一眼;道:“不要转不过来弯嘛你父母知道你有此福厚;定会为你高兴的;况且你父母已经不了嘛夫人说不会让你改姓“杨”的;将来你孩子还可以跟你姓;不会断了你家的香火。”
她越说越远;就差没有为他规划出了人生道路;可见她的心;这个烧火小厮脑子是多么不灵活;不为他详细说出事情利益;他就想不出这事有什么益处。
………【第50章 画中仙】………
颜骥听着青衣俏婢口若悬河的描述;心颇觉烦厌;忍受了许久;终于驳道:“我做事自有分寸;不劳烦姑娘指点。”
他说话语调冰冷;神态严肃;令青衣俏婢倍感无趣;自己热忱地为他分析其利益;却换来他冷眼相对;用一句俗语概括;正是以自己的热脸;去他人冷屁股。
青衣俏婢灰溜溜地应了一声;道:“不打扰公子了;小婢告退”
夜深人静;颜骥演练了两个时辰“太乙万象”;结束之后;无甚睡意;闷屋颇觉无趣。眼下他身子尚未复原;实不敢冒险出去查探;万一遇上劲敌;恐怕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安然脱身。
颜骥闲来无事;四处张望;目光略带呆滞;不像是观察房间里的构造;也不像是寻找什么东西;或许是他无聊至极了罢。
目光墙上挂着的一幅水墨画上停留下来;望着那副水墨画;怔怔地呆。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幅画;但每次看着这幅画;都会陷入回忆;思念。
画的景象倒也平常;小桥流水;细雨纷纷;竹林间;小桥上;一个绫衣绣裙的女子撑着纸扇;静静的伫立桥头;平淡的目光里;透散有着细细的忧郁;不用心去看;根本无法察觉眼神的一丝忧郁。
典型的江南水墨画风;典型的江南女子。
他所敏感的;仅仅是画葱葱郁郁的竹子;以及那撑着纸扇的女子;情不自禁地联想起自己的梦;那白衣女子撑着纸扇出现他面前的画面。
情不自禁地想念着师姐。
忽然;他心里一阵动容;却是有了一个念头。匆匆起身;房间里找出房四宝;又多点了两盏油灯照明;按照墙上那副水墨画的风格;描绘开来。
从师父那里学来绘画一艺后;已经数年没有动笔;下手难免觉得生疏;练习了足足一个时辰;方才掌握绘画格调。
提笔运转;淡墨横飞;画的场景;被他一一描绘出来。小桥流水;雾雨霏霏;竹影婆娑;他的笔下被描绘出来;丝毫不比原画逊sè。只是原画那撑着纸扇的江南女子;被他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袭白衣;面带着特有的微笑;一手挣着雨伞;一手握着一柄长剑;秀丽之间;平添了几分英气;正是他的师姐梁湘菱。
收笔停止;望着画实实的人物轮廓;倍加难过。
天高地博;人海茫茫。
你这个世界的哪里?今生;可还能相见?
你是否心挂念着我?
他开始讨厌这个世界;仅仅讨厌这个世界太大。
夜深;雪白;天地加苍凉。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一股清冷的寒气;伴着几点飘雪;飞进屋来。抬眼看去;却是杨环玉推门而入;她一身橙黄衣裙;羊绒绣边;衣上站着点点白雪;脸sè愈红润。
自从她身体里被注入颜骥的麒麟血、凤血以来;渐渐觉得自己jīng神异常的充沛;能吃能喝;却不能睡;每天深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第二rì依旧是jīng神抖擞。起床转了几圈;见颜骥的屋灯火通明;想来这呆子也没有睡觉;便想过来一看。
颜骥心下一慌;忙把画纸折了起来;紧紧握手;不让她瞧见。杨环玉眼光敏锐;隐隐看到了画上内容;立马跳了过来;笑道:“你画的什么啊?好像是个女人呢快给我看看。”
说着;开始伸手去夺他手画纸。
颜骥不想被她看见那张画;手一躲;背了身后;道:“没、没什么;画着玩呢;画得太丑了;不好看。”
他越是不给看;杨环玉心越是好奇;拽着他的胳膊再次去抢;口不断说道:“不行;我一定要看;快给我看看;我看看你画得是什么人?”
听她说要看自己画得什么人;颜骥是不敢让她看画;一只将画纸高高举头顶;另一只手指着墙上的原画;道:“我照着墙上那幅画;画着玩呢;画地就是墙上画里的那个女子。”
两人争夺的动作;颇像是少年孩童;抢夺心爱的玩具。
杨环玉看着墙上挂着的画;目光忽然低沉下来;停止了抢夺的动作;低声道:“原来画得是这个;这幅画是哥哥画的;哥哥很聪明;很小的时候就能读书写字作画了。”
悲沉片刻;杨环玉忽然抬头;兴致冲冲的道:“你也会作画呀”
颜骥点了点头;呐呐的道:“是、是呀;学过;就会了。”
“对了”杨环玉一拍手;欣喜地笑道:“你也给我画一副呗”
“给你?”颜骥皱眉道:“画什么?”
“画我呀”杨环玉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扯着他手臂道:“给我画一张我的画像。”
颜骥没有拒绝;问道:“你想怎么画?”
“怎么画?”杨环玉昂头思虑着;忽然道:“就按照墙上那幅画;那样画呗;把画里那个人换成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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