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馨这时从房外走了进来,看了宋寒一眼,对唐清月说道:“我倒有个主意,郡主之前不是想要宁馨想个办法让一品斋可以让我们免了饭钱吗?既然她们两人是因为听见我们的玩笑声,才一时起了好奇心,那为何我们不将此事交与她们?若是能够办到,不仅可以惩罚了她们,我们也能看个热闹!刚才不就是大家玩玩笑笑,图个乐趣吗?而且我看她们也是真倒霉,偷听就算了,还这么不小心让人抓个正着,这些事换在别人身上,也不过是用几个银两解个气罢了,偏偏倒遇上了我们。我看着她,年纪比我还要小上两岁,当真有些不忍,就让她们给我们看个热闹,如何?”
“那若是她办不到呢?又当如何?”唐清月想了想,这里毕竟人多,她也不想让人觉得她存心为难两个小姑娘。
“办不到,再另做打算喽!”温宁馨见她答应了,心情变得轻松起来,瞧,这才叫一计双雕,既让她推了这件难事,又能救了两条性命,嘴角顿时便有点笑眯眯的。
“我怎么觉得倒像是你不愿意去做这件事呢?”唐清月总算发现了她的诡计得逞。
温宁馨笑道:“你多心了!”她才不会去承认呢。
事情演变成这样,算是有了转机。
宋寒只得下楼找掌柜的,跟他商量该怎么样才能免了一顿饭钱?至于青竹和她的好姐姐等人则在三楼的走道上看着她如何对掌柜的舌灿莲花,敲掌柜一顿霸王餐?
宋寒下到一楼,并没有直接去柜台找掌柜,至于那接待她进来的小二哥,早就在她们发生争议时就聪明的通知了掌柜的,此时正有人贴着耳朵告知掌柜的来龙去脉呢。
掌柜阅人无数,在端王等人进来时就已经注意到此人身份权贵,至于眼前这个小姑娘,也是客人,虽是生客,但人不可貌相,又岂能真的去为难她?一顿饭钱不过是这些公子哥儿想出来刁难人的主意,一品斋又岂会在乎?
掌柜的便转着心思在柜台等着宋寒来游说自己,谁知宋寒倒是去壁上张挂的字画去转悠了。掌柜的精明,知道眼前这小姑娘定是在想什么对策,但那些又岂是这么容易?
心里倒为她觉得可惜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在这天子脚下,就要练对一双火眼金睛,什么人是不该去招惹也招惹不起的。
宋寒只在字画上转悠,她知道这些店里一般都会张贴些字画吸引士子才子逗留,有些还会请人写上些寻常人不会轻易作答的诗句,或填词或对对子,总之不易就是。
现在她就想着凭着自己肚里的几滴墨水和那上辈子硬背硬读的诗句对联,希望掌柜能看在她填上的份上就免了那几两银子吧。几两银子也不过就是几只鸭子的钱罢了,难道掌柜还真能跟她扯几只鸭子?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在这些字画上她并没有找到突破点,因为完全没有任何记忆能够跟这些诗词重合,若是凭她本人的古典文化造诣,她也没有这个才学。
宋婉看着宋寒在那些诗词字画上转悠,眉头微皱,一时倒摸不清她的想法。她的功课底子她是知道的,虽然这些诗词她没看过,但能挂在这里,让寒窗苦读的士子去填上,又怎是容易的?
“你说,她想干什么?真要在那上面耗时间,我们还用回府吗?”唐清月本就有些对宋寒看不上眼,此时见她只是乱转,便更是没了耐心。
“暂且瞧瞧吧,我看着未必是不行的。”温宁馨笑道,她大概能猜出唐清月的想法。
唐清月从小便是在皇家与世家贵族间走动,认识的人无不是尊贵荣华的,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使得她眼界极高,就算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她也未必看得起你,何况只是一个普通人?
而其它人也只是在注目旁观,偶尔互相交谈两句,看着此时的情形,猜测着,倒是比看戏要精彩些。
青竹集中精神看着楼下,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并不是不相信自家小姐,但是现在的情形,她也知道自己给小姐惹下祸事了,难免是要慌些的,眼神担忧的移向宋婉,还好,大小姐也认识她们,大小姐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宋寒转了一圈,只好慢步悠悠地回到掌柜台前,思想着该怎么开口。
“掌柜的,我想跟你做个买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白吃一顿?”宋寒开门见山问道。
王掌柜看着她,倒是对小姑娘如此坦白有些惊讶,他沉着脸色思索半晌,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声劝道:“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好生给人家赔个罪,说不定事情就这么揭篇了!这除了诗句对联吧,你还可以画些什么或写些什么,只是这要求就有些高了,不容易通过。”
王掌柜本来也有心让她过这一关,但他刚才装作不经意抬头时,却发现上面的男子在用眼神警告他,他也不得不小心。
“谢谢掌柜的提醒,但掌柜不必担忧,他们还不敢要我的命,我也只是陪她们玩玩。”宋寒露出一副自己也是有背景的表情半真半假卖关子道。
果然王掌柜听了这话,观她神色倒还真不像害怕,莫非也有些来头?再思索了半晌,才犹疑道:“这样吧,我们东家最近倒有件烦心事,你若是帮忙想个办法,我就免了你们的饭钱。”
宋寒微笑,点头道:“请说。”
王掌柜只好说道:“我们少东家上学堂,有个老师总喜欢让学生对对子。若是对不出,便要拐弯抹角写上副对联骂人,我们少东家对对联倒是弱项,一时气愤,就专门找人写了副对联给他,上联便是:稻粱菽麦黍稷这些杂种哪个是先生;下联是:诗书易礼春秋许多经传何必问老子。不怕姑娘笑话,我们少东家实在是顽劣了点,这老师气得便不许少东家来上他的课。我们老爷得知此事,特地登门送礼道歉,本来也就相安无事了,谁知那老师上课时又写了个上联骂他,写的是:鼠无大小皆称老,结果少东家一时急才,居然当场就对了下联:鬼有雌雄总姓乌。这不,又激怒了老师,说什么也不肯再教他了!”说罢颇有点无奈地摇摇头。
第6章 对子
宋寒听了,有点忍俊不禁,心想这老师定是姓乌吧。还真是个老顽固,怪不得学生都要请人写对子来骂他,便奇道:“这老师莫非有什么来头?不然以你们一品斋的实力,还怕请不到一个先生吗?”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少东家上的是鸿书学院,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鸿书学院,大唐朝数一数二的名学院之一,就连王公大臣的子弟要读,也要按部就班逐一考试。普通人进去就更是难上加难,听说还要在本来的基础上多考几科偏门的,为的就是降低入学率,提高学生的质量。
“进去难,出去了再想进去可就更难了!所以东家这才愁白了头。”王掌柜垂了垂眉,神色有些黯然。
他从学徒做到现在,二十几年了,东家对他的恩情那是比天还大,东家的事比他自己的家事还要令他着紧。
王掌柜马上又提起精神了,对这小姑娘倒是起了些怜惜,便好心提醒道:“姑娘若是有来头,还不如让家里的人来接你,这可不好玩,这京城里呀,姑娘还是要小心为上。”
宋寒笑了笑,乖巧地点头道谢。心想这对对子倒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怎么才能让这个乌老师重新接受这个学生而又不会再这么喜欢写对联骂人呢?
写对联骂人,说明这个老师对对联的造诣很高,也十分喜欢奇对,若是对中了他的口味……
宋寒走到专为客人准备纸墨砚台让客人才子即地发挥的桌子边,沉思了半晌,终于提笔着写。
楼上的众人看着,倒是有些惊奇了,莫非还真有几分本事?
而楼下的客人,也注意到了这小姑娘,正要凑过去一看究竟。一个小姑娘,还想要在这里逞本事?他们实在是好奇,莫不是闹着玩?
宋寒提笔速写,不一时便写好交给了王掌柜。王掌柜接过来看,神色大喜,连连称好。不仅将两桌的饭钱免了,还要送她一月的免费餐。
原来一品斋的规矩是:只要能将一品斋的诗词填上,便能在一品斋免费吃喝一月。况且宋寒这对联可是帮了他东家的大忙,王掌柜自然要感激不尽,是以连刚才那男子的警告也忘了。
王掌柜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谢道:“姑娘奇才!姑娘奇才!真是多谢姑娘了!”
周围的客人大都是熟客,几时见过王掌柜这副模样?更是争先恐后要抢先一看。王掌柜却抱歉地对各位解释,这对联此时要保密,若是想知,还请后日再来一品斋。倒是让他即时卖起生意经来了。
楼上,宋婉看着掌柜众人的脸色,沉重复杂的心情退去,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退后两步向着清月郡主行了一礼,道:“郡主。”
闻声,唐清月回头,看着正行着礼的宋婉,不知缘由,便皱着眉问:“这是何故?”
宋婉沉吟了会儿,低声回道:“不敢瞒郡主,刚才冒犯郡主的正是婉儿的妹妹,她年幼顽皮,冲撞了郡主,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们这一回。”
此言一出,不仅唐清月,在场众人都觉得很鄂然。
反应过来后,唐清月锁着眉头看她,许久,才沉呤道:“既是宁伯侯家的小姐,那为何一开始,你不说,她也不提?”这也正是众人所奇怪的。
宋婉依旧行礼,但语气却不卑不亢地道:“我跟家妹近日闹了些别扭,她原是在跟我怄气。”说话点到即止。
唐清月为了编书的事,曾经让人了解过宁伯侯府,知道宁伯侯爷只收了一房姨娘,那姨娘也只生了一个庶子,如今才九岁。所以此时的这个应该便是刚从外祖家回来不久的嫡二小姐宋寒吧。
她便不再怀疑,因为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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