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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光着?我好好的晕在淋浴底下,死人都被你砸活了。”梦飞没法不翻白眼。
“难道我又救了你一条小命?你怎么隔三差五就晕一回?养成习惯了不是?”杰克伸手试了试梦飞的额头温度,烧炭似的。“你又是发烧,又是出疹子,怎么还跑去洗澡?给家庭医生打电话了吗?
冰冷的手覆在额头上,梦飞的晕眩感刚刚好一点,可惜冰手一下就被烫跑了。“打电话有什么用?预约下周去看医生?下周我不死早就好了。不跟你瞎掰了,我去穿衣服。”
“你不穿也没人反对,”杰克贼笑两声,“要穿就穿棉质的吧,不然对皮疹不好。”
“怎么跟你很有经验似的?”梦飞平时也是喜欢棉质内衣,其他面料穿在身上都会痒。谁知小心翼翼还是没能避免这恶心的皮疹。
“呃,嘿嘿,我的大侄子小恩前几天刚刚生过水痘……”杰克晃到电脑桌前坐下,“你不用管我,去换了衣服躺一会儿吧。我来给医生打电话,病情严重,他们是有义务来病人家里出诊的。”
“我又不是心脏病,你以为医生的大驾说请的到就请的到?”梦飞不理他,径自去浴室换衣服了。
她换好衣服出来,杰克还在对着电话死乞白赖的嘟囔“对、对,这大过节的,谁没事儿会请医生啊?多不吉利。我们这是没办法啊!”
梦飞再次翻白眼,她不认识这个混人,医生可不要把这混话计到她头上。捧着晕乎乎的头,室内唯一的椅子被杰克坐了,她只有坐到床沿,斜倚在枕头上。听杰克继续瞎掰:“嗯,这病号儿高烧40度以上,人轻轻一动就天旋地转,这会儿正卧在床上说胡话呢。您下午才能来?几点钟?3…4点之间?要不我直接叫一辆救护车呢?先等等?好吧,那我们就尽量等到您下午过来。”
杰克放下电话,咧嘴打了个胜利的手势。
梦飞瞪大眼,还真的请的动?她从来没试过,兰兰跟朱莉亚也没有过这种经验。看来当地荷兰人还是知道些她们这些老外所不知道的东西。
“你就别歪着了,躺倒吧。要不要喝点东西?我去煮开水吧。据说皮肤病多数是因为排毒不到位有关,要多喝水才行。”杰克自来熟的晃进小厨房。
“这好像是我家哎,应该是我招待你吧?”梦飞象征性的抗议了下。
“病号最大!你要茶水还是白开水”杰克至今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喝的下滋味全无、淡的出鸟的白开水。
“白开就好了,加点蜜吧,据说对皮肤好。”这样有个人可以随自己呼来喝去的感觉还真不错,难怪朱莉亚每次独身没几天就嗷嗷的挠墙。什么习惯一旦被养成,就由奢入俭难啦。习惯了被宠被照顾,在回到一个人的生活自然难免会独自凄凄。
梦飞通常是不大习惯被照顾的,自尊心作祟吧,自己照顾不来自己总觉得有点懦弱、有点窝囊。她清楚的记得三毛在“五月花”一文中透彻的阐述了她这种别扭的心理:“意志真是奇怪的东西,如果不肯倒下来,成了白骨,大概也还会摇摇晃晃的走路吧!”,虽然有时候,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想证明自己是女子汉大丈夫吗?不过不知为什么,被杰克这家伙照顾, 她还真就没有拖累人的感觉,天经地义似的。估计真的是被他救助成了习惯了。
梦飞一手接过杰克递过来的蜂蜜水,一手仍然乱没形象的狠很的在脖子后头挠来抓去,找虱子似的。下一秒钟水杯又被杰克抢了回去,放到床头柜上。
然后他按捉住了梦飞的双手,皱眉瞧了几眼,“你指甲刀在哪儿?这么胡乱的挠下去,感染了,真的说不定会留下满脸的花瓣。”
“你最好跟我保持点距离,说不定这鬼东西会传染呢。”梦飞甩开杰克的手,认真的为了他着想。
“我小时候早就发过水痘啦,免疫。说,剪刀在哪儿?”打了个差就指望他忘记话题吗?
“浴室,镜子左边的一个抽屉里。”梦飞悲哀的看着自己的猫爪,就要告别了,好不容易最近才留起来的,在巴拿马干活时就因为不方便给剪了,现在又要剪。幸亏指甲长的比头发快,这头发要是剪了,得多久才能长回来啊?想到头发,怎么头发里也突然剧烈的痒起来?她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抓,伸到一半就被及时刚回来的杰克在半空中抓住。
“我记得某人一向自夸坚强,出了车祸泪也没流一滴,这几个小痘痘就逼得毛猴子原形毕露啦?”杰克拖过椅子,在床边坐下。准备给病人修指甲。
“呃,”梦飞甩了一下没甩开杰克的大手,“别、别、别,我还是自己来。你大手大脚的一个不小心可是会让我流血的啊?”她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但是真的怕。这么细致的活儿,她自己时不时都会剪到肉,绝对不敢给别人剪指甲。他这个大男孩子要给她修指甲,她后背忽然都忘记了发烧发痒,冷飕飕的。
“放松。对我这点信任都没有?我要是让你流一滴血,我整只手都任你随便剪裁总行吧?”
“我又不是吸血鬼?”梦飞第N次翻白眼。“真的伤了我的爪,影响到我蒸煮美味无敌方便面的能力,你负责我的一日三餐就行了。不过一周之内晚餐食谱不许重复,而且不可以是三明治跟比萨饼。”梦飞冷汗涔涔的看着杰克从她的小拇指甲开始修剪。他粗粗的食指跟拇指死命捏着她的小指尖,生怕她一不小心乱动会打扰到他的希望工程。其实她除了嘴皮子哪里还敢动?
稀里糊涂嘻嘻哈哈
44. 水痘恶疾熬过一天
杰克专心致志的修着指甲,小心控制着捏的力道,生怕一不小心把这小春葱一般的纤纤玉指给捏折喽。单看这指头,弄不好还以为是非洲难民呢,幸亏松垮垮的休闲衫下面是个凸凹有致的身体,现在是看不出来了,但是他在巴拿马酒吧可是夜夜亲眼目睹过的。
“你原来偷着胖啊,”他修好了小拇指,换了无名指,“这手长的跟鸡爪似的,估计营养全被吸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了。”
梦飞忽然有点同情杰克的前女友,“自从认识你,就好像没从你的嘴里吐出几颗象牙来。”难怪她对他呼来喝去也不觉得怎样,这小子一张毒蛇嘴巴,还没等她把感激之情酝酿成型呢,就被他一嘴巴给破坏掉了。典型的吃力不讨好。
“据说我是属中国人的大肥猪的,就是吐,也只能吐点糟糠、几颗猪牙什么的。跟象没啥关系。你自认是中国通,说说为啥12生肖里,象根本就没挤进去呢?”
“这个,当然是有典故地;”梦飞不假思索,“但是,要解释给一个对天干地支一窍不通的门外汉,难度实在太大。”
“那说说为什么老鼠会排在第一位?”杰克真的很好奇。
“第一种说法是按照动物的活动时间顺序排的。”梦飞见杰克认真点头,就性质勃勃的热心讲解,“十二生肖首先出现于记时。一昼夜是二十四小时,古代天文学家将昼夜分为十二时辰。同时他们在观天象时,依照十二种动物的生活习惯 和活动的时辰,确定了十二生肖。夜间十一点至次日凌晨一点,正是老鼠趁夜深人静,积极打洞之时,称‘子鼠’;凌晨一点至三点,牛习惯吃宵夜没人喂就自己反嚼,可怜的农民伯伯不得不在深夜起来挑灯喂牛,故称‘丑牛’;以此类推,直道日落西山,‘酉鸡’在窝前打转,夜色朦胧,又听见‘亥猪’拱槽的声音。一轮生肖就排好了。”
杰克差总算是修好了一只手,换了另一只,“这才是第一种说法?”
梦飞点点头,举起被修的五指凸凸的左手仔细审视,还好,没丢一块儿肉。
“第二种说法比较生动,就是某年正月初一,皇帝老儿举行了个动物竞赛。老牛本来是第一个到的大殿,但是老鼠在最后一刻蹦到了牛身上。而且老鼠本来答应了要叫醒猫来参赛的,却自私的偷偷自己先跑去了。后来猫就一直追杀老鼠。而龙据说本来是秃顶的,但赛前花言巧语的借到了公鸡的角, 并且比赛后也不肯归还。以至于大公鸡直道今天还每个早晨都声嘶力竭的叫,‘龙哥哥,还给我!’”
杰克听的哈哈直笑,“我还是比较相信前一种说法,”这个女子学了半年不到的中文,就突然间被洗脑了似的,“到底为什么你这么哈中国文化?反而好像是对美国文化越来越反感了呢?”他处理好最后一只指甲,又把蜜水杯子塞到梦飞手里。
梦飞闷头喝了几口水,砸咂舌头,甜丝丝的。“第一种解释显而易见,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悠久,文化厚重,有可研究的价值。美国,没啥历史,就一批乘着五月花号轮船从从英国逃跑的难民后代暴发户。”她顿了顿,这么崇东灭西,可能更让人怀疑了,“第二种解释,等以后时机成熟,在讲给你听吧。”穿越这种怪力乱神的事,也许只能永远埋葬在自己的心底了。
杰克也不在意她神秘兮兮的,又一屁股坐回电脑桌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梦飞闲聊,一边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他带来的手提电脑,以及几件小工具,把梦飞的笔记本三下两下肢解了,取出硬盘。
梦飞喝了水,都不敢去看她可怜的电脑被动大型手术。怕不小心添乱弄丢什么零件一类的。从前她老爸修自行车的时候也从来不许她靠近,每次她靠近了,不是找不到气门阀,就是缺了一个螺丝什么的。好像她气场特别,所有小零件见了她就会长出脚自动逃跑似的。
想到这儿,她牵了牵嘴角。这么插科打诨下来,她稍稍忽略了那抓心的痒,打了一个大呵欠,真的又有点困了呢。干脆改倚着为躺下,闭上眼睛,眯一会儿。知道有杰克在,也就不怕会再次被迫参观恶梦纪录片。她心一宽,真的就睡着了。
杰克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梦飞是睡了。他回头过来给她盖了盖被子,看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