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看着他笃定的说，我当然不会……
没等说完，我便看到子楚的眼睛在一张一合间，晶莹剔透的闪着什么，最后他还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轻吻着我的额头说，姜旖旎，我真的无可救药的爱你了，怎么办？你告诉我，以后我要怎么办？
我伸出手臂回抱着他，有种踏实的温暖逐渐在身体里蔓延，久久之后我问他，子楚，我们相爱，这样不好吗？难道你真的希望我回去找白江南？
子楚搂着我看不到表情，可我能感觉到，他在摇头，嘴巴里说着，不要，死都不要。
我又低声的问子楚，为什么人会长大？为什么长大以后很多事情都会和以前不同？宋宸和若言都会遇到那么大的打击，他们受得了吗？你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怎么还会喜欢我？我究竟哪儿好？
子楚想了好久之后看着我说，旖旎，我无法回答你太多，因为你问的问题，很多我也不知道，我跟你一样，也没有经历过，我没有办法像一个过来人一样指点你，哪一步该走，哪一步是错的，但我可以陪着你，一起下地狱或者上天堂，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你愿意，我都在你身边。你问我那么的多问题，我现在就先回答一个最重要的，任何人都不会毫无缘故的喜欢你，对你好，除非你值得叫他这么做。
我看着他有些忐忑，有些认真的神情，再一次被蛊惑了，我依偎在他怀里说，子楚，我其实挺庆幸我可以爱你的。
于是我发现最近在子楚身上，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抉择是一样，执着又是一样，他选择了义无反顾的爱着我，又对这份爱，无怨无悔的执着。
第三十章 吞云吐雾间我看到了若言的孤寂
夜幕一如往常的降临，在这座充满了绚烂霓虹的城市里，人是渺小的，B市虽然比不上帝都的壮阔，魔都的妖绕，却也让很多来这里打拼的人留联忘返，不可自拔，之前在盛辛上班的时候，下了班就回家，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看到这种奢迷的景象，最近的闲置在家反倒是让我看了不少，可看得越是多，我就越是对这座城市失望，失望于他的大的可以包容任何人，也失望于他小的容不下所有人，想要彻底的留在这座城市，就必须不断的努力，不断的压榨自我，在一套六十平不到的公寓里，七零八落的挤着几十个人，并不少见，而在这些人中，甚至已经有人月薪过万，可依旧买不起水涨船高的洋房。
于是我发现人其实是很奇怪的物种，好奇心极重，在没有见过和不曾拥有的时候不断奋斗，希望可以见到，希望可以拥有，可一旦见到了，拥有了，却又发觉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了更多值得珍惜的人和事，究竟如何所舍？所取？
就这样不断的在轮回中权衡往复，无怨无悔的抉择，这是我这几个月中，难得清醒看到的事情。
晚上在“重生”，王帆依然骚包的以老板的姿态招呼我，一口一句二小姐，但我听着他有些嚣张，有些故意的口吻，已经不像一开始时别扭，于是我又发现，其实被这么叫，也不是很让人厌烦，相反挺亲切的。杨辛韩到的比较晚，他依旧一身高级定制的西装在身，看到我的一刹那，便挪开了视线。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是如何重伤了他，他又如何威胁了我，就连子楚也不知道，我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如果杨辛韩诚心要报复我，在坐的谁也没有能力救我，王帆一样，就连最爱我的子楚也一样；在这个弥漫着各种生物的世界中，站在食物链最顶层的生物，无疑会主宰整个社会，而财富在这座城市里就象征着一切的权利，他可以轻而易举的主宰我的世界，不费吹灰之力，就像他曾经做过的一样，所以他想要我走，我就留不了半刻。
其实在盛辛的日子，我除了知道现有的公司，依然不清楚盛辛的规模到底有多大，总之是我这种级别根本了解不到的地方，所以我最近常常在想，自己是否真的应该像子楚说的那样跳槽回家。
若言一反常态的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我坐在她身边注视着其他的人，也不断在思索关于人生，轮回，如何奋斗的问题，王帆坐在不远处搂着子楚的肩膀，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论着什么，我依稀的听到子楚跟王帆提到过我，可我也懒得把话听的完整。
我看着若言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有些着急，不知道怎么减轻她的烦恼，我想了想问若言，最近钱还够用吗？不够的话，我这还有。
若言没回答，她拿起桌上的烟，熟练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然后吐出了一口出来，吞云吐雾间我看到了若言的孤寂。
她这种不曾有过的消沉气质，让我的鼻子禁不住一酸，于是我拉着她的手臂，又犹犹豫豫的问她，若言，你上次是骗我的，对不对？王远根本没管你要过钱，若言，你跟我说实话，到底问题出在哪儿？我可以帮你。
若言看我的眼神突然变了，她摆了摆手说，别问，我不想说。
说完若言继续给自己倒着酒，在昏黄的灯光下仰起头一饮而尽，然后把杯重新放到桌子上。
我看着她平静的神情，莫名的难过起来，我抢下了她手里的酒瓶，忍着眼泪问她，若言，你究竟怎么了？遇到了什么困难，你跟我说说，就算我帮不了你，你也舒服一点。
她看着我，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忽然间把眼神从我身上移开，看着点歌机说，把酒还给我。
我说，我不还，你别再喝了，你已经喝了好多了，再喝下去……
她突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指着我说，你……还给我。
我也站了起来，抱着酒瓶，往后退了一步，我也学着她的强硬说，不给。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些害怕，因为若言从没这样对过我。
她伸手一把掀飞了桌上的果盘，看着我说，给我，姜旖旎。
我忍着即将呼之欲出的眼泪，直接把手里的酒瓶扔了出去，碎了一地的玻璃，房间里突然安静了起来。
王帆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你们俩玩什么呢？演戏啊？说完马上站了起来。
若言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你有本事啊，姜旖旎，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傻X，你哪儿用得着我来护着啊，你看看，护着你的人有多少呢？她指着屋子里的人在笑，然后胡乱的拿起桌子上的东西扔向我。
我慌乱间被人拉到了身后，抬眼望去，子楚挡在了我的身前，他抱着我，用后背对着若言，还低声的在我耳边说，闭上眼睛，别怕，有我在。
我就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眼泪也在闭上的一刹那轻而易举的流了出来。
接着屋子里再次响起了王帆的声音，他的语气很嗜人，低吼着，够了，陈若言，她是你妹妹。
若言的哭声也响了起来，她对王帆喊着，对，她是我妹妹，可你看看我们哪样像一对姐妹了，她有你们那么多人护着，我有谁啊我？我就只要你一个，你都不肯，你还指望我什么？王帆，你就是个畜……生，王……八蛋。
子楚大概是发现若言不再扔东西了，缓缓的放开了我，我才抬起头看若言，她梨花带雨的被王帆抱着，瘫倒在王帆的怀里哭着，以前那个在我眼中无比强大的若言，瞬间坍塌了。
杨辛韩站在不远处带着一种端倪的神色看着，我从子楚身后走了出来，我说，若言……你究竟怎么了？
若言从王帆怀里挣脱出来，看着我问，从小到大，我们俩最好，什么都可以说，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把没把我当过姐姐，姜旖旎，你有没有真心的为我想过？
我抬起头看她，不住的流着眼泪说，咱俩就是亲人啊，割不断的血亲啊。
若言也在哭，她低头把桌上仅余的满满一扎酒推到我的眼前说，你要是我妹，就喝了它，喝了它，咱们俩还像从前一样。
我看了看她的神情，又看看桌上满满的酒，我拿起酒问若言，我喝了，你能回到以前的样子吗？如果你能，今天多少我都喝。说完话，我举起酒放到嘴边，毫不犹豫的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喉咙里灌着，冰凉的酒混合着屋子里烟草的味道，让我没喝上几口，就有一种绞痛的恶心感从胃里返上来，可我还是坚持着喝了一半，被人拉开后，我还争扎着要喝，子楚从身后搂着我说，够了，够了，旖旎。
我回过头看了看子楚，擦了擦自己从刚刚开始就止不住的眼泪，一把推开他，拿起桌上的半扎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我擦着又流下来的眼泪，重新抬起头看着若言，我很想说些什么，可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已经在我眼前哭的抽搐起来，泪如雨下，她靠着王帆，声嘶力竭的在哭着，我看着她一贯美丽的妆容花了，看着她一贯的坚强不见了，看着以前那个时刻挡在我身前的若言一点一点的在我眼前消失，我开始怀念起去年冬天里那个圣诞树般鲜活的女子，那时候的她乖张，那时候的她飞扬跋扈，可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孩子，她有着源源不断的经济支撑，可短短的半年，她几乎变得一无所有，我突然懂得若言这些日子里不能对人言的痛苦了，她没有办法祈求别人对她好一点，她无法将以往的骄傲抛之脑后，她看着我时不时的幸运和她渐渐扩散的不幸，无法抽身自拔，想着想着，我艰难的转过身，什么也没说的走出了“重生”。
从“重生”出来，我突然很想笑，想起了第一次来的情形，想起了那个婀娜多姿的陈若言，没等我把过往完全想清楚，风就不停的往衣服里吹，我一个人顺着高速公路默默的一步一步的走着，有好几次抵不住胃里的酒精作怪，爬在道边吐着。
我清楚的知道身后有个人一直在跟着我，其实不想也知道那个傻瓜会是谁，可我就是不愿意回头，不愿意他过来安慰我，我长大了，我想自己去想清楚一些事情，我需要自己去运用我那早就被陶茜断定的笨脑袋思考。
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最后直到我走不动，天边依稀的泛起了白光，我才有些解脱的坐到了路边，子楚就在这个时候慢慢的走了过来，他的神情很严肃，一夜不眠让他的眼底充满了暗沉之色。
我怕他先开口骂我，就主动抬起头冲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