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哥哥扬着小下巴,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满意地瞥了他一眼。
“我的小宝贝回来了,在花园玩得怎么样?”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美丽的妇人仪态大方地坐在前厅的沙发上,一脸温和地笑问道。
“勉强还可以。”哥哥首先进门,看见沙发上的妇人高傲着小表情慢慢走过去。要不是有月在,就那个不华丽的小花园有什么好的,哼。
“可是能够得到小宝贝的‘还可以’,看来也是很不错了。”知道自家儿子什么属性的妇人拍拍身边的位置,叫他坐下,关心地问道,“累了吗?”
“不累。”哥哥顺着坐下,哪怕在面对一脸慈祥的妇人时,一张小包子脸始终傲娇地绷着。
“妈妈。”身后被忽略的小男孩声音怯怯地唤了一声,有些羡慕地看着前面的哥哥,低着头小嘴抿得紧紧的。
“你也回来了。”妇人却是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声音陌生而疏离,转过头又温和地问着坐在身边的哥哥,声音关切而慈祥,带着无奈纵容,“不累也要注意着身体。”
“知、知道了。”哥哥的声音有些别扭,像这样子直接的关心他总是很不适应。
小男孩的步子慢慢后退了几步,看着哥哥和妈妈之间的和谐相处,像是个局外人的他,心里有些疼得麻木,低着头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
“爸爸,你回来了。”低头看到面前地上的黑色皮鞋,小男孩掐了掐手心,重新挂起怯怯的笑容,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男人夹着公文包,面色黑沉,居高临下的表情总是带着严酷可怕的气息,“不管你在想什么,不要妄图打什么歪主意。”
“我没有。”小男孩仿佛被这样的气势震了震,小小的身体抖了抖,死死地垂着头,用着低不可闻的怯懦声音轻轻反驳道。
男人锐利的目光盯着他的脑袋好久之后,才转过步子往沙发旁走去,走过他的时候冷冷地低哼了一声,“我的儿子什么性子,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的家庭,人前幸福美满的一家。其实不过是兄弟两人同时爱上一个女人下诞生的一出狗血剧。
新婚前夕,即将成为新郎的弟弟逢意外惨死,哥哥却因此达成所愿抱得美人归。这样的快速反转,和哥哥在面对弟弟死讯时的淡然,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事实,然而这么多年来新娘却始终没能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而意外出生的他和哥哥原本都是不得妈妈喜爱的,然而再相像的双胞胎也总有不同。容貌慢慢地长开,偏偏哥哥的性子容貌长得意外得像叔叔,而他却肖似自己的父亲。
也许是注定吧,或许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一次,他跟哥哥又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子。
看着哥哥和她在一边喜笑晏晏地相处,他却只能像只小老鼠一样躲在花园一角偷偷地观察,慢慢地,他的眼神悄然黯淡了下去。
所以,他开始偷偷地学哥哥的样子,穿有哥哥风格的衣服,学着他平时的言行,他想既然她喜欢那个样子,他也可以做到,也可以变成她喜欢的样子——哥哥的样子。
事情的转折在那一天,尽管他有时想着要是有一天哥哥不在就好了,但从来没有想到过事情真的会发生。
很简单的一场绑架中,哥哥却为了救她而死。因为封锁了消息,在当时,这样的事实除了医生,只有他和爸爸知道。
手术室外,看着暗下的红灯,爸爸的声音很冷,那种冰到心里的冷,“你不是很想变成你哥哥吗?”
他一下子长大了双眼,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冷酷陌生得仿佛第一次见到的男人,蠕动唇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不希望你妈妈伤心。”他看着手术室的方向,冷冷地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刺进了他最柔软的心脏,“但如果死的是你……”
小男孩张了张嘴,眼泪一连串地落了下来,低下头声音低哑至破碎,“……好……”
然后,他给还在昏迷中的小姑娘留了一张哥哥的照片,带着不舍离开了这里。
在爸爸的安排下,他催眠了自己,并给自己下了心里暗示,成了完完全全的哥哥。
他知道她不会忘记与哥哥的约定,而现在,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之原安臣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病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句话,一切都要看他醒不醒得过来了。”
“妈,不要担心,安臣会没事的。”
好吵,头好疼。这里是哪里?他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的他像被围困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四面八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往哪个方向跑都跑不出这片黑色的迷雾。
“原夫人,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席溶月,是现在原先生合作公司的负责人。”是谁的声音,清冷含情,那样熟悉。恍惚中,在那片迷雾中仿佛破开了一个大口,他拼命地向那唯一的光源跑去。
原妈妈抹了抹眼底的泪水,看着此刻正捧花站在床前的女孩子,勉强地笑了笑,“是安臣的合作公司啊,难为你们还记挂着他。可是你看他现在……”说到这里原妈妈的声音又捂住嘴哽咽起来。缓了一阵后轻轻拍了拍后面扶住她身形的齐靖的手臂表示无碍,看着面前虽然一脸高傲却还是眼带关切的席溶月,牵牵嘴角,毕竟在人前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招呼起来,“瞧我,小姑娘站了半天了,还没喝上口水。”
“不用了。”席溶月难得对着外人勾起一抹温和的弧度,看着安静地躺在床上长睡不醒的原安臣,她放下花束,“原夫人不用麻烦,我只是过来看看,马上就离开了。”
病床上的男人微微睁开双眼,眼前还是重重叠叠的白色雾气,脑子里像是被什么重重地压着难受的紧,但是有一个声音一直盘旋在自己耳边,清清冷冷却勾人心魄。他的嗓子里像塞了一大把棉花,艰难地开口,却嘶哑地吐不出一个字眼。
席溶月摆花的动作一顿,她看向床上的眸中有某种波光闪过,心中似有所感,微微敛眉,“我似乎看到他醒了。”
“什么?”原妈妈一怔,突然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顺着方向看向床上,张张嘴却带上了哽咽,“安臣……”
床头的呼叫器被按响,场面有一瞬间的定格,下一秒立刻陷入了喧杂。
“乖,张嘴吃。”席溶月有些不习惯地哄着此刻身边像个大小孩一样安分地坐在床上的原安臣,看他睁着双纯澈无辜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乖乖喝下自己喂到嘴边的粥,她的面上虽然淡淡的,心里却并不太平静。
“咳,席小姐,麻烦你了。”原本还为儿子醒来只认席溶月一个人而伤心不已的原妈妈,看着此刻两人之间和谐的相处,心里却慢慢有些热乎起来。毕竟儿子已经醒过来了,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一开始因为还在担心儿子的安危,没有注意到小姑娘的名字,现在一想这可不是自家儿子心心念念了五年的小姑娘嘛。
“无事。”面对长辈,席溶月还是很知礼,微微敛眉,唇边始终漾着淡淡的浅笑,又喂了原安臣一口,“是我力所能及的事。”
“月月,我饱了。”不待原妈妈回话,原安臣就有些吃味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像小孩子撒娇一样做困倦状还小小地打了个呵欠,“我们睡觉觉吧。”
……
席溶月端着粥的手轻轻地抖了抖,嘴唇微抿,就算知道原安臣因为脑袋受到了重创才导致这个样子,她也一下子有些接受不能。
因为原安臣失忆后“六亲不认”只缠着席溶月,所以最近几天,导致无法干脆地失礼于长辈的她一直往医院跑。
席家的沙发上,成玘一脸委屈地缠着她,有些不满地把脸埋进她的长发里,“月,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总是往外跑?公司里不是有那个讨厌鬼了吗?”虽然内心不安很想找人查一下,但因为自己好不容易才让月原谅自己,又不敢多做什么。
“有事?”席溶月慢慢地又翻过一页报纸,感受到脖子中毛茸茸的触感,她有些微痒地缩了缩,不明白他又在闹什么。
“月最近留在家里的时间好少。”成玘闷声道,鼻端含着浓浓的不满。
“……”席溶月抿抿唇,翻着报纸的手一顿,心上突然有些烦躁,却并不开口解释。
“月月,为什么每次我起来你都不在?”好奇宝宝原安臣轻拽着坐在床边的席溶月的一角,有些不满地嘟着嘴,这样孩子气的动作顶在一个大男人的身上,让周围的人都笑弯了眼。
“……”面对这样童稚的问题,席溶月的红唇抿了抿,一时不知怎样应对。
“月月,你怎么不回答?”原安臣嘴嘟得更高了。
“安臣乖,月月……”说到原安臣给席溶月起的小名,原妈妈的声音停了停,脸上含着笑意,“她也去睡觉觉了。”
失忆后的原安臣却不理会任何人,执拗地抓住席溶月的手,“月月说。”
“我……”
“因为她要跟哥哥一起睡觉觉啊。”门口传来成玘的声音,带着轻哼的尾音,一进门就搂着席溶月的腰起身,顺便拉开了原安臣抓着席溶月的手。这个讨厌的人生命力还真是顽强,这样竟然还活着。想到这里,他微微垂眼,眼神中带了些阴鸷。
“月月!”原安臣抬头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伸出手要抓席溶月。
“哼!”成玘紧搂不放。
“玘,先放手。”席溶月无奈,果然这两个人一见面肯定会闹矛盾,“他现在只是个孩子。”
“不要!”成玘搂紧手臂,扭过头不理会。
“这位先生……”原妈妈看见儿子的泪花立刻就心疼了,也想帮着劝劝。
“月月,呜呜……”见抓不到席溶月,原安臣一下子从床上扑了下来,饶是再镇定,席溶月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出成玘的禁锢,帮着原妈妈扶住他的身体,未料原安臣却趁此一下子抱住她的腰,把头深深地埋进她的胸口,委屈地呜呜叫着。
“月?”成玘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眼神一下暗了下去。
“原安臣,你先放开我。”看着不停地蹭着自己的大小孩,席溶月有些头疼。
“不要。”原安臣这时倒是不哭了,他似享受般轻轻蹭着席溶月的胸口,像个吃到糖的小孩子一样从怀抱里微微露出的眼角带着孩子气的挑衅看了成玘一眼,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