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秒钟爱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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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秒钟爱你的声音-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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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不能再唱歌的恐惧,又阴影般笼上来。她觉得吃力,于是再吸一口气:“爸爸带我回老家养病,我看见小时候常常去爬的梨树,它被雷劈中过,谁都以为它活不了了,可它还是活着。爷爷把它结的梨煮汤给我吃,跟我说,每年春天,它都会开好多好多的花,像雪一样。”
“现在,是新的一年了呢。”说完这句话,她望向窗外。
新年的初雪,正在凌晨的微光中,无声地,绵延不绝地落下来。雪化之后,将有春花盛开,生命周而复始,而所有的伤口,都蕴含着蛰伏的力量,努力着一场重生的绚烂,是不是?
零星的鞭炮声隐隐响着。长久的沉默后,钟晓燃听见他轻轻笑了:“嗯,新年快乐。谢谢你。”
这句话,有所有她期待的温柔和亲近。她忽然就红了脸。
“多吃点好吃的啊。”他恢复成平时的样子了。
“嗯,我买到那种你推荐的鸭舌了,真的很好吃呢。”
“当心吃胖了变成包子脸。”居然立马开她玩笑,钟晓燃吭哧一会:“不管啦,我爸说我已经很包子了。”
他在那头大笑出声。
三月的风还带有一丝丝寒意,然而放眼望去,整个世界似乎都浸润在一片蒙蒙的绿意之中,不由得让人的心情也愉悦起来。开学第一天,乐铭风就在琴房楼楼下看见钟晓燃,穿件黑色连帽衫,还架了副超酷的大墨镜,远远看着像混黑社会的,伏在登记簿上签名的样子,又十足一个老老实实的小学生。
他忍不住笑,上去拍她肩膀:“嘿,要演黑客帝国吗?”
抬头见是他,钟晓燃呆了呆,摘了墨镜笑:“我能演谁啊。”
乐铭风签了名跟她一起上楼去,顺手打个响指:“崔妮蒂好了。”
“我可没她那么好身材。”
乐铭风低头打量她:“嗯,你好像真胖了呢,鸭舌吃太多了吧。”
谁知她不生气,变戏法似地从包里掏出一袋鸭舌:“那,给你的,知道你嫉妒我。”
“嘿!”这回他噎住了。
“徒弟是包子,师父得是大包子才行啊。”钟晓燃朝他眨眨眼,歪头一笑,两步跳上台阶去。那朵笑容,像明媚初开的花儿,在晴空的背景下,竟有种别样的动人。乐铭风怔了一怔。
他发现,自己竟是期待再次见到她的。新年的那通电话,他虽然醉了,却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个自称不会安慰人的女孩,甚至说了自己的经历来鼓励他。病到说不出一个字,对于那么爱唱歌的人来说,这是怎样的痛苦,他感同身受。他想她绝不是轻易说出这些的人。忽然心里就暖暖的,追上去:“喂,让为师检查下寒假作业!”
其实乐铭风根本没布置过什么作业,不过只在她的琴房里坐了一会儿,他就听出来,她又进步了。这个寒假看来也没闲着。看着她坐在钢琴前的身影,乐铭风忽然想起那些流言。她够坚强,可是,也不是没有伤害吧。也许,他不应该,也不需要再来指点她什么。想到这个,他莫名有些烦躁。
这时候钟晓燃认认真真弹完了一首练习曲,抬头看他。
“怎么了?”
那个表情,看起来有点犹豫,又有点小小的兴奋。“弹别的行不行?”她眨着眼睛。
好像没听过这个旋律。婉转忧伤,虽然有一些生涩……乐铭风听一会,走过去。
“别告诉我是你自己写的。”琴声一落他就忍不住说。
钟晓燃一扬脸,笑了起来。
“真是你写的?”他追问一句。
“是啊。”她像是在不好意思,“我想试试看。”
小丫头不错啊。乐铭风心说,忽然有些兴奋:“谱子给我看!”
他在她旁边坐下,便在钢琴上试弹了起来。
又是一个近得让她心跳加速的距离。钟晓燃甚至想,他真的,从来没听见过这不寻常的怦怦声么?
夕阳正从窗外斜照进来。有灰尘,在微黄的光线里跳着舞。他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起伏,那么优美。钟晓燃抬起眼帘,看见他镀着一层淡淡金色的侧脸,好像古希腊雕像般的完美。
“你有没有试过别的配器?”他转过头来,冲她扬起嘴角,“给你点建议……”
那天,为了修改那首她创作的第一支曲子,他们在琴房待到很晚。窗外,有春天的微风和初开的玉兰花树,呼吸间仿佛全是淡淡的清香,花的,草叶的,所有春天里清涩又新鲜的味道,她很久很久都不能忘记。
师父与徒弟的琴房之约,就这样继续了下去。两人似乎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谁也没有说什么,可是每次去琴房,总会看看签到簿上对方的琴房号,然后找过去转一圈。钟晓燃的钢琴课其实已经免了,不过她现在对作曲的兴趣浓厚起来,时不时地向乐铭风讨教一番,两人还不时一起溜去听作曲系的大课。
流言没有再出现。至少钟晓燃没有再听到了。或许是两人若无其事的态度,或许是她并不具备绯闻女主的外表,又或许是她在上次期末考试的各门课上获得的高分,那些风言风语在寒风里打了几个转,终于在春光烂漫时销声匿迹了。她一向不是学生中的活跃分子,也绝不期待关注的眼光,天天塞着耳机来来回回,乐得做个自在的学生。而每一次与“师父”的遇见,都是不愿被打破的小小快乐,也是不可言说,不想被分享的秘密。
钟晓燃想,就这样吧,可以离他这样近,她已经满足了。
天蓝着花开着,她在低头的瞬间,微笑着。
转眼便是五月了。
“嗨,看我淘到的碟!”在琴房见到乐铭风时,钟晓燃刚刚泡了一下午音像店,献宝似地拿出几张,“德国的黑暗电子歌特,还挺有味道的,可惜听不懂词……”
“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他探头看了一眼,立马抢过去,“送我的生日礼物吗?”
“啊?”钟晓燃呆住。
“明天我生日。”他朝她眨眨眼。
“怎么不早说……”钟晓燃咬咬嘴唇,“好吧,送你。”
“开玩笑啦。”乐铭风把碟还给她,“明天我们在大曹那儿吃烧烤,晚上唱K,你也来吧?”
“哎?”
“你有事?”
“啊,答应了倚灵陪她去逛街……”
“那问她要不要一起来啊,人多热闹。”

  十二 你不知道的事
十二你不知道的事
段倚灵同学早就嚷嚷着要见识一下那个酷酷的band房了,当下一口答应,简直比钟晓燃还要兴奋。
她们俩是下午四点到的,乐铭风和小洛他们一群人正在客厅里团团坐,人手一把竹签,桌上一堆锅碗瓢盆。看起来是在做烧烤的准备工作,往竹签上串肉串什么的。钟晓燃和段倚灵刚一露脸,就被男生们的齐声欢呼吓了一跳。原来他们都是被大曹逼来帮忙的,个个都自称手脚粗笨做不来这种细致活儿,一定要让细心巧手的女生来发挥才干。
“你们是没看见我哥有多凶……”小曹一副诉苦状,又学大曹拿脚踹人,“一群懒虫!一个都不许走,干完了才准去打球——”“球”字刚出了一半,门开了,大曹皱眉拎着两包竹签站在那儿。小曹在一片哄笑中收脚打了个转,换上笑脸朝女生们一指:“哥啊,我们来了生力军了!”
那场面其实十分搞笑,尤其是当段倚灵看见大曹,一下伸出手去指住了他,瞪大了眼“咦”个不停。大曹挑挑眉毛,显然也认出她来:“嘿,别姨啊,怎么也得叫叔吧。”
一群人全笑了,段倚灵咬着牙眼看要发作,乐铭风忙打圆场:“你们认识啊?”
“见过。”大曹朝段倚灵打量了一眼,居然咧嘴笑了,“我没说错吧,你穿裙子可比军装漂亮多啦。”
他这话说得相当自然,语气随意,却带了种欣喜的味道,听起来完全是真诚而发自内心的赞美。段倚灵当时“色狼”两字差点就脱口而出了,被人家这么坦白直率地一夸,反而噎住了说不出话。
乐铭风一番介绍之后,大曹就点点头,朝她扬起嘴角:“哦,那——欢迎来支持我们的烧烤大业啊。”
正是一天中阳光最温煦的时刻,客厅的落地大窗敞开着,大曹一件蓝色恤衫,站在错落的日影里笑得明净敞亮。这个人看起来明明就是心无芥蒂坦诚大方的样子,段倚灵心里一堆的小膈应,不知不觉就像云朵似的被扯散了,微风吹几下便不见了踪影。于是她一团高兴地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和钟晓燃一起帮忙,弄完了那一堆她平时打死也不会去碰的生肉串儿。男生们拥去打篮球,钟晓燃便带段倚灵去band房转了转。
音响什么的也就罢了,听说那有如真实海底世界般的墙布和地板都是大曹自己画出来的,段倚灵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成“O”型,走去院子时还不停扯钟晓燃的胳膊:“怎么可能啊?这么酷!画出来的?怎么画的啊?”
“你去问他嘛。”钟晓燃抿嘴笑。
段倚灵吭哧了半天:“不好,我叫过他色狼哎,搞不好人家记仇……”
“那也说明人家记着你嘛。”段倚灵难得这种样子,钟晓燃忍不住取笑了一句,又被她追着打。正笑闹着,这一转脸,却看见空地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赵玫。斜斜落下的金色光线中,她一袭白裙笑意盈盈,乐铭风正把球抛给同伴,朝她迎了上去。
他也请她来参加生日派对了吗?
钟晓燃抱膝坐在空地边的草坪上,看乐铭风笑着和赵玫说话,小洛他们也围过去了,她跟一众人打招呼,很熟络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在那儿说笑了几句,钟晓燃隐约听见,似乎是赵玫也要投篮。男生们开着玩笑,乐铭风就捡了篮球朝赵玫递过去。赵玫亮着嗓子喊了声:“等一下!”然后抬脚脱掉高跟鞋,又摸出一支发簪来,当着八九个男生的面,赤脚站在球场中间挽起头发。
她细白的一截手臂,在夕阳光里忽然格外醒目。男生们都没有声音,钟晓燃看见乐铭风眯着眼站在她对面,身上火红的T恤被风吹得鼓起来。
一颗心,忽然就慢慢地沉下去。
她甚至有点恨自己。为什么呢,好像一只胆怯的蜗牛,稍有风吹草动就缩进壳里去。只因为别人有比她更漂亮的壳?
她低头自嘲地笑了笑,没注意旁边的段倚灵看了她一眼。
赵玫投了五个进三个,引来一片口哨和掌声。原本一直在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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