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的责罚,更怕她失望的眼神。
这次他为了这个女孩,而放过了任务目标,虽然已经在刑堂领了罚,可是母亲会不会生气?那个跟小英长的极像的女孩,不知道母亲会作何想法,准备如何处置?一个个问题困扰着他。正是因为心焦,所以更加理智。急躁只会让麻烦的雪球越滚越大,只有沉心静气,才能解决问题。他一面放慢车速,注意路况。一面想着回家以后跟母亲交代的措辞。
作者有话要说:
、过往
三个月前。
办公室里,她蹲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地面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是再也没有了俯瞰众生的优越感。
她,喻黛,纵然驰骋“沙场”多年,却依旧留不住自己的最心爱的女儿,“小英,这是报复对不对,你是在报复妈妈的狠心对不对”,她的心在滴血,可是脸部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优雅,如果可以忽略掉自顾自留下的两行眼泪,那么,她的表情绝对是标准的无懈可击。
她,18岁时为了心爱的男人进入暗狱,几乎每天的训练都是伤痕累累,却义无反顾。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挺下去的。没有安慰,没有陪伴,甚至没有逼迫。她可以随时走出去,没有人会拦着,可是她不会。逼她的是她自己,她希望将来有一天,自己可以成为他的骄傲,成为足以跟她比肩的女人,而不是一辈子要活在他庇护之下甚至拖累他的小鸟。无数个难熬的时刻,她都是靠着那些遥不可及的美好憧憬挺过去的。
她原本对商业毫无兴趣,可是在坚定信念的支撑下,她通过努力成为在姜氏集团工作能力首屈一指的女强人。历经三年时间,她终于证明了;自己无论在各个方面,都足以与姜雄相匹配。
在那场盛大的世纪婚礼上,她幸福的依偎在姜雄怀里。接受着众人的瞩目和祝福。没有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闲话,没有灰姑娘变公主的传奇,每一个人都觉得他们是佳偶天成,金童玉女。
在舒适宁静的高级产房,看着眼前还是皱皱巴巴的小宝贝,再看一眼一直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丈夫,喻黛真的觉得,她一直以来的憧憬,实现了。可是在孩子出生刚刚出生三个月的时候,幸福的水晶球,就不小心滚落在地,着上了不规则的裂痕。
那天,她收到消息,丈夫中了仇家的埋伏,身上多处中弹。医院里,她抱着满身是血的爱人,听他一字一句艰难的留下最后的告白。他小心翼翼的摸着她的脸庞,生怕手里的茧子会磨疼了她一般。“黛儿,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我懂,你受的苦,做的努力,全部都是为了我。我好想你,我还没有看够你,我还没有好好补偿你,我真的好舍不得。如果有来生,我只愿做个普通男人,工作,赚钱,养家。粗茶淡饭,和你平平安安的相伴一生,你说好吗?”她笑着点头,泪水朦胧了双眼。
十八年前,她的丈夫离他而去,现在,她又失去了唯一的女儿,更令人心痛的是,其实自己,就是害死女儿的罪魁祸首。
她从小就安排女儿接受密密麻麻的各种学习,训练,她总是苛求女儿的方方面面,她想让她变得优秀,强大。她其实该知道的,女儿已经很努力了,每当她一脸希望的看着自己,渴望得到哪怕只是一个鼓励的眼神,她都好想好好的去抱抱她。可是,事实上做出的,都是训斥和责罚。她一点点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从一开始的撒娇抱怨,到现在疏离冷漠。她一手安排了她的精英教育,她也见证了她是如何从一个懵懂的小姑娘,变成一个让自己满意的优秀的孩子。
她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中。可是人生不是一条建好的铁路,总会沿着固定的方向通向目的地。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女儿的身体早已在过度消耗中摇摇欲坠,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胃癌晚期了,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女儿,过分苍白和消瘦的脸庞,不断呕吐,难以进食的痛苦,她开始痛恨自己。
当远在美国陪同治疗的二儿子姜子柯传来小英的噩耗,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没有了,再也看不到她了,那个乖巧的,一直努力达到自己满意的,听话懂事的女儿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放佛被抽空了一样,漫无目的的看向远方。
窗外,阳光明媚,春风和煦,而喻黛的内心,却冷若冰霜。
作者有话要说:喻黛的过往真是很心酸的,这也直接影响了她教养孩子的方式。
、初见
第一眼看到眼前女孩的时候,喻黛愣了三秒。太像了。无论是身材,脸蛋都像极了自己的女儿,一样的瘦和单薄。只是她给人的感觉太孱弱了,好像一阵风刮来,都能吹倒似的。大大的眼睛惊恐的瞪着,惶恐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身上穿着显然不合身的衣服,两只手不知道如何放似的,尴尬的贴在身体两侧。
喻黛的失神没有维持太久。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找这女孩的目的。子谦第一次违抗自己的命令,放走自己下令要杀的人,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她要搞清楚这一切。她不希望任何人,成为儿子的软肋。因为身体不是很舒服,所以今天一直呆在家里办公,接到电话以后就顺便让人带到家里了,不管怎么说,也是子谦要保的人,看在儿子的份上还是要客气些。“你坐吧”,喻黛随意坐的在沙发上。双腿自然的蜷在一侧,脊背直直的挺着,一身米黄色的时尚套装稍稍遮去了她的精干,倒添了些许柔和的气质。
女孩看着眼前像天堂一样的地方和这个高贵美丽的女人,惶恐的摇着头,“不用了,我站着就好。我身上脏。”她表现出来的紧张和惶恐让喻黛觉得很无奈。自己是让人客客气气的把她请来的,又没有对她怎么样,这孩子怎么一副生怕自己吃了她的样子。这其实不怪苏芋。她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一对平凡夫妇收养,没见过什么世面,养母得了乳腺癌去世以后她就被不务正业的养父卖给黑帮弟兄,给人送到了刀疤蔡的床上,虽然因为长的像姜家大小姐免于一祸,可是这短短几天发生的变故,也足以让这个人生一直平平无奇的女孩子心有余悸了。
喻黛看着眼前确实有点蓬头垢面,又紧张兮兮的的女孩子,无奈的摇摇头,吩咐站在一旁的张妈。“张妈,你带她洗个澡,找身干净衣服给她换上。然后带她到我书房。”
“是,太太”张妈是家里的管家佣人,从喻黛嫁进姜家就一直呆在姜家工作,喻黛对她也很是尊重。
喻黛闭目倚在书房里的老板椅上,桌子上摆着的是刚刚传真过来的这个女孩详细资料。苏芋,女,17岁。平凡的不能再平凡,遭遇虽然算不上凄惨,但也绝称不上幸运。身家清白,跟子谦没有任何交往或牵扯。那么子谦,这么做是为什么呢?难道只是因为她长的很像小英?喻黛一面思索,一面用手指轻揉左边的太阳穴。自从女儿逝世过后她就害上了头痛的毛病,医生说是悲伤过度,要她好好休息,接受治疗。喻黛却只是表示明白之后就置之不理,实在不是她讳疾忌医,而是家里,公司,暗流大大小小那么多事要她处理,她要如何休息呢。
“太太应该就在里面,一会儿太太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不用害怕。”张妈从小看着姜英长大,对着这个长得极像小英,又很乖巧的孩子于是偏多了几分怜爱。说完她就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苏芋一个人站在门外不知所措,犹豫了一阵,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推了虚掩的门,看到的就是喻黛倚着老板椅,手指轻轻的在太阳穴上揉,美丽精致的脸上难掩倦色。感觉到门被推开的喻黛迅速的直起身来,将椅子向前靠了一点。眼神直直的看着走过来的女孩,眉头微蹙。其实在张妈带着她靠近书房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想让她调整一下心情,别再那么紧张,自己也好休息一下,所以一直没动。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居然没有敲门就直接进来。她意外之余也有点不快。她习惯了在任何人面前都状态良好,精神奕奕。这个女孩居然在她毫不设防的休息的时候闯进自己的房间,实在没有礼貌又鲁莽。
看着眼前不知为何眼神有几分严厉的女人,苏芋刚刚冷静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她一直都好无所适从。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到现在为止,被养父卖了,莫名其妙差点被强(晋江)暴,不停的被人送来送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难道自己是被卖来做佣人?还是……
“你认识一个人叫姜子谦吗?你们什么关系?”喻黛开门见山的发问。她实在有点疲惫,她不想耗太久在这个女孩身上。
“姜。。子。。谦,我不认识诶。怎么了?是他把我卖到这里的吗?”苏芋努力搜寻记忆,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叫姜子谦的人以后,一脸疑惑的回答。
喻黛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表情不像是装的,而且就目前来看,这个女孩应该很单纯,没有什么心机。她注意到女孩儿穿的是姜英的衣服。大小很合适,收拾了一番,她比原来更好看了几分。水灵灵的眼睛里透着单纯和无辜,小巧的鼻子,殷红的两片薄嘴唇轻轻抿着,严肃的表情显得有几分紧张,这熟悉的眉眼让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心中悲思郁结,头痛愈发严重了,左手再次无意识的抚上太阳穴,眉头紧蹙。
苏芋察觉到她的不舒服,小心的探问“太太,您是不是不舒服,我帮您按按吧,我手法很好的。”其实苏芋很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她看起来美丽,精致又能干,对自己也不坏,如果这就是她以后要伺候的人,那么她还是很愿意的。她现在没有家了,只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也就够了。
看着一脸诚恳的小姑娘,喻黛点了点头,就连自己,都有点意外。苏芋绕到椅子后面,两只手手轻车熟路的攀上喻黛光洁的额头,用双拇指分推印堂,前额至太阳穴,反复推揉,由于第一次给养母之外的人按,她有点忐忑,生怕把眼前的人弄疼了,她一边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手下的力道,一边观察着喻黛的表情。喻黛放松的闭上眼睛,在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