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咭咭的大声笑,彷佛看见他最爱的玩具一样,只见他的小手大大地张开用力地拥著瑰若,一张又薄又红润的小嘴猛地撞向瑰若的脸,她笑得多幸福啊!
「你是谁?」克莱不客气地直问从甲虫车走下来的男子,他之所以如此不容气并不是因为这人疑似是来追求他妹妹的,却是因为这男人未免是太英俊了,这叫向来自命大帅哥的他有被比下去的感觉,加上身旁的仙迪也一眼不眨的盯著那人,他心里大是不爽。
「噢!」费朗从一直专注地於瑰若的心神里醒过来,说,「我是瑰若的同事,艾特现代芭蕾舞团的首席男独舞者,费朗。」
「嗤」,仙迪忍不住笑了,「我听瑰若说,你们的舞团只有三人!」
「下月会有六人了,我们得到市政府的支持,可以扩充人手了。」费朗自豪地说,他的眼睛又转向克莱,甚是在意的问,「你是瑰若的那位?」
「我是瑰若的监护人,若有任何人想追求她,先得向我申请!」克莱权威地说。
「嗯,他的意思是──我是瑰若的哥哥。」仙迪挑战地瞥向克莱,补充说,「我是她的同居蜜友,也同样拥有瑰若的监护权!」
「你们不要胡说啊,我不需要监护人,我才是别人的监护人!」瑰若抗议的说,却又忙著哄儿子,她握住小森的手说,「我是小森的监护人,是真的,合法的,不像他们在胡扯,因为我是他妈妈!」
「你的孩子?」费朗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是那……意外的孩子?」
瑰若脸色一沉,却说,「他是我最最珍爱的儿子!」
「对。」克莱跟仙迪不约而同的说,「也是我的儿子!」二人相视而笑,却瞪眼的等著看费朗的反应。
只见费朗不解的眼神,瑰若竟然很是安心似的,说,「费朗,多谢你送我这程,我们要走了,再见。」
「不,我还未跟你的儿子打招呼啊!」费朗赶忙的说,已把脸凑向小森来,「嗨,你好吗?小森先生,我是费朗,我想跟你说,如果你不介意话,让我当你小妈妈的男朋友吧,我会跟她一样爱你。」
瑰若听得呆了,不料,小森即时的反应是──大哭!只见小脸蛋转过来,两手紧抱著妈妈,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下,叫几位长辈也心痛地赶著哄他。
「嘿,本来想赞你够进取的,可是,小森已即时拒绝你的申请表,没辨法,我也不会批准。」克莱心里叫爽,他终於知道帅不是免吃柠檬的的保证单。
仙迪也同情的说,「儿子就是小妈妈的一切,我也帮不了你。」
「再见了,费朗。」瑰若彷佛没听见刚才的一切话似的,三大一小的一家人同时转身登上克莱的耀眼名跑车。
在跑车开动的时候,费朗大喊过来,说,「我不会放弃的,小森,你总有一天会接受我的。」
跑车绝尘而去,仙迪向瑰若怀中的宝宝问,「嗨,洛先生,有人向你下战书啊,你担心吗?」
小森竟好像听得懂似的,只扁著小嘴,再次用力的拥著小妈妈。
瑰若被儿子紧拥著,心里甜甜的,脑里却重复著仙迪刚才的那个名号──洛先生。
而跟瑰若一样重复地想著此名号的人,还有司机坐上的克莱。
他在心里再说了一遍──「洛森,不要说我没警告你,你敢在巴黎出现,我见你一次扁你一次,我说真的!」
27。1北风先生
「哇,瑰若,那位费朗不单帅,还挺浪漫嘛,可以考虑啊!」坐在餐桌前等待美食的仙迪托著下巴,望向开放式厨房里正在忙得团团转的瑰若,很是高兴的说,「你看他刚才多勇敢?他向你的小森下战书啊。」
瑰若一边在柜子拿调味料,一边回说,「无聊。」
「对,那费朗叫帅?我那们算什麽?」克莱跟在忙著到处爬的小森说,「嗨,你要爬去哪?洛先生?」
小森好不容易才挣脱舅舅的魔掌,以他愈来愈灵活的爬行技术一面咿咿呀呀地叫,似乎是在骂克莱阻碍了他找妈妈呢。
不料,才离开克莱占据了的长沙发,终於看见小妈妈的人了,却又被仙迪一手抓起来。
「喂,你路过我的餐桌也不来跟我打声招呼,以为在桌子下面爬过去,我就不知道吗?嘿,你休想阻碍小妈妈煮晚餐,你仙迪姨姨已饿得想食人了!」仙迪抱住一身小熊装的小森,他两手两脚不断在动,最後还要加个大弯腰,却也扭不开仙迪的手,他开始更大声地咿呀咿呀的叫。
「嘿,想走?可以的,叫我一声姨姨吧!」仙迪把小森摆在自己的脸前,一大一小在互相睥睨,「你这小家伙怎麽总是咿咿呀呀的,这麽懒学讲话,将来怎麽跟我吵架啊?」
「谁要跟你吵了?仙迪,不要这麽跟他说嘛,压力会影响孩子的成长啊!」每次遇到小森的缺点被翻出来,瑰若就会赶来迎救,惟恐儿子心灵受创了。
「可是,现在的女生都是嘴里藏刀的啊,说话表达力很重要呢!」克莱一面看杂志一面说。
「对啊!小森,我们来苦练口技吧。」仙迪说。
「仙迪,不要在我儿子面前胡乱说话。」瑰若仍一面煮汤一面伸张妈妈的权威。
「我那有乱说话啦,小森,你学说话好慢啊,叫声姨姨而已,你怎麽就要懒?」
「大概他理应学会叫舅舅先;那才合逻辑吧?」克莱终於忍不住了,「怎麽计,我都是比较重要的,小鬼,你说是不是?」
克莱决定用手来帮助小森加以表达,於是两手捧住他的小脸蛋强行要他作上下点头的动作,还很满意地说,「看,小鬼也认同我是比你重要的!」
「哇,你这舅舅也真有一套,这样硬来要他点头;你以为他是洋娃娃任你摆布?」仙迪不屑地说,「你就像<太阳和北风>的寓言故事里那个用暴力吹走别人衣服的笨蛋恶魔!小森;你记住长大後;千万不要学这北风先生一样;以暴力摆布他人,这是一件非常无耻的事!」
克莱正要反驳;身後却突然响来锵的一声,是厨房,碟子从瑰若的手中滑下,碎了一地玻璃。
仙迪这才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克莱只看见妹妹一脸惨白,还说,「瑰若,你哪里不舒服吗?」
瑰若却一动不动的,只盯著地板上的玻璃。小森似乎感觉到妈妈的心情,竟代替小妈妈哇哇的大哭起来。
「噢,我忘了给他吃东西!」面对自己的无心之失;仙迪窘的很;只好找别的事来转移瑰若的注意;「还有,那些奶瓶我好像仍未洗……」
小森愈哭愈大声,瑰若才从仿佛的神经里走回来,把儿子抱在怀,回到房间里,也不管炉火仍在猛烈地烧、一屋子的人也在等她未完成的晚餐。
房门关上了,仙迪垂首的说,「都是我不好,我……我怎会说出那样的说话?我真是!」
「你刚才说了什麽?」克莱知道妹妹是有点不妥当却就是想不出缘由。
「我刚才说的那个北风先生的故事啊。」仙迪几乎想砸墙谢罪。
「那个<伊索寓言>?有什麽关系?」
「我刚才说北风先生是个用暴力吹走别人衣服的恶魔,还叫小森长大了千万不要像他一样!」仙迪叹气说,「我们拿小森来开玩笑,她一定不快!」
「瑰若,她……她想起洛森那混蛋?她怎会那麽敏感的?」克莱尝试著理解妹妹的想法,才猛然醒悟的说,「她想起自己被洛森……那暴力的北风先生!」
「那麽巧地,那个人现在好像就在北方工作,哎呀,我还大嘴巴地叫小森长大後不要像他。」
「但是,偏偏小森就长得跟那混蛋一模一样。」克莱叹气说,「而且是相像得如用影印机印出来。」
「还有一事很巧地……」仙迪从一疉旧杂志中拿出一本封面被撕破了的,「瑰若似乎看到了这订婚宴的报导。」
那是一本以名人富豪动态为焦点报导的娱乐杂志,那封面故事正好就是洛森与柏安琪。
「她只撕去洛森的相?」克莱说。
「嗯,你想她拿那人的相片去刺桃木钉,还是,放在枕头底?」仙迪问。
「我希望是前者。」
「但我怕是後者!」
「唉,她还在做恶梦吗?」
「我敢肯定,她昨晚的尖叫声高达二百分贝!」
克莱听了不禁拍案发泄,却骂说,「究竟是什麽事?她明明已有好转的了,不是吗?怎麽这月发生那麽多事?是真的凑巧吗?」
「还有什麽事吗?」
「嗯,就是!还有一件更巧的事。」
「什麽事?」
「我刚才收到洛森的电话!」
「什麽?他想怎样?」
「不知道,他在问我瑰若的下落。」
「你怎麽说?」
「我说──你敢在巴黎出现,我见你一次扁你一次!」
「好!」仙迪咬牙切齿的说,「打多一拳,是我的!」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她见医生!你有什麽方法吗?」
「你不是很有钱的吗?你肯付款,我就去把医生拉来!」
「为什麽不早说?」
「你又没问!」
克莱没好气;却说,「怎麽了,你可嗅到浓烟味?」
「嗯,好像还有些莎嘶的声音。」
二人才一起的看向声音来处,即时同声的大喊,「厨房!」
但一切已太迟,所有食物都焦黑了,厨窗也被熏黑。
炉火关掉了,他们再听不到水蒸气也要被烧干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却又有咕噜咕噜之声传来,细听之下,发现原来是他们自己的肚皮在响,二人对望的一刻,不觉的又笑起来。
27。2北风先生
然而,在那幽暗的小房间内也充满了亲密的声音,当中却又搅和著泪声,若有人能听得见的,也许只会为那温柔的声音而难过。
「嗯,你是我最最珍爱的,我不会再爱任何人,一个都不会。」瑰若抱著孩子呵护于哺乳中,她仍坚持著每晚一次给小森母乳,这也是母子一天之中最安宁又亲蜜的时间,小森是她的最佳聆听者,她爱跟孩子讲述当天发生的事,爱诉说她对芭蕾舞的热情,却更爱说起小森那位真实却又不存在的父亲。
「你怎麽就是不说话啊?是因为你像爸爸吗?我也不知道他像你这样大的时候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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