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沈默琪,腰挺得再直些,”她说,“腿要尽量地抬高。”
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按照她说的去做,可结果还是做不好。她笑着帮我把腿抬直,可她刚走我就从练功杆上狠狠地摔了下来。
“你没事吧?”她转过身把我扶起来。
我的腿已经被压得生疼,再加上摔了一下,现在腰也跟着疼,扶着练功杆站了半天都不敢动弹。叶婧赶紧跑过来,问我摔哪儿了。漂亮学姐也问我要不要上医院。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听见我身后的那些女生议论纷纷,不知道在那儿窃窃私语地偷笑着什么。我看见我额头因为疼痛滴下的大颗汗珠。
李未希摸了下我额头上的汗,说:“不行,疼成这样,一定得去医院。”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我逞强地坚持着,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在大学里以这种丢脸的方式被大家熟识。
“不行,一定得去。”没想到美女坚持起来那么的倔。
李未希赶紧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然后又把自己米色的翻领大衣给我披上。她叫叶婧下楼去叫计程车,然后又叫了一个协会的学姐和她一起把我搀扶到楼下,和我一起坐上了出租车,去了医院。
医院里坐诊的是个年纪很大的老中医。他戴着老花镜,抓着我的脚只是用力地扭了几下。我疼得“啊啊”大叫,他的手却没有丝毫要轻点的意思。我真怀疑他到底是治病救命的医生,还是谋财害命的屠夫。
扭了几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在处方纸上不知道写着什么,还一边跟美女学姐说:“脚扭到筋了,开服药回去给她贴上,明天就好了。”
美女学姐取好药给我贴上,然后又扶着我进了一辆计程车。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要格外的跟我作对,一次又一次地在这么漂亮的学姐面前丢脸,上次是找不到食堂,现在参加个活动还能把腿扭到,我真恨自己怎么就这么这么笨呢。她却还安慰我说,要多注意休息,参加芭蕾舞协会主要是培养自己气质的,又不是专业的芭蕾舞演员,不用对自己要求太严格。这时她电话响了,是可爱的三只熊,她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她说:“亲爱的,我协会的一个小学妹出了一点小状况,陪她去医院了。你现在到门口来接我吧,我马上就要到了。”
她挂上电话又对我说:“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今天过生日,我得陪他,不能送你回寝室了,你叫你那个小姐妹来接你吧。”
我赶紧说没关系,说她能陪我去医院我就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然后掏出电话打给叶婧,叫她来校门口接我。
在校门口,当我第一次见到美女学姐她男朋友时彻底地傻掉了。这个人,我在三个月前就见过,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午后,他拎着一把暗红色的雨伞,从我的手里接过一束漂亮的粉红色玫瑰。以为不过是生命中偶尔擦肩而过的一个人,现在却这样突兀地站在我面前。其实我偶尔也会想象再次遇见他时可能会有的情景,也许还会是某个飘着雨的日子,我没有带伞奔跑在瓢泼的雨中淋湿了头发,头上忽然飘过一把暗红色的伞,然后我头上一寸见方的地方就晴朗起来。又或者,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还在那家街角的花店,我不再是个打零工的卖花女,我和他都看中了同一款玫瑰花??R
26;???只是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我瘸着一条腿,从头到脚的狼狈不堪。想到这里,我赶紧低下了头,手紧紧地拽着披在身上的外套。
然后,我听见美女学姐温柔地叫道:“韩沐!”她跳下车,跑过去牵起他的手,他们十指相扣地挽着,然后站在一个离我不到一尺的地方,两张脸上是相似的、迷人的笑容,他们是那么的般配,像是两个天使。
他不经意地抬头看见站在一旁的我,用一种近似乎于冷漠的眼神看着我肿得老高的脚踝。
李未希说:“她是我舞蹈协会的学妹,她脚受伤了。”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生,他叫韩沐,是我在雨季里邂逅的男子,我是从那个开始下雨的午后爱上他的,从此便一路向前无法自拔。但他看我时那个淡漠的神情,我知道,他根本就不记得我了。可是又有谁会记住一个为你包装过花束的女孩呢?
秋天的风开始变得寒冷,我冻得都麻木了,我试着自己往前走,努力了几次都是徒劳,我掏出手机想要催叶婧的时候,他竟然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他说:“上来吧,我背你回去。”我能听到自己惊讶的叹息声。我连忙推辞到:“不用麻烦了,我同学这就要来了。”我看了看同样惊讶的李未希,然后听见她也开始客气起来说送我回去。我从小到大读得一直都是女校,到了大学念得也还是几乎没有男生的中文系。我看着他的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总是没有办法趴上去。
叶婧正好是在这个时候到的。她问我怎么样了,我笑着告诉她没事,只是扭到了筋而已。李未希过来交代她要记得帮我换药,要敷冰块,别让我乱动。她又补充道:“这两天多让她休息,别让她乱跑。”
“放心吧学姐,我都记下了。”
叶婧扶着我往寝室走,她没有好奇地问我韩沐刚才蹲着做什么,我也没留心他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一路上叶婧不停地说着李未希和韩沐。她说什么叫美女配帅哥,什么叫郎才女貌,什么叫金童玉女她今儿算是见识着了。我一瘸一拐地跟着叶婧走,心里想着等下回去翻翻星座看看黄历,今天是不是我的倒霉日,竟然再见到他时是这样一幅狼狈不堪的样子。
叶婧这个大嘴巴,一回到寝室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跟大家讲起美女学姐李未希那备受猜测的男朋友了。
她边说还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她说:“你们是没看到,学姐的男朋友可帅了,简直都要帅得掉渣了。他和学姐恩恩爱爱,你侬我侬的样子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我故意插上耳机,不想听他们关于学校里金童玉女爱情故事地讨论。她们在那边讨论地不亦乐乎,她们谈话的内容还是断断续续地传进我的耳朵。原来是隔韩沐壁医学院大三的学生,主攻心脏学。他和李未希是在联谊会上认识的,据说还是一见钟情。之后两人还一起合作过一场演出,韩沐在台上弹着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李未希就是舞台上的那只白天鹅。有了他们这对成功的典范,两校之间频频地举办着联谊??????
我心虚地觉得她们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在警告我:“沈默琪,你就别在那儿做白日梦了。你和李未希站在一起,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选谁,人家长得又高又漂亮,还会跳芭蕾,心地又那么善良,即使是瞎子也知道该选谁了。”
是的,一直都是我自己在一厢情愿,都多大了,还在这害花痴病。人家根本就不记得你是谁,你还在这里整天做着白日梦,幻想着他会对一个只有一面之交的卖花女印象深刻。
我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想到美女学姐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我从衣服兜里翻出我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日期,今天是十月二十八号,星期三。韩沐的生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新人作家,这是我的新作,希望大家多多提意见。不出意外,我每会保证天天更新的,偶尔周末可能会休息,但是会提前告知大家。希望大家多多捧场,多给意见!
、321对不起
那一年的冬天真是出奇的冷。
自从上次把腿扭了后,我再也没有参加过芭蕾舞协会的活动。我害怕看见李未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害怕。她也一直以为我是由于第一次活动就受伤,产生了阴影,所以才不愿意去的,也就没再勉强。
上体育课的时候我坐在第二个篮球架下看巴金的《家》,全神贯注地思索着高觉新为什么没能和梅在一起。我不相信一个封建的大家长有着可以操纵一切人命运的能力,我坚信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就在我觉得快要想到答案的时候,一个不明物体转着圈朝我这边撞飞过来。就跟手雷似的,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个东西已经直飞到我面前,只听得啪的一声,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我被重重地撞倒在地。
那个疼呀,我本能地用手捂住被不明飞行物砸中的头,疼得两眼哗哗地流着眼泪。旁边已经有女生过来看我的狼狈样,过来扶我。我揉着自己的头,挣扎着想自己站起来,就听见有女生尖叫:“哎呀,流血了!”
我也感到手上好像有什么黏黏的东西,拿下来一看模模糊糊的全都是血。自上大学到现在我就三天两头的事故不断,到今天还没完没了。我和这所学校还真是八字犯冲。就在我考虑到底要不要买个转运娃娃之类的辟邪物时,叶婧已经急匆匆扑过来大叫:“沈默琪,你流血了,流血了!”我当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现在整个篮球场的人都知道这个被球砸的倒霉蛋女孩叫沈默琪了。就在大家七手八脚,手忙脚乱的混作一团时,有个男生很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来:“快送她去医院!我背她,帮忙扶一把。”
我七荤八素地被扶上了那个男生的背。我头好晕,恍恍惚惚地什么都看不清。眼睛里有股温热的液体滴答滴答地流在那个男生的脖子里,头上的伤口不停地流着血,顺着我的胳膊肘往下淌,滴在他身上,他纯白色的针织衫被血一圈圈地晕开。我不知道这个伤口到底有多大,也不确定,这么多的血就这样一路流下去后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死掉。我觉得到处都是血,连呼吸的空气都是血腥味。我头耷拉下来,垂在这个男生宽大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很结实,应该是个经常锻炼的男生。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香味,让我一度感到春天泥土芬芳的气息。我感觉他背着我,一路经过彗星楼、图书馆、人工湖、科技馆??????这些都是我很熟悉,来了很多遍的地方。出了学校的西门穿过一条街就是隔壁学校的附属医院,背着我的那个男生步子非常快,但这一路上都是积雪,我听见他气喘吁吁地大口喘息。
进了人声嘈杂的急诊室,我听见叶婧带着哭声叫医生,我被放了下来,放在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