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知道，每次隋风出现这个表情的时候，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看着他如此焦急地进入刘栋梁的办公室，心里也颇感担心。
而慕云萱虽然已经打算远离隋风，可是隋风的一举一动还是会影响着她的内心，看着隋风如此不好的神色，她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隋风随手一挥把门关上，“嘭”地一声巨响让刘栋梁吓了一跳，指着隋风说：“你干什么啊？发神经啊？”
“刘队，我有事要问你。”
“有话就说。”
隋风也不跟刘栋梁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主题：“我想问你，洛飞扬到底是不是双重间谍？”
这个问题让刘栋梁吃了一惊，同时也让刘栋梁疑惑起来，隋风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看着隋风凝重的神色，他并不像是随便问一句而已。难不成，有人跟他说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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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分道
“你是听谁说的？”现在刘栋梁最想知道隋风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
隋风完全无视刘栋梁的问题：“请刘队回答我的问题。”
“你……”刘栋梁知道隋风一旦任性起来谁也搞不定他，尽管他觉得隋风这样没有礼貌，但也没办法，“洛飞扬已经死了，你还想知道这些做什么？”
“刘队，你为什么要逃避我的问题？”隋风只知道，自己问了这个问题这么久，刘栋梁完全没有想要回答的欲望，只是在不断地扯开话题。
“我没有逃避，我只是……”
隋风直接打断刘栋梁想要解释的话：“那就请您回答我。”
看来，隋风今天是必须知道一个结果，否则他不会罢休。刘栋梁往椅子上一靠，摊开手说：“洛飞扬不是双重间谍。”
隋风的眼睛死盯着刘栋梁，虽然刘栋梁已经回答了，但是凭着他警察的直觉，网上那个扬飞洛说的话不会是空穴来风，而且他明知道自己一定会去找刘栋梁问清楚，如果是假的，他又怎么会说刘栋梁知道真相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隋风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扬飞洛和刘栋梁之间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而隋风则觉得，刘栋梁说谎的机会比较大：“刘队，我想要的是答案，不是敷衍。”
“你凭什么说我是在敷衍你？”
“如果不是的话，那请你告诉我真正的答案。”
“不是跟你说了吗？洛飞扬不是双重间谍。”
“真的吗？”
看着隋风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话，刘栋梁也有些气了：“你要我回答，好，我回答你了，现在你又不相信，那你干嘛还要听我的答案？你其实已经在心里认同了这个事实，然后来找我只是为了做最后的确认而已，是吗？”
隋风双手按在桌子上，眼里里夹带着一丝哀求的神色：“刘队，我这辈子最尊敬的人就是你，那些局长副局长之类的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正因为这样，我才希望刘队你不要骗我，请你把真正的真相告诉我，洛飞扬到底是不是警方的卧底？”
刘栋梁从未看过隋风用这种眼神看自己，这是第一次，隋风有求于自己。平常把隋风当成是儿子的刘栋梁，内心开始动摇了：“为什么你想要知道？”
“很简单，因为洛飞扬是我的好兄弟，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简单的一句话透露了隋风对洛飞扬的兄弟之情，刘栋梁也认输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事实的真相说了出来：“没错，洛飞扬的确是警方的卧底。”
“为什么？”
“你这个‘为什么’是指什么？”
“为什么要选择他？”
“当时我们几位高层都严格地筛选过，洛飞扬是警校的明日之星，能文能武，体能出色，而且心理承受能力强，所以我们才让他进入天海帮当卧底。”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我也可以啊！”隋风想起洛飞扬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替他分担一点。
“你？没错，你头脑灵活，懂得随机应变，可是你之前一直隐藏着你自己的实力，我们看着你就是一个体能极差，完全不能打的文弱书生，怎么派你去？要知道，当卧底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任务，一个不小心随时会丢掉性命，如果到时候有危险你怎么保命啊？”
“这……”原来一直都是因为自己隐藏实力惹得祸，当初如果不是自己把实力藏起来，那去当卧底的可能就是自己，那洛飞扬可能就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说到底，自己也要承担一些责任。
“阿风，我知道你跟飞扬情同手足，他的死你也很伤心，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死者已矣，就不要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不，我还是有问题。”
“你……你又想问什么？”
“既然飞扬是警方卧底，那么他去了天海帮之后又被派回来当黑道卧底的事，你不会不知道，为什么还要他继续做下去？他表现虽然很好，可他不过是个新手而已，要一个新手担当如此重任，压力是不是太大了点？”
“我们当然也有考虑过，但是想到他作为一个卧底，就必须要有当卧底的觉悟。再说，当初我们找他当卧底的时候，是他自己二话不说就答应的，现在就遇到这么一点突发状况就承受不了的话，将来怎么做大事？”
“放屁！”隋风突然大骂起来，“什么叫一点突发状况，你当过卧底吗？你知不知道当一个双重间谍的生活是多痛苦啊？你们这些高官每天就只懂得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打电话上网，卧底过的连狗都不如的生活你们知道个屁！你们每天定时上班，回来翘翘脚就等下班，他们呢？他们就在外面随时有可能被发现身份而被杀死，你们好意思吗？还有，他们还必须懂得衡量两边的利益，给多给少都不对，这样做人多累你们知不知道啊？”
“隋风，你给我放尊重一点！”刘栋梁就算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这是你对上司说话应有的态度吗？”
“不是！因为你不配当别人的上司！”
“我们在背后也是给予他很大的支持！”
“那结果呢？！你们所谓的支持却让飞扬弃明投暗，跑去当黑道了，这就是你们的支持吗？”
“那是他自己受不了诱。惑变节！”
“变个屁！别以为我不知道，飞扬就是因为给错消息导致六名警察和两位高官死了，你们就开始怀疑他变节，然后开始通缉他了，是吗？！”
刘栋梁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隋风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你们根本不知道，对于这些事他也受了很大的打击。而你们没有给过他解释的机会，动不动就拷进监狱再说，这样谁不变节啊？！”
“我们没有想过要把他抓进监狱。”
“这并不是重点！总而言之，就是因为飞扬做错了这么一次，你们就先入为主地认为他已经是黑道的人。为什么你们这么武断？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证据啊？你们就只懂得看见嫌疑人之后一边喊趴下一边将对方压在地上直到喘不过气为止吗？”
刘栋梁觉得隋风此刻的思维有点混乱了：“阿风，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你暂时还是先不要上班了。”
听了刘栋梁的话，隋风开始大笑起来：“哈哈哈……对，每次高官们被驳得体无完肤之后，都只懂得动不动就滥用权力要自己的手下停职而已，真是一群只会待在后方逃避的软弱的可怜虫。”。
“隋风！我命令你收回刚刚的话！”刘栋梁就算脾气再好，也开始生气了。
“我收你妹！”隋风用力一扫把刘栋梁桌面上的文件资料全部扫到地上，接着居然把配枪拔出来指着刘栋梁的额头。
“隋风你疯了？！你知不知道随便用枪指着上司的后果是怎样？”
“我恨不得把你们这些警队的高官全部毙了！刘栋梁，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成是我的前辈来尊重你，但是到头来，我才发现你跟那些只懂得在记者会面前笑着吹嘘自己破案能力有多高，实际上只会要求我们这些当小的出去拼命的无耻高层领导一样让人恶心！当初你只需要说一句话，飞扬就不会过得这么痛苦，就不会因为那些惨不忍睹的日子而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为什么你们这些人为了破案，会完全不顾手下的人身安全？”隋风其实还存在着一丝理智，因为他看着刘栋梁的眼睛里，依然有那么一点尊敬之情。
刘栋梁似乎也看到了隋风眼里的那一份忧伤，可是作为高层人员，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因为警队里各个行动的运作，并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说了算：“阿风，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飞扬的死我也很惭愧，可是我们不是神，没有办法阻止悲剧的发生。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后做好每一件事，然后让死者安息。”
“哼，哼哼，哈哈哈……”隋风苦笑起来，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当警察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八年前，因为她的死，所以我武装起自己的身体，不让身边的人再受到任何伤害。接着我报考警察，因为我想要先行一步阻止罪恶的发生，这样可以更好地保护身边的人。可我到今天才发现，当警察并不能真正的随心所欲地去伸张正义，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漫画小说里这么多英雄宁愿以平凡人的身份去拯救世界，也不愿意去当一名警察。那是因为当上一名警察，最终换来的，只是身不由己。既然这样，我当这个警察还有什么用？”说完，隋风把枪举起来，退出所有的子弹，然后把枪随手丢到一边，接着摘下自己的警员证扔进垃圾桶，“这些黑暗的生活，我已经不想过了。”
“阿风！”刘栋梁还想再劝说一下隋风，可隋风早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打开门，隋风发现其他组员围在了一起，似乎在谈论着什么，看到隋风出来之后，全部人一起围了过来。其中夏雪问道：“阿风，你没事吧？刚刚里面怎么这么吵？”
看着夏雪，隋风心生怜悯，最后击毙洛飞扬的那一枪是她开的，如果告诉她洛飞扬原来是警察卧底，她肯定会崩溃的。所以隋风没敢提这件事：“没事，刚刚不过是吵架而已。”
“吵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跟刘队吵架？”慕云萱也是很担心地看着隋风。
隋风摸了摸慕云萱的头，说道：“我不在你身边，以后你要自己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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