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彤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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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女彤管-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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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便开口说道:“曾祖,想跟你要个人。”
曾祖眉头一挑,把收音机关掉,问道,“谁?”
我蹭着坐到他旁边,在心里组织下语言道:“阿显一个人总是忙的见不到人,人都瘦了好几圈。所以想请曾祖从家族里挑个人,也能帮帮阿显,减减他的负担。”
我这话说的委婉,也是想探探曾祖的看法,想知道在他眼里大卫怎么样。如果大卫被点到,这事便好说,如果没有入曾祖的眼,那就只能用其他办法了。
“你这丫头,三从四德学的挺快。阿显好福气啊!”
曾祖叹了口气,说道:“多好的姑娘,都被阿显带坏了。有话你不妨直说,别在这拐弯磨角的,我不习惯。”
我干笑了一声,跟聪明人打交通真是处处受牵制,尤其是活了半辈子的聪明人。当你觉的自己处于优势,所有的事都按自己设想的方向发展时,其他事情已经出了转折,倾向于对方一边。
“曾祖,是关于大卫的事。”我轻声说道,有点不确定,这事会不会触及他的底线。
“那小子?”曾祖没吹胡子没瞪眼,“那小子有什么好,怎么都替他说话?”
恩?难道还有其他人帮大卫说过话?
是汤显?
我想在整个汤家,除了汤显,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帮大卫说话了吧。想到汤显带大卫出现在宫殿里时,他们自然亲近的样子,便十分笃定。
“曾祖觉的大卫哪里不好?”我问。
“你个丫头片子,别忘了,当时可是我先赞成你和阿显的婚事的。要是让其他几个老头子点头,等到猴年马月吧。”
我无奈笑着。心想如果当初您不带头答应多好啊!我就不用受这折磨人的生活了,但嘴上还是感谢他老人家开恩。
曾祖对我的感谢之词似乎还挺受用,眯着眼睛说:“阿晁那小子,不说也罢。”
“为什么不说呢?”
“你年纪轻轻地知道什么。”
“您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吗?”我陪笑道。
“你是特意来跟我拌嘴来的?气死我了,谁帮那小子。”
我眼睛瞬间雪亮,原来曾祖早就答应了,这会儿逗我玩呢。可我还是很开心,觉的这样的场面很温暖。这种温暖让我想了外公,想起了妈妈。
“反正,我老头也没几天好活的了,临走之前把这事了了,”曾祖话说一半,转头看我道:“免得让你们这些个不省事的,等我到下面也烦我。”
我讨好地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递过去。
曾祖不急不忙地接过,抿了一口幽幽说道:“真像。”
我纳闷地看着曾祖,曾祖摸摸我的头,叫出一个名字,又喝起茶来。
这事基本就是定下来了,原先的忐忑顾虑原来都是庸人自扰,其实这事挺简单。刚才在赵家族长那,我还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转眼间,只是聊了几句,曾祖就把事给应下了,有种柳暗花明的愉悦。
“曾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问,做好随时听他差遣的准备。
“我出手,还能用着你?”曾祖很是霸气地说,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到时候来做个见证就行了。”
我使劲的点头,曾祖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丫头啊,曾祖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别摇头恍脑的,眼晕。”
我停下动作,点了一下头,追问道:“阿芬是谁?”
曾祖手一顿,缓缓抬起头,手指有些僵硬,说道:“一个在地下等我的人。”
“她等了你很久吗?”
“是啊,久到我差点忘了,最近才想起来,陈年往事,不提也罢。”曾祖闭上眼睛养神,我也不敢打扰他,怕惹他不高兴。
直觉告诉我阿芬是谁。
正如曾祖说的,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上一代的事我们都无法干预,只能默默承受消化。那上上辈子的事,我又能怎么样呢?
带着祝福的心希望他们心里宁静,能找到属于自己伊甸园。

☆、是喜是忧


我在汤家住了几天,每天陪着曾祖喝茶聊天,偶尔写写字,或者读几首诗给老人听。曾祖也是雅兴的很,对于诗词的见解很独道,经常是我开个头,剩下的便由他续解。如果不限时间,他都说出五六种看法了,个个刁钻,又富含人生哲理。
这样的曾祖哪里是个老人?思维比我这个年轻人都要活跃,让人不得不遐想他年轻时是何等的模样,一定是书富五车的偏偏佳书生。
只是他说到兴起时,便会叫我阿芬。
“阿芬啊,你看这个茶,第三道汤没点好,这茶就出不来味。我以前告诉过你的,怎么忘了。”
曾祖语气很温柔,像是在跟枕边人讲话。我没打断他,照他说的做,重泡了一壶。
“恩,这壶不错。”曾祖抿了一口,接着说道:“阿芬啊,等到了夏天,我们去杭州吧。你不是说看了东湖,便想看西湖吗?”
我答了句:“好。”
曾祖笑的很开心。
…………
我临回上海前,曾祖不再叫我阿芬,而是说了一句话:“丫头啊,要是阿显欺负你,你就离家出走,这样他就不能欺负你了。”
我忍不住笑出来。真心觉的曾祖这话是发自内心的,正因为他发自内心跟我说这番话,才更让我感动。
老人的话总是能点中要点,汤显之所以能欺负我,可不就是我经常在他面前么。他见我就想起仇恨来,对我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不欺负我,欺负谁?欺负别人,他也不解气啊!
我无声地点了点头。
回到上海,已是晚上,是阿欢给我开的门,秦始皇和雪花摇着尾巴站在后面迎接。
秦始皇和雪茶相处十分融洽,再不是你追我躲式的打闹,而是雪花时不时的逗秦始皇,秦始皇对它爱搭不理的,不再像之前那么殷勤。
“回来啦?饿不饿?厨房还有饭。”阿欢帮我把外套脱掉,问。
“吃过饭回来的,不饿。我困了,你也早点睡吧。”我拖着拖鞋,抚摸了几下秦始皇,又抚摸几下雪花。秦始皇很受用的眯着眼睛,仰着嘴巴,舌头时不时的舔一下。雪花娇气些,安安分分地听我摆弄,高傲的脖子转都不转,仿佛这是它应得的。
“你不在的这几天,汤少都没回来。”阿欢补了一句,待我回头与她对质时,她早已跑的没影了。
我上楼换衣服洗澡,脑子里一直在想阿欢说的话。
汤显这几天一直没回来,他会去哪呢?是不是没人监督他,他便逮住机会发展其他爱好?还是受不住了,找其他女人去了?
想到这里,强硬地打断自己的无意识地推测。觉的自己真的有向管家婆方向发展的趋势,变成抱怨丈夫夜不归宿,担心他出轨的妒妇?
再说,即使他出轨了又能怎么样?
他本来就不喜欢我,他喜欢的人这辈子是得不到了,找找其他人替代一下也没什么,总好过时时守着我这个招他仇恨的人,让他难受来得好。
想到这里,也替他鸣不平。
他是个男人,两个集团公司的大老板,帅气多金,又是个正常男人,怎么能没需要呢。
我抹了抹脸,蒙着被子睡去。
第二天叫醒我的,是雪花。
雪花嘴里刁着一根火腿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上次雪花进来,被汤显狠狠的丢了出去,好像那只是个毛绒玩具。自此雪花再不敢进这屋,只敢站在门口。
我起身,抱它下楼。阿欢已经做好早餐,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午餐。我居然睡到11点,看来是在汤家那几天过的还不错,把心里的郁闷,心里的事都丢出心外了。
门外响起按铃声,阿欢去开门。
这个时间,汤显不是在上班吗?怎么回来了呢?
“少夫人,有位小姐找你,她说姓王。”阿欢转回头看我。
我心咯噔一下,点头让她开门。
王子玉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有泪痕,眼睛肿的很厉害,不见往日神采的眼睛。见到我,便直接跑过来,抱住我哭了起来,脚上的鞋都没脱,我看到阿欢想发怒又憋着的表情。
“彤管,我该怎么办啊。”王子玉抽泣着。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劝慰她说:“出了什么事?你妈把你赶出来了?”
王子玉摇了摇头,站直身体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
我扶她坐下:“你不告诉我什么事,我怎么帮你?”
王子玉,顿了顿,说:“我怀孕了。”
心脏露跳一拍,有点发抖,想自己流产的时候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
我问:“几个月了?”
“六周。”
又是六周,觉的这个时间长度都这么刺眼。
“你要做妈妈了,应该高兴才对,哭什么?”我说。
王子玉脸白了白,低下头:“是汤显的。”
我觉的眼前的景物变的模糊起来,想起他在医院里摔门走出去的样子,想起他在我脸上作画,抚摸我的小腹的情景。
汤显那么暴力的人,对我这个只有仇恨的人的流产的事都那么在意,可见他的心确实有温暖的一面,他希望有个属于他的孩子,只是不希望那孩子的母亲是我。
“彤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妈让我拿掉这个孩子,可我想生下来,又找不到汤显,我……”王子玉的话回荡在我耳边,像无数个针头刺入我皮肤。
“你,先坐一会儿,我上楼换件衣服。”说完不等她回答,便跑到楼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去摔被子,摔枕头,跳到床上无厘头的蹦、踢,仿佛这样才把那一根根针拔出来。
我觉的心都要被无形有力量撕碎了,扯的血管要爆破一样的疼。疼还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难受,一团团无头线团缠住血管,堵的心脏跳动加速,堵的自己要抓挠一番才会舒服些。
牙齿紧紧地上下咬着,恨不得把牙齿咬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记得我站在更衣镜前,看到胸口一片血红,滴滴鲜血触目惊心。
我还说汤显有自虐、暴力倾向,其实我才有这方面的倾向吧。
我一直觉的自己的心够宽了,却不想还是窄的,窄到听到这个消息时自己会自虐起来。也许我的心是宽的,只是装的事太多,再宽也有个度,所以这个消息便是让宽的心崩塌了。
随便擦了擦伤口,换了件衣服,走下楼去。
王子玉看我下楼来,原来霜茄一样的脸色又亮了起来。
我走过去,拉过她的手:“你放心,这是汤家的孩子,我会好好待他的,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彤管。”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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