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软糯的小手开始不规矩地伸进他衣襟。
楚玉觉得口干舌燥,仿佛从来没有这么热过,就连秦淮八艳在他面前一字排开的时候都没有,他咂咂嘴,对着皎皎蜜色的樱唇狠狠压了上去。
他的大脑一片混沌,能思考的只有循着这热源释放身体里的野兽。
皎皎是个差劲的老师。
“唔……”楚玉被身体某处的疼痛折磨着。
皎皎正在努力啃他的耳垂,突然忍不住噗地笑了,她附在他耳畔轻轻说道:“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更大的空间,更好的发挥。
楚玉脸上洇着淡淡的潮红,乌发因为刚刚的忘情散乱在身后。他完全忘记了遮掩他丑陋畸形的身体,他竟然迫不及待地渴望与她在一起。
这只可恶的小妖精。
身体像布偶一样被她轻轻摆放在床|上,楚玉心底又泛起一丝悲凉,可是很快就被皎皎的热情融化。
她像是勤奋的园丁,不断在他的身|上耕耘。
“你这女人……”尽管惊讶,楚玉依然跟随她的步伐,沉浸其中。
无论你曾经有怎样的过往,无论你如今是何等的狼狈,无论明天你还要经历多少沧桑,我希望一路有我的陪伴,未来的旅途是我们,而不再是你……
一|夜|缠|绵,第二天皎皎居然醒的很早,趴在床沿看熟睡中的楚玉,目光描摹着他的轮廓,口水流了一滩。
“啧啧,这皮肤……啧啧,这滋味……吧唧吧唧。”
“敢问阁下看够了没有?”楚玉没有睁眼,声音却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的。
皎皎心虚地吐了吐小舌,心想你不睁眼也能看到?
楚玉微微扯了扯嘴角,这姑娘,跟某种生物似的,生命力极度顽强,有谁见过初|夜之后还生龙活虎的。他原本准备来关心的话也觉得可说可不说了。
早饭。餐桌前多了一个人。
沈镜伊垂首站在那儿,不说,不动,像极了一尊雕塑,不过是冰雕。
皎皎与他不相熟,于是只能默默吃饭。
“你这时候来,大抵是有好消息的吧?”楚玉慢慢地跟眼前的汤水作战。
“水陆两方粮草已运到,即日便可开仓赈灾。”
楚玉夹起筷子来夺皎皎碗里的肉,“这事不打紧。得把粮仓里那只硕鼠捉住,咱们才能安心放粮不是?”
肉是降龙伏虎特地为她准备的,还说什么要她好好补补,桌上有一盘子他不吃,偏偏要吃她碗里的,可恶。
皎皎像只炸了毛的小野猫,开始龇牙咧嘴起来。楚玉觉得有趣,接连逗弄,真真让人火大。
末了,皎皎一拍桌子,“我吃饱了!”
大约是被气饱的吧。
楚玉心不在焉地看着皎皎远去,才回神对着沈镜伊,“说吧。”
“金堂来犯,魏将军即日领命赴战。”沈镜伊简短的说道,内容却让楚玉心头一颤。
降龙伏虎不知爷为何督促他俩尽快结案,但当他俩拿着搜集来的证据将那个脑满肥肠的贪官拿下时,满城的百姓欢呼,仿佛他们是久违的甘霖。
刑车示众的那天,皎皎也忍不住跟着凑热闹,把一堆烂菜叶以她精准的投射技术毫无遗漏的丢到了大贪官的脸上。
“好了,你也闹够了,我们今天就启程。”楚玉连日操劳,脸色有些苍白。
“今天就走?”
“越快越好。”
“可是我们来时的刺客还未查清。”
楚玉紧抿着唇,不时逸出几声轻咳,“这事来不到段大仁头上,我们才刚刚离京不久便有人阻拦,肯定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去。”
“你是说京城里有人……”
“回去再说吧。”
马车上一路无人言语。
归程比来时好些,皎皎命人将马车改装成大号榻榻米,此时她正抱着楚玉躺在里面。
“咳咳……咳咳……”楚玉被马车颠簸的不住猛咳。
皎皎心疼,却无能为力,只能一下下在他后背顺气,“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一定要急着回去?”
楚玉沉默了半晌,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最终还是叹息一声,说道:“金堂来犯,我回去,还有很多要紧的事。”
皎皎心惊,“那爹爹……”
魏将军身为左神武大将军,用兵如神,百战不殆,如今天朝犯难,他理应领兵亲征。
楚玉点了点头。
可是爹他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能跟从前相比,皎皎越想越觉着心酸。
楚玉的大掌抚上她面颊,轻轻摩挲着,“别担心,同去的还有你二哥,定会无碍。”
金堂一战,天瑾王朝大获全胜,而功臣却下了牢狱。
皎皎气得跳脚,几乎要冲到大殿上同皇上讲理。但有些道理,不是你想讲便允许你讲的。
“说什么伤亡惨重是主帅的错误,有本事,他自己去打个胜仗回来啊。唔~~~真是气死我了。”
“夫人,您都骂了一上午了,该歇歇了吧。”
“你让我怎么休息?我爹在牢里耶,我哥也在牢里耶。”皎皎说一句便戳一下降龙的胸口,直戳的他步步后退。
话虽这么说,但偷换军饷,怠误军机的罪名可是皇上钦定的,这能有什么办法?
“夫人您莫急,爷一会儿就回来了。”
楚玉仍是一连疲惫,似乎从湘云回来就未曾好转过。但皎皎顾不得这些了。
“圣上怎么说?”
楚玉蓦然抬起头来,一双凤目暗光涌动,皎皎看不清那是什么,但知觉告诉她,她等来的必然不是好结果。
“将军一案,物证俱在,人证属实,夫人,你……”
一番话令皎皎惊骇万分,这分明,这分明是定了爹爹的罪!
“你不是当朝丞相吗?你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说及此,皎皎双膝一曲,陡然跪在楚玉面前,“求你救救父亲,他毕生倾力武学,醉心兵法,根本就是个耿直的人,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楚玉长叹一声,别过脸去,苦笑道:“我哪是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没有看到吗?我是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残废。起来吧。”
“难道就让父亲跟哥哥这样含冤受死吗?”
“我不愿,可是如果我彻查下去,丢了性命的就远不止他们!”
皎皎含怒而起,十指微颤,“我不懂你官场的规矩,不懂你弃车保帅的计谋,不懂你怎样铁石心肠的将每一个人每一步路都算计的精准无比,可父母之恩重如泰山,恕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至此,咱们各奔东西。”
、我果然当不了后妈啊
皎皎抱拳告辞,潇洒一个转身不留任何余地。
楚玉一个激灵,喉头泛上一股甜腥,血花如璎珞般滴答落在衣襟。
降龙伏虎大惊,“爷!”
皎皎的步幅也不禁跟着放慢,这家伙,总是用这招,可却百试不爽,她微皱眉头,疑心着要不要转身,就被伏虎给揪了回来,明明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却哭哭啼啼一脸苦相,弄得皎皎也乱了阵脚。
“爷为了将军的事情四处奔走,却无计可施,也甚是懊恼,夫人却不分青红皂白便要与爷决裂。伏虎这些年来也把爷的苦楚看在眼里,先前京城有流言说爷好女【色,可那不过是为官之道,一个男人,若百毒不侵,不近人情,反而会被众人疏离。爷的身体已经遭尽了人间白眼,他不过是被逼至此。呜呜呜~~~~~~~大家伙都知道相爷对夫人用情极深,您怎能在这时候一走了之,呜呜呜~~~”
皎皎心烦意乱,“别哭了!我不走就是。”
降龙与伏虎二人默默对视,片刻又恢复苦大仇深的模样,点头称是。
皎皎看在眼里,却不忍拆穿。
眼看年关将至,京城落雪数日,不见霁晴,皎皎忧心父兄一案,整日里无精打采。
因着上次一言不合,皎皎虽未离去,但是二人却不曾同床,皎皎拗,楚玉便由着她。
终于,皎皎发现府中异样,“这几日怎么不见爷上朝,几乎家中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降龙伏虎几乎要跪地叩谢老天,谢天谢地夫人终于发现端倪,要不是楚玉拦着不让说,他们哪能等到今日。
“爷的身体受不得寒气,尤其冬日难挨,这天一凉,身子骨便疼痛难忍,根本下不了床。”
皎皎方才了然,后又自嘲想到,自己果真不适合做人家妻子,丈夫大病数日未曾察觉,这般后知后觉,要是放到旁人家,定是毫不犹豫休妻赶人了吧?
这才敛了神色,说道:“随我去看看吧。”
青檀雕花的大门,一抬头便能看到正中匾额,上面的字曾是楚玉亲自提笔,笔法力道铁画银钩,单看这幅字,皎皎便能想到从前的楚玉是怎样的英气勃发。
这里,是丞相府的祠堂。有一处偏殿,楚玉便下榻于此。
书房处阴,远比不上这里温暖。陡一掀门帘,皎皎便被扑面的暖意包裹,屋内当真如春,可是有人儿却瘫躺在床上不住□□。
楚玉躺在床上,一手紧紧扣着身|下床褥,能动的右腿在被子底下微微颤动,看样子似乎不受控制,从他煞白的脸色便能看出,饶是痛苦到了极点。
来时的路上,皎皎都听伏虎说了,这般痛苦可不是一两天便能消退,楚玉几乎每次都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床|上的人儿眉头紧锁,闭目,却未曾睡去,冷汗沿着额角滑落,沁进緞绣的枕面里,洇了一大片。
皎皎微微皱眉,突然想知道楚玉为何会变成这样。
自从她来到丞相府,所有人都对此缄口默言,她也曾好奇过,却从未像现在这般急于知道一切。
她坐下,捞起水盆中浸着的方帕,拧干。淅沥的水生声在房间里格外惹耳,楚玉缓缓睁开双眼,等到看清眼前的人,不由又别过脸去。
“好些了吗?”皎皎觉得作为妻子总该说些什么,单薄的开场白虽然无力,却比什么哦度不说要强。
“嗯。”楚玉从鼻腔里闷闷地哼出一个音节。
“父亲的事,是我操之过急,那些话想来是有些严重了。”皎皎认真地拧干方帕,去揩他额上的汗水。她并非羞于认错,也知道自己是个火爆脾性,她很坦荡的承认了错误,心中也觉得有什么重物总算落下。
楚玉没料到她能说这些,以往哪次遇着不顺心的了,不是先闹个天翻地覆再说。
“呵,这次倒是痛快。”他嘴角不自觉便噙着了笑,陡一转脸,正遇上皎皎澄明的目光。这双眼睛原本只有快乐,可如今,楚玉分明能看到她眼底的忧伤无助。没有来心中一痛。
“先养好身子要紧,前些日子我去牢里看过他们了,有你打点着,倒是没受苦,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