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摆摆手,道:“我们不熟!”
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停在空中,寒风拂来,有些微凉。
横梁上的玄云睁眼一扫,随即翻了个身,继续睡。
收手,凤雪夜云淡风轻的一笑,道:“是不熟!”低头,附在云夕的耳边,轻声道:“也快了!”
“哼!拿着!”云夕从前面拿了一炷香,递给凤雪夜。
“给你安排的住所,习惯吗?”
“住哪里无所谓,只是……离你那水云涧远了点,不能时时看到你”。
“呃!”这话听着怪别扭的,感觉像是在……唔,像是被调戏一般,云夕忍不住偷眼看过去,天下第一美男正双手合十,凤眸微闭,脸上表情肃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云夕晃晃头,心想,横梁上一只狐狸,这底下也是一只狐狸;横梁上是真狐狸,这只是笑面狐狸;真狐狸不可怕,这凤雪夜……呃!云夕觉得虽不可怕但也不可信。
凤雪夜走了没多久。
一阵冷风吹来。
风吹过,很正常,云夕未留意。
但紧接着四周的温度迅速下降,好像身在冰窖中,就有些奇怪了,现在还是初冬,不应该这么冷啊。
抬头,红黑相交的色彩映入云夕的眼里,忍不住“啊!”的一声。声音太大,怕惊了云叔的幽魂,立即捂嘴,心里震了震。
好在自己的心理素质不差,若不然,早被吓死掉了,你看看那三人的装束就知道。
东皇那件黑色衣袍上,是金色丝线绣的骷髅一堆,袖口上血色彼岸之花,他的四周散发着一股子冷气,若是酷暑天,云夕是很喜欢的,现在,只透着一股子诡异。
焱月身上,下摆一圈的血色彼岸花,更兼有长发飘飘,是银色,呆滞的脸,无神的眸,走路时是飘的,谁见了都觉得这是一只鬼,再帅气,他还是一只鬼啊……
还有那判官,好在那张丑脸被他用面具遮住了,要不然,这三人组合。
谁见了谁晕啊!
特别是在看到东皇身后的焱月,云夕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他怎么也来了?一想起那次,迷醉的夜晚,即便不是自己的身体,也羞愧不已,精致的小脸上立即飞上两朵桃花。
“你们怎么来了?”羞愧归羞愧,该问的还是要问。
顺便左右扫了一遍,希望不要看见那些骷髅,确定没有后,才自语道:“还好还好!”
这一拨一拨的,没完没了啦,这不扰了云叔清静吗?
“喂,老大,云叔的魂魄已经被勾走了吗?”云夕不甘心的问道。
东皇点头。
心里陡地升起一点希望,满眼放光的,拉着东皇的衣袖道:“那……能放回来么?”
“不能!”
“你不是冥王吗?连你都不能吗?”充满希冀的脸立即又像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
判官笔立即在云夕头上亲了一下。
“哎哟!干嘛打我?”嘟嘴质问。
这一打,判官毫无悬念的迎来了东皇一冷眼,赶紧媚笑道:“忍不住,忍不住!没有下次了。”
“这还没什么呢,这么护短!”判官低语。
“嗯?”紧接着一声轻哼,判官立即住嘴。
“凡尘中人,生死有命,不能违背!”东皇言简意赅。
“那……那我呢?”云夕好奇,自己怎么没死,还穿越了。
“这是你的命数!”
“命数?是什么样的命数呢?”仰头,好学的问道,心里也很想知道。
“佛曰:不可说!”判官那支笔再次忍不住向云夕头上招呼,嘴里亦兀自说道。
东皇血色的眸子凌厉的射过来,及时阻止。
判官讪讪的一笑,哀叹,这丫的碰不得。
“那你们来做什么?”有些恼怒,转过身,背对着东皇。
“想你了呗!”调笑的笑道,最后又补了两字“某人”,迎来东皇的怒视。
“帮一下焱月!”黑影一闪,东皇又到了云夕身前。
“不帮!凭什么呀?”红唇一嘟,坚决不帮。
“上次是你自己玩过火了,不需要……那样,只需领着他吐纳运行一周,让他那双脚离地面近一些就可,”东皇微微偏身,头俯在云夕耳旁,在别人眼里,就见两人在咬耳朵。
这一次,横梁上那家伙连一丝儿的动静也没有。
一提那事,云夕恨不得脚底下出现一洞,钻进去,羞愧呀,羞愧!
“可我就是不想帮!”低头,双手绞在一起,心里别扭的要死。
“也行,我们就住这里了!”东皇正了正身子,堂堂冥界之主,也开始学着要挟了。
两人咬耳朵的时候,判官举着那支判官笔,对着玄云,一点一点……
东皇那双血色的眸子从未离开过那支判官笔。
东皇在前,焱月在他身后飘着,判官押后,扬长而去。
“喂!你们去哪儿?”云夕可不想自己府里的内侍晕一大片啊。
“去水云涧!”判官回头给了云夕一个媚笑,云夕差点没吐。
“那是我的地儿,o(︶︿︶)o唉,算了,你们去吧,路上别吓人!”云夕在那三人身后大叫。
初冬的季节,天地一片萧索,冷风一吹,云夕忍不住伸手拢了拢衣襟,一夜未睡,此刻的云夕脸色越发的苍白,头上戴孝,身上披麻,脸上还被迫戴着一方面纱。
那孔相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原因无他,只因云夕不希望那三人组参加。
可惜!按照判官的意思,云夕的话,对他们无效。
你是凡人!凡人!凡人!
呃!这是判官的原话,激得云夕想开打,可双拳难敌六手,那玄云只做壁上观。
云夕还是很识时务的,再说了,好女不和男斗!
这不,云夕出得门来,一身的白,身后跟着玄云,一身的火红,好在众人见过,倒没有引起太大的骚乱,但那些昨夜听闻凤雪夜存在的深闺娇女们,此刻一个个的带着面纱,出现在两旁的人群中,想要趁机目睹天下第一美男的风采。
看到同样遮着容貌,戴着斗笠的玄云出现,稍显失落。
但一仔细看那玄云,身姿不凡,便又起了兴致,左拥右挤,恨不得自己做那无所不至的风,吹起玄云斗笠下面纱的一角,以窥得美男尊容。
反倒是云夕这个准美人被彻底忽视,她忘了,自己也戴着面纱,遮住了如花娇颜。
紧跟着,是那三人组合,他们一出现的时候,人群中就有异动,何也?众君且看。
那些女扮男装,戴着面纱,看似滑稽的那群深闺豪女们,此刻如狼似的弃玄云,转而紧盯着东皇那张酷酷的冰冰的,又极显尊贵的脸,犯花痴。
而那些还算冷静的男人们,在看到东皇时,只觉得心底一冷。
焱月一飘出来,那些男人们就不止是冷,那是抖,浑身发抖,浑身哆嗦!因为那……呆滞的脸虽很完美,但在男人眼里,还翻不起太多的浪花,再一看那身姿,飘出来的,脚不沾地,真的是飘出来的,再一想今日——下葬!
呃!有一部分心理素质太差的,已经当场昏厥。
娇娇女们只看东皇,不看焱月,反倒精神抖擞,使着劲的往前挤,苦了那些手握长枪的士兵们,碰又碰不得,赶又赶不走。
那孔相目瞪口呆,一个玄云已经很另类了,这三个,更是另类中的另类。
这小主子在外面交了些什么人啊,这几位看起来很有来头啊!不知道是哪方的人?低头深思中。
东皇四周三米之内,无人敢靠近,因为太冷。
常人不知,那东皇,冥界之主,浑身上下是去除不掉的死气,昨夜云夕让他收敛收敛,他的回答是,这已经是狠狠收敛过的效果。若是正常出现,这方圆百里,甚至更大一片地儿,世人都不敢近前。
哦!这就是冥王!黄泉路上,所有魂魄的主宰!
一行人浩浩荡荡,迎着豪女们的尖叫声、男人们的抽气声、人群中的抢救声、倒地声……
还有城中大大小小一干官员,他们抖着身体跟在三人组后面,大气不敢出一声,脚步很轻,快赶上焱月了。
抬着棺椁的那十六人,双腿颤抖着,连带着棺椁也左晃晃右晃晃。好在人多,才没有掉下来。
这三人真够拉风的!
好在凤雪夜,那天下第一美男没有出来,照他的话说,跟他没关系,但云夕心里却十二万分的感激,他没有出现。
看着那三人对自己引起来的骚乱毫不自知,云夕心里那个气啊!可今天是云叔的下葬之日,不可动怒,云夕一个劲的深呼吸!深呼吸!
看向东皇他们,眼神那叫一个怨恨!
、二十一 一两
天气越来越冷。
凤雪夜的伤已好,却赖着不走。
云夕十分郁闷,还得自己出银子养着他,哼!
那三人组也不走,害得整个城主府日日跟无人似的空屋,寂静的恐怖。
有他们在,谁还敢大声说话,特别是被派去侍候那三人的几位男仆,更是大气不敢出。
城主府内,云西傲在时,府内只有男仆,一个丫鬟也没有,也不知道那云西傲是个什么心思?弄得云夕十分的不方便。
虽然以前是云叔侍弄自己,但不代表云夕能任由其他男子与自己太过亲近,当然那四人除外。
府内管家杜佑今早向云夕请示,看要不要招几个丫鬟进来侍候,被云夕拒绝。
她要自己选人。
还有一件令云夕烦闷的是,日日上朝,看那些所谓的奏折。
呈上来的奏折旁无一例外的都有孔相的批注,对这件事,云夕表现的很平静,而孔相也一如既往的对所有事情发表自己的见解。
云夕并没有大刀阔斧的修整政令,只发布了一条,就是方城辖内,无论农耕还是经商,五年内不用征税。
此政令一出,举国上下都欢呼不已。
更有甚者,原是云城和凤城的百姓,都悄悄的移居方城;经商者更是闻风而动,谁不想大把大把的赚钱啊。
反倒是城主府的一应用度骤减。
有个小插曲可供大家一阅,凤雪夜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早上最爱吃糕点,糕点中尤爱荆州花糕。
当管家杜佑向云夕陈述半月里府上的开销,哇靠!就他凤雪夜最多,尤其是那一日几碟的荆州花糕,原材料就花去不少银子,还要找专人烹制,又花银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场告诉管家,一日只提供一两银子供府内所有人开销,不能少也不能多,还要吃好,不能让人笑话了去。
还说多了你管家自掏腰包,少了,哼哼!让东皇到他跟前一站,没那胆量。
管家凄凄惨惨戚戚的离开,走路都轻飘飘的,快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