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小杨在前领路，一左一右两保镖护着，我在中间大摇大摆地往里走。门口站岗的保安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是有来头的人物。及至到了门口，小杨直接对保安说要找经理。保安领着我们往楼上的经理办公室走。到了经理办公室门口，保安敲门叫门。经理在里面应了声问谁呀，听声音好像怀了他的兴致，很不高兴似的。
保安回话说外边来人找他有重要的事情。
经理说，等会儿，马上就来。
我就站在门口等了五分钟，经理才把门打开。按照保镖的意思，当时就想要把他的们给踹开，给我拦住了。门打开了，出现的是个小白脸，脸色通红的，低着头就像往外闯。被保镖一把拦住了。
“你这是谁呀？见了我们少爷连个屁都不会放呀。”
小白脸脸色窘红地说：“少爷好，各位大爷好。”
我一听声音就知道这是娘娘腔，再看他戴着耳环戒指，鼻孔上也穿了环，走起路来扭着腰，知道他是个吃软饭的。
“放他走吧，别为难了。”我挥挥手说。
保镖这才让开了路，小白脸闷着头走了。
进到屋里，坐在老板桌后面的是位壮汉。他的脸色也是一片红润，好像刚刚锻炼过身体。他随意地躺在老板椅上，原本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可看到我们进来的气势，他立刻从老板椅上站起了身，迎过来堆起笑脸说：“各位老板是哪路神仙？能够光临鄙所，不甚荣幸之至。”
我注意到他的裤腰带松松的，没有扣好。头顶半秃，身材魁梧，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小杨指着我介绍说：“这位是我们的少爷，总部派来的金巡使。”我仍旧用巡使的身份活动。
“金巡使，您好。”经理一听巡使，忙不迭地伸出了手想要欢迎我。“欢迎您前来指导属下的工作。”看来他以前也接待过巡使之类的人物。
我也伸出了手，经理一把握住我的手，我这才感觉到他的手肉感十足，不知是紧张还是热情，手心里出汗了，潮湿滑腻。他握住我的手并没有立刻放松，而是有意无意地握紧了摩挲。搞得我心里一阵恶心，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何经理，你可知错！”我猛喝了一声。
不仅何经理旁边的小杨也被我吓了一跳，他们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刚刚好好的，现在突然发火了，火气好像挺大的。
何经理更是被吓得腿一软，单膝跪地，惶恐地说：“巡使在上，属下知错了。”
小杨和保镖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以为我是为刚才的何经理不知搞什么鬼，磨蹭着开门慢了而生气呢。
我转身向他们挥挥手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些事情想和何经理单独谈谈。”
小杨和保镖们识趣地退了出去。
“何经理，你来浪淘沙做多久了？”
“属下来浪淘沙时间不长，不过以前一直在豪发实业牡丹堂朱雀坛供职。”
“这个浪淘沙里的人员你可都熟悉？”
“登记在册的都熟悉，没有登记在册的人员，有些流动性大的闲杂人等不太熟悉。”何经理斟酌着说。
“这么说，里面的小姐们你都熟悉了？”
“小姐们大部分熟悉，具体的小姐管理事宜是由钱副经理负责的。”
“那好，你现在就把钱副经理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何经理立刻跑过去打电话给钱副经理，让她立刻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不一会儿，钱副经理推门进来了。钱副经理是个胖胖的，一团肉球似的中年妇女，和风月场所的妈妈桑差不多。大概她也看到了今天的气氛不对劲。进了屋里，就走过来站在了何经理的旁边。
这时的我已经坐在了老板桌后面的老板椅上。何经理直立着站在老板桌前。何经理向她介绍说这是总部来的金巡使。钱副经理立刻满脸堆笑，弯腰说道：“巡视好，俾职钱丽蓉听候尊使指示。”
“这里的小姐都归你管？”
“是的。不知巡使是否想找小姐……我这就让人安排去……保证是没有开苞的……”钱丽蓉边说边看着我，那模样纯粹是察言观色的老手，想要从我的的脸上，神色间看出些苗头来。她再顺着我的意思说话，保证不得罪人。
“谁让你找小姐了？”我瞪大了眼睛责问道。
钱丽蓉立刻打住了说：“没有，俾职就是说说而已。我们就想替巡使接风洗尘，欢迎巡视光临中心指导工作。你说是不是？”说着，她使劲瞪了旁边的何经理，给他使眼色。
“对，”何经理立刻会意地附和说。“我和钱副经理的意思一样，想替金巡使接风洗尘，这接风洗尘酒还是要吃的。不知金巡使肯不肯赏光？”
第三百一十三章
“我来不是吃喝玩乐的。我是有重要的事情办理，需要你们好好地配合。”我注视着他们神情严肃地说。
何经理和钱丽蓉听了我的话，立刻收敛起笑容，正色说道：“巡使有什么事情但请吩咐，俾职一定极尽全力配合尊使工作。”
“中心的小姐中是不是有叫冰冰的姐妹花？”
“有，大的叫马青，小的叫马萍，冰冰是她们的艺名。她们俩是我们这里的红人。”钱丽蓉介绍道。
“她们的身份背景资料和社会关系你都知道吗？”
钱丽蓉回答说：“巡使，到我们这里来的大多是生活所迫，或者是贪慕虚荣的，也有心里有苦衷的，情况不一而足，否则不会来做这种事情。我们一般是登记在册，扣下身份证等资料。除非有人不服管教，或者是惹了麻烦，我们才会去查她的根底。平时只要她服从管教，工作敬业，就不会查人家的底细。因为查起来费时费力，对于我们的工作也没有多大的帮助。”
“你的意思，没有马青马萍两人的资料了？”
“身份证是有的，不过也有用假身份证的，还请巡视明鉴。”钱丽蓉回道。
得了，一问三不知，也难怪在这种风月场所工作，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人家老老实实地报出祖宗三代的关系，能用自己的身份证就已经不错了，用个假身份证也合情合理。
“要是巡使需要，俾职这就亲自去拿资料来。”钱丽蓉补充说。
我说：“好吧，快去快回。”
“巡使，不知这冰冰姐妹犯了什么事情？”何经理问道。“要是非常重要，我看不如直接把她们叫来，扣起来问个明白。”
“额，暂时不必这么做。”我摇了摇手说。“我找你们是想了解她们的背景资料，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钱丽蓉很快拿来了一本花名册。她翻到了冰冰姐妹的那页，然后递给了我。
马青，年龄22岁，马萍年龄20岁，然后就是身份证，上面是个外地的地址。其它就没了。
外地人？
“她们现在住在哪里？”
“她们因为是外地人，都住在中心提供的集体宿舍中。因为她们是红人，所以姐妹俩单独住一间套房。她们上下班都有专人专车接送的。也因为她们是老员工，在工作之外，她们可以自由上街活动购物，只要报告下跟班就行了。跟班是直接管理她们的人。跟班和外面的演艺明星的经纪人差不多。每个跟班手下都有很多位小姐，我们的管理都是直接和跟班商定，例如价格、工作时间和时长、分成等等，一般不和小姐本人发生关系。除非小姐本人没有跟班，我们才直接和她打交道的。除非是出了麻烦，我们中心才会出人出力去摆平了，也正是这点才让许多跟班愿意和我们合作的。”
原来这风月场所的事情这么复杂，分工明确，各司其责。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开口问道：“听说你们这里还有一种兼职是怎么搞的？”
“兼职的人员，都是本地的，想来赚点外快的。她们大多是大学生，或者是单身女人，也有少数家庭妇女，来这里做一做的。这类人最近刚刚兴盛起来，因为她们不是专职的，所以工作时间比较自由、灵活。和职业的相比，她们收费也高。可是就有男人就是喜欢这种女人，喜欢她们的直白和狂放不羁，愿意花大把的银子砸在她们身上。这就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看到这个市场，我们中心首先开辟了这个业务。听说其它的地方也跟着效仿了，他们都是山寨版，我们才是正宗的第一版，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何经理自豪地说。
额，了解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良家妇女不做要出来做小姐，这年头真正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冰冰姐妹今天当班吗？”
“她们本来应该每天都上班的，可是最近被人包了。包的人出手阔绰，包了她们两个月的时间，所以她们这两个月里都要伺候这一位客人。除非她们自己愿意，我们不能强迫她们再接客。”钱丽蓉介绍说。不愧是妈妈桑，对手下小姐的情况是了如指掌。她接着说：“不过，她们要和客人交易，就必须到我们这里来，不能在中心之外交易。这也是我们的规定。她们目前不在我们中心，估计在宿舍里。”
额，明白。
“她们有跟班吗？”
“她们姐妹的跟班是筒子，这行里的名人。我们中心有好几位都是他的人，和我们合作不是一天两天了。”何经理说。
“哦，筒子。”我点点头说。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左眉头一跳，心头发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有人在叫喊我。
我立刻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心慌。
何经理和钱丽蓉都紧张地看着我，大气不敢出。
“好了，钱副经理带我去找冰冰姐妹。你就说检查工作，反正随便找个借口，越快越好。”我命令道。
钱丽蓉闻言，立刻转身带着我出门去找冰冰姐妹。
集体宿舍在中心后面两个街区外的普通住宅小区内。
钱丽蓉介绍说：“这小区和中心是分属两个治安所的地盘。这是为了万一一方出事，另一方能够争取时间转移、摆脱。而且所有的职业小姐都被零散地分配在不同小区里不同的公寓里，也是为了防止被一锅端掉。”
“额”，我听了随口应道。其实心中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事儿，什么人能让我心神不宁。想来想去，总觉得陈玉玲好像要出事了。
到了冰冰的那幢房子�